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深处（下）》千尘爱

18、重逢（中）

　　孔秀敏抬眼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冷峻的高大男生，思忖着开口，“那个，请问是你找我么？”安诚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你就是孔秀敏？”孔秀敏微微皱眉，安诚植一贯的冷漠让秀敏感觉很不舒服。
　　“请问你有什么事？”
　　“金云熙她在吗？”
　　孔秀敏一怔，“云熙？你找云熙？”
　　安诚植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她今天来了吗？”
　　孔秀敏迟疑地看着安诚植，“你和云熙。。。是什么关系？”
　　“我们。。。”安诚植迟疑了一下，“我们是委托人和受托人的关系。”
　　“。。。”孔秀敏只觉得脑子有点短路，“委托人？受托人？”
　　安诚植已经有些不耐烦，“金云熙她究竟在不在？”
　　孔秀敏摇摇头，“没有。云熙她今天没来学校上课。”
　　“没来？”安诚植心里一紧，“她。。。没来？那。。。是不是在家准备面试？”
　　“。。。应该不会。。。”孔秀敏在安诚植冷漠的脸上看到了焦急和不安，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云熙的爸爸一早上就到学校里来了，好像。。。好像。。。听说她。。。。”
　　“听说她什么？”安诚植急问道，“是不是一个人出门了？”
　　这次轮到秀敏惊讶了，“你。。。。怎么知道云熙她。。。离家出走？”
　　安诚植怔怔地凝视着门口科技高中的校牌，手指紧紧握住，丝毫没有关注孔秀敏惊讶的表情。呆立片刻之后，他低声骂了一句，“金云熙，你这个笨蛋！”说完，快步转身离去。
　　孔秀敏呆呆地望着安诚植的背影，喃喃地说道，“云熙。。。。难道你离家出走和。。。他有关？”

　　“真的不行吗？只要5分钟就好！不，不。。。哪怕1分钟也可以。。。”云熙一脸焦急地拉住值班士兵，“只要1分钟！拜托您了！”
　　值班的士兵很是无奈，“不是我不让你进去，现在确实是非开放时间。。。哎哎。。。你别哭呀。。。”
　　看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云熙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滑落，年轻的男孩有些不知所措，“我说你对着我哭也没有用啊，非探视时间确实不能进去，我们海龙师没有这样的先例。。。。”
　　“拜托您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他。。。我。。。我从首尔过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寻找海山的经历，云熙有些泣不成声。
　　“这。。。这。。。我。。。。啊！长官！”
　　“怎么回事？吵什么？”一个带着上尉军衔标记的军官闻声走了出来，沉声问道。
　　“报告长官，这位姑娘说要找一个叫。。。姜山的士兵。”值班的男生看见长官出现，急忙一个敬礼，连声解释，“我跟她说了现在是非探视时间，可是她一再拜托。。。。”
　　肤色黝黑的上尉皱眉看了一眼云熙，转头冷冷地对着值班士兵说道，“守则里面没有告诉过你应该回答这个问题么？明天早晨出操前给我抄三遍！”
　　值班的士兵涨红了脸，“啪”地立正敬礼，大声应道，“是！长官！”
　　云熙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痕，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离去的军官，“这位大叔！请您通融一下可以吗？我。。。。”
　　感觉到手臂处的拉扯，河明根停下脚步，不悦地转身，“这位小姐！请你自重！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云熙咬咬嘴唇，“对不起！我。。。我找。。。姜。。。姜山真的有事情。。。”小心地观察着面前这个军官的表情，云熙怯怯地问道，“只要一分钟就要，我只要看他一眼就。。。”
　　河明根一脸不耐，“你说的就是直属分队侦察营的那个刺头姜山？”看到云熙激动地连连点头，他轻哼一声，“告诉你，即便现在是规定的探视时间，你也见不到那个臭小子！”
　　“为什么？”云熙急道。
　　“他因为顶撞长官，严重违纪，被关了禁闭！”河明根咬牙说完，狠狠地瞪了云熙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就在转身的一霎那，他隐隐觉得后腰处一阵酸痛。。。
　　云熙怔怔地站在原地，“禁闭。。。为什么？？”
　　看着云熙失魂落魄的样子，值班的士兵有些不忍，“回去吧，别在这里傻等了。”
　　云熙咬咬牙，手背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还想再问一下，禁闭室在哪个方向啊？我就在门口远远地看一眼，也总算没有白来一次。”
　　顺着值班士兵手指的方向，云熙的目光落在的训练场最西面的一幢一层半高的平房上。“看见了吗，就是那幢红色房顶的仓库，边上有个蓝色小门的那间屋子。”士兵转过头对云熙说道，“那个。。。”
　　秋日午后淡金色的阳光迎面照在云熙白净光洁的脸上，她瓷白细腻的肌肤宛如透明般映出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黑亮的眼眸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前方，细碎的银牙咬住了嘴唇，泛出樱花般柔嫩的粉红色，浓密又略带卷曲的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在肩头，一阵风吹过，女孩的秀发随风轻扬，隐隐飘来一缕少女特有的清香。。。。士兵心里突突一跳，片刻间有些失神，连忙掩饰地咳嗽一声，温言道，“好了，回去吧。”
　　云熙收回了凝视远方的目光，轻轻应了一声，“好。”说着对着士兵微微颔首浅笑，“谢谢，给您添麻烦了。”士兵不知怎地脸上有些发烫，“没。。。没事。。。再见。”
　　目送着穿着紫罗兰色校服外套和短裙的女孩缓步离去，值班的士兵定了定神，低声自语，“真的好漂亮啊。。。”

