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祝福的爱》祈猫猫

5、记忆序曲

　　尽管你不相信，虽然你不记得，但请你知道——
　　誓言，是永远不变的。

　　时篇

　　把绽抱在怀里，听着他熟睡后那均匀的呼吸声，我就觉得无比安心。不是对家人的那种安心，是对情人的那一种温柔的安心。替绽盖好被子，我带上了门，走进客厅。看着珂，我没有任何的内疚。曾经以为是爱着她的，可直到刚才才发现，我对她有的只是纯粹的友情。我冷冷道，该看的你也看了，不该看的你也看了，想怎么样？

　　珂抬眼，水水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她说，时，我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我只爱绽。回答了她，我径自走到厨房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了拉环。

　　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也无所谓……可是……只求你别抛下我……

　　我再重复一遍，我只爱绽。

　　时……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可是……你和绽能这样过一辈子吗？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照顾他啊……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又开始动摇了。绽……的确不能这样和我过一辈子……或许，我真的应该让珂来帮着我照顾他。

　　那一晚，珂在我家住下了。

　　毕业后，我娶了珂。她很贤惠，什么事情都会在我回家以前就做得很妥帖。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绽的房间开着门，就算我怎么澄清我只爱他一个，他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见我。每次我起床，却总是发现绽的房间空无一人。珂告诉我，他回学校了。可是……要那么早吗？最近总是被那个梦吓醒，可当我走到绽房间前的时候，他没有一次是把门打开过的。为什么……是在逃避我吗？还是……在惩罚我？

　　终于，在一年后的毕业典礼上，我看见了他。他消瘦了许多，原本不那么强壮的肩，此时更加瘦削。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绽的脸色很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般。他笑得很淡很淡，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瘦弱的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袍，站在舞台上。他手上握着一个麦克风，就这样轻轻唱起了《童话》。

　　忘了有多久
　　在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你也许不会懂
　　当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
　　星星都亮了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清灵的声音久久萦绕在礼堂中，每一个人都很安静，仿佛都忘记了呼吸。绽鞠躬，台下的掌声开始响起，然后连续不断，响声如雷。他转身回到幕后，背影寂寞。

　　因为绽的节目是最后一个，所以人们都在校长致词后就很快地涌出了礼堂。不明白为什么教学楼下围着了那么多的人。好奇地抬头，却发现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身穿白色长袍的绽就坐在栏杆上，正微笑地看着我。

　　绽！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急急地跑上去，跑上那个该死的天台！

　　幸好，绽还坐在那里。我缓了缓气，轻声道，绽，下来好吗？

　　绽摇摇头，双眸一直看着我，他说，哥，希望你和嫂子幸福快乐。我会在天国，永远永远地守护着你。记着我为你唱的歌——《童话》。

　　绽的身子向前倾去，犹如一个该回归天国的天使，堕落，然后脱离了凡间的束缚，再次与天空飞翔。我跑上前去想捉住他，但留在掌心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我不敢看绽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发狂地跑回家，然后冲进门，最后一头扎进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珂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绽，死了……绽他……死了……死了……我一直一直地重复着，因为我的脑海里只有那一抹离去的身影。

　　珂惊讶地后退了几步，颤颤地问着，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他说，希望我们幸福快乐。我笑得好绝望，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绽，你是在责怪哥没有好好爱你吗？是因为哥在说了爱你之后却又置你与不顾吗？哥没好好疼你……哥真的对不起你……

　　失去了绽，我的世界在瞬间便成了灰色。绽，你等等哥，哥要与你一同……飞翔……

　　绽篇

　　我不明白为什么哥要娶那个讨厌的女人回家。在这之前，我一直是幸福的。自从珂来了以后，我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了哥。每天出门前，她都叫我煮早餐，然后再把我赶走；放学回家，她就叫我煮晚饭，打扫卫生，然后再匆匆赶我回房，并且命令我不许出来见哥，理由？就是我不能给哥幸福。生病发烧，她总是说，你想让时操心吗？她所谓的理由，都能牵制着我。

　　最近总是梦到那个场面，哥都有来找我。每一次我都想开门，然后窝在哥那温暖的怀抱里，可是一想起珂对我说过的话，我又紧紧抓住被子，听着哥在门外叹息，然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开始哭泣。心痛，真的好痛好痛。没有哥的生活，我生不如死。

　　倾对我很好，再也没有上次那种不轨的行为。我感激他，因为他总是在我痛苦的时候温柔地保护着我。可是我还是爱着哥，很爱很爱。

　　毕业典礼到了，我终于见到了他。他好像变瘦了，会是因为我吗？我想送一首歌给他，借我地声音来告诉他，我的心情，正如这样——

　　忘了有多久
　　在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你也许不会懂
　　当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
　　星星都亮了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没有伴奏，只有我的声音。余音环绕在整个礼堂，然后消散，掌声雷鸣。谢幕，我走向了后台。没等校长走上去致词，我便离开了后台，飞似地跑上教学楼的天台。坐在栏杆上，我思绪不断。

　　就这样离开哥吧！可是，我想和哥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究竟要不要跟哥说实话呢？我不见哥的真正原因……可是，哥那么温柔，他一定会很伤心吧？那么……还是不要说好了……

　　楼下的人越来越多，然后，我终于见到了哥，微笑。

　　等着哥跑上来，我闭上眼睛，默默数着。

　　绽，下来好吗？哥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吓着我了。还是那么的温柔啊……

　　我摇摇头，看着哥，我说，哥，希望你和嫂子幸福快乐。我会在天国，永远永远地守护着你。记着我为你唱的歌——《童话》。

　　张开双手，我向前倾去。风在我的耳边呼啸，我不知道从高处跳下竟是如此的舒服。楼下的人群全部都散开了，留下一大处空地让我坠落。看来，我的存在真的是一个错误。

　　哥，请你好好地活着，不论怎样，为了我……

　　哥，少了我，你不会寂寞，因为你有珂……

　　哥，我以后都不能再依赖你了……

　　哥，请千万不要伤心……

　　哥，我爱你……

　　在我失去知觉的那一瞬，我看见了我的翅膀，闪亮，而又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