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恼人事 顽劣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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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他怎么现在总跟着自己了？”此时的云水堂里，众人皆是严正以待，诸寺云游的僧人均已经到达清风寺。明空因着是负责之人，不得不满带笑意地待在这地方，时刻等候那些前辈们的“差遣”。然，于此同时，门外头混迹在本寺僧侣里的那人，可是更让他头大不已……
那个名叫鉴和的伪和尚，已经自十日前开始常常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神实在有种要将他扒了皮的感觉。于是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往林立地书架里走，以期成功地躲掉“热切异常”的视线。
许是行得太过突然，两三个灵应寺来的和尚均疑惑地瞧了他们一眼。无奈只得先行了个佛礼，“明空失礼了，还请诸位师父见谅！”
简单地寒暄了一番，年轻和尚才随手取了本经文，微有尴尬地率先往角落里去。弯弯绕绕而至寂静之处，然背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回头定睛一看，是映着阳光的鉴清。明空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两人似是对峙起来了，许久没人先开口说话。
预料之中，年轻和尚终是敌不过对方清澈而带着担忧的目光，将他拉近了些，沉思了片刻，低声便将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可还将此事告诉过别人？”鉴清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实在对面前这个正迷茫盯着自己的小男人没什么办法。
他恍惚地摇了摇头，被小屁孩吓到的这件丑事，他还真没面子说的。“你打算要怎么办？告诉师父他们吗？对了，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又并非寺中主持之人，可没权利能替他做些什么的!”
只是话音落了半响，年轻和尚的鼻尖便有了一温热的触感，是鉴清的手指!“说这么多问题，可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可注意着些，若是让其他寺里的僧人看见了，定会治你不敬之罪！”他连忙捂着鼻子退了两步，愤愤地盯着笑意盈盈的对方。嘟囔着说道，“随便你哪个说起……”
于是灰袍僧侣走到了桌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一大字-----等。“如你所说，显然那鉴和不过是将清风寺做一庇护之地，早晚会寻着法子离开寺里。恐是因为武功尚且不济，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清风寺亦不同大相国，有秘籍可做目标，所以他威胁寺院安慰的可能性便理所应当被排除在外。”
“而我担心的，却是他的身份可疑。我曾看到过有关于各名族的典籍，结合鉴和的外貌特征，竟与契丹人有些相像。……如今宋辽交战连连，若是其以这等身份混进中原意图不轨的话，清风寺就成了他的跳板，到时候真正追究起来，寺中上下怕是不得安宁。”
“但愿我多想了……不过，你这些日子小心些，若他做些奇怪的事情，你便再告诉我，可好？”
明空的脑海里正理着思绪，被鉴清摇晃着身体，愣愣地点头。直到眼前的人转身离开。而后，才猛地回过神来，无奈地甩了甩头，嘟囔到，“我可是你师叔，怎又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话？！”
……他也不知道，就在鉴清离开不久行至庭院的时候，忽闻响亮的鼓掌伴随着笑声由角落传了出来，“哈哈哈～～～”
“是谁？不知道不可喧哗的寺规吗？”凝神静听隐藏在周遭的呼吸声，轻松便知那是在林木后头的。只见鉴清的脚下骤然一动，跃了过去，探到树后，一把扣住对方的肩膀，且将手臂强拉着背到那人的身后。
紧接着，他便即刻将对方的脸扯过来，“竟然是你！”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诚然，那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单手从怀里猛地朝着鉴清的面部洒出了白色的粉末，继而身子竟像是滑腻的蚯蚓一样，一扭又一震，逃脱了去。待鉴清跃开的时候，对方正悠哉地躺在粗、大的树干上，得意地朝着他挥了挥手。“怎么样？我这面粉的攻势可是将师兄打得措手不及？”
不想，鉴清仅随手拍了拍一角，并未生气，“阿弥陀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日你回去将戒律的抄习百遍，后日此时将东西于我。”
“呵~~~”预料之中，旦听那人嗤笑了一声，“是在为你的小师叔公报私仇吗？让我来想想，是什么原因让你这般照顾的明空？”
“放肆……竟然直呼长辈的名讳，还想去刑堂受罚吗？”鉴清的眉头起来，要知道，对方油腻的语调实在反感。
只是，话音刚落，树上那人的笑声越发地响，“哟~~~，只许你唤他的名字，便不准师弟我也表示表示对小师叔的亲切了。还是说……事实上，你六根未尽啊？”
不可否认，灰袍僧侣的身子一僵，面色微变，手下佛珠的转动加快了许多，他深呼了口气，再开口时，语调登时严厉起来，“你适才竟是在盗听！”
“是又怎么样？我可是清楚地很，犹记得你们尚有些亲密的动作吧？可要我做出来给你瞧瞧？”那人从树上落下，惊起正在觅食的麻雀迅速飞走。
若是看得明白，定能发现鉴清的手指恰死死地扣在的腕珠上，许久，连得鉴和不耐烦起来，继而又听他合掌说道，“……阿弥陀佛！你不用打他的注意，他根本给不了你丝毫的好处，亦不能让你出寺，最好不要惹他。否则，断是你将与整个清风寺为敌……”