　　安诚植计算着时间：离明天早上的面试还有不到20个小时，如果晚上搭乘最后一班高铁回到首尔，那时间还来得及，可是如果赶不上的话。。。
　　“金云熙，你不会这么傻吧。。。明天的面试意味这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安诚植心里有些乱，眼前总是晃过云熙含着泪却毫不退缩的坚定眼神，不安的心绪像潮水般涌来：云熙不了解，自己是非常清楚的，部队的驻地不是随时都可以允许亲人相见的，特别是第一年刚入伍的新兵，还要忍受长官和前辈的管教甚至苛责，如果云熙见不到那个姜海山，她。。。她。。。那个丫头她该不会。。。
　　想到这里，安诚植再也无法让自己就这样地等待，他拿出电话，纠结良久，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爸，是我。。。我想，想拜托您帮我一个忙。”

　　挂断电话，安信河有些头疼，他想来想去，还是给大儿子安诚勇打了一个电话，“诚勇，是我。。。。诚植刚刚拜托了我。。。。我帮他安排好了，不过，我总觉得。。。你替我留心着他。”

　　狭小的禁闭室，从墙壁走到门只有5步，从墙壁到窗户也只有5步。
　　海山抬眼看看那扇A4纸大小的窗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语道，“还真的有铁栅栏，和监狱也差不多了。”咬牙忍住后背和臀部的疼痛，靠着冰冷的墙面缓缓坐下，海山将双手用力搓了搓，让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指稍稍暖和一些，禁闭室里没有暖气，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供受罚者取暖。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个昏暗冰冷的禁闭室里呆上2天，海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晃五个多月过去了，可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却始终历历在目，一切仿佛是在梦里，那一天以后，一切都变了。
　　深爱的云熙变成了仇家的女儿，姜家优秀的儿子变成了忤逆父亲的不孝子，科技高中的高材生姜海山变成了春川第一高中肄业的姜山，普通的公民姜海山变成了大韩民国海军第一陆战师下属直属分队侦察营的列兵姜山。。。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云熙。。。云熙。。。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告别。。。你。。。过的好吗？”眼泪缓缓滑过脸颊，咸咸的液体碰到嘴角的伤处，有些刺痛，海山却恍若不觉，手指自然地向颈中摸去，却在触到冰凉的颈牌是突然想起，那块镶嵌着云熙照片的有机玻璃吊坠昨天已经被没收了。。。。
　　海山狠狠用拳头砸了一下地面，“该死的家伙！混蛋！”

