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九莲

78、第七十二章

　　夜晚，琉睡得极不安稳，几度醒转,索性张开眼睛，对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地方发呆。然后，漫长的等待着——
　　等着东方渐渐露白，等到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最后是清冷的晨风撩起窗纱钻入室内。
　　又是新的一天了。
　　琉如同往常一样的起床，拎着书包，去了学校。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明天就是青学和冰帝比赛的日子了,看着网球部的大家，琉恍惚的想着。
　　夕阳西下的时候，突然想出去散心，不知不觉就到了游乐园的溜冰场。
　　琉哈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呼，有点冷呢。温差太大了……嗯，可是溜冰场本来就是冷的嘛。”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她也只是想这样静一静而已。
　　突然想知道，人死去是什么样的感觉，手脚逐渐变得冰凉，血液不再流动，甚至最后连呼吸也消失掉的时候……

　　“你在做什么？！”一个饱含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琉忍住寒冷回过身来：“……清水？”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冰冷的环境影响，她看起来不向往常那样活泼开朗，反而多了一份冷意。
　　琉轻轻的站起来，想要离开。
　　“站住！你这样做，是想要自我惩罚吗？！”她抓住琉冰凉的手，质问着。
　　“你在说什么？”琉微笑起来，看了她一眼，却被她脸上激烈的神色而吓了一跳。
　　“我说你好虚伪！”她拦在她面前，有些愤恨的说着：“总是这样微笑着，装出一副善良又柔弱的样子来骗人——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所有的人都被你骗了！”
　　琉静静的望着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你凭什么这样说？”
　　“不虚伪吗？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会死掉，却不去救他……这都是你的错！人死了你又在这里装可怜！你事先就‘看到’了吧。”
　　琉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她，脸色一片惨白。
　　“我没有说错吧？”她露出快意的笑容，继续说道：“花月琉也不过如此，一个虚伪，怯懦，又卑鄙无耻的人！”
　　琉的表情立刻变了，她咬着唇盯着她：“我不是！”
　　“你哪里不是？你就是这样的人！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救他？！修一会死掉都是你的错！”她紧盯着她，冷厉的眼神让琉低下了头。

　　“因为我不能——”琉低低的说着，不自觉的用手掩着心口，那里一阵阵的绞痛，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因为你懦弱！自私！又虚伪！做错了事情又不敢面对！”
　　“不是这样，能看到并不等于能救人！”
　　“那你至少可以阻止他不要动手术！那样他至少还有半年的生命！”
　　“我不是……”琉的声音微弱了下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曾经以为自己的梦境不一定每次都会成真——”
　　清水说的没有错，就是因为她抱有这样天真的幻想，所以修一才会死……
　　“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梦见所特有的能力。”清水冷冷的说。
　　“是‘梦见’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琉看了她一眼，忽然静了下来，淡淡的微笑，虽然她嘴唇发白，神色却恢复了镇定。

　　“你是怎么知道的——？”琉低声的问。她的能力，明明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清水冷冷的看着她，“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呢？”
　　“他来跟我道别的前一天晚上，”琉轻声的说道，她本来无意对她解释，但是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就无所谓了，她淡淡的说：“我不应该干预别人的命运，我所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看着而已。”
　　清水诧异的看着她。
　　琉淡淡的一笑，她的眼眸里有着温柔的忧伤，淡成了水一样的色泽。

　　“原来你并不想救人吗？还真是冷漠啊……”

　　“我只能做到这样，”琉攥紧了拳,却依然用很平淡，很轻，很飘的语调说着：“想要一个人活下来，就要付出同样的生命做代价。凡是违反自然的事情都不只是等价交换那样简单。”

　　清水沉默了片刻，看着她，似乎无声无息的笑了，然后几近诱惑地说道：“你想要，更多的能力吗？能够拥有救任何人的能力——想要吗？”

　　“救任何人？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希望成为那样的人。我只要，守住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就可以了，”琉说的有些出神，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你不要伤害慈郎，”琉说着，气势徒然冷冽起来，加重了语气：“请你不要伤害他。”

　　清水笑了，“怎么见得我一定就会伤害他？小琉，慈郎他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慈郎，是我重要的人……如果你伤害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伤害他.慈郎很可爱，我喜欢他，”她突然笑了，甜甜的说：“我喜欢所有你喜欢的人——”
　　琉冷冷的注视着她。
　　“不要这样紧张嘛，”她伸出手，指着琉的身后不远处，“比起慈郎来，你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他？青学的天才不二——”
　　“性格温柔亲切，人又漂亮，像樱花一样的美少年。”

