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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尽头 ...
两人的初遇
从第一次睁开眼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之前一直断断续续的昏迷着,一个星期前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三天前我从加护病房搬到了普通病房,今天终于可以下床到外边来了,虽然只被允许短短的一个小时。
坐在轮椅里,身上盖着薄毯,护士小姐说这是医院的大庭院,现在开了许多的花,有很多人都在这里散步静坐。
回忆着自己以前见过的公园布置,想象现在在我面前的庭院,肯定是个即美丽又热闹的,我这样猜测着。
侧耳倾听……鸟叫声,水流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经过的人的脚步声,孩童的嬉笑声,什东西飞过自己的眼前……好多好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都以越来越清晰的另一种姿态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微微仰起头,感受着初春带着点点冷意的日光,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凯,我稍稍走开一下,十分钟就好,可以么?”护士小姐的声音透着兴奋。
“嗯。”我朝声音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声音十分沙哑,说话间喉咙还带着些许干涩。
“谢谢凯,我一会就回来。”护士小姐给我拉了拉薄毯,又围着我仔细转了两圈才小跑步离开。
“……”一定是护士小姐的男友来探班看她了,之前偶尔醒过来可以听到走道里轻声地交谈声,每每有些话傻气的我都想笑,但他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乐此不疲的下着保证,许着承诺,互相发着誓言,定着约定,果然恋爱的人都是傻瓜呀。
我之前也有一个女朋友,虽然才交往了一个星期,不过一直感觉很好,非常谈得来,兴趣爱好都很相似,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非常优雅温柔,只是我清醒后一次也没见过她,大约是很难接受吧。
一定是这样的,偶尔过来的爸爸妈妈常常趁我睡着时偷偷饮泣,在我醒来时越要装出很欢快的声音跟我天南地北的聊天,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所以不管他们说的话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我都很认真地听着他们诉说,因为这是我能给他们唯一的安慰。
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很难接受,不……该说不能接受才对,我才18岁而已,我的人生现在才刚刚起步,但是无情的火焰吞噬了我未来所有的希望和美好,90%的严重烧伤,不但毁了我的容貌,还夺走了我的双眼,连声音都变得嘶哑……一开始的日子里,我的意识一直被绝望占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稍稍不顺心……不,该是有故意找茬的意思,只要一个小小的理由,或者一句话,甚至可能是走廊路过的人的一句笑语,都能点燃我的怒火,让我整个人都暴怒起来,一边伤害着自己,一边伤害着身边的家人,然而这种频繁的爆发不但让我更加绝望,也每每让父母痛哭不已。
直到那一天我又一次爆发了,在折腾自己的时候失手挥倒了病床边的热水壶,滚烫的热水破碎的热水瓶内胆伤到父母,还在本来就在医院里处理得很及时,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我却挨了父亲一个耳光,虽然隔着厚厚的绷带和纱布,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父亲的痛苦和绝望并不下于我,他们甚至比我还痛苦,护士和医生立刻帮我止血换药重新绑绷带,之后只是轻轻一叹一句话也没有说。
自那以后我就变得安静了,似乎在那一瞬间把什么都看开了,所有的一切都看淡了,我该感到感恩才是,那次大火中的幸存者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比那些已经离开人世的的人,那些带着不甘,带着许许多多遗憾离开人世的人要幸福得多,我真的应该感恩才是,虽然现在看不到,但我还可以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存在……还能继续陪着爸爸妈妈……
“绷带怪人,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很突兀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轻轻侧首朝声音的方向寻去。
“看不见么?”女孩子的声音很轻,好像不能大声说话一样的小心翼翼。
感觉有什么在自己面前轻轻挥动,我轻轻扯了扯嘴角“询问别人的名字前,不是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么?”
“好难听的声音,拜托不要再说话了!”女声轻声的抱怨“我叫惠惠,你的名字呢?”
“……”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小女孩,好难听的声音……这丫头说话还真诚实,我现在的声音我自己都非常受不了。
“喂,绷带怪人,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见我不出声继续追问。
“你不是拜托我别再开口说话么?”我那嘶哑的声音里带上点点笑意。
“大男人这么小心眼,书上说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广阔才是正理。”女孩子好像朝我吐了吐舌头,那口气听起来对我很是鄙视。
“书上说?”这丫头是外星人么?什么叫书上说?