　　河明根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就听见侦察营的下面的一个连长正在斥责下属，“怎么又是姜山？这都第几次了？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连一个乳臭味干的高中生都管不了？”
　　挨骂的中士眼角还有一个大大的乌青，他立正站好，“对不起，长官！”
　　河明根站了起来，走到骂人的连长旁边，“高连长，怎么回事？”高长秀向河明根敬礼，愤愤地说道，“报告长官，还不是我们连的姜山。”河明根听着名字十分耳熟，“是在关禁闭的那个小子么？”那个叫尹天河的中士连忙敬礼，“报告河长官，就是他！这臭小子自从开始当兵就不太平，对前辈一直不尊重，又不服管教，这次您腰上受伤就是因为他！”
　　河明根一怔，“怎么回事？”
　　尹天河咬牙拿出一个挂件，“就是这个！例行检查的时候我发现的，按照规定是不允许带除了名牌以外的东西，我发现以后就命令他上交，谁知道他死命不肯，还。。。还。。。”尹天河指着自己眼角的乌青，恨恨地骂了一句，“见鬼！”
　　高长秀愧疚地看了看河明根的腰部，“那个，长官，您的腰。。。不要紧吧。。。”
　　河明根白了一眼高长秀，“这样的刺头兵，你还不好好管教？”高长秀立正应道，“是！长官放心，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
　　河明根点点头，“不许再让他滋事！如果还不行，我亲自出手！”
　　高长秀尹天河齐声应道，“是，长官！”
　　“对了，”河明根突然想起刚才在门口见到了那个少女，“那条项链呢，拿来我看看。”

　　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一路畅通无阻。安诚植坐在后排，不停地拨打着云熙的电话，耳边却始终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现在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安诚植脸色难看之极，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黑之前能到么？”
　　副驾驶位上的一位文职模样的军人斟酌道，“我们尽量。”
　　看到车辆仪表盘上的数字，安诚植知道已经无法再快，只得强自按下心头的焦躁不安，不再言语。

　　天色渐渐暗沉，大韩民国海军陆战队第一陆战师也称为海龙师的驻地，密密的房亮起了点点灯光。
　　禁闭室里仅有的一盏灯也坏了，窗户上的玻璃也早已破碎，呼啸的冷风吹进房间，海山只觉得阵阵寒意四下袭来，他忍不住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薄被。从昨晚上被关进来到现在，整整一天，除了清水，他没有摄入任何食物，此刻的海山，又冷又饿。
　　“哐当！”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操场上探照灯照了进来，海山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门口。
　　“列兵姜山！立正！”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海山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缓缓起身，斜眼看着出现在禁闭室的两个人。海山一脸无所谓的轻蔑表情立刻激怒了高长秀，他放下手里的托盘，大步走到海山面前，抬手就是“啪”的一个耳光！
　　高长秀大声斥道，“混蛋！见到长官不敬礼？”
　　海山慢慢转过被打得偏向一边的脸，冷冷地看着高长秀，一言不发。高长秀大怒，抬手欲打。
　　“住手！”河明根低沉的声音喝止了高长秀，他挥了挥手，“你先去外面等着。”高长秀狠狠瞪了海山一眼，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大声地应道，“是，长官！”说罢转身退出了禁闭室，轻轻带上门。
　　河明根走近几步，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戒备的男孩。
　　“你就是那个打伤我的姜山？”河明根说着捂上自己的后腰。
　　海山一怔，他只记得自己和高长秀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上来大声喝止，当时自己满脑子都是抢回项链的想法，像疯了一样，依稀记得踢到了什么东西。。。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海山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皲裂的双唇，眼光落在河明根肩膀的军衔标记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直身体，低声说道，“对不起，长官，我不是故意的。”河明根看着这个刚才还倔强的如一只刺猬似的孩子此刻却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心里禁不住有些好笑，嘴上却依旧严厉，“列兵姜山！”
　　海山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应道，“是！”
　　河明根暗暗点头，“我正式警告你，如果你想在海龙师呆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明白了吗？”
　　海山抬起头，“长官，我只是。。。我只是。。。”
　　河明根，向着海山晃了晃手中的项链，“这个我会替你保管好，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一定会还给你。”
　　虽然离得不近，可是照片里云熙甜美的笑颜依旧像一道光亮晃的海山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长官您不骗我？”
　　河明根轻哼一声，“这三天禁闭给我好好反省，出来以后想前辈和连长道歉，保证今后好好训练、不再惹事，我会考虑把这个还给你。”
　　海山看着河明根手中轻轻晃动的项链，咬了咬牙，“好，我答应您。”河明根斥道，“守则里没告诉你应该如何回答长官的询问吗？”
　　海山一个立正敬礼，“是，长官！”
　　河明根点点头，指着放在地上的托盘，“现在，吃饭！”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和纸，“然后写好反省书！听明白了吗？”
　　海山又是一个立正，“是！长官！。。。。不过。。。”
　　河明根怒道，“执行命令！”海山有点尴尬，还是低声说道，“长官，这里的灯。。。。坏了。。。”
　　河明根看着海山怯怯的样子，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了，明天白天写完，我会来检查的。”
　　“是。。。长官？”海山急忙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河明根，“您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就看一眼。。。。”
　　河明根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下午的时候那个拉住自己的女孩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恳求。沉吟片刻，河明根没有回头，沉声说道，“不行。但是我会遵守跟你的约定。”说完，他走出了禁闭室。
　　禁闭室里又陷入了昏暗，海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端起了托盘上的饭菜，默默地吃着。

