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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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后悔过什么事情么？
——很多，太多了……
午饭吃的有点慢吞吞，因为两个人边吃边讨论着月底的考试，之前提过的，千早的学习成绩顶多算是中等，在原来的轨道上后来为了追随柳莲二只剩立海大高中本部，千早的中考成绩还是拖了烈士子女身份的附加分才勉强合格的。
但现在或许要有些不同了，毕竟现在的千早十四岁的身体里装着的是十九岁读者大学的千早的灵魂，好歹是读到了大学的家伙，对付初中高中的考试，不能说稳拿第一名，但是前十五名还是可以了的。
“真的不用我帮你复习物理？”柳是知道千早的理科一直是很危险的徘徊在及格线上挣扎的，所以对于女友说的完全不用担心深表怀疑。
“你还是多注意一下你们部里那个后辈的英语吧，不是说再有一次不及格就要被取消资格了么。”千早最后吃完了那一口饭后很是淡定的回答；“我再不济也还是可以及格的，那个小学弟就不好说了吧。”
“……确实。”除了英语，那家伙的政治经济，还有化学……柳莲二已经不愿再细细想下去了，切原出了国语跟体育，就压根没几个科目是能让人放心的！
千早看着少年脸上那种头疼又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可怜的前辈大人，为了冠军由得你劳累的了~”
“请别再男友面临灾难的时候说出这种加重打击的话，至少该说‘莲二，辛苦你了！’”柳板起一张脸用着真田弦一郎的口气说出了仁王雅治才会说的话，成功的逗笑了时见千早，并且遭到对方反击：“可我觉得真正会辛苦的是你那个后辈而不是你哟！”
“不愧是柳莲二的女友，果然够了解他。”点点头一副外人口气说着这话的柳完全没有脸红，反而让千早觉得有些脸颊燥热：“喂喂，自重啊柳君……噗！”但是说着说着自己也就笑了出来。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最开心的一次，柳打从心里觉得千早的这些改变其实还不赖，长久以往发展下去非常的值得期待~
在吃完午饭以后千早还很贤妻良母似的拿过了柳莲二的便当饭盒去了女厕帮他一起洗掉，然后再拿出来递给等在附近的柳：“要走走还是直接回教室？”
“还很早，走走吧。”顺面也该跟幸村他们亮亮了，忽然想到自己可能是部里第一个交上女友的，柳的心里隐隐的有种骄傲感，比起因为太过帅气于是女生告白不断拒绝了这个就不好意思再接受另一个的幸村精市，又或者是因为跟自己搭档不清不楚被人老误会恋爱对象性别的仁王雅治，还是那个整天一张‘你欠我几千万没还’脸孔的真田，自己好像要幸运得多呢嘿嘿！
“阿二……”
被对方突然喊了这个称呼的柳莲二忽然间脸颊就红了起来，有些慌张地结巴着说：“不、不要这、这样喊我！”
千早撅了撅嘴：“没办法，我一看你想算计的表情就会忍不住这么喊你……”
“……只能对着我的时候叫……”柳君对于女生那个撅嘴的举动表示……萌到了！！尼玛的千早你很有卖萌天分的以后加油努力……但是仅限于对着他就可以了谢谢！
千早认真考虑了一会：“可是，万一有别人在的时候你也摆出这幅表情……我还是会忍不住的……”
“那也要忍住！”才不要被别人知道这个称呼咧！柳君不无傲娇的想着；“只能是我们两个一起的时候才可以喊！”如果有别人知道……他也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让那个人喊不出来= =+
“阿二…你刚才绝对又在想算计别人的事情了。”在足够了解男友的心理之后千早非常肯定地给出了结论。
“反正不是算计你。”柳君斗气死的抿了抿嘴。
但是他家女友表示这举动很可爱，所以笑得特别开心的走他旁边拿手肘忽然撞了他一下：“真小气！”
“………………千早……”柳君的声音突然有点沧桑；“你变化别太快……我心脏不好……”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虽然那很可爱……但是太可爱了会受不了的笨蛋！！
“噗……哈哈哈！”
原来两个人之间真的可以很快乐。
在午后的阳光里两个人并着肩走着，千早禁不住会想，想不到当年只会莲二说一句就答一句的自己，其实也可以跟莲二详谈甚欢的。
她还记得原先的自己之所以患得患失，大多数是因为觉得两人相处之间总是没有别的恋人之间那种甜蜜的互动，自己不会主动撒娇，莲二不懂得哄人，自己太过于什么都忘心里藏着，莲二总是太过于体贴，她不说就不多问……
最后两个人的相处就越来越难受，毕竟耐心总会被磨光，主动开口太久也会累，互相不能坦诚多了也就处处不能忍让……
