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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拜入师门 ...

  •   夜深人静,云起照例起了床。挨着窗户的床尾,狐狸八宝正抱着参宝睡得香甜,它那九条越长越大的毛茸茸大尾巴都垫在参宝身下给它做被铺。虽然八宝外表斯文内心狂野,但是看到粉嫩嫩的参宝就忍不住地想要调戏参宝一把,两只最后倒是闹到一块儿去了。至于那只肥鸟,据说被阿桑圈养起来了。

      云起戳了戳参宝的脸颊,又将被狐狸踹到一旁的小被子拉好盖到狐狸的身上。八宝睁开迷糊的眼睛,尖吻动了动:“阿云,又要去练剑了?”
      “嗯。”云起揉了揉八宝头顶的呆毛,八宝此时刚刚睡得迷糊醒来,要是换成平时的话,被云起摸到那戳毛就一定会跳脚的。
      “又要练得一身伤回来,真是的。”八宝嘟哝一声,翻个身面对着墙不再理睬她。
      云起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几分感动,她知道八宝这只爱闹别扭的狐狸是在关心她。
      “八宝,谢谢你的关心。”她轻声道。
      八宝一声不吭,装作睡觉了,只是那不断抖动的小耳朵出卖了它。又害羞了,这只八宝。云起无声地笑了笑,提着剑便出了房间。

      云起来到了习剑场,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她的基础异常的扎实,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连续连上一个时辰,山顶的那点寒冷现在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今晚她照样练习着最基础的剑招,将所有的剑招过了一遍后,白术才姗姗来迟。
      “师妹,你的基础已经打得比别人扎实许多了。”白术爽朗地笑道,便将一个事物扔给了她。
      云起跟他相处了一个月,彼此之间早已熟悉,也不跟他客套,当下就打开包装。撕开几层纸,一股诱人口水的香味溢了出来,然后,一只金灿灿的烤鸡出现在眼前。云起的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老天,她已经多久没吃肉了。在这个世界,肉那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东西。进入长祁门后,门派本着修身养性的原则,所有的饭菜更是清淡到极点。

      “刚刚跟师尊去了天云城,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白术说着,忽然顿住了,原本那股散漫的神色顿时尽皆收回,恭声道,“师尊。”
      云起闻言一惊,转身看去。依旧是一裘白底紫边云纹的宽袖束腰长衣,一派厚实庄重,依旧是那眉间一点朱砂红的面容,出尘而不风流。再次见面时,他依旧抚长剑而立,低头看着她。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与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看着容白苏淡漠的神情和微微抿起的薄唇,云起忽然觉得手中的烧鸡烫手起来了,这只烧鸡和此时如此美好的月色是多么的不相符。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拿着烧鸡说话都是一种亵渎,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将拿着烧鸡的左手藏到身后,她躬身道:“暮云起见过执剑长老。”

      “明日巳时带上你的佩剑,来长祁峰碧玉潭上。”容白苏的眼角扫过云起握剑的手,云起的虎口处明显还有微红的磨伤伤痕。
      “白术,你作身为师兄,要多提点你师妹。”
      “弟子明白。”白术一反之前的嬉笑神色,极为谦恭地应了声。
      “明日尚有早课,早点歇下。”
      “弟子明白。”
      容白苏微微点了点头,轻甩长袖,踏上一片白色的云团,御云而去。

      直到看不到那身影,云起才舒了一口气,却发现白术和她差不多一个神情。
      “师尊待人接物极为严格,所以面对其他长老我可以笑嘻嘻的,但是面对师尊我却是发自内心地敬畏着。”
      “我也这么觉得。”云起还觉得很郁闷,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收成徒弟了。
      “师妹,这是绿玉膏,你练完剑后可以将它涂在伤口处。”白术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了这一茬事,刚刚师尊突然到来,让他一时紧张,忘记了这回事。
      云起接过玉瓶,感激道:“多谢师兄。”

      第二天大清早,云起便起床了,提着剑就去和弟子们一起习剑。苏长雪看着站在自己前排的云起,见她招式极为准确而且动作比之前越发地流畅起来了,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她咬紧牙根暗暗给自己加了把劲。

      早课完毕之后,弟子们纷纷散开来干自己份内的活儿,云起却留在原地继续练剑,直到白术的到来。白术御剑到达留仙峰习剑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师妹正在那里练剑,不过大概是在等他。

      云起见白术来了,便收起云清长剑,朝他笑了声:“师兄。”
      白术点了点头,又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后你就住在长祁主峰。”
      见云起面露犹豫之色,白术好心道:“师妹别害怕,一切都有我照应着呢!”
      “不是,我还有几个朋友,我不放心他们。”云起是绝不可能扔下阿桑一个人自己离开的。
      “那个孩子和那只九尾天狐吗?”白术沉思片刻,“我看怀远极是喜欢他,也许会收他为徒。”
      “怀远?”
      “子陵的师父,怀字辈的弟子,和我们同辈。”
      “那八宝呢?哦,对了,八宝就是狐狸的名字。”
      “那只狐狸可以留在这留仙峰,由阿桑那孩子照料。”

      子陵的那个酒鬼师父?云起忧愁起来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可不希望阿桑以后被教育成酒鬼。不过,看子陵似乎并不嗜酒。
      云起想起了阿桑和八宝两人经常掐架的恶劣事迹,不由得摇摇头,留下这两只呆一起,又没有她镇着,以后不是要闹得鸡飞狗跳的?