“对呀,书上说的……对啦!”女孩一拍手语气立刻变得欢快了一些“你是从外边来的,一定知道很多外边的事情吧,给我说说怎么样?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就勉强忍受你难听的声音!”轻轻地带着施恩的语气,透着些许调皮。
“……”不知我裹满绷带的额头有没有挂满无语的黑线,扯扯嘴角“我叫凯,凯旋的凯,如果想知道外面的事情,那么作为交换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
“凯?”
“嗯。”我非常的希望有个人在耳边叨叨絮絮跟我说话,这样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会变得安心,变得平静。
“我知道的事情……”女孩子似乎很为难“我从记得开始就一直在这个医院里,知道的就是这个医院的事情,你想听么?”
“……”从小住院?我轻轻低头……比我不幸的人四处可见,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心底深处竟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安慰……很可耻!
当别人遭受比自己更大的痛苦时,自己的痛苦就会得到缓解……人类的劣性根!
“果然没有兴趣么?”女孩的声音矮了下来,应该是蹲下了或者坐下来了“那怎么办?”
“不,我有兴趣,你说。”我轻轻摇头“什么都可以,我和你交换。”
“嗯!”女孩子似乎高兴了。
“我跟你说哦……”女孩的声音一下子凑到我旁边,我下意识的转过头鼻尖似乎碰到了什么,微微一愣“撞到你了?”
“没……没有!”女孩子的声音有些结巴,然后听她深吸一口气“我要说了哦,不许打岔!”
“嗯……不打岔……”我轻轻点头。
“我先说说,这个医院里的七大不可思议吧!”
“……”原来要听鬼故事,嗯……似乎也不错“好。”
“别打岔!”
“嗯。”
“说了别打岔!”
“……”
青涩的爱恋
之后每天一个小时的聊天,让我了解了她,也让她了解了我。
她的全名叫齐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是属于比较严重的那一种,从第一次病发之后,她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医院。
她从不曾开怀大笑,从不曾在阳光下奔跑,从不曾嚎啕大哭,从不曾歇斯底里的怒骂,从不曾……普通人最简单的喜怒哀乐,对她来说都是奢侈,从小她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刺激或者情绪起伏就可能,让她永远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
“我上个月昏迷了一次,足足有一个多星期诶……”惠惠这么说的“爸爸妈妈都吓死了,其实我就是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已,不过拜那次昏迷所赐,直到前几天我才被允许出病房,而且每天放风只有一小时。”
“我也是,从加护病房出来不久,也是每天只有一小时。第一次和你遇到就是我第一次出病房……嗯……放风。”原来两人每天都是只有一小时呆在外边的人。
“真巧!”
“嗯。”
“呐……大火可怕么?”
“可怕?嗯!很可怕,应该是恐怖才对。”我现在只要闭上眼,那火红色的犹如食人妖魔一般的火焰依然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喘不过气时胸口的钝痛,被浓烟熏得刺痛的双眼,全身的灼痛感还在我的感知中残留,那时的惊恐和绝望,现在每每想起都会满身战栗,那种感觉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人才能明白。
“你现在还害怕么?”
“害怕,不过……”我微微勾了勾嘴角“不过我现在觉得,那或许是我的特别之处。区别于他人的特别之处。”
“区别与他人的特别之处?”惠惠的声音有些困惑“不明白!”
“你想,有多少人一生会遇到大火?又有多少人在烧伤90%的程度下活下来,并且像这样坐在阳光下又有几个人?”我一个一个慢慢询问“很少吧?”
“嗯!很少!应该是稀有品种才对!”惠惠信誓旦旦。
“不觉得很特别很酷么?”我接着问道。
“……”惠惠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看我,又似乎是在思考,最后来了一句“你是怪人!”
“可能是吧。”我点头表示同意。
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照看她的护士过来领她回去了,我这边的护士小姐也来了,轻声的道别,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那天过后,足足有一个星期惠惠都没有再出来,会不会是病发了?忍不住这样想着,担心着,心里想见到她的迫切感有些陌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整整一星期我都在庭院里等着惠惠出现,每天都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和担心离开,直到她一星期后一如既往的出现,我才把那颗心放下,但是放下的心却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多慢慢躁动起来。
“下午好!”惠惠轻声打着招呼,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没想到才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你一定无聊吧……想我不?”惠惠开着玩笑。
“想,每天都想……”我轻轻点头,轻轻侧头转向惠惠的方向。
“……”惠惠一阵沉默“你说话真直接。”
“再直接也没有你直接,第一次见面就说我的声音难听,还叫我绷带怪人。”我对这事相当记恨。
“我只是说说事实而已。”惠惠语气不悦。
“我也是说说事实,每天都有在想你,绝大部分时间,没有撒谎。”我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非常佩服自己如今的心理素质,其实原本的我是一个比较不善表达的人,但是如今,我总算知道何为没脸没皮,不要脸就是无敌!
