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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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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若是由戚忱笠出面来解决的话,就没有没法解决的事,所以秦祁舒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现在只有一件事要担心,那便是上官桦的安危。
就像戚忱笠说的,像上官桦那样的人时时处在危机中的人并不多。他手无缚鸡之力,气度却与常人大大不同,这样的人很奇怪。因为他看起来十分无害,所以他们没有在意他到底是什么人,可这样更是奇怪。除了知道他名叫上官桦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她觉得他不是坏人,可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人不是坏人呢?混乱的思绪扰乱着她的心,可她却不知道让自己苦恼的到底是什么。
“要不要喝一杯。”
凝视了这个怔怔出神的女子半晌,上官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勇敢无畏,心地善良,她竭尽全力保护着自己,她甚至对自己的来历不闻不问,他真的不忍心将这样的她卷进来。
“我不擅喝酒。”看了上官桦手中的酒壶一眼,秦祁舒淡淡道。
今夜是她负责为他守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好在她是江湖儿女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那喝杯茶如何?”温柔地笑了笑,上官桦自桌上拿起一个空茶杯递给了秦祁舒。
“这里面没有茶。”秦祁舒奇道。
“很快就有了。”上官桦说着,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轻轻盖住了茶杯,然后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凝视着那双手,在那双手打开的时候,秦祁舒看到了杯中冒着热气的茶。那碧色的茶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细微的波光,看起来煞是好看。
“你是怎么办到的?”秦祁舒大奇,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那个动人的微笑,上官桦也忍不住笑了:“这是秘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真是神奇啊。”秦祁舒大感稀奇地端着茶杯细细研究,可是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丑陋的。”上官桦轻轻说着,端起酒壶碰了碰秦祁舒手中的茶杯,“尝尝吧,这茶很香。”
“你是不是…听到我和忱笠的对话了?”有些惊讶的秦祁舒缓缓开了口。
“对不起,我无意间听到了一点。”喝了一口酒,上官桦道。
“我们并不是…只是忱笠关心我罢了。”秦祁舒解释道,解释后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解释,于是抿住了嘴唇。
“这没什么,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那些你们想知道的事。”上官桦歉然道,端着酒壶无心再饮酒。
“没关系,不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是不好的。”耸了耸肩,秦祁舒笑着说道。语毕,她端起茶杯喝下了杯中的茶:“真是好茶,很清香啊。”
看着秦祁舒这张清秀的脸,凝视着她那双动人的眼,上官桦不由得失神。这一刻,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趴下!”伴随着秦祁舒的一声惊呼,一支飞镖自窗户飞入房中,“噗”的一声嵌入了墙中。
“是高手。”秦祁舒相当警觉地拔出了靴中的匕首。
凝神细听着屋外动静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趴在上官桦身上的自己有何不妥。可是被秦祁舒按到在地的上官桦却不禁红了脸。鼻尖是这个女子身上独有的淡淡香味,独属于的她的气息呼在他的脸颊上让他心中一紧。这一瞬,他有一种想要拥住她的冲动。月光照耀下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如雪般晶莹——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子。
半天未见动静,秦祁舒缓缓松了口气。这时的她才发现趴在上官桦身上的自己姿势是多么尴尬。
她连忙跳了起来,转身走到了窗边,伸着脑袋往外看去:“想…想必他…已经逃了…我…我送你去齐大哥房间,我要到四周围去看看。”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官桦微微笑了笑:“好。”
他能看到月色下这个女子羞赧的神情和那微微泛着红的脸颊——她真的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啊。
只有飞镖没有杀手,如果不是秦祁舒的话应该能够猜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戚忱笠干的好事吗。不过戚忱笠也是受人之托。那人是谁也不必多说,自然就是秦祁舒的父亲秦远未。在出门前,庄添已受命于秦远未——一定要撮合大小姐和上官桦。