　　“还要多久？”安诚植靠在车边，焦急地看着天色。驾驶员一脸无奈，“请您再耐心等一会。”安诚植郁闷地瞅了一眼已经有些变形的轮胎，再看看蹲在地上用力摇着千斤顶的士兵，焦躁地拨打着电话，却始终没有联系上云熙。
　　“见鬼！”安诚植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别着急，很快就好。”一旁陪同的军官擦了擦一头的冷汗，不知道是在安慰安诚植还是安慰自己，“没出事已经是万幸了。。。也是不巧，怎么会爆胎了呢？还好没出事。。。还好没出事。。。”身边的这位可是国防部里面直接打招呼要照顾好的人，万一有什么差池，自己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安诚植心里烦乱之极，他看看手表，不安的心绪越来越多的涌上心头：金云熙，你。。。应该在那里吧。。。

　　时针指向了八点，天早就黑了，换班的警卫相互交接之后，营房的各个执勤点恢复了安静。云熙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执勤点每个两小时换一次岗；巡逻的警卫每半个小时就会经过执勤点一次；训练场上一共有四盏探照灯，分别位于四角，每盏灯都是相向旋转，每转一圈大约20秒钟；禁闭室周围一共有2个可视的执勤点；从训练场的一侧到禁闭室大约有150米的直线距离。。。
　　云熙脑子里迅速的计算着：穿过训练场那段时间的其实是最危险的，10秒钟的时间自己不可能跑完150米，中途必须找到一个可以隐蔽的地方，另外，在下一次警卫巡逻之前，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打开禁闭室的门，否则一切都会结束。云熙摸了摸夹在发间的发卡，脑子里如放映电影版将当年杰弗瑞用发卡撬开教室门锁的过程迅速回忆了一遍，“赌一把了！”云熙看看时间，8点零5分，巡逻的警卫已经绕过了训练场，夜色中的营房在缓缓转动的探照灯发出的惨白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云熙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紧盯住他们的转速，心中默默地数着“10，9，8。。。海山，等着我。。。。”
　　黑夜里，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轻盈地从墙壁上一跃而下，猫着腰毫无声息地沿着墙壁迅速移动，在探照灯转过来的一霎那，黑影立刻卧倒，隐藏在黑暗中；灯光刚刚转过，黑影立刻起身，借着光影的掩护，飞一般地穿过了训练场，冲到了禁闭室的门口。。。。
　　云熙又是一个深呼吸，安抚着胸腔里狂跳的心。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异样以后，云熙小心地挪动着身体，紧紧贴在门上，轻轻地扣了扣门。
　　坐在墙角的海山听到动静，警觉地站起身，靠近门口，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这声轻叱在云熙耳边却如惊雷般轰轰作响！云熙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紧紧捂住嘴巴，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海山有些紧张，该不会是几个前辈偷偷过来想报复自己？他立刻戒备起来，再次问道，“是谁在外面？”
　　云熙定了定神，凑到门缝处小声说道，“海山，是我。”
　　听到这一声“海山”，姜海山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良久说不出话来，手指，嘴唇不停地发抖。
　　云熙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急道，“海山，你怎么样了？你别急，我这就想办法进来。”说着云熙四下看了一眼，拔出发卡，小心地戳进锈迹斑斑的钥匙孔，轻轻地拨动。
　　“云。。。云熙。。。？真的是你吗？”海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眼泪不停地滑落，云熙一边迅速地转动着发卡，一边强忍酸楚低声说道，“是我，你等我。”
　　海山此刻才真的相信门外的那个人就是云熙，他猛地扑到门口，使劲地握住门上的铁栏，想要看清门外的云熙。
　　探照灯还在不停地转动，云熙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额头、手心全是冷汗。“杰弗瑞怎么说的来着？转动的时候要轻、要一点一点地拨动，仔细感觉里面卡口的层层递进。。。冷静CICI，一定要冷静，你行的，一定行！”云熙默默地为自己鼓劲。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终于被打开了！一瞬间，云熙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手指伸向了门手，却没有勇气推开。
　　突然面前一阵风划过，禁闭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海山一手扶在门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浑身上下全是黑色，头上还带着一定黑色的棒球帽，连脸上都涂满黑色油彩的人儿，额角和脸上不停滴落的汗珠和泪珠冲淡了脸上的油彩，依稀露出雪白的肌肤。。。

