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探案实录》鸡蛋灌饼加火腿

94、博物馆藏失窃案 章九

　　科技发达到一定地步后，隐私权这类的东西就会变成摆设，这点，在智能手机普及这方面上尤其能够得以体现——只要你手里的智能机没有拔了电板，它就是一个极好的，不引人注意的窃听器和追踪器。
　　在哈利提出希尔莉亚可能和偷窃藏品的歹徒在一起后，鲁伯立刻申请了私人手机的位置锁定，没几分钟，那集成了最高科技的系统就明明确确得锁定了希尔的手机位置，并且把信息传输到了鲁伯的警车上。
　　但奇怪的是，在哈利三人和鲁伯追去的一整个路上，它都没有挪动过一下位置。
　　“鲁伯。”哈利眼睛怔怔得盯着车上导航显示的对方所在位置，心理却在想着别的，“你说，是你把我从爆炸现场接出来的？”
　　坐在后座的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隐约发现了哈利的不对劲——以前哈利可从来没在办案的时候走过神！
　　“是我啊。”鲁伯眼神带着怀念，“我和詹姆还有小天狼星都是一起去参加警员考核的，但之后第二年的正式入职仪式，詹姆却没来。”他叹了口气，然后领悟：“抱歉，哈利，你不愿意听这个吧。我和你讲讲你爸爸和小天狼星在警员考核那段时间里闹出的笑话？”
　　“不。”哈利转头看向鲁伯，眼神认真，“我想听当时爆炸现场的事。”
　　鲁伯一愣，“啊，是这样吗？那我就说说。唔……正式入职那天，市局和分局的领导都来了，结果就是这时候，发生了超级重大的变故。”他把着方向盘，甲壳虫一般的黑色小眼睛红了眼眶，“我们去晚了，那个时候，那犯罪团伙的老窝里的爆炸已经结束，只剩下一片根本救不回来的火海。所有证据和防爆人员全都在火海里……”他吸了吸鼻子，说不下去了。
　　“那我是？”哈利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里面蕴含很多秘密的区域。
　　“你是小天狼星拼命救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笃定你、詹姆和莉莉都在里面。所以把你交给我后，他又再次冲了回去。”
　　“那他找到我爸爸妈妈了吗？！”
　　“……对不起，哈利，只有……尸体。”车子紧急刹住，鲁伯这个大个子直接把脑袋埋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起来，“抱歉，抱歉，哈利，我忍不住，想到那时候詹姆连身体都残缺不全的样子——”
　　“残缺不全……”哈利喃喃。
　　鲁伯擤着鼻涕，模模糊糊道：“最后……没能够……他的头不见……”
　　‘轰’一声，哈利脑袋里白茫茫的雾炸开了，尖叫声、嘈杂声，还有一声声爆炸引起的巨响从白色的雾里窜了出来，把哈利整个意识拖进了白色.区域。
　　“哈利！”赫敏尖叫，“快！鲁伯！我们去医院！”
　　“哈利，哈利？”解开安全带，鲁伯疑惑得摇晃刚刚还好好的男孩，“哈利你怎么了？赫敏，他是太累了没休息好吗？”
　　“我们也不知道。”罗恩代替惊慌失措的赫敏回答，“但哈利突然昏过去，绝对不是个好兆头。他上一次也有过这样的昏迷，结果……”
　　“结果什么？”鲁伯担忧的看眼哈利，再看眼没动过一下的导航，
　　“结果他……停了心跳。”
　　刺耳得轮胎摩擦声骤然响起，笨重的警车在禁止拐弯的路口紧急掉了个360度的弯，向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尖叫，火光，脚步声来来去去。
　　老人，男人，争辩声不甚清晰。
　　梦……不，他其实一直知道，这不是梦。从前一直困扰着他的、梦境里的白雾在这一次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什么都看见了，但他宁愿白雾从来没有离开。
　　“詹姆·波特。”老人的声音，或者说，是老威特·舍尔纳的声音。
　　他错了，他一直以为眼睁睁看着詹姆出事的是格林德沃。
　　但这仅仅是他以为。
　　“你这个恶心的老家伙！”他爸爸……只有二十岁的爸爸。和他长得，用一模一样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除了眼睛。
　　“没有什么痛的，不要抵抗。”
　　“滚开！”
　　詹姆想要拔枪，却在保险拉开的一瞬间，被身后的一只冰凉的手牵制住了动作。两只手腕被背到身后，男人回头，枪落地。
　　“为什么！是你！！！！”
　　之后……
　　不！他不要接着看下去了！清晰版的梦境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睡梦中的人开始拼了命地挣扎想要醒来，但一如既往的，胸口的大石和刺痛的大脑让他动弹不得。
　　来人巧笑嫣兮，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瞳色……
　　再熟悉不过了，哈利想，这不就是他自己的眼睛？
　　“再见，詹姆。”……那人，那个除了莉莉之外不可能是别人的漂亮女人说，“亲爱的。”
　　血光四溅……
　　“你太不小心了。”威特·舍尔纳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为什么！哈利再次挣扎。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到声音？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他如果不挣扎，我也不会割破了他的动脉。”
　　“别说了，把他带去实验室，那个小娃子今天的身体检查做过了没有？”
　　“什么小娃子。”莉莉不满，“那是我怀胎九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
　　“你把他当儿子？”
　　“唔，如果实验成功的话，也由不得我把他留在身边不是？”
　　“知道就好。动作快点，等詹姆·波特死透，我们的实验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威特·舍尔纳冷冰冰的声音道。
　　“好了，别急，格林德沃那老头换脑的手术做了成千上万个了，不会失败的。”
　　“老头？伊万斯，不要以为你担任了试验品的母体就可以得意忘形了。”
　　“……是，先生，我立刻把哈利和波特的头壳送去格林德沃先生的实验室。”
　　……

