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岣雪大陆》闲阶拾花

7、神棍节番外（下）

　　贺兰敏之：《日月凌空》

　　展昭、白玉堂：不用说了吧，94版《七五》必须的

　　双喜镇：《少包三》中的边境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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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在兔儿神身后追赶，不过这次却不知怎的总追不上似的，竟让他轻松越海入了雪原。
　　哮天犬看了看身边脸色不定的主人，试探的问，“主人，还追不追啊？”
　　天命在身能不追吗，杨戬暗叹一声，低声道，“追。”
　　“是。”哮天犬领命，立刻祭起万里追踪术，带着杨戬便直奔兔儿神去了。离着百里之遥杨戬就站住了，他打开天眼看着兔儿神开始犹豫，要不要就在这个距离偷袭他？那红绳不知道能不能甩的这么远。
　　其实杨戬如今也很是纠结，想他三界战神何等神力无边，几千年来光明磊落的一世英名，难道要坏在他身上？偷袭这么个法力低微的小神……只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无比的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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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国秦王贺兰敏之殿下出城游猎，他性高气傲乖张惯了，只带了王府百来侍卫随行。出了唐国向南，是一段混乱的地带，那里十来个不大不小的国家连年征战，因为离北面唐国、南面宋国都还有些距离，又两面依山，倒也能斗的安心。
　　贺兰敏之就这么看热闹似的，竟由各国边境擦过，在里面逛了一圈，然后才一路向南，往宋国去了。
　　说起来，宋国虽不似山坳里五代十国那么混乱，却也在内讧，十几年前赵家兄弟两个争位，大内哗变，先帝亲诏的太子被同母弟弟挤掉，便带着一众前朝遗老越过宋国最大的江——宝沐江，另立了个朝堂，国号也是宋，两人都称正统，互看不顺眼，不过却因为隔着条滚滚江水，也只能临水互骂，再者，宋国之北幽云山上有彪悍辽国虎视眈眈，南面又有强大金国意图不轨，如此一来兄弟之间反倒有种抵背相持之感了，是以哗变以来倒也不见什么实际兵戎。
　　贺兰敏之边走边是感叹，还是自家唐国繁荣又稳定，只是若今当家人不是那个害死母亲的女人就更好了。
　　如此想着，心头一阵抑郁，便突然扬鞭打马，在大街上就放马狂奔起来，殿下加了速度，身后百来侍卫自然要跟上护持左右。此处虽是边陲小镇，人口颇少，但毕竟不比大城道路宽阔，这么一个马队奔踏起来立时鸡飞狗跳。
　　忽然不知何处闪来一个蓝色身影，竟猛的牵住疾驰中的马缰，幸而贺兰敏之的马是唐宫中受过严训的骏马，突然受制也没有惊，只略抬了前蹄嘶鸣一声，不过敏之却险些给掀了下去，他双手急抓马鬃才稳住身。秦王府侍卫队就在两丈之后，见状连忙围了上来，长史上前询道，“殿下无恙吧？”
　　贺兰敏之摆摆手，转眼盯着依然紧抓他马缰的人，长史便也看过去，这人样貌十分出众，与他家殿下有几分神似，然而气质却天差地远，尤其他一双眼睛，淡然若水。只这一样长史的怒气竟减了三分，“放肆，你是什么人？”
　　“在下开封府展昭。”
　　展昭见他们服饰便知道他们不是宋人，于是又说，“我宋有律，民街之上不得奔马疾车。”
　　长史一皱眉，“放肆，你可知……”
　　“嗯~”贺兰敏之一摆手，此事确实是他理亏，民街奔马便是在唐也是不许的，如今又不是和武三思争道，百来人的马队如此疾奔确实十分不妥，他刚想命卫队下马，天上忽然又落下个白衣人来，“猫儿！”来人唤了展昭一声便一把将他扯到身后护着。
　　“白兄！”白玉堂最看不得权贵仗势欺人，这位“殿下”显是有退让之意，展昭生怕白玉堂冲动再节外生枝，于是右手反抓着白玉堂。
　　贺兰敏之看着白玉堂的眼神一扬眉，从鼻子里哼出个浅音，“哼，本王非是宋人，乃大唐秦王，念尔等也是依法而行，此番无礼本王便不追究了。”说完抬手扬鞭扫了下马尾，扬声道，“出城！”
　　“是！”王府侍卫皆训练有素，百余人齐声应命，也震得人心头一颤。
　　不过这回贺兰敏之倒也真的没有再疾行，马队只是碎步小跑，只是他临走回头甩了白玉堂一个白眼，惹得白玉堂登时大怒，好在展昭一直抓着他没放开，才不至于起了冲突。眼见马队出了城白玉堂才转头对展昭气道，“这叫什么人啊，太嚣张了他！”