当然,在秦祁舒面前怀疑上官桦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戚忱笠本想让上官桦听到秦祁舒说的那句——“我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个好人就够了”。可惜那位认为偷听别人说话乃无礼行为的上官公子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一个傻,一个痴,倒也真是绝配。想到这里,戚忱笠不由得笑了。
“随他们去吧,我倒觉得他们不需要我们担心什么。”放下茶杯,戚忱笠对庄添说道。
闻言,庄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事了。”
“嗯,不用我们多事。”戚忱笠悠然笑道。
“那…戚老板,我欠的银子…是不是…”
“这又不是我托你办的事,不是秦总镖头托你办的事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庄大哥怎么会为了这么点银两为难我这么个小女子呢?”说着,戚忱笠的脸上又泛起了那个柔和无害其实杀伤力极大的笑容。
欠债还钱?小女子?到底是谁在因为这么点银两为难谁呢?庄添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庄大哥,祁舒虽然厉害但也有顾不上的地方,希望你多照顾着点。”就在庄添要开门的时候,戚忱笠突然开了口,“或许看在你对她好的份上,我不会要你还钱了。”
“就算你要我还钱,我也还是会好好照顾她的,谁让她那丫头是我的恩人。”扭头看着戚忱笠,庄添笑道。
听庄添这么说着,戚忱笠支着颔看住了庄添,那独特的笑容再度在她脸上绽开:“庄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你还是说要还我钱啊。”
“戚老板,这可是两码事,这个钱的问题…”
月色下,世界开始变得冰冷和寂静,而某个一直温暖的地方一直一直没有流失它的温度,它永远也不会。
次日天一亮,秦祁舒一行人就往京城出发了。到底是忘性大的秦祁舒,昨夜的事她已差不多忘光,可上官桦却怎么也忘不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上官桦暗暗做了个决定。
一行人决定径直往襄州去,一路尽量不经过较大的城镇。这样倒也无惊无险地行了两日。同相对有些松懈的周筹等人相比,上官桦则变得越来越谨慎。对于他这种谨慎,众人均有些无奈——这位被保护的比他们这些保护他的还要小心。
又平平静静地行了两日,一行五人到了离襄州只有一天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原本打算赶到距离襄州只有半日路程的流水镇上再休息,但因为在半路上有匹马出来点问题,为了换马耽搁了时间,所以到了入夜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达流水镇。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就近找了个有瓦遮头的破庙地方歇了下来。
收拾好柴火只好,佐守镖局的四人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而上官桦则静静坐在了火堆旁,阖着眼休息着。
见他如此,秦祁舒不禁蹙眉,然后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走到上官桦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必如此…”上官桦十分惶恐地说道。
“你错了,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秦祁舒淡淡道,然后冲上官桦绽放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见到如此无暇的笑容在自己眼前绽放,上官桦再度失神——她,不该如此。
这时,其余三人也都站了起来围在了火堆旁。
“我们佐守镖局的镖师是很负责任的,而且我们最不喜欢别人婆婆妈妈的了。”庄添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地说着,“倒是你,明明没什么事发生,还这么小心,真是…”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的敌人在等着我们松懈,然后在我们最疏于防备的时候给我们最沉重的一击。越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越是有发生一切的可能,所以,我得小心。”上官桦很平静地说道,听了这样的话语,众人都不进吃惊——这个男人想到了他们想不到的事情,这个男人谨慎得可怕。
“为了诸位的安慰,我不得不谨慎。”说着,上官桦轻轻叹了口气,火光在他那张俊逸的脸映照出的光和影想到奇妙地结合起来,让他看起来更加深沉。那双映着火光的眸子似乎闪耀着更加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似隐而耀,让秦祁舒一时挪不开目光了。
过了一会儿,上官桦轻轻开了口:“不过…若是几位不嫌麻烦,不怕危险,我倒是有个想法。”
“是什么?”闻言,庄添十分好奇地问道。
上官桦突然露出了一个虽然柔和却有些诡异的笑容,只是因为一贯的温文尔雅,众人都忽视这这抹笑容里隐着的狡黠。侧耳聆听着他的温温吞吞却暗藏锋芒的话语,这四人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