　　“请问，病人怎么样？”赫敏守在急诊室门口，在护士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医生还在里面抢救。而且……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边从来没接受过这么奇怪的病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却只有心跳时慢时快。观察之下后发现，他心脏跳得缓慢的时候，根本不足以支持大脑供血，他到底是怎么依靠这颗心脏活到现在的？”
　　“……”
　　“哈利他这样不是第一次了。”罗恩回答。“他从小就容易发烧昏迷，之前还有过一次心脏骤停。”
　　“那就对了。”护士恍然，“医生猜测他有心脏方面的痼疾，我们需要为他即刻进行心脏手术，他的家属在哪里？”
　　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
　　“哈利的监护人暂时……恩，在国外。您要签署什么表格吗？我们可以代签。”赫敏说。
　　“你们？”护士有点好笑，“你们自己都还需要监护人。成年的大人有吗？刚刚送小孩过来的那个大胡子呢？请他立刻过来。”
　　“鲁伯去追案子去了。”赫敏急得鼻尖冒汗，“到底要签署什么？暂缓行吗？”
　　“不行。”护士脸色变得严肃，“手术同意书，监护人不签字，我们这边不能动手术。”
　　“……”

　　斯内普接到来电显示是‘狗崽子’的电话的时候，还在维迪的办公室里对着希尔斯大吼大叫，责问他为什么几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把那几个开着如此显眼的运输车辆的人给抓住。
　　所以当脾气暴躁的男人走到门外接电话的时候，希尔斯大大得松了一口气。
　　“维迪，你真的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吗？”希尔斯抱怨见死不救的情人，“而且，他刚刚吼得那些，都是针对你手下工作效率的吧？为什么反而倒霉的是我？”
　　维迪挑眉，把一大堆文件推给希尔斯，“那么你来？我去和西弗勒斯谈谈？”
　　“不，算了。”希尔斯默默得靠在墙角，离那些一看就让人头痛的文件远远的，“谁知道这上面的什么药是可以通过的，什么是必须暗箱操作上不了台面的。”
　　“所以我说，你除了一张脸以外，还有哪里值钱？”维迪凉凉得说。
　　“也许……”希尔斯自暴自弃，“屁股？”
　　维迪忍不住站起来向他靠近，声音低哑：“还算有自知之明，修厄，你——”
　　门被大力得推开，闯进来的男人脚步前所未见的慌乱。
　　“西弗勒斯？”希尔斯和维迪同时惊讶。
　　“我去一趟医院。”男人抓起他的风衣就往外走。
　　“医院？”希尔斯紧随其后——为了躲避明显又开始禽兽了的维迪，“你哪里不舒服？”
　　“别给我丢人了。”维迪叹息，“让西弗勒斯这么急的，只可能是他的小崽子出问题了。怎么，哈利他这是终于打算开始发育了，结果脑子受不住？”
　　“医院要给他动手术。”斯内普再忍不住得咆哮，“我非常想知道，这些蠢货是怎么从他们那不负责任的学校里毕业的！”
　　“动手术？心脏？”维迪咂舌，“这要是真动了，你的小情人可死定了。”哈利出问题的本来就是脑子，现在给心脏动个手术，把本来就比常人强健才能撑到现在的心脏搞虚弱了……
　　结果不言而喻。