“你……几岁?”惠惠很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18岁,比你大两岁,心理年龄应该在同一水平线上,虽然我不这么觉得。”我扯起嘴角,语气转为轻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笑我幼稚,我就幼稚怎么着?”淡淡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着女孩子特有的任性和撒娇。
“好吧……确实不能把你怎么着……”我假装万分遗憾的说道。
两人一阵沉默之后惠惠开口问道“凯,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样子?”我微微一顿,然后道“帅哥!绝对的帅哥!往你所能想到的最帅的极致去想象!”
“你可真自恋!”惠惠语气里有不可置信“之前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个自恋狂?”
“我说的是实话!”我摊了摊全身上下唯一没有绑绷带的双手“信不信随你。”
“唔……手倒是很漂亮,比我的都漂亮……羡慕!嫉妒!恨!”惠惠握住我的一只手翻来翻去的看。
“那你呢?”我握住惠惠的手“惠惠是什么样子的?”
“我?当然是大美人了!”惠惠稍稍提了一点音量“往你所能想到的最可爱的极致去想象吧!”
“这样啊……”我微微收紧手指“好像看呐……”
“……”惠惠的手微微一抖“凯,你说我们有机会走出这里么?去到外面的世界?”
“大概……没有吧……”我微微低下头,那场大火毁了的不单是外在,身体里边也被糟蹋得一塌糊涂,能活下来绝对可是说的上是奇迹。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住院并且状态良好的话,或许还能活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可能五分钟后就离开这个世界。
“我想也是……”惠惠的声音也落寞了下来。
“呐惠惠,我说如果,如果……我们可以走出这里,正常的生活,到时……在一起好不好?”我垂着头握着惠惠的手微微颤抖。
“……”惠惠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我感觉她把脑袋搁在我的双手上“嗯,如果能从这里走出去,到外面,就在一起,不分开……”
“嗯……不分开。”
春天的鸟语花香,伴着阵阵的微风,轻轻拂过我们交握的手,带着我们的思念和那一点奢望吹向远方。
“呐……凯?”
“嗯?”
“明天是我生日啊,作为男朋友要送我什么礼物?”惠惠询问。
“男朋友?我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我反问。
“你!”惠惠抽掉被我握着手“我走了!”
“生气了?”
“不错!”
“明天过来,我送你戒指!”我想起自己曾经买过的一对戒指,是为了那对戒指才遇到的火灾,大火没有吞噬掉戒指,却吞噬掉了原本那对戒指主人的一点牵绊。不过现在我为它们找到了新的主人,它们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真的?”惠惠又挨到我边上握住我的手“不许黄牛哦!”
“绝对不会!”
“明天带着戒指在这里等我。”
“嗯。”我点点头,听着惠惠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慢慢远去。
“凯!交到女朋友了?”是护士小姐。
“嗯,明天我要送她戒指。”我点头,轻轻的勾起嘴角。
“是么?动作真迅速!”护士小姐推着我进了住院大楼。
“快么?不算快吧……因为我们彼此剩余的时间都太短暂了。”如果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该多好,我们就可以慢慢地聊天,一起看着四季的变迁,而不必担心随时失去对方。
“对不起……”护士小姐低声道歉。
“没有关系,不需要道歉的。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很高兴了……”我挥挥手,能和惠惠相遇,我已经很满足了。
“凯变了很多……”
“是吧……”
牵手的终点
【不许黄牛哦】
【明天带着戒指在这里等我】
那天惠惠的话一直在我耳边环绕,然而四天了,我手捧戒指坐在轮椅里,在庭院里已经等了四天了,惠惠却没有来……是不是……
“凯……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护士小姐拿起雨伞撑到我的头上,低下头轻声询问。
“惠惠她……”沙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原来我是这么害怕么?这么的害怕么?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一定是像平时一样的,过几天就能出来了。”护士小姐打断我的话阻止我纷乱的思绪蔓延。
“真的?”我微微扬起头对着护士小姐的方向询问。
“当然是真的!之前不是一直这样的么?惠惠还等着戴你的戒指呢,安心!”护士小姐语气肯定。
“嗯。说的也是。”我终于稍稍安心了,对呀,在害怕什么?明天惠惠一定又会来和我一起在庭院里说说笑笑了。
“那我们回去吧……”护士小姐笑着问道。
“好……说起来,听路过的人说对面有荷花池,已经有荷花开了!夏天到了呀,明天惠惠过来我们一起去荷花池边怎么样?”我建议道。
“好主意,凯总是很浪漫呀……”
“是么?”
