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俏佳人》彼端逆转

54、筹款大会

　　“黄金宝”的出现就像一股八卦的清流，给几个人各自紧绷的神经带来了舒缓，感情烦恼也好，未来忧虑也好，都不如眼前这一点风流韵事吸睛，而“黄金宝”果然不负众望，第二天就带了礼品登门拜访来了。
　　大咪仗着自己主事人的身份，第一时间冲到门口来看热闹，果然一打照面，一身黄灿灿的“黄金宝”就让大咪眼前一亮，感觉……像见到福神了好么，还是大富翁里的那种。
　　大咪顿时感慨，面相什么的搞不好还是有点科学道理的啊……
　　立刻掐灭掉脑子里不着调的思路，大咪笑吟吟地和“黄金宝”见礼，“黄金宝”递上名帖，原来名字叫金不焕，这人大咪虽然没见过，倒也经常听说，这人的家底要是在临州城里说拍第二，那第一只能是王爷千岁了。想想王爷府够气派了吧，金不焕家里的商铺却是论“街”算的，光绸缎庄就开了三四家，更不说米行和其他了，连票号都开了几家。
　　二人的生意上没什么交集，所以大咪虽然总是听说道也没见过，今日一见顿时有一种“闻名不如见面”的感慨，这人做生意信奉和气生财，看人也完全是心宽体胖的类型，顿时添加了几分好感，二人寒暄话说了一箩筐，大咪分别引荐了月月慌慌等人，金不焕也一一见过礼，只是大奶迟迟不露面，他也不催促，只说来拜会昭容小姐，便安安分分地在楼下坐着与大咪聊天，等昭容小姐“有空赏光”。
　　等到大奶实在忍不住了从楼上探出头来的时候，楼下大咪已经开始跟他谈到快递业务合作的实体店合作方案了，大奶顿时眼角垂下三道黑线，搞什么，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来找我，你们让老娘矜持结果把这事儿忘了吧嗯？是忘了吧？忘了吧？！！
　　大咪用余光瞄到大奶，迅速用几句话结束了话题，闭嘴微笑目光看向大奶。大厅里的其他人便也屏息凝神去看楼上。只见大奶打扮的风华绝代，缓动金莲一步步从楼上踱下来，眼角眉梢数不尽的万种风情。
　　如此的光彩照人，大奶浑然不觉，这不过是大奶的职业习惯罢了，金不焕却是看出了神。要知道，妈妈家家有，这位独不同，看气质就不一样——把职业高级管理人员和职业人员放在一起，那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昭容小姐。”金不焕用对良家的态度冲大奶深施一礼。他原是教养极好的，又因为家资丰厚，着实有几分贵气，只是毁在人太胖上面，一礼行下去，只见肚子两边肉横着就挤出来了，肩膀厚的像两座小山，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大奶倒是全然不想笑，她只想叹气，干嘛啊，好不容易来个人，就不能外形姣好一点么，“听说金公子今日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金公子不要介怀。”
　　金不焕笑的客气，“哪里哪里，刚好与凌公子一见如故，便多谈了几句，倒是怠慢了小姐。“
　　这几句话尺度拿捏的很好，让慌慌大咪着实对此人高看一眼。想来他刚刚谈生意也是专心于大咪一人谈，声音虽不低沉但也绝不张扬，只是恰好保留在两个人都听得清楚，别人再听也要费些劲儿的音量上。现在与大奶讲话，也是绝口不提刚刚生意上的事儿，以免几个人明面上合伙做生意，暗地里再因为他多参的一脚生了嫌隙——要知道，一般的合伙人可不像这几个人这么没心没肺的胸怀坦荡。
　　大奶也不多想，只是含笑点头。初次拜访，金不焕并没有提太多的话题，只是对大奶的气质恭维了一番，既不提问题，也不剖白心计，送了绸缎布匹各色小食，便告了辞，临走前最后一句话还是对大咪说的——改日探讨一下快递生意的临安店面合伙问题。

　　金不换走后，大奶心不在焉地翻弄着布匹，这些日子做这买卖，见的好东西着实不少，金不焕送来的绸缎丝织虽然名贵，倒也不至于有多稀罕，难得的倒是那些糕点，都是本地难得一见的品种，新奇中透着用心，更昭示着这人的财力——在这种运输超级不方便又没有防腐剂的年代，能千里送食儿的都是真爱。
　　大咪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态度，自然是为潜在生意伙伴说话：“哟，这可真费了心了啊。”
　　“而且还是投其所好。”慌慌跟着挤眉弄眼。
　　“要是能在楼里多消费点就更是那么回事儿了。”月月补充道。