　　“奇怪，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希尔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不是说他的脑子被动过手脚，至今还没记起之前属于詹姆的记忆吗？”
　　斯内普紧抿双唇，眼眸下垂不发一言，自顾自打开了黑色宾利的车门。
　　希尔斯瞬间睁大眼睛：“西弗勒斯，不是和你说了，最好不要再在哈利面前提到詹姆了吗？”
　　“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维迪趁着斯内普还在发动车子的时候，闪进了车子的后座，“面对越来越像旧情人的新情人，换做是你，你也会忍不住提。比如说，对着哈利叫詹姆的名字？”
　　“……”
　　车子恶狠狠得窜了出去，维迪一个不注意，额头直接撞在了前座后背上。
　　“斯内普，你——”额头红了一片的男人顿时红眼冒火。
　　“维迪。”希尔斯叹口气，伸出手给维迪揉着额头顺便顺毛：“少说两句吧，没发现吗？西弗勒斯急疯了。”
　　“急什么？哈利·波特变成了詹姆·波特有什么不好的？”维迪哼唧，“等他完全记起了记忆，我们再想办法把他的小命保下来，你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回来了，西弗勒斯。”
　　“他们不一样。”终于，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出声了，冰凉的声音里带着不为人察觉的痛苦，“詹姆已经死了。”
　　他承认了它。这辈子以来的第一次。
　　“哦？”维迪勾起唇角，“那看来，一直藏我那儿的无头尸体终于可以销毁了。不容易，西弗勒斯，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十五年。”

　　哈利不知道身边的白大褂们如何打量着他，就像打量一只待宰的猪仔，也不知道外面候着的赫敏和罗恩在走投无路时，给还和他在冷战中的男人打了电话。
　　他只知道，这恶心的梦要是再不停止，他的脑袋就要炸了。
　　清晰的梦境从詹姆还活着时就被剖颅，一直进行到还是个小婴儿的他睁眼，看见了把他抱在怀里的莉莉的脸。
　　“啊。啊！”他挥舞着手臂，似乎在朝着母亲笑。
　　“乖孩子。”莉莉高兴极了，“格林德沃先生，他醒了，你的手术很成功。”
　　“不。”哈利终于看到了被称为格林德沃的男人。
　　他披着白袍坐在实验桌前，与他年龄完全不同的、最多只有五六十岁的严肃脸庞，以及那只会给他增加神秘感的眼角细纹。
　　“失败了。”格林德沃沉着脸在实验报告的右上角添上最后一笔。
　　“怎么会？”舍尔纳失望，“哪部分出了问题？”
　　“母体基因还是有缺陷。”格林德沃揉着额头站起来，从莉莉怀里接过只有一岁不到的小孩，逗弄着哈利挥舞着的小拳头：“大脑没有完全同身体匹配，现在还看不出来，但等这孩子发育……”
　　“是这样吗？”舍尔纳神情沮丧，却在下一秒狰狞起来。“莉莉，你真让我失望。”
　　“先生，我——唔！你、你们……”
　　哈利眼睁睁的，看着孕育他这个身体的母亲，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胸口被穿了个血洞，慢慢倒了下去。
　　“亚伯！你在做什么！”
　　“不必要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包括这个失败品……”
　　黑洞洞的枪口拐了个弯，倒映在哈利翠绿的眼睛里。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