“嗯。”
“这样不好么?”
“不会,浪漫女孩子最喜欢了,惠惠自然也不例外。”
“那就最好了。”
然而第二天惠惠依然没有来,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出现,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焦躁起来,脾气也差了许多,然后那一天,我一如既往的捧着戒指等在庭院里。
“凯?你就是凯么?”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却是非常温柔的声音。
“我是凯……您是?”我把头微微超声音的来源方向侧了侧。
“你好凯,我是惠惠的母亲莫湘。”女人的自我介绍把我吓了一跳。
“惠惠的母亲……阿……阿姨好。”我捏紧了手中的戒指盒子,慢慢的弯下腰朝对方行礼。
“不用行礼的,你叫我湘姨就好了,惠惠一直提到你,这段时间多亏了你,惠惠似乎总是很高兴。”湘姨的语气里可以真切的听出感激和浓厚的哀伤。
“哪里……我才是多亏惠惠愿意陪我……”我连连摆手,心里嗵嗵跳个不停。
“惠惠现在不能出来,不过她说想见你,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去看看她么?”湘姨的话说的很有礼,甚至让我有一种哀求的卑微的错觉。
“嗯。我也正想见她。”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太好了……麻烦护士小姐了。”湘姨走到护士小姐边上“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事吧。”
“安心吧,没有关系的,一小时还有四十五分钟呢,再有凯最近的状态一直不错,所以不会有问题。”护士小姐保证道。
“谢谢……”我和湘姨竟然同时开口道谢。
“果然是注定的一家人,不用谢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护士小姐轻笑着推着我往前。
几个拐弯之后,上了电梯……然后进了一间房间。
我被推到床边,湘姨拉着我的手放到被子上,然后把一只冰凉的手塞到我手中“惠惠……凯来了哦,现在他正握着你的手呢。”
“……凯?”是惠惠的声音,比平时都要轻都要虚弱,随着声音我手中的手也轻轻动了一下。
“惠惠,是我!你还好么?”我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听,难听的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嗯,还好……”好才怪!才三个字就喘的那么厉害,字音都模糊了还好?哪里好了?
“是么?那太好了……”我咽下哽咽,带着笑意道“这几天我都有等你,还说要我不要黄牛,结果自己却黄牛了。”
“男孩子……等……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惠惠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就是一阵阵喘息。
“是呀,我当然会等你,一直都会等,所以赶快好起来,听说荷花已经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不过我看不见,你得说给我听。”
“嗯。”
“对了……生日快乐!”我松开捏紧的手指“湘姨帮我拿一下戒指好么?”
“……好的!”湘姨的回答已经带着哭音了。
“我看看……我看不见,那就摸摸看,该戴在哪只手指上呢?”我接过湘姨放到我手里的戒指一只手摸索着惠惠的手指。
“无名指……色狼……”惠惠虚弱的近乎呢喃的话,让我握着戒指的手抖个不停,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止住抖动。
“那么想嫁给我呀?”我摸到了惠惠的无名指慢慢带了上去。
“嗯。”惠惠轻轻嗯了一声,好久,久到我以为我的世界就要完结时,才有传来一句“妈妈,我想看……”
“好的,来惠惠看,很漂亮的戒指哦!”湘姨把惠惠的手从我手中拿起,应该是抬给她看……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么?
