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妇》骗二代

15、缝衣

　　姐姐撑着脑袋靠在桌上，抬眼莫名的瞧向我，之后勾唇一笑：“小双，之前我睡得迷糊，确实不知道她们是来给你——说亲的。”

　　我更加讪讪：“姐姐，你也来取笑我。”

　　“小双，那个石大姨好像也看上我了……我不会一不小心坏你的好事吧？”

　　我一下绷住面色：“姐姐，这事之前年姨并未与我提过。”

　　见我脸色严肃，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打个哈哈：“小双，我开个玩笑啦！就算那公子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绝对不会有想法。况且，我也不可能和这里的公子好……那个，虽然你们这里流行早婚，姐姐还是劝你最少满了二十再结婚……”

　　“姐姐！”

　　“好吧，随你。”她或许真心只是玩笑，见我这样没趣的收了嘴。再开口时，便带上了认真：“小双，若是今日说成了，你就要结婚了吗？”

　　我觉得浑身僵硬，低哑反问：“我成亲了……姐姐会怎样？”

　　她不错眼珠的看着我，闭口默然。经过思考后，渐渐的重新亮起眼神：“小双，如果你结婚了，以后你会有自己的一家人，我的身份也不好跟他们解释——我大概会去流浪吧，算算我来这个世界好多年了，竟然还没走出过回烟镇，或许会试着往你们的千都走走看。若是时间不够，我就走到哪里算哪里，领略风土人情也好，反正天大地大嘛。”

　　……原来除了我这里，她还有无数的地方可去。只等哪一日找到理由，我们无需再见，便要天大地大，彻底远离了么！

　　我一下觉得心口似乎被人用刀尖划了一道，来不及痛，心血凝冰。

　　“小双，你怎么了？”姐姐发现我神色僵硬苍白，连连走过来摸我的额头，我一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费力将声音压抑平静：“我成亲……就不管我了么？”

　　“小双。”她皱了皱眉，对着我紧绷的脸柔和笑笑：“你说什么话呢？你成亲了我们还是姐妹还是朋友啊，我当然还会来叨扰你的，只是我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了，会不方便……”

　　“我不会和别人成亲的……”不许你不来！不许你离开！更不准——抛弃。

　　“什么？”

　　“姐姐，我不会和别人成亲。”

　　***

　　这次风寒一直过了两日才好，我便趁这两日把石路铺完，以便下雨天不打滑湿鞋子。姐姐挽起袖子帮我搬石块，间或倒水给我解渴。她拿出手巾为我擦汗，淡淡的香气侵袭过来：“瞧你，累得满头大汗，下午别做了！对了，我会简单的缝补哦，把你有破损的衣服都拿出来，给我练练手呗。”

　　“嗯。”我点头应允，收起铁钎与大锤进屋，洗过手后开始做午饭。姐姐好像瘦了，我想宰只鸡给她补补身子，她反对说：“小双，不用这么麻烦，切一块熏肉来煮就很好了。”

　　饭后，我将装衣物的箱子翻开，先拿出几件来给姐姐，她真的端端坐在檐下为我补衣，微低额头，一派专注认真。穿针走线动作略生，确实是会的。我坐在她旁边，可见她手指纤细白润，纠缠于粗糙的灰衣之中，衬出别样的白腻润泽。

　　过了几刻，她仔仔细细的绑好针脚，递出第一件成品给我看，眨眼笑道：“小双，姐姐就这个手艺，缝得不好你不要嫌弃。”

　　“姐姐做得很好。”我抿唇笑起又拿一件给她，她找着破损的地方一边动手一边随意问我：“对了，之前衣服破了你都是怎么办的？”

　　我尴尬：“凑合着穿……”

　　姐姐转头默默瞥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转回去。我脸红低头。

　　她动作慢，我们本也没什么紧事，如此静静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将我身上这件也彻底检查过没有大碍，才全部收起。姐姐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终于找到感觉了，好有成就感啊！”

　　我伸手给她揉了揉肩，看看不久又要天黑，先去将鸡鸭赶回来。姐姐回屋装一盆剩食和着生菜叶倒入角落的食槽中，它们立即拥挤抢食。吃过晚饭天已全黑，我和姐姐洗漱上床。她翻身对着我，撑头问道：“小双，你困不困？”
　　“不困。”

　　“我会不会挤到你？”
　　“不会。”

　　“你一个人在家，到底怕不怕？”
　　“不怕。”

　　“你睡觉真的不踢被子？”
　　“不踢。”

　　“你一点也不爱吃甜食？”
　　“不是。”

　　“你寂寞不寂寞？”
　　“不算。”

　　“你平时做那么多事，到底累不累？”
　　“不累。”

　　—— “小双，这是为什么啊？”
　　——“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