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三哥］荆棘》伊海

20、华子番外

　　华子番外
　　华子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女子微微发愣，三哥问他在想什么，华子只是摇头不语。
　　嫂子，麻烦你了。
　　你和我还说什么麻烦，少帆最近闲了下来，你到我们这边多走走是好的。
　　哎，嫂子做的饭就是香。
　　你个鬼头，都多大了还向你嫂子撒娇。

　　华子笑了笑，他跟在三哥身边已经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他经历了人生最痛苦也是最美好的年华，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了身边的人。

　　这是莫萧离开的第八年，而三哥在五年前结了婚。

　　华子一直认为三哥是喜欢莫萧的，甚至是爱莫萧的。三哥能给予莫萧一切，唯独缺少了安定的生活，而莫萧只能带给三哥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十年前的三哥就如同一个任性的少年，却在即将冲向终点的前一刻，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清峰的背叛让他无力思考其他的事情，也许是顾月的最终离去让三哥明白自己带给莫萧的只是无尽的歉疚，也许，是两个人最初就注定的结局。

　　华子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小雨，三哥带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回了家，告诉华子和所有的弟兄，她是嫂子。
　　跟在三哥身边这么多年，华子觉得三哥的事情并不是那么难猜测，却没有想到，在三哥与莫萧完全失去联系的第三年，在不知不觉中，三哥结婚了。
　　没有人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而齐家二老也只是办了一桌家宴，就这样，在华子想象中的嫂子，腾空而出。

　　嫂子是个贤惠的女人。华子这样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可是除了这样的评价之外，华子找不出其他的词语去形容她。只是觉得嫂子和三哥，就应该在一起。

　　等到浓重的烟味冲进华子的鼻腔，华子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跟着三哥来到了书房，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张桌子，那张白色羊毛的地毯，上面还有些点点茶渍。

　　三哥站在窗前，背对着华子，两个人久久都不曾开口。
　　想什么呢，在我面前还走神。

　　华子扯了扯嘴角，才发现接下来的话，竟是让他无法开口。

　　她还好吗？

　　三哥似是知道华子的心思一般，开了口，却只是问问她是否安好。
　　恩，很好，她和肖昆的婚礼很隆重。两边都认识不少人，听说摆了几次宴席都还未完。

　　华子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始，离结束，就不远了。

　　恩，东西是谁送过去的？

　　华子看着三哥的眼睛，他确定刚刚他在三哥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莫名的神情。
　　是杀意，是怒意，是悔恨。

　　是我亲自去的。
　　华子明白三哥不让自己露脸的意思，可是他很想亲自看看三哥保护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是如何幸福的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幸福的笑着。

　　我只是远远的看过去，莫萧笑得很幸福，肖昆也是。看着三哥淡然的表情，华子突然赌气的没有把在车上已经想好的措辞说出来。他不明白当初三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是他知道三哥的决定都只是为了那一个人。

　　华子不想再看到三哥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他想要刺激三哥，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莫萧的事情能够粉碎三哥自以为豪的冷静。

　　然而三哥只是沉默着，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半晌，三哥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相框。
　　握在手中的，是三哥和莫萧唯一的一张合影。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少帆你又罚华子站了？
　　嫂子，不是，是我做错了事情，三哥正教我呢。
　　行，你们俩就这么站着吧，我看我这水果也不用给你们拿了。
　　别别，嫂子，你知道我就爱吃水果，你这不是馋我吗。
　　就知道你嘴馋。前几天少帆买了许多芒果，我看着甜，你多吃几个。
　　好的，谢谢嫂子。

　　华子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回想起刚刚嫂子看向三哥的那一眼，似曾相识。当年的莫萧也是这样的看着三哥，只一眼似是能够明白三哥的一切，却是不再言语，慢慢离开。
　　这个女人与莫萧是何其的相似却又不同。莫萧是三哥的命，而三哥却是嫂子的命。

　　临走前，华子在三哥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他如意的看到三哥变了脸色。他知道，三哥是悔的，但不怨。

　　那句话是，在婚礼上，我看见了清峰。

　　很多很多年之后，嫂子让华子把三哥和那个女生的故事讲给她听。华子说了，那时的他已经接替了三哥的位置，依旧深陷在这个世界，可三哥是真正的脱离的这里，永远的。

　　华子记得嫂子听过之后并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三哥在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嫂子一手操办的，他觉得三哥和嫂子相敬如宾，虽不是恩爱有加，却也情深意浓。
　　可是嫂子却跟华子说，这么多年，你三哥从没有开怀大笑过，只是在听说那个人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的时候，他笑着让我去见了肖昆。
　　嫂子并没有说三哥让她见肖昆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华子能够猜出一二，而三哥不让自己去的原因，华子也明白。在对待莫萧的有些事情，华子会感情用事，会为三哥抱不平。

　　那个女孩是不是个子高高的长得文文静静，性子有些冷？
　　嫂子这样问着华子，华子连忙点头。但是他不认为嫂子见过了莫萧，毕竟她是三哥妻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少帆那一天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彻夜未眠。

　　华子很是疑惑，听嫂子娓娓道来，明白那是莫萧和肖昆结婚的那一天，三哥抱着和莫萧的那张合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彻夜未眠。
　　竟是一根烟都没有抽过。

　　此刻，华子忽然忆起三哥那一刻的眼神，那里露出的，是释然。
　　而这时的华子也已经明白，这一生，三哥娶的是嫂子，惜的是顾月，而爱的却是莫萧。认识莫萧的两年，是三哥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待到嫂子离开，华子闭上眼睛，他感觉到似乎三哥就在他面前，说华子，我该有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