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森季》暮霭弄景

3、攻心为上（上）

　　文/堇竹柒
　　A.不期而遇的频率
　　倘若你在一天之内遇到一个人三次，这就是你们俩之间的缘分呐~！木音向是把程程这之类毫无建设性的话自动过滤掉，真要这么算，那食堂的老大爷都是她的有缘人了。

　　车门再次打开，在广播里甜美女声的报站声中，上来几个熟面孔，你看，每天上学放学会遇到的搭同一辆车的校友，这算程程口中的天赐之缘？！

　　不过，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特殊的吧。

　　木音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人中看见他也上了车，略微松了一口气，知道男生坐在她的后座又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听起来像是女生暗恋的心理，可木音知道这不是，至少目前不是。

　　不管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作为一个处于青春期的文艺少女来说，是渴望拥有并享受被人暗恋的感觉的。

　　上面那么多废话，无非是为了表达这一句话，有人暗恋她！前提是……木音怀疑……

　　怀疑这件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自作多情，于是木音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而且决不能告诉程程那个大喇叭。

　　但有些认知一旦形成，就会时不时地从脑子里冒出来，比如说木音会注意，今天会不会再遇上那个看起来清爽阳光的男孩，会留心他落位的地方，会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能留下个好印象。

　　时至今日，木音也不过是了解到他是比她低一级的学弟，因为木音正是在高一升升高二那个暑假补课的时候才开始遇见穿着一身军训服，挺拔的像一棵小白杨的男孩。

　　挺拔的像一棵小白杨？……这个比喻，木音在化学老师"钠铁镁"的背景音中回神，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程程，换做以前，看到这种烂俗的比喻，木一定会和程程摆出认真严肃地科学钻研的摸样，开始吐槽作者的语言已经匮乏到和小学生一样的程度了。

　　可是，现在，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呢…..

　　B.文艺和吐槽的一线之差

　　开学前的军训实在难熬得很，季礼在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共汽车里有些烦躁。下车前，季礼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果然又看见她费力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准备下车。

　　她是和自己同一学校高二的学姐，季礼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木音~"

　　听到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季礼不由得回头，看见另一个女生，口里一边叫着"木音"，一边从后面追上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原来学姐叫"木音"啊……

　　季礼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听着从后面传来的谈话，虽然是不怎么光彩啦，可是他突然想了解她多一旦，男生也是有好奇心的！

　　"木音，昨天的数学作业真是写得我胃疼……"

　　"岂止啊，我不仅胃疼，牙疼，浑身都疼，程序有什么好写的，虽然它很有实用型，但是我相信作为文科班的学生，不会有人感兴趣的……."

　　"这次你的吐槽也治愈不了我了，我需要一个华丽丽的帅哥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别幻想了少女，别说我们学校找不出几个美男，就是找着了，人家也看不上你……"

　　"一边儿去！"

　　…….

　　季礼含笑听着，有同学走到他身边，催促："还磨蹭什么，再慢点就迟到了。

　　"那，走吧。"

　　"喂！"一同搭车回家的同学推了推他，"你看前面的那个学姐。"

　　发现同学所指的是木音，季礼不大自然的收回目光，"恩，见到过很多次了。"

　　"觉得是很有气质的那一类……"

　　季礼拧着眉想了半晌，却记起早上去学校的路上，她和同学的吐槽对话，还真是…….很出人意料的反差。

　　季礼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木音的时候，她及肩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到耳边，配着安静的表情，温顺的样子竟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爷爷家养过的那只萨摩耶犬。

　　现在看来不是一回事嘛！好像……他的好奇心更强烈了…… A.搭讪与被搭讪

　　"数稿子这种差事，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闲够了就过来干活！"木音忙得头也不抬，对程程说道，手里还拿着一份加油搞，"加油吧运动健儿们……这是什么年代的脑残啊啊……."

　　"学姐，高一六班的稿子。"

　　木音抬头，居然见着了每天早上她希望看到的面孔，她愣了会，收回诧异，"哦，好。"

　　开始漫不经心地数稿子。

　　"欸？木音你在想什么？这样明显不合格的稿子你都没看出来？！"

　　"啊……"木音觉得，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快撑不住了……

　　"那么，请问……"季礼一直站在一边等着结果，听程程这么一说，问道："审稿的标准是什么？"

　　程程正忙着榴心窗外班级比赛的情况，"这个，你问木音吧。"

　　季礼的目光落在木音脸上时，她又紧张起来，完全没了往日的口齿伶俐，"就是…….有重复的稿子只按一份来算，还有字数少的也不行。"

　　季礼找出一份稿件来，排在她面前："学姐，这份是我写的，这样的字数够么？"

　　"……够了。"木音匆匆扫了一眼，留意了最后的落款"高一六班季礼"

　　至少这次，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季礼。

　　自从运动会后，和季礼的关系就从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变成了点头之交，只不过是再见面能报以对方一个微笑，木音竟然这样就觉得很满足了。

　　"木音学姐。"季礼一次主动的打招呼，就使她开始手足无措，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季礼带着几分赫然的笑，"我今天忘了带手机，所以……学姐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啊，好……"

　　"矮油~木音你居然被搭讪了欸~"

　　"为什么你要用居然这个词……"木音开始为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程程而后悔，她眼看着程程越讲越挥发，"现在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恩，我就觉得运动会的时候你俩就有猫腻，这么说来我算红娘啊，啊哈哈~……说，你对那个季礼，什么感觉？！"

　　正在喝水的木音差点被呛到，"咳咳，瞎猜什么呢！"

　　可仔细想想，这种感觉，她也……不是那么反感的吧…… B.流言也会有那么些正面作用….

　　自从老师宣布他们理科班的学生暂时不予发文科教材，得自行找他人借的时候，班上就是一片怨声载道："同届的文科生每天上课都要用书，我们怎么借得到啊……"

　　"学校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可以找我那个刚刚高中毕业的表姐借，嘿嘿~"

　　"……"

　　于是能表姐借书的那位仁兄遭到了大多数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季礼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不是同一届的文科生，那就只有……

　　"木音学姐，有件事想麻烦你，之前高一的文科教材你现在还需要么？"

　　"有时候会作为资料参考看看，怎么了？"

　　季礼露出失望的神色，"那……"

　　"先把你的课程安排说来听听吧，"木音顿了顿，"运气好的话，我们俩没有重复的课程就可以借书给你了。"

　　岂止是运气好，季礼觉得他那天不去买张彩票都对不起他的好人品了。

　　"季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春心大发笑得特荡漾……"同学打趣道。

　　"有么，只是想到有人借书给我高兴一下不行么？"

　　"季礼，有~人~找~"

　　听到同学唤他，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外笑语盈盈的木音，抛下前一秒还在聊天的同学，盯着众人"重色轻友"之类的玩笑话，跑到木音面前："学姐，辛苦你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过去拿的。"

　　"没事，反正下课闲着没事，我就多走走当运动好了。"

　　学生之间，一个借书给另一个，关系好一点的话，每天帮忙送书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对吧，可如果当事人是一男一女，那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是以，几天之后，季礼常常听到这样的声音：

　　"季礼，你家学姐就该来了，做好准备工作~"

　　甚至有个别没心眼的，直截了当地问他，什么时候学姐能变成弟妹让他捡个大便宜。

　　按季礼以前的性子定是要"义正言辞"地跳出来澄清事实，然后主动和绯闻对象保持一定距离。

　　季礼认为，因流言产生的各种暧昧的眼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可是这次，他却没想过要澄清，看着木音偶尔会因为同学的打趣而红了脸，季礼第一次认识到流言也是有一定正面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