　　展昭一笑，心道你这老鼠不是更嚣张的紧吗，嘴上却说，“白兄算了，他肯缓步出城便是知道错了。”
　　“哼！”白玉堂一屁股坐进街边的茶摊里，“一壶凉茶。”
　　大热的天里凉茶总是备着的，立刻便送了上来，展昭在白玉堂对面坐下。
　　白玉堂给展昭的碗里倒茶，边倒边说，“对了猫儿，白爷方才进城的时候看见一队人在城外鬼鬼祟祟，不知什么来路，等解了渴你陪白爷去看看如何。”
　　白玉堂江湖成名多年，眼力见识都上乘，他如此说想必有些端倪，于是两人随意喝了些茶便也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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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个时辰了，他不会不出城了吧？”密林里一人对身边另一人说。
　　“不会，根据情报，他一般不在城里投宿，八成是在城外不远，这地方正好。”
　　两人悄声商量的话，自以为无人知晓，却早传进了另两人耳中。
　　白玉堂用手指戳了戳展昭的腰，“哎，猫儿，你说他们这是要对付谁？”
　　展昭腰上怕痒，偏白玉堂就爱戳他痒处，展昭一把拍掉老鼠爪，示意他噤声。
　　远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白玉堂咧嘴一笑，“呦，原来是他。”
　　他们在树上看得远，展昭抬眼望去，城门方向缓缓走来一个马队，为首东张西望四处观景的正是方才遇见的大唐秦王，那姿态端的是松散悠闲。想必他们出了城便是这般边赏边游，才走的如此缓慢。
　　“咦？”白玉堂话音方落便听见展昭略带疑问的声音，“还有人。”
　　几乎同时白玉堂也听见了官道另一边的车马声，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挑着“大”字旗的一队人马，雪原上混过江湖的人怕是没有不知道这“大”字旗的，这正是雪原第一镖局大镖局的旗号。
　　展白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问，“难道他们是来劫镖的？”再看看后面长长的镖车队伍，若能成功想必一世吃喝不愁，不过现如今敢劫大镖局的当真是不多了。待镖车队伍再近些就能看清队伍中骑黑色骏马一身紫衣的人，虽少有人亲眼见过，但大镖局二当家紫气东来卓东来嗜好紫色，却是人人皆知。
　　展白两人细数一下，林中埋伏与镖师人数相当，看来是有好戏了，于是两人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再说。
　　此处为北宋边陲小镇，名为双喜，官道并不算宽阔，若一般行人或者车辆还足够通过，但大镖局的镖车因为时常押韵特殊物件，是以比双轨车还略大些，占了大半官道。贺兰敏之一行除马匹外还有一架马车，是唐国御撵等制，也颇占地。
　　白玉堂看着两队人马越走越近，便不自觉的低小一声，“嘿！”展昭不用回头也能猜到，他必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白玉堂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这传闻中的紫气东来，不由得细看几眼，细细去究那卓东来竟与身边这猫不知哪处相像，就在他琢磨的时候，两队人已都停了下来，如此局面必定要有一方暂离官道，待对方过去再归位。大镖局车多物重，而贺兰敏之只有一架空舆，依常理该是贺兰敏之避让，但贺兰敏之的车舆名为飞凰涅槃，依照唐国皇帝陛下舆制打造，本是帝撵，虽赐给秦王敏之，但在唐国地位仍等同帝撵，岂有避让之礼？何况依敏之的性子，也绝不想让路于人，双方一时僵持，不过倒是谁也未曾开口。
　　这中情形林子里的埋伏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卓东来忽然转过头向林子里看了一眼，他身边一个穿蓝紫色衣服的年轻人一惊，而后抬手便向林中甩出一支袖箭，同时喝道，“什么人？”
　　林子里人见藏不住了，便也只好跳了出来，提刀杀向两边队伍。
　　两边皆是一愣，就连展昭和白玉堂也弄不明白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了。不过渐渐地，不知是大镖局实力太强，还是歹人早有盘算，他们渐渐都杀向贺兰敏之一边去了。