“看不清……妈妈……开灯……”惠惠虚弱的话与带着焦急。
“开灯?”湘姨的声音有些愕然……我咬着下唇,现在好像是下午一点多……今天似乎又是个好天气……
“我来开灯。”是照顾惠惠的护士小姐。
“惠惠……现在看清了?”湘姨小心地询问。
“嗯……稍稍有些暗,但……看清楚了……”惠惠的手再次交还到我手里。
“喜欢么?”我问道。
“嗯……”
“我这里还有一枚,等你好起来帮我戴好么?”我双手捧住惠惠越来越冰冷的手,慢慢放到脸颊边“我就在庭院里等你。”
“……”惠惠没有马上回答我,握在我手中的手轻轻动了动“现在吧……”
“惠惠……”
“现在……”惠惠好久才重复道。
“凯,听惠惠的吧。”湘姨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我轻轻点了下头。
“惠惠来帮凯戴戒指喽……拿……好……”湘姨的好字还没落,就听得叮的一声……是戒指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对不起……还是……请……妈妈……帮我吧……”惠惠这一句话说得万分艰难,几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没关系的,我也想请湘姨帮忙,湘姨好么?”我说完就把手指塞进嘴里,怕自己呜咽出声。
“好,没问题……那就让我来见证吧,来,惠惠,妈妈帮你一起握着,对这边……好……”随着湘姨的好字落下,冰凉的指环已经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那凉凉的触感一直冷到我心底深处,冻得我在这初夏的的午后瑟瑟发抖。
“惠惠摸摸……”我把再次放回我手中的惠惠的手放到我左手上,让她感觉戒指的所在“摸到了么?”
“……嗯……凯的手……果然……很漂亮……”惠惠一阵喘息之后,好久才开口传来近乎耳语的声音“对不起……凯……留下……你……一个人……很……寂寞……对……”
“不要道歉,没有关系,能遇见惠惠就很满足了,真的!”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我会一直等你,就在庭院里等你,不要黄牛,我等你……”
“……”惠惠没有再回答我,搭在我左手上的手却慢慢滑落,我一把抓住滑落的手紧紧握住……
“惠惠——”终是没有忍住醒来后第一次扯开喉咙喊,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强烈的灼痛带着温热的液体一起冲出喉咙,很痛!非常痛!但我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惠惠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只是机械地喊着,直到喊不出声音,直到失去所有直觉……不想醒来……
“凯!快!送抢救室,应该是原本灼伤的喉管被撕开了……”最后听到的是护士小姐的声音。
不想醒来,却还是醒了过来……手指的微动后听到的是母亲的痛哭,张了张嘴发现完全不能说话……意识也很模糊,母亲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并不真切……
“凯……你不要丢下妈妈……”感觉手被握住,是妈妈……
“凯!”爸爸的声音……
“凯振作点,湘姨已经没有惠惠了,凯留下来,给湘姨一个想念啊……”是湘姨……惠惠已经走了呀……
对不起……妈妈,爸爸还有湘姨……我果然最后也只能说对不起呀……不……连说都说不出来……
“凯!凯……”感觉声音好远好远,慢慢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
荷花池的荷花已经开满,庭院里来来去去的是,一个个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生命旅程,他们的思念,他们的希望想要传递到哪里?想要传递给谁?
有谁在这里传递过思念,传递过希望……
夏日的风吹过,带起微微凉意,一阵树叶沙沙响起,仿佛是树木间相互呢喃的耳语,又好似花草间不甚经意的轻轻诉说……
【好慢啊!凯!我都等你半天了……】
【惠惠?】
【干嘛那么惊讶?怎么样?我果然是个美女吧?可爱不可爱?】
【可爱!】
【真的?】
【真的!】
【嘿嘿嘿……我就说吧……好吧我也承认其实凯真的很帅!】
【当然,我才不自恋,我是自信!】
【好啦好啦……大帅哥……我们走吧。】
【好的!美女,请把你的手交给我吧。】
【嗯,一起出去。】
【嗯!一起……到最后,也都要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生命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手牵着手,直到一切完结的终点……也要在一起!
这是给大家脑补的……
男主……凯,全身烧伤的男孩,火灾中的幸存者,帮满绷带,眼睛熏瞎,坐在轮椅上,身材修长,五官立体……声音沙哑,被烟熏坏的,其他都包在绷带下无所知晓。
女主……惠惠,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常年住院,一直卧床静养,受不了一点刺激,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子,一头微卷的长发微微泛黄,编着两个辫子,十分可爱,声音轻轻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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