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帰》墨生

10、第十章

　　当天晚上我和染染一起在涉川与其他几个临时组队的姑娘一起，与宅男队大战打歌比赛大获全胜，当然功劳肯定不能算在我这个新手身上。总之玩到最后，当孙策终于熬不住跑来接染染的时候，她的酒早就醒彻底，反而陷入新的兴奋状态中无比地嫌弃孙策。
　　郭嘉也总算功成身退，终于不用想办法往染染的酒中掺饮料，他赶着店里的小姑娘去睡觉，自个儿也遁了。
　　而我在打歌的间隙还是时不时会自己倒酒喝一点，慢慢地倒是有了些醉意。好在精神上还是清醒的，看着孙策好不容易把染染拖走，我也收拾好自己回了家。
　　时间已过凌晨，G的店早已打烊。我踩着有些摇晃的步子把自己挪到二楼，拿出钥匙开着房门，我闻到了烟草的味道。
　　循着味道过去，我看到露台边上黑色的人影以及红色的火星。

　　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人影转回头来，然后又走近了几步，开口声音有些责备的意思：“你还真喝了不少啊。”
　　是G的声音。

　　“是啊，不喝不知道，我也是有酒量的！”
　　我摇摇晃晃走到露台的吊椅边上，扶着藤椅的边缘突然就有些想吐，硬忍住了，我坐进吊椅里面，摇摇晃晃地甚是舒服。也许是酒喝多了，这样的深夜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啊，每次出去跟她们喝酒，都是没喝几杯就不给喝了，他们总觉得我酒量小来着，我不过就是多说两句话笑得多了点，就说我醉了……”
　　我一边摇晃一边絮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回去睡觉，更不知道G为什么大半夜还站在这边抽烟……没有烟味了？他把烟掐了吗？我看过去。
　　已经没有火星，只有黑色的高大人影。
　　然后他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你这还不算醉啊？”话音里有些苦笑的感觉，然后伸手搀我，“别在这儿吹冷风了，小心明天头疼。”他的手臂环过来，扣住我的腰就把我往起撑。
　　我有点不舒服。他的呼吸里还是有烟草的味道，远远近近闻着有些难受。我伸手就推了他一把，“我再坐一会儿，你别管我。”
　　他的动作跟着就顿了一下。然后手松开，他站起来，一阵冷风突然袭来，我感到了冷。

　　然后他就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不要他管我，我坐到这儿来干什么来了？真是不可理喻，我应该去睡觉。
　　然后我就撑着吊椅开始起身，可是吊椅摇摇晃晃，我闹腾两回，连个支撑点都找不好结果又跌回去，好不容易有那么点意思了，我的一只脚刚着地，那个黑影又回来了。

　　“决定去睡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还是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看到他手臂上搭着衣服，然后等我站定，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有温热的东西递到我手中。
　　“这么晚没有其他东西了，你喝点白开水吧。”

　　手指触碰到杯子，我的脑子一下子好像炸开一样，心里也一瞬间闷得难受。可是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

　　当时Giotto那个挥手招呼是唬我的。G并没有回来，没有出现在那个场景。可是那件事的后遗症还是有的，我不理Giotto了，还有开始和G保持距离。
　　恋爱刚萌芽的时候那么脆弱，就一星半点的火星，那么一盆冷水浇下来，再热情也禁不住。说是过去，过去总是过不去。我都过不去，哪里敢想让G就过去了。
　　都是成年人了，疙瘩也不稀奇，却膈应得人难受。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知道。不想知道。想问。不想问。何况我还只是个“不忍”的立场。

　　可这个人却是真的会管太多。现在我认同他的说法，这不是个好习惯。
　　真的不是。

　　可是这一关该怎么过？我是真的……喜欢他吧？

　　我仰头看着他，漆黑的夜色里没有星光，只有霓虹的光影远远地投射过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爱情什么东西。真TM麻烦。

　　“G，你能亲我一下吗？”我看着他，然后喝了一口水，就当漱口了。
　　“虽然我满嘴酒味，但你刚刚也抽烟了，你亲我一下，我现在……。”

　　“你现在就像Hayato一样。”G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一点耐心都不长。”

　　我的脑袋里哄得就是一声响，然后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是自找难看了。这种时候不离开还在这儿罚站，只是更难看。
　　只是我的脚刚挪动一步，手臂就被抓住了。

　　“说你没耐心，你就真一点都没有，听我说完。”