“哈哈哈~~~”鉴和眸中划过一道精光，“你真以为我离不开这鬼地方吗？只是，经得你这么一说，我到对他更产生了些兴趣。”
“阿弥陀佛，那鉴清也告诉你，在羽翼未丰之时，少做些危险的事情。中原有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随即丝毫未看对方的表情，缓缓地转身离去……
“切~~~”留在原地的鉴和狠啐了一口，谁让对方戳中了他此时的弱点。说难听些，差点忘记他自己此刻算得上是丧家之犬。“真是越发讨厌那个小秃驴了！”他不知道，这叫做嫉妒，一种嫉妒被人的关怀的感情。他愤愤地转动脚尖，僵硬地勾了勾唇角，再走开的时候，泥地里只留下被蹂躏地粉碎的野草。
-------------------惊天动地的开封府-------------------
“王爷，杨业在外求见。”
“是吗？赶紧让他进来吧！”中年男子连忙放下奏折，紧蹙的眉头才算勉强的松下了些，可看着的成堆让人头大的文件，他依旧不由揉起了鼻梁。“准备好茶水点心，切不可怠慢了将军。”
“是。”仆役恭敬地躬身退下，中年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松松胫骨，面色稍润。自清风寺回来已经两天了，几乎全天埋首于各种繁杂的卷宗里。忽然庆幸水土不服的毛病，闭门谢客，亦没有上早朝直接同官员们相对。
“杨业叩见王爷！”很快，阳光下，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就要下跪。他连忙上前扶住，笑道，“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此处又没什么外人，且放松些，本王才算是对得起你这国家的功臣！”
“王爷谬赞了，杨业不过是做分内之事。只是听闻王爷身体不适，不知可好些了？”杨业这些年越发地身经百战，连挫几次嚣张的辽军。当然，此时再看，他已比十多年前见到的，更多了份沧桑和沉稳。凝目亦或是提枪上阵的时候，萧杀之气极能震撼人心。
“诶！说道此处，还真是让人不由感叹人老多病苦。年纪轻的时候为皇上天南地北地跑，刚劲铁骨百病不催。如今不过是从江南一路回到开封，竟是水土不服，越发不行了！”
“王爷言重了，杨业现在何不也是这样？小伤小痛的，也能成了随时爆发的后遗症……”
“瞧我这记性，杨业你也赶紧坐下，咱们边用些茶点边聊。”附和着笑了笑，杨业的脸色却渐渐有些尴尬,几次默默地张了张口，皱着眉头又似将话头吞了回去。
赵德芳（八贤王）眼神未斜，却是将杨业的这番动作全全牢牢捕捉，他亲自动手斟了茶，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说无妨。若是有本王能做的，定会尽绵薄之力。”
话音一落，杨业猛地一震，即刻单膝下跪颔首高声说道，“王爷大恩大德，杨业定会没齿难忘。”
……“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着实是很铁不成钢的模样，“犬儿六郎前些日子捡到了柴郡主的一副藏宝图，胆大妄为，于宫中又与郡主相遇，二人为破解图中秘密，竟想出点火起势的法子。潘豹率领了禁卫军将他围住，就在六郎无法脱身之际，被……被内人救走。谁知却不慎遗失头上发簪，被潘豹抓到把柄，以此相要挟。”
“原是如此……不过，你且放心，以本王对皇上的了解。杨家尚立了大功回来，皇上定不会追究，令郎也应无生命之险，本王即日入宫探探口风便知。不过，杨业，你们父子均被封官加爵，朝中必会有人心有不甘，尤其是潘仁美与潘豹，行事定要小心。”
“你们杨家是抗辽一只必胜的队伍，若是因把柄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而有了折损，宋室的天下岌岌可危。不瞒你说，若是连皇上都信了他们的妄言，那么就是本王也无能为力了啊。”赵德芳深深地看着落在屋檐上的阳光。
“旦听王爷提点，杨业真是羞愧难当，给王爷添了不少的麻烦。”随即又拱了拱手，颔首说道。
“罢了，事不宜迟，本王现在便进宫面圣，杨业便于府中静候佳音吧。来人那！更换朝服！”
……
不过，当位八贤王跨出王府的时候，杨业却是整装待发护在车旁了。“王爷，今日便由杨业来护送王爷进宫，聊表感激之情，还望王爷不要拒绝了。”
“……那便是有劳了。这位是？”原来，杨业的马侧还有一剑眉星目的青年，虽没有着铠甲，却是英气十足，潇潇洒洒的。不用想，定能让整个开封未待字闺中的女子疯狂不已。
“犬儿杨延德，五郎，还不快向王爷行礼？”
“末降杨延德，见过王爷。”
“诶诶！不用这般严肃，虎父无犬子，本王高兴啊，这大宋又多了一员猛将。”简单地恭维寒暄了一番，终是上了马车，不过未免太过招摇。便由着杨业打头，而杨五郎的在队伍的最后头，混迹在人群里守护。
“五哥！你在这干嘛？”行至闹市的时候，杨五郎的跟近了些。很快，有一年轻活泼的少年之声从马侧传了进来。
“七弟，别胡闹，你哥我正和爹护送八贤王进宫，你可别来惹什么麻烦！”
“诶！这话弟弟我可不爱听，我这可是全以五哥和爹做的榜样，将来要做朝廷的大将军！”
“嘘！你轻些，别吵到王爷了！”杨五郎连拉着少年往旁边去了些，杨业退到一侧，“犬儿狂妄，还望王爷见谅！”
只是这时却从马车里传来一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一个大将军！有志气，本王可等着你在战场上为朝廷立功啊！”
马车一旁帘子撩了起来，往杨五郎和少年的地方看了看，可就当那少年的容貌映入眼帘的时候，饶是中年男子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实让杨家父子紧张起来，生怕是少年曾惹过什么是非。
“犬儿杨延嗣，家中排行老七。”
“见……见过王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恼人事 顽劣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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