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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很想给你真的爱 ...

  •   隐隐约约的风声
      就像沙止不住的饮泣。

      天空,有白鸟飞过
      撒下碎金色的支言片语
      我们伸手追逐,阳光最深处的福音
      可否
      有我们聆听的位置?
      绝望是深入骨髓的痛,蔓延,在寂静无人的寰宇。
      我看着你站在刺骨严寒的洪荒处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从姐姐的尸身中接过这个鲜血淋漓的婴孩,我禁不住浑身颤抖.
      不断呜咽与抽搐的小小身躯,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在我手中不停扭动。然而身边却已有了保护的力量——带着令人毛骨耸然的巨大查克拉,沙窸窸窣窣地滑过手指形成襁褓。
      我差点失声尖叫。
      这个孩子,这个以我姐姐的性命为代价挽来的孩子,这个一出生便伴随着诅咒的孩子,这个可怕又可悲的孩子,这个注定要成为修罗恶鬼的孩子……
      “别发愣了。”肩膀上忽然的拍击使我回过神来,风影的眼神与语调一样波澜不兴:“赶快去将他清洗干净,然后送到千代大人那里做彻底检查......身为医疗班的你应该能够处理这些事吧,夜叉丸?”
      “......是。”我木然地抱着婴儿离开,为什么!姐姐就在他眼前痛苦地死去,那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而今尸骨未寒,他为什么可以如此冷漠镇定?强烈的怨恨使我下意识地紧握双手,婴儿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忽然衔住了我的手指。
      全身心信赖与安祥的感觉,经由指端的温度,扩散到全身。
      我该如何对待你呢?我最爱和最恨的人共同的造物。你杀了她,但你又是她生命的延续。从未有过的矛盾与复杂情绪此刻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大漠环抱的沙忍村,沙总是像雨丝般落得无休无止。细小的连绵不绝的落沙声,淹没了一切喧嚣,将世界笼罩于一片单调的寂静里。
      那个被命名为“我爱罗”的孩子。在我的看护下,一天一天长大。
      照顾孩子从来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夜夜被沙之守鹤所扰,精神极度不稳定的危险存在。
      我爱罗第一次将守鹤的力量用于攻击,是在他三岁的时候。当时他正与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堆沙。由于守鹤的力量,他的作品总是完成得最快也最精致。有个男孩出于嫉妒一脚踹倒了他的沙雕,一怒之下——倘若不是我及时制止,那个孩子或许被沙活活淹死!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完全无法预知的攻击性变得越来越明显。同龄的孩子都不敢再接近他,甚至连成年忍者,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不安的阴影——他们不得不开始意识到:这个复兴村子的关键,倾注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制造的最强兵器——很有可能,是个失败作品。
      很讽刺。我想笑,当看到那个男人失望与烦恼的表情时,我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姐姐,是你的怨念么?
      那个孩子的不稳定击碎了全村人的梦想,如此想来,这也是一种报复。
      我感到心中有个阴影在潜滋暗长,从多年前那道挥之不去的伤口中,爬出无数散发毒香的藤萝。
      可是每当面对他落寞的眼眸;深夜里,看着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心中的阴影又不由自主地退回原处。无尽的落沙声中我搂过这个看起来如此无助的孩子。那不是他的错,有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念叨:他同样是个受害者。
      我知道,可是......

      偶尔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会想起姐姐。
      从小到大我最爱也最重要的亲人,就在我面前如此凄凉而不堪地死去。我至今记得当时姐姐被痛苦和恐惧扭曲的表情——她躺在庞大的召唤阵中,惨叫声凄如厉鬼!守鹤降临的瞬间,掀起的腥风血雨几乎让我窒息。当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眼前便有了那个孩子,和一滩已难以相信曾是人类的肉块!
      我无法原谅啊!失去至亲的同时连灵魂都被撕裂!我挣不脱身后两名暗部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心里的血,如涓涓细流淌得遍地皆是。我声音嘶哑,已哭不出泪水,我的眼眶与我的心一起干涸了。
      这个可诅咒的村子!这个可诅咒的沙之地狱!
      然而姐姐却在临死前将我叫到身边,给了那即将夺去她生命的孩子最后的礼物:
      “这个孩子,就叫他‘我爱罗’吧。”监护室中的她面白如纸,神情却依然平静:“意思是‘只爱着自己的修罗’,只爱着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战......”
      “为什么不拒绝?”我打断她的话:“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实验?为什么要如此牺牲?”
      “可是倘若我不接受,一样会有人代替我而死。”
      “......”
      她忽而笑了,在清晨绵薄的阳光中,她的笑容显得孱弱又从容:“为了村子的复兴,这个实验是非做不可的。他决定了。长老们决定了。倘若我拒绝,死得将会是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姐妹......。他是村子的领导者,我不能让他为村民所诟病。”
      不要!不要如此高尚!我只想和所爱的人一起生活下去!
      “......夜叉丸,我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并不是希望他成为恶鬼......而是因为,假如实验失败的话,唯有这样,他才能维持自己的存在,才能活下去......”她伸手托起我的脸颊:  “夜叉丸,拜托了。从小到大,我唯一最信任的就是你。我知道,只有你才能真正去爱护那个孩子......拜托了,代替我,至少让他不会孤单......代替我,给他真正的爱......”
      那个孩子,她至死都爱着!

