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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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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他在一座商业大厦的天台上站着。
上空是被露水洗过的一片通透水蓝，晶莹而又透明的笼罩着这个城市。
簇簇璀璨光束在点亮着晕染而开的白色绒云，于是天空万丈光芒，无比耀眼。
这里是最为接近天空的地方，一切繁复无序的事会被抛之脑后，就连高楼下的人声鼎沸与车水马龙瞬间都会变得遥远。
这里天色温润，阳光温暖，视野柔和……
可惜阿仁感觉不到，他眷念的，只是这份令他安心的寂静。
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全身在不可遏制的发冷，冷到麻木，冷的窒息，光芒无法触及的心口，其实早已溢满疲惫。
他知道，这么多年里，只是他的心在变冷。
黄志诚的出现至少让他稍微抓住了自己，然而这位上司对于阿仁打人的训斥以及急切获取情报的行为，就像把已然疲倦的心情化为燃烧无尽的烦闷导火索，心中那股急切的烦躁逐步攀升，令阿仁几乎有种自暴自弃的厌倦感。
“你说，你光是伤人已经好几次了？我千方百计和律政司说你心理有问题，叫你看心理医生，你还到处打人，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啊？你忘了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啦？”
黄警官的责备让阿仁不禁火大。
“明明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
“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黄志诚郁闷，怎么说他也还是阿仁的上司吧，“现在全香港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回去把你的档案全都删除掉，你一辈子做古惑仔我也不用烦了。”
“你想我怎么样？天天提醒自己，我是警龘察？做梦的时候都说‘放下枪！我是警龘察！’这样啊！？”
一阵暴躁与喧嚣过后，伴随阿仁吼声的停止，天台陷入了尴尬而又沉重的气氛。
阿仁别扭的将目光投向别处，实则拼命在浇灭心中那份难忍的不耐，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黄Sir在耳旁的声音。
“这案子一破就退休。”
老警龘察蹙着眉头，正安慰的拍着阿仁的肩膀，那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神也是苦涩的，无奈的，因为他理解阿仁的痛苦。
“你少来，这句话我听了九千多次啦。”
黄Sir不置可否，默默递出文件袋，里面放着这次任务中需要用到传达摩斯密码的传感器，这玩意阿仁真的见过太多次又禁不住抱怨起来。
“靠，又是这些破玩意儿，喂，警龘察部那么有钱，能不能换点先进的？”
“植入体内的，要不要？”老家伙还有心情打趣。
“植在哪啊？”好笑的望着黄志诚，与他相视而笑。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但将才僵硬的氛围明显缓和了很多。
或许，自己的承受能力可能超乎了想象，阿仁在心中感叹着。明知道又要开始冒险却还是仔细查看着文件袋里的东西，他早已接受现实，只是会偶尔间歇性的排斥抗拒，这种类似于闹别扭的情绪无法控制却又令阿仁深深的自我厌恶。
“哎？针孔摄影机？”居然在文件袋里淘到了只手表，阿仁简直意外，“针孔在哪啊？”
黄Sir彻底纳闷的就差翻白眼。
“二十五号是你的生日嘛，臭小子。”
“……”
那一刻，阿仁的表情是空白的。
早已布满伤痕的心悄然颤动的令人好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冷到麻木了，坏掉了……
默默的盯着眼前的老警龘察，什么也说不出来，感谢的话语在他俩之间其实已经没有意义，可当他发现压抑在心中渐次激烈的鼓动情绪越来越强烈时，阿仁还是面无表情忍不住开了口。
“……靠，”撇撇嘴的瞪了黄志诚一眼，“我从来不戴表……”
然后将那极其普通的手表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