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太离谱》俗世水鬼

34、通形之地

　　“主子，您看您都这样了，咋不让奴才如实禀报爷，还非得把人家骂回去？”小福见我将容默临派来的人撵走，一脸地不甘心。

　　我知道小福是真替我担心，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怎会接受这无关痛痒的问询，“就算我脚下走的是最后一步，我也决不愿接受他的施舍！”

　　“主子，您是不是在生爷的气？”小福牢牢扶着我，好奇地问道，“是为了那个莲儿姑娘么”

　　“小福你记好了，你爷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什么莲儿、藕儿的他爱怎么就怎么！”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唠叨着，“平日里装得这般清高孤傲，还不是下作庸俗男人一个！”

　　“主子，其实……”

　　”其实你家爷就这么一个相好，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嘴上虽这样说着，不过我心里还是期待小福能给自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解释，只是等了好久，小福也未再开口接这话茬，我想我又犯了回傻。

　　因为实在胃抽疼得厉害，我的脚几乎是拖着地上的雪花而行，幸好雪花膨软，在小福的搀扶下也不至于摔跟头，在这种形势下，我俩渐渐被大部队遗落在队伍之后，当然那几位娇喘吁吁的美艳女子仍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

　　“舜华？”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随后又听得那人在高处下令说，“小福，快扶她上马。”

　　我倔强地甩开向我伸来的手，“我不要坐他的马，不要！”

　　“主子，他不是爷，您放心先上马吧。”

　　小福的声音很轻，但是我却听清楚了，我好奇地抬头，小福将灯笼提起，忽明忽暗中我禁不住呼出声来：“隐哥哥……”

　　我看到坐在马上的人对着我笑了笑，真的是隐哥哥，他笑起来总是这么温柔，仿佛什么寒冷痛楚都能于一瞬之间融化，我箍住他的腰环，随着马蹄轻慢地向前而行。

　　你终于来看我了，舜儿在这边过得好辛苦，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一路上，自己将这句话对着他重复了多少遍，总之身前这人一言不发，但是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一直以来飘荡的身子，终于有了自己的依靠，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醒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我看到容默临回过头，高举右手指着前方一处高地，鼓舞士兵们坚持到底，而我环顾四周，发现马儿已位于高地的中腰位置了。

　　终于快到了，我打从心底感到一丝欣慰，不知小福可还落在后面，昨晚为了照顾我，定把他累坏了，我回过头仔细搜索他的身影，却惊奇地发现那个“莲儿”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她们队伍的中间，而小福也仍在她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时而回头张望几下，一脸地不耐烦，我好笑地回过头来，没料到竟与荣默临照了个面，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感觉他冰冷的视线，狠狠落在我的手上，蛰得我冷热交加，我深呼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又何必在意他的喜怒，于是箍在隐哥哥腰上的手跟着又紧了紧。

　　不得不叹，风莲将军营驻扎地选得十分得寸，此地地势颇高且平，主向阳，道路通畅且易于补给，此地域在兵法中称为“通形”，亦即是敌军可来，我军可去的地形，看来容默临他们对此战的态度应是速战速决，占据如此高地，只能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被敌人发现行迹，甚至可以说他们采用“通形”地域作战，大有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之嫌疑。

　　“自己可以下马不？”身前之人回过头，笑着问我。

　　“你……”我惊讶而极不礼貌地指着他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呵呵，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忙低头唤了声：“张天师……”

　　还来不及接收他的反应，听得小福破气大喘地奔过来：“主子，主子，奴才扶您下来。”

　　下来的时候，我轻拍他的肩，让他说话注意些，别一天到晚将“主子”两字挂嘴上，免得时刻提醒我自己的身份，破坏平静安祥的好气氛。

　　小福会意地使使眼色，又哈腰对张天师道了谢，我亦惭愧地谢过他后，便跟着小福一同入了一顶超级大营帐。

　　营帐内，已有不少人席地而坐，士兵们一到营地，便又被招呼着去搭营建帐，因而此帐中留下的多数是被派来营中干活的小杂役，小福找了个空地，将行李往上一扔，扶着我坐了下来。

　　这才发现，那几位青楼女子也在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莲儿。

　　“方才走路的时候，一个个跟快没气儿似的，这会倒这么快便活过来了，也不让人清静会。”小福嘟囔着，满是不爽。

　　我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让他随便闭会眼睛休息会，待会营帐搭好，定还有许多事要他忙的。

　　“你家莲姑娘这局是堵对了，真心惹临王疼爱啊，瞧他对着你家姑娘那个紧张样儿，往后啊你跟着莲姑娘可有好日子过了……”

　　“要我说，这还亏得小红在王爷面前帮你多了几句及时话，千万记得别忘了咱们几个姐妹，尤其是小红丫头呀！”

　　“呦，那一口一声莲儿，王爷的，听得我好生羡慕得紧。”

　　“这临王那会一到临州城，便点名要了莲姑娘，而后便再也没要过其他姑娘，可见他对你有多喜欢得紧了，这军营天寒地冻的，不会天天要你吧，哈哈……”

　　我蹙眉看去，十几个女子紧紧围绕着那个莲儿，肆意嘻笑，话儿越发说得露骨不堪，倒是莲儿巴掌脸儿绯红，低低娇声直呼：姐姐们可别再说这些话儿了，莲儿都快丢死人了……

　　话虽如此，却难掩一脸的春风得意，美眸婉转间，已如恩泽四沐……

　　见小福已沉睡，我再坐不住，只好起身走出营帐，望着漫山坡忙碌的景象，一下子感觉充实了许多。

　　原来我们竟在一处高原上，许是光源充足，此地的积雪明显比之前营地上的稀薄不少，冷风虽略显强劲，却因有了阳光而充满希望，我抬起头尽情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暖阳，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

　　“怎么不进去休息会？”

　　听得身后有人问话，我忙回过头，又是一怔才道：“张天师。”

　　“不必这么见外，叫我……”话才出口，又戛然而止，所谓称呼似乎将眼前这位知天文、懂地理的太傅都难倒了，我忍不住对着他“呵呵”笑了起来，他亦跟着大笑，最后我俩一致协定：

　　“小张伯伯！”

　　“舜儿侄女！”

　　为何一下子变得这般亲热，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不过张天师后来看着我，一脸伤感地说他曾经有过很乖巧的侄女，如此狗血回忆涌来，我如何招架得住，何况昨夜之事自己还亏得他伸出援手，如今在这地方孤苦无依，好歹认个伯伯，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令他开心。

　　望着张天师离去的背影，我脑中不知怎地，再次闪现隐哥哥的身影，我苦笑着甩甩头，两人明明一点也不像，年纪倒是差了一大截。

　　“你倒是挺会勾人。”

　　什么？我知道是容默临的声音，在这世界上，或许再找不出比这更清洌却冰冷的声音了，可是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我想就这么走开，反正他来这儿不是为我。

　　“别以为勾搭上太傅，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自从跟了王爷，舜华便再没指望能过上一天好日子，还请王爷放一百、一万个心，就算有天大的好事落在舜华头上，舜华也不敢再露一个笑脸给王爷看，以免扫了爷您的好兴致。”我回过头淡淡地回了话，福身便要走离营帐。

　　虽然我心中已有准备，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在我面前带走那个娇弱美人，我想我的心还未能坚强到那个地步，避而不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