      我无法背弃与姐姐的约定,多年以来,我一直尽我所能地扮演着这样一个温柔亲切的角色。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对他的包容究竟是爱?亦或仅仅是在履行约定?那孩子分明继承着她的善良。每一次失手伤人,我都能觉察到他是在真心内疚。在我告诉他“爱是治疗心伤的唯一的药”的那个夜晚,他向我要了伤药,去看望白天弄伤的孩子。
      手指残留的温度......血的气味......人在受伤与伤害的过程中成长......人亦不会轻易讨厌别人......爱是为重要的人牺牲奉献......心的伤,也许一生都无法愈合......
      你能了解我的痛苦吗?

      来不及治疗伤口,变数突然降临。
      我爱罗出门不久,我便接到了风影大人的命令:在成为村子的威胁之前,除掉那个孩子!
      我愕然,继而愤怒!无论以多大的责任或义务作为借口,这个男人,在我眼中已然卑劣到了极点!
      可是我杀不了他,我非常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即使以命相搏,也依然只是徒劳而已。风影——村子里最强忍者的称号,如今整个沙忍村找不到可以杀死他的人,如今......如今?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掠过心头。
      倘若成功,那么......将来......或许可以......
      姐姐,对不起。

      “......不愧是......我爱罗大人......”
      遍体鳞伤地倒在地上,我看着眼前绝望的小小身影。终于下定决心,将我心中的有毒藤蔓移植入他的身心:
      “有人委托我杀了你......你的父亲......风影大人。”
      仇恨吧,仇恨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将仇恨化为力量。
      “我内心深处......一定非常憎恨你……其实姐姐并不希望生下你,她是一边为村子牺牲,一边诅咒着这个村子而死的......”
      仇恨这个地狱般残忍无情的世界!
      “......她爱着你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原谅我,姐姐。
      原谅我,我爱罗。
      引爆符在耳边发出咝咝的燃烧声,恰似沙无穷无尽的哭泣。我知道他会活下去,沙会保护他,成为这风之国最令人闻之色变的修罗。我也知道,真正卑劣的人其实是我。我违背了与最爱之人的诺言,将一个永不可能愈合的伤口烙进那孩子心中,只为了我的欲想。
      月光下你的眼泪,是如此清澈明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很想给你真的爱啊。
      我爱罗......

      后记:同病相怜
      真正的绝望应当是这样子的:
      十数年的青灯黄卷里我只读出了三个字:
      救救我!

      无论是弗洛伊德还是容格,都认为儿童时代的经历会影响终生。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看到我爱罗的背影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孤独;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无可奈何;以及……一样在遥遥无期的黑暗中扭曲自己。从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漫画人物可以给我仿佛灼烧眼球的痛楚,或许是因为太过相似,仅仅注视,便让我有如虫温噩梦般猝醒。
      想起来了,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曾经真实的暗无天日的寂寞!
      我是个童稚的歧视与孤立的受害者,那些中伤过我的人,不知是否还记得。他们或许都已健康快乐地长大,他们或许都已经忘却……但是伤口已经留下,即使愈合,那曾经撕心裂肺的的疼痛,亦挥之不去。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亦不愿紧咬着过去自怨自艾。我们对这种罪行的无能为力,就像我们对心之伤口的无能为力。我的伤口尽管留下了丑陋的疤,但毕竟已不再流血。我执著于他仅仅是一种追悼而已,一种即不愿想起也无法抹消的童真过去。
      我爱罗,只有你,希望你幸福。
      相同遭遇的病友,总是祝愿对方能够痊愈,代替自己仰望天空的同时,也给自己希望。
      我们是一样的,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因此我宁可相信,你是被爱着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很想给你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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