　　秦王府上侍卫武功都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是他们一倍有余，渐渐便支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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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开了天眼，看见兔儿神纵身跃入一场混乱的厮杀中，他一愣，不知道这家伙又耍的什么把戏，但兔儿神隐了身形，便是如此缉拿于他，人类也是看不见的。杨戬不再多想，凝神提起便要隔空擒拿兔儿神，然而就在他一凝神间，忽然一阵眩晕，竟看不清远处混战的人影。杨戬一惊，连忙运转法力自查一番，却病没觉得不妥，莫非是那些人类中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吗？如此想着，杨戬便将注意力转向那些人类，待要仔细探查，却又出现了眩晕感，看来果真如此。
　　杨戬皱眉，他之法力三界之内已是少有匹敌，此法对他亦有如此效用，施法之人不知是何等人物。然而如今最头疼的，兔儿神远擒不得只有近拿。杨戬忽然觉得，这兔儿神恐怕是故意进入战团，莫非他还知道什么隐秘不成？
　　什么隐秘，抓来一问便知，杨戬纵横三界数千年，重秘在前而不得窥，总觉得不踏实。他抓起哮天犬，一个旋身便落到双喜镇官道上。
　　兔儿神正东张西望的不知在找什么人，回头看见杨戬阴沉的脸色，心中也是一惊，衣袖中金光一闪，救命的红绳掐在指尖。杨戬一动他马上便将红线弹了出去，谁知杨戬早有防备，瞬间一闪那红线扑了个空，然而却并没卷回来再去追杨戬，而是直接朝林子里去了，兔儿神一愣，眼睁睁看着那红线缠上一名白衣人左手小指，兔儿神眯眼一笑，原来这还藏着一对。
　　红线绕指白玉堂觉得手指有一瞬的刺麻，不由的吸了口凉气，“嘶~”
　　身旁的展昭将注意力转回身边，“白兄？”
　　兔儿神手指一放，红线另一端便缠在了展昭左手小指上，白玉堂手指忽然就不痛了，他揉了揉手指，略带疑惑的回答道，“没事。”展昭见他手指似乎当真无事，便也没再追问，又去看官道上的战况。边境虽有屯兵，但敌情复杂，现今情况不明他也不敢调动城内守军，盏茶的功夫情况便已分明，三方虽各有损伤，但那些拦路人显是冲着贺兰敏之而来，对大镖局多是拖延周旋，而对秦王府却是下了杀手。
　　明眼人都看出了局势，卓东来自然也看得出，大镖局镖师虽有负伤，却没死一人，按理他不该再过多干涉，便是要杀，也该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利，然而当那偷袭的刀砍向贺兰敏之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竟伸了援手。卓东来提马过去，右手横刀一拦，左手抓了贺兰敏之左手，一用力便将他拉在了自己马上，贺兰敏之的坐骑下一秒便被砍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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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见兔儿神红线脱手，趁他来不及取第二根的瞬间已将他反手拿住了，冷声道，“哪里跑。”谁知这兔儿神垂死挣扎，手指一勾一条红绳便奔杨戬左手小指去了，杨戬忙松了手，化出三尖两刃刀凌空一斩，但拿红线灵活至极，竟贴着刀杆攀上来，到底是系在了杨戬手指上。杨戬大惊，生怕兔儿神将红绳乱抛，一把拎起他便要回天庭，却不想这兔儿神不知哪来的神力，竟快过杨戬一步将红线抛了出去。
　　然而抛给了何人兔儿神却也不知，于是两人都顿了一下，同时转头去看那红线，此时卓东来与贺兰敏之左手相牵，杨戬姻缘线的另一端便是瞬间隐没在了这两只手间，可到底牵了谁，竟没人看见。
　　杨戬一拧眉，转头怒视兔儿神，兔儿神反倒是一派悠闲了，方才他的手腕给杨戬抓的生疼，他揉着手腕慢悠悠的笑着说，“二郎神，所谓姻缘天定，你当我真有这么大本事，武斗赢得了你妙道真君不成？”
　　杨戬一愣，忽然想起方才的眩晕，莫非当真是天意？他低头去看自己左手，可偏偏姻缘线这东西便是当局者迷，即使是神也看不透清自己的红线到底牵在哪里。再转头面对兔儿神，杨戬已然冷静如常，“是哪一个？”
　　兔儿神抚发一笑，“真君法力高深，小神自是窥不得。”
　　杨戬脸色又冷三分，这么说他要想知道只有去问玉帝、王母或者昆仑山那一群，想想让他们知道这事的后果，杨戬宁愿自己想办法去查。于是他脸色一黑，抓起兔儿神便回天庭复命去了，临走回头看了一眼同乘一骑的卓东来和贺兰敏之，忽然便希望他们两人能就这么死在此地。当然，这也只能是他此时此刻的一个想法，而在未来的某一天，真君大人便是因为这个想法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