　　金宅，所有的人都焦急地等在客厅。
　　门铃一响，小武冲了进来，“社长，已确认了，云熙小姐昨天根本没有和孔秀敏见面，她是在咖啡馆见了一个男孩。”说着，递上了一张隐隐看得出侧脸的照片。
　　金载淳和金振燮接过照片，细细辨认着照片上的男孩，“这是谁家的孩子？”金载沅看了一眼，摇摇头，“没见过。小武你确定是这个男孩么？”小武点点头，“咖啡店门口的监控里面看到云熙小姐确实进了这间店，然后店员也确认了当时云熙的确和他坐在一起，两个人和说了一会儿话，后来云熙小姐先走了，过了一会这个男孩也走了，这张照片就是他离开咖啡店的时候。”
　　金载淳摇了摇头，“那这个孩子是谁？”
　　小武皱皱眉，“这还要再查一下。”
　　俊熙问了一句，“不是云熙的同学么？”
　　小武摇摇头，“问过了，似乎不是科技高的学生。”
　　珉熙和正熙也凑上去，正熙盯着安诚植有些模糊的测量，“这个人。。。有点。。。眼熟嘛。。。”
　　全家人都看向正熙，“是谁？”“他是叫什么？”
　　正熙挠挠头，“就是觉得有点眼熟，是谁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珉熙急道，“臭小子，这时候还想不起来？！”
　　池顺姬连忙拉住珉熙，“别吵你弟弟，让他好好想想。”
　　正熙也急得不得了，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嘴里自言自语，“脸这么臭的人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突然，一个场景如电光火石般晃过眼前，“哥，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校门口，我们看见允文好像和外校的两个男生有冲突，你还去拉开了允文！记得吗？”
　　珉熙怔怔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
　　正熙仿佛是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思路突然消失，语速极快，“他就是那个差点和允文打起来的小子！高高瘦瘦的，脸色特别臭！”珉熙抢过照片看了又看，“是他吗？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正熙已经完全记起当时的情形，“肯定是他！当时他还看了我们一眼来着！嗯。。。。他穿的校服现在想起来也很眼熟。。。是哪家学校的呢？。。。银都！是银都外语的！”
　　小武立刻拨通了弟弟电话，“允文，你听着，你是不是认识银都外语的人？。。。。你现在马上打车到社长家里，对。立刻！”

　　“好了！”伴着拧紧最后一个螺丝，驾驶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长长出了一口气。安诚植也不多话，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出发吧。”
　　越野车开足马力，朝着浦项的方向疾驰。安诚植看看手表，已经接近8点了，“还要多久？”
　　“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安诚植看着沉沉的夜色，心里默默地说道，“金云熙，但愿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

　　有多少上多少，亲们别嫌少啊
见面了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