　　大奶随手扔下刚刚拿起来看的吃食，翻白眼道：“你们有良心么，一个个暧昧对象都帅的跟什么似的，结果今儿掉下来一个金元宝就让我接着，凭什么啊，姐姐我也喜欢金条类型的好么。”
　　“这可要说清楚了，这金元宝是你一竿子砸出来的，又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我们要管也管不上啊。”慌慌立马把自己摘了出去，随即坏笑道：“更何况，金条哪有金元宝分量足啊。”
　　“……”大奶无语，只翻着白眼，“我不管，反正人家心有所属，我觉得我是个王妃的命格，”说着冲大咪抛了个媚眼，“你觉着呢？”
　　“都行。”大咪笑得宛如一直成精了的狐狸，“权也好钱也好，你带回来哪样都是极好的。要不然过两天赴宴，你来替慌慌吧，顺便一舞惊鸿。”
　　月月转着眼球想了半天，“跳四小天鹅吗？”
　　大奶满脸黑线，“如果有天你们演歌舞剧，请安排我演大树。”
　　慌慌绕着大奶转了一圈，摇摇头，“不成啊，这要是爬个树，不好爬啊！”
　　月月坏笑：“你错了，是太好爬了……”
　　大奶抓狂。

　　说起来倒也不是特别意外，自这次见面后，最先再见到金不焕的竟是大咪和慌慌，而且是在玄霄的宴席上。
　　慌慌一见着人就拉大咪袖子，“哎哎哎，还真该让大奶一起来啊，上面有王爷，下面有金元宝，一次约会俩，多有效率！”
　　大咪恨不得扶额，“你当这是集体相亲？你瞧瞧今儿来的都是什么人物。”
　　说起来慌慌这种平日都在楼里装淑女的人自然是不清楚，但大咪每日在街面上混的，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大多打过照面，就算没见过也挺人说过。这一趟走下来，大咪也看了个七七八八，竟然都是这城里的富商。这样的封建社会里，士农工商四字的顺序从来没变过，堂堂一个王爷，叫了这么多末等公民来，莫过于一件事儿了——筹款。
　　大咪能想明白的事儿，这群人尖子自然也不会想不通，大家犹豫的只有等下王爷会要多少钱的事儿，不过想了也白想，如果人家想抽筋拔骨，你还敢拦着不让么？要是敢有个不字，那就是真的抽筋拔骨了……
　　只是作为看了无数穿越宫斗小说的大咪，对这种事免不了多想一层——这货要搜刮那么多钱干嘛？
　　对于高高在上的那群人，大咪很难不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想——你看项天歌那种没实权的都那么损坏损坏的，更别提人家出身就是个王爷了！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没心没肺惯了，而且穿越这许久一路都十分顺利，颇有几分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魄，便先找了地方落座，大咪随即开始张望找熟人。
　　金不焕见到大咪和慌慌，便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在大咪身边的桌子落座，借着临近的便利寒暄道：“凌公子别来无恙？百里小姐一切安好？”
　　“托福，托福。”大咪摆出端坐的样子，眼睛却忙着在人群里寻自己认识的那个帅哥，口上便有些敷衍。。
　　“小女子一切安好，劳金公子挂记。”慌慌也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在大咪侧首边还礼。大咪那副模样，看在金不换眼里还是害怕与自己有过多牵扯等下多生事端，在慌慌眼里却瞒不了——这货显然在溜号啊！
　　“凌公子，听闻今日百丽小姐要在席上献艺？”金不焕没话找话。
　　此时大咪眼睛已经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居然没看到那家伙！她不由得有点困惑，又重新再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对金不焕的问话便十分敷衍，“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金不焕倒是一本正经地感叹，“也不知今日到底情形如何。”