      七八岁,正是狗都嫌的年龄,阿桑虽然比一般的孩子看见识得多,可毕竟骨子里还带着孩子的心性。特别是这两只的脾气极为不对口,一只爱闹别扭死要面子,一只看似温和其实倔得跟牛似的。云起顿时觉得一阵头疼,便扶着额头努力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还有参宝。”云起不自觉地有点心虚,来这里修真还拖家带口也太说不过去。
      “那只人参精自然是跟着你。”白术忍不住笑了,“说起来人参精,我倒没想到师尊会为此请求掌门下禁令,要求长祁门从此不以精怪炼药。师妹,放心,师尊向来仁心宅厚,对以精怪炼器一事多有不满,这事也不全是因你而起。”

      白术好笑地看着自家师妹一脸纠结的样子,抽出长剑,念了声口诀,那把长剑顿时变长变宽,足够两个人站在上面。
      云起踩上去的时候,心里慌得要命,这又不是坐飞机,站上面若是站不稳,一头栽下去,整个人准得成为烂西红柿。白术一手扶稳云起,御剑而起,狂烈的山风迎面吹得他的衣袖翻飞,他却一派意气风发,朗声大笑:“师妹莫怕,一切有师兄在。”
      云起当下也冷静下来,放松身体,狂烈的山风如刀子般地刮得她脸疼。她马上运气了师兄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教导的基本运气方法,一股暖流不断地在丹田处翻滚着。虽然暖了不少,但是那山风依旧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站得有点摇晃。

      她闭眼,幻想着自己的身体表面裹着真气,这股真气就跟她贴身的衣服一样抵御着外来的狂风。渐渐的,风缓了,她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皮肤的表层裹着一层柔和的白光,正如那夜白术师兄长剑上的那层白光。

      这么一分神,那层白光又点点萤火虫光似的“扑”地散飞开来,化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了。猛烈的山风又开始肆意横虐起来了,云起的脚晃了晃,差点滑下去。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打住了她的肩膀,白术沉声道:“师妹,专心运气,莫要分心。”

      云起马上立定心神,又开始运起真气。其实,从留仙副峰御剑到长祁主峰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是因为云起第一次这般乘剑而行,所以白术特意放缓了速度。

      长剑缓缓地往最高的那座山峰飞行着,最后绕过山顶,飞到长祁主峰的另一面。一帘白色的瀑布顿时出现在视线中,白色的湍流如同九天银河飞流直下,在深潭里激出声势浩大的巨响。再靠近点,便可看到雪浪翻滚,水珠飞溅,薄如轻烟的水雾弥漫在空气中,
      潭边一棵桃树正开得旺盛,层层叠叠,如粉云团簇。桃花树下,一身白底紫边云纹宽衣博带墨发及腰的人持剑长身而立,眉间一点朱砂红竟比那桃花似乎还要艳上几分。

      听到云起和白术的脚步声,容白苏睁开了微闭的双眼。
      “师尊。”
      “师尊。”
      白术和云起同时行礼,容白苏颔首,眼神落在了云起身上:“你师兄道你已经打好了基础,你将所有剑招在这里过一遍。”
      已经见过容白苏两次了,所以云起这次倒是没有感到太多的拘束,依言持剑将那剑招一一演示来。大概是这一个月的修心养性,不自觉地整个心境比起最初练剑还要平和上好几分。比之前的生涩来说,现在她可以将师兄教导她的几套剑法舞得行云流水。

      云起收剑,抬头看向容白苏,见他淡漠地看着远方,眼神极为沧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云起不觉得怔了一怔,眼角看到白术的摇头,她便静静地等着容白苏的开口。只是,她看到容白苏那仿佛经历了许多世事的眼睛里包含几分风霜,忽然想起了眼前的这位师尊即使外表年轻如弱冠男子,但他的内心也早已老去,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年龄。

      良久,容白苏收回了眼神,背手闭眼长叹一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
      云起跪下来,磕了个头:“弟子暮云起见过师尊。”
      “既然你我成了师徒,也属缘分。那块青白软玉你就拿着,算是为师给你的礼物。”
      云起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玉佩,这是最初师尊给她的信物,许诺她可以凭着这块玉佩来长祁山求道。胸口一下子暖和了起来,云起又磕了个头:“多谢师尊。”
      “白术,你带你师妹回长生殿,一切事宜都由你负责。”
      “徒儿领命。”

      两人远去,桃花静静地飘落着,容白苏闭眼静立了片刻。一个须发尽白身着紫底青边道袍的老翁渐渐地出现在空中,看着他叹了口气。
      “师弟,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执意要收下她。”
      “掌门。”容白苏睁开眼,欠身行了个礼。
      “我记得数十年前,师尊破例领你进门,那时整个长祁门长老也是如此反对。没想到,今日你竟然也这样行事。转眼已是百世,现在想来,这也是天意。”
      “我看中这孩子,并非私情。”容白苏淡然道。
      老翁摇了摇头:“是否私情,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今日看来,这孩子倒也是天造之才,我听子陵提过这孩子看书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
      容白苏沉默片刻,开口:“这孩子,年纪虽小,却难得有一分寻常孩子没有的气魄。”
      老翁苦笑一声,扶着胡须摇头:“师弟,枉你修得百年身。”话音未落,人已经飘然离去了。
      听了这话,容白苏扶着长剑的手不由得收紧。他抬头望向远方,几片桃花被风卷起送往不知名的远方,出岫流云聚聚散散不定。世间人的命,不也是这般地漂浮不定,难以预测吗?
      落花人独立,良久,薄唇间轻吐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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