　　琉猛然转身，她看到不二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望过来，他的眼睛凝视着她，定定地，一动不动，似乎有些困惑的凝视着她。

　　“周助。”
　　他在那里听到了多少，清水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琉咬了下唇，向不二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突然觉得语音有些颤抖，从未紧张过的心，突然之间，紧张起来了，隐约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做事情从不后悔，也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她害怕他看她的眼神会变，害怕他会讨厌她——

　　花月琉，也不过是个自私又软弱的胆小鬼！清水是这样说她的。
　　可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开心的。
　　她站在他面前，盯着地面上自己的鞋子。

　　“琉，不是那样的人，”不二的目光穿过她，像是在看着冥冥之中的神秘和不可知的什么事物自言自语，却依然不失闲适优雅，“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所以不要在意。”
　　“哎？”琉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一件外套轻轻的罩在了身上。
　　上面还带着残留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琉抬眼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微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慌乱有些莫名其妙。

　　“周助啊，”她喃喃的道。一股暖流如同涟漪般的在心里扩散开来，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嗯？”不二把披在她身上的队服理了理，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自始自终，他没有看清水一眼。
　　琉却转眸看了她一眼，清水她，脸色苍白的盯着她，带着不可解的神色盯着她。

　　***
　　“你没有话要问我吗？”坐在不二家温暖的客厅里，琉不自在的问着对面一直看着她的不二。
　　不二微笑着摇头，他的神情平静如水，淡然的微笑里却蕴藏着几分深意。
　　什么都不问吗？
　　修一的死，还有自己奇怪的能力——
　　她心里其实是不想他问的，因为有很多事情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但是却又觉得不对他解释的话，是在辜负他对她的信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要求别人无缘无故的信任——

　　“周助，我变魔术给你看好不好？”琉想了一想，拿起花瓶里插着的一支含苞待放的樱花坐在他面前，说道：“这个送给你。”
　　她用双手把花拢起来，渐渐的有柔和的白光泛出来。
　　片刻之后，她再次张开的掌心里，有一朵徐徐绽放的樱花。
　　不二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那朵樱花。
　　顷刻花开。
　　朦胧的，带着月白色柔光的花，温柔的绽放了。
　　但是只是一霎，甚至还来不及细看，突然之间，花开萎谢，只留下，几片花瓣孤伶的飘落到他手中，单薄而柔软。
　　“……好漂亮，”他凝视着那粉白色的花瓣，轻声说，“这个也是要用生命做代价的吗？”
　　“是啊.樱花七日。本来七日的生命，现在却只能有一刹那的绽放而已。”琉轻声说着，因为不二正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
　　“瞬间的辉煌，然后无可奈何的飘逝……”不二轻声说。
　　琉为这个哀婉的说法怔了怔，凝视着他掌心的花瓣，有些微微的出神。
　　不二挨着她的身边坐下，不着痕迹地随意说道，“凡是违反自然的事情都不只是等价交换那样简单，是吗？”
　　“是这样没错啦……”
　　“那我希望你不要再使用这个能力，”不二缓缓撩起她的发丝，用柔和而坚定的声音说。他的眼睛永远是如冰如玉的清亮，却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洋，如果多看一眼的话，就会陷进去，不可自拔。
　　“唔。”琉含糊的应了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周助，我好饿好饿……”
　　不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呐，要不要吃我做的东西？家里还有意大利通心粉。”
　　“好！”这次琉弯了弯眼睛，回答的十分响亮。
　　不一会儿，不二把盘子放到了她面前。
　　琉吃了口意大利粉，口感不错。她确实饿了，埋头连吃了几口，一抬头却见不二淡然微笑着看着她。
　　“呐，周助要求和慈郎对战，是为了裕太吗？”琉微笑着说。真是为弟弟着想啊，周助。
　　“也许……”不二悠悠的说。
　　“这是什么答案啊，承认自己恋弟这么困难吗？”琉开玩笑的说。
　　“恋弟？”不二支着下巴，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想了想，忽然眯起眼睛露出带着几分狡黠的微笑：“比起这个来，不是还有别的可能吗？”
　　“别的可能?”琉狐疑的看了看他，想不明白啊。
　　对手是周助的话，绵羊哥哥输的机率很大。不过慈郎那家伙的话，即使输了也不需要担心的样子——
　　琉微笑着想。
　　“对了，关于琉的这个能力，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琉缓缓摇头，“周助要保守秘密。”
　　“好。”不二笑得很开心的说。

　　晚上的时间，就这样悠闲的和信任的人一起渡过了。

　　心情有所好转的琉笑眯眯的回到自己家门口。刚想伸出手去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