　　G叹了口气，手上力道也松了些，他走近我一步站定：“我也是个没耐心的，但我年长你几岁，比你强点也是应该。你现在在想什么我知道，我本来也想慢慢等你自己想开，现在看来，我还差得远……跟你说，我自己也乱了。”

　　他说着也有些没好气，我却听得呆了，只听他继续：

　　“Giotto什么都跟我招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的过去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想知道我随时都能跟你说，但是你……不要再刻意拉开距离了，Hayato都看出来了。”

　　“我……”

　　“都这把年纪了，你也别指望我说什么肉麻的话，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G按住我的肩膀低下头，我好像一下子就能看到他的眼神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严肃。

　　“对你没有想法，我也不会招惹你，这点分寸我还有。”

　　“……”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却有些站不稳，我想问他你有什么想不开，一下子突飞猛进说这么多，可一开口，冷风灌进来，我一时间七上八下的心肺终于发功，我一把推开G，冲向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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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完漱了口，我趴在洗手台上一边喘气一边在想，G这告白可真是见了鬼了。
　　想着抬头看一眼，面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无奈的黑脸，手里端着一杯水还冒着热气。

　　“老子就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就总会跟你们这些能闹腾的纠扯不清……”

　　他歪着嘴角，咬着牙切着齿，一边把水递了过来。

　　我讪讪地喝了水，然后靠在洗手台上歇了会儿，这整个过程里G都靠在门那边，对着我的方向，我觉得这真是爱，这还没恋爱，开亲之前，这等场面都有了。这必须是真爱。
　　我特别担心他会有阴影，真的。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我有气无力地问他，真诚发自内心。

　　“这么快就上这个问题啊？”G扯了扯嘴角，仰头想了想，然后看向我：“眼睛吧，”他说得特别认真，我就算不满都没法儿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很亮。”他说。
　　“哦。”我应了一声，本来想作罢了算了，可还是没忍住，“那还有呢？”

　　“……”G伸手过来把我拖出去，然后往卧室带，“你该睡了，我也该睡了。”

　　“好吧。”

　　“哦，就是这个。”
　　我都已经放弃了，G却突然站住，看住我，“就这个，这个也算，很好哄的地方，也是我喜欢的。”他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还有点愧疚。
　　“对不起啊，折腾你到这时候……”我扒在房间门口看着他，“其实我也不大在意你前女友或者加个们的事，一下子拐不过弯，给你添麻烦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他的嘴角跟着就歪了一下：“这个，也喜欢。”他说着，抬手捋了捋我贴在侧脸的乱发，然后捏了下我的耳垂：“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这耳垂，有福气。”
　　我简直要跟不上他的逻辑，却见他手穿过侧颈就探到了我的后背，然后就那么把我揽进了怀里：“你知道就别折腾了，下次再问。总的来说，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看着高兴，都喜欢，这不是敷衍，你谈过恋爱应该知道。”
　　“我……”
　　“好了打住，再说下去你我都别想睡了，我有经验。”
　　“哦……？”
　　“是Hayato……”G放开我，然后长长出了口气，“好了总算说开了，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他把我推进屋，然后挥了挥手，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我几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和Hayato一样的待遇。但这没有让我产生什么不适，我一直扒在门边，看着他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看过来，看到我还没有去睡，他愣了一下，然后眉毛挑起来，然后手刀扬起来，照着自己的脖子比下去，做出凶狠的表情来，然后在这样的表情逼视下，我的心里几乎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
　　但我要忍住，不能跑过去吻他，毕竟我刚刚才吐过。
　　可是我真的希望我可以。
　　然后我就继续扒着门看着他。

　　然后他就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进了屋，砰一声，门关了。

　　我愣了半晌，最后还是自顾自傻笑起来，然后才关了门，扑上床。
　　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却依旧像是在云上飘，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活像每次喝多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啊，特别开心。
　　恋爱什么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然后当天晚上的梦里，我就糟了报应。

　　空袭。爆炸。整个城市都在燃烧。我一直在跑。高楼之间，废墟之间，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到了山谷之间，或许该称作战壕更合适，我跑了一夜，不知道在往哪里跑，也不知道为什么跑，直到闹钟把我叫醒，我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整个人都很累，然后我就发现，我发烧了。

　　我想我大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忘记，当G带着Hayato端着雪梨汤碗敲开我的房门看到一张蔫红病态脸时的表情，我觉得他当时是感到了绝望的。

　　他真不是故意要管那么多。
　　都是被逼的。

　　阿弥陀佛。

　　我已经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