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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动了心,就不告诉你 ...

  •   在宫中休养了一周,雪松犯病了,到处疯跑着要找思缘,哭哭闹闹的越来越严重。也不顾帝王黑着脸,柳大人打道回府了,朱毅拦在车前没好气:“病都没好往哪走?我不准你走。”他虚弱的笑了笑回答:“以前的自己,朱渊放在心中第一位,现在的自己,雪松放在第一位,不论何时,都不是皇上您呀。”一句话,仅仅一句话就打发了震怒的帝王,皇上几乎是咆哮:“你信不信朕砍了她!”思缘轻轻一笑:“不信。”气的朱毅差点咬碎了钢牙,气的直发抖:“你就不停地挑战朕的底线吧!!”说完气呼呼摔门而去,沿途踹到了三个小太监,打翻了两个婢女手中的托盘。

      一个帝王的底线是什么呢?因人而异吧,对于柳思缘,这个帝王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摔门的第二天老老实实备了车马,抱着心尖上的人上了车。车子渐远,柳思缘伸出头看了看执拗站在原地的男人,有那么一点心痛,不忍……那一阵阵的心跳,不能被控制的心跳,他想自己早就在这人面前缴械投降了,他坏心眼的不说,这个聪明的帝王对于这事却迟钝的像个呆瓜。难道爱就必须说出来,伸头望着你,就是留恋呀,笨蛋。

      回到家,每天都是络绎不绝上门探病的官僚,王远疾统统以大人身体为由,收了礼,人一律挡在屋外。不过,来了一个人,王远疾再大的胆也是不敢动的。那就是两年没和儿子说过一句话的柳傅,亲自上门探病来了。

      经过了很多事,思缘成熟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鲁莽的少年,有时看着疯疯癫癫的雪松,他想也许他错了,至少对待雪松,他是自私残忍的。对待柳傅,态度也缓和不少,虽然一直没能说上一句话,至少见了面没有跟斗鸡似的。记得柳傅前年纳妾,他穿了一身雪白好似披麻戴孝的前去‘恭喜’,气的柳傅血压当时就高了,病了好几天。换做现在,打死他也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毕竟是父子,柳思缘挣扎着起了身,穿戴整齐,梳理得体了,才让父亲进来,虽然不像以往那般恨了,但是至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柳傅坐在床边,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没了话说。思筹半响还是柳傅先开了口:“张御医当年也是我指使的,是他给太子下了毒没错,可是你别忘了最后那一口催命毒是你亲自喂的。”

      柳思缘左手猛地抽了一下,疼得他一咧嘴,赶忙用右手紧紧捂着。是呀,他就是用这只手亲自喂了那瓶催命毒,他也是凶手呀。

      柳傅继续说:“你看看自己,比我当年还狠毒。你托人给张贵人传了话,故意透露风声,你知道张贵人这人嫉妒心强,对你受宠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你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打击你的。而这个笨女人能找到的最强的后台就是太后,就这样按照你的计划步步为营,最后你苦肉计收网,一举拿货。看着体弱的你,其实就是那最毒的狼蛛,不是吗?你骂我不懂爱,你就懂爱吗?不是不懂,而是我们都太执着,执着的入了魔呀。”他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孩子,眉间苍老了很多,“争权夺势就是屠杀,狠毒的怎么会是一方呀……你知道吗,当年皇上差一点就死在战场,一直都是捷报,突然的围困只因为有人动了粮草,三十万担军粮运到前线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吃不饱饭,怎么不打败仗,后来无奈之下只能抢杀了整整一个村子,保住了军队,赢得了胜利。可是,那场浩劫成了皇上一辈子的污点,他的手上永远都是沾着血的。你知道谁动了粮草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子也该知道了。柳思缘使劲捏着左手,合上了眼睛:“别说了,我都懂,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父亲……我累了……就这样吧……”

      听见那久违的一声‘父亲’,官场老手柳相差一点落下泪来,他拍了拍孩子的手:“对他好些吧,天下苍生还等着他的恩泽呢,不论别人怎么评价你,记住,在他心中你的地位举足轻重,你的言行即可成事也可败事,谨言慎行,好自为之。”柳思缘目送父亲的背影,这样语重心长掏着心窝子谈话,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呢。经历了风风雨雨,大家都变了,好似面目全非,其实骨子里还是藕断丝连着。

      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究竟,只知道冷酷的帝王为了护着自己宠溺的臣子又开始大开杀戒了。重犯逃狱上上下下牵扯了接近一百多人,贬职还算好的,菜市场杀头的监狱史到死都不知道怎么个回事。后来听说那个什么逃犯苏诺抓住了,尸体挂在菜市场示众了三日,听到消息的流散在民间的苏诺亲王旧党偷偷跑去祭奠,只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似像非像,不过还是回到家嚎了几日,然后该怎么过日子接着怎么过日子了。