　　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富户，但说到底谁不是一分一毫攒下的家业，自古士农工商，再怎么有钱也不过就是平头百姓，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官家勾勾手指，分分钟打回赤贫阶层，所以这一屋子的人，说来说去谁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既来之则安之。”大咪淡淡道，看着慌慌，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金不焕见了，也跟着笑笑没再说话。大咪心满意足地又在场上巡视了一圈——没有！不管那人给的名字是真是假，但他的确很有钱却是真的，如今却没被拉来宰上一刀——难道他不在城里？和在座的谁是一家？还是……
　　那人和高高在上的这位才是一伙儿的？
　　大咪想着不由得脊背发凉，想着自己极没城府的跟人家商量快递生意，根本就是掏心掏肺，兴奋的差点找不到北了，却完全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人要是没根没基的，哪来的能力拦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可这人要是根基深厚的，又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小门小户邪门歪道的买卖？
　　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大咪越想越觉得可怕，只恨不得一回头就能把人抓到手里问清楚，可现在显然还要熬过这场宴席，心里越想越没底，慢慢升起了一股怒气，只恨不得把人拽来先打一顿，对，管他到底是谁，让她如此担惊受怕的，不如先打一顿解了气再听解释也不迟。
　　可怜的煊澈就这样莫名被记上了一顿打。
　　大咪自己这边胡思乱想，可该来的总归还会来。玄霄入席，一群人跪地山呼王爷吉祥，玄霄倒是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笑的儒雅亲切，叫大家起来不要拘束，然后发表了第一轮领导发言，意思无外乎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因为他是王爷就把他特例对待。众人自然奉承王爷千岁没有架子啊体恤臣民啊是大家的好榜样啊什么的，大咪和慌慌两个听的腻歪，又不敢把一腔抱负都用在吃喝上，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进行吐槽。
　　玄霄讲话之后，宁杰修接棒，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给大家留，就表达了“既然大家和王爷关系都这么铁那么自然要同富贵共患难一下”的意思，现在王爷要加固城防，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不过既然在座的每个人都在这城里叫的上名号，自然是钱要出，人也要出。
　　随后，大家开席，各路歌舞齐上阵，中间慌慌上场表演了一段结合了某种民族舞风格的甩袖子舞，虽然还是中规中矩的，多少透着点新鲜，玄霄还表扬了几句，惊的慌慌坐回来的时候还在拍着小胸脯担心自己要被赐婚纳妾什么的。
　　一顿饭吃完就是交钱的时候了，这顿饭可一点也不便宜，家底丰厚的尚且强颜欢笑着道别，像大咪这种才刚有点家底的，出了门整张脸都是黑的。慌慌倒也想得开，还劝大咪：“没事儿，反正人都没事儿，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刚刚我问宁杰修了，咱们这生意这家底人家也清楚，他说不跟咱们要人。”
　　大咪咬牙切齿道：“最好是这样，别三天两头来敲一次竹杠，回头那开源的生意要是没个着落，咱们喝西北风去？”
　　“反正月末竞价又快来了。”慌慌安慰大咪，“你总是怕手头没有现银，这不马上就又有人要巴巴的送来了么……就算被影响也不会影响太多的。”
　　大咪深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呼出，看了看慌慌，嘴角不觉的抿成了一条线，终究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