      太后那里自然不好收场,最后皇上迎娶了新的贵人,又册封了两个贵妃,并时不时圣恩眷顾着她们,直到两个月后新册封的曾贵妃有喜了,这位太后才算真正消了气。

      柳思缘养伤的时候,一直是小张御医在一旁照料,这个有些傻乎乎的都二十七了还未结婚的小张御医已经废了官职,被柳大人收成了家奴。一日,张谦张大夫因为手抖,一针扎了偏,弄痛了皇上的宠臣柳大人,柳大人一声闷哼,眉毛一扬,顿时吓得张大夫跪在床边发抖。

      胆小的男人几乎带着哭腔:“大人为什么这么恨我,处处作弄我……”说着说着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难道是上次我扎痛了大人?可是那一次是皇上说的,怎么痛怎么扎,我只是个奴才,怎么敢违抗圣旨。”小张大夫浑身发抖,看着自家大人抿着嘴,笑的那个寒哟,摇了摇头晃了晃手指头,表示你猜错了笨蛋。

      小张大夫绞尽脑汁想呀想,想起了被贬职的远方远方表亲老御医史,想起了被打入冷宫的远方远方表姐张贵人,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我是御医史的亲戚,张御医和大人有过节,所以大人才会这么对我,呜呜呜,我和他八竿子打着的亲戚,怎么也被牵连了,我家里有老母亲,年幼的弟弟,我来京城只想着赚些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小张大夫还在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柳思缘早已失了耐心,骂了一句:“笨蛋……”要不是收你为家奴,你还不知道被发配到什么地方了,这么笨的人王远疾怎么就看上了。顺喜搀扶着自家的主子躺好,柳思缘闭眼养神,过了好一会,睁眼时看见小张医生还是一脸可怜相跪在床旁,像一只受气的流浪猫,于是朝屋外喊了声:“远疾,把你的人带出去惩罚一下……”

      门‘哐当’打开,王远疾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的堵在门口,快步上前,像抓小猫一样把地上可怜的张大夫夹在腋窝下面拖了出去。小张大夫仍旧做垂死挣扎,拼命挥舞手脚无用功的喊叫:“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哪有每一次惩罚都是扒人家衣服弄人家后面的,你这个野蛮人,放开我……”

      顺喜‘噗嗤’笑了出来,柳思缘揉了揉额角:“把门关上吧,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顺喜笑着关上门回道:“糊涂是糊涂了点,可是医术还是不错的,不然主子身子也不能恢复这么快。少夫人喝了他的药也比以前听话多了,也不到处乱跑了,今年一个冬天都没有伤风感冒的。”

      柳思缘闭上眼点头道:“好,那就好……”出宫之后,那个威严的帝王没来找过他,开始他是以为自己任性的离宫气坏了他,后来听说是他在太后的门前跪了很久,结果得了伤寒病倒了。记忆中他壮的像只小牛,可是一旦病倒却比别人更是棘手,前前后后竟然拖了半个来月。天气转暖了,他的身体好了,却忙碌到国事中,没有再来看过自己。思缘想,也罢,倒是难得的清净,顺便想想该怎么走以后的路,找回自己呢?

      可怜的小张大夫被牛高马大的王远疾像翻烙饼一样,翻过来翻过去,正位背位老牛推车六九式统统来了一个遍,哭着求饶才算惩罚结束。王远疾搂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大龄未婚青年叹了一口气,比自己还大了五岁呢,怎么笨的像个孩子一样。

      记得张家被流放的时候,他跪在主子面前恳求救那笨男人一命。柳思缘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给我一个理由。”王远疾想也没想,因为不用想,那画面这些年一直在眼前。他说:“王虎将军被抓的时候,很多和将军有仇的官员都给狱头交代了,于是我和王大人吃了不少苦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他们往死的打,一声溃烂的我差点死去。后来,有一个家伙,有时会偷偷溜到牢里,给牢头们一顿好吃的,就给我们治伤。虽然,他对别人说找点试验品练练手,试一试太医院的新药,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那个男人很胆小,给我们治伤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我们骂他两句他就吓得跑了,跑了没几天又回来,我的这条命就这样捡了回来……”思缘抿着嘴微笑了一下,也就不明知故问‘那人谁呀’,看着爱将道:“那就将他送给你吧,作为你对王虎将军忠诚的回报。”王远疾磕了一个头,笑了,笑起来像只叼着一只美味的狐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动了心,就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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