那么也许这一次会好了吧。
千早微微的偏头仰视少年的侧脸，用一种怀念的心情。
我会努力地改变自己这种糟糕的性格，也会努力地冲向阳光，而不是在淋了雨之后一身湿淋淋地拖着你，让你被我一起被寒冷侵蚀……
那么会不会，我们的未来就会被改变了呢？
两个人也没走多久，柳莲二有没想着专程带着姑娘去见自家部员，所以随意走走之后就回了教室休息，等着午休过后开始下午的课程，那时其实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千早有点悲伤，她其实觉得刚散完步回来好好座位之上趴一会是个非常好的修生养息方式，但偏偏有人要来打乱她的休息——高城美嘉。
她被美嘉强行拉着去了一趟棒球部围观所谓的棒球美少年，然后此时在经过美嘉的另一位朋友——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多摩谦人无意的提起之后顺利的传进了柳莲二的耳里，柳君以温和的口气像他的女友传达了【棒球部很有趣么，原来看不懂网球就看得懂棒球啦，棒球部的同学们很友好吧，很适合你交朋友吧……】这类带着某种酸酸气息的话语，导致千早憋笑憋到有点胃疼。
下午放学后千早没有等着柳莲二部活结束一起回家，她在很早以前就被母亲勒令不许参加任何社团，所以一放学就必须马上赶回家做晚饭，不然妈妈会生气……
但是，现实总是比千早想的要糟糕一点点……或者不止一点点。
尽管学校里可以努力地改变很多，但在家里……千早总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还是很忐忑，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得让千早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了，深呼吸好几次才有勇气哆嗦着手打开家门。
咽了咽口水换好室内鞋踏进屋子里，左右没有人的模样，千早竟然会觉得松了口气，然后先奔上了楼去放下书包，再下来到厨房去做饭。
但是有些灾难是逃不过去的，在她洗淘好米的时候，听见了厨房外母亲的怒吼：“时见千早！你想饿死我啊！？居然到现在还没煮好饭，想死啊！？”
赶紧的把电饭锅装好插上电，千早慌慌张张的回过头催着外面大声些说：“妈妈再等等，就快好了……”
话说完的时候看到了母亲愤怒的脸，千早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还是被女人恨恨甩手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力度之大，千早的上下两排牙齿甚至都错了位不小心撕咬到自己的口腔内壁，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我生你干嘛啊！？养你那么大连煮个饭给我吃都那么难！？你不如去死啊！养着你干嘛啊！？就只会浪费我的钱！你走路上怎么就没被车撞死啊！？”
随着那些谩骂，落在头上的巴掌跟身上的踢脚一次比一次大力，千早缩着身体像躲避，可厨房加那么点地方，哪里有躲避的可能，一边又还摆放着米桶之类的物品，千早在被殴打的过程里时不时就会撞到什么，越来越痛，痛到后来除了不停的流眼泪就没知觉了。
直到母亲打得累了没有力气接着打了，哭到哽咽的千早才慢慢平息了之后才身体掌握不了平衡的爬起来，左边大腿被狠狠地踩了两脚，一时间使不上力气所以站不稳，后背很痛，胸口也闷痛得难受……
怎么会受得了的呢……这个问题不止千早自己，柳也问过很多次。
你怎么会能一直都说服着自己去原谅你妈妈的？
……自杀过的。
就是在国一最后一学期的期末扣结束那天。
因为被妈妈打到头破血流昏了过去错过了考试，认为自己没办法继续念书的千早，在那天用家里的菜刀割腕了。
你能体会那种绝望么……
父亲死了，爷爷中风，妈妈要照顾爷爷不能去工作，自己每天在学校里被人取笑……明明是很光荣的事情，爸爸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他保卫了国家什么的……可是这种事却成了别人取笑她的理由！？
心神恍惚没办法集中精力好好学习了……妈妈越来越喜欢咒骂她，爷爷也走了……找不动工作的妈妈变得越发的暴躁，会突然就给她一个耳光……然后发展成一有气不顺就直接打她踹她……
为什么……？
她不是妈妈最宝贝的女儿吗？
在开始的时候打完了她妈妈还会抱着她一起哭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那种近乎疯狂的绝望……知道吗？
演变到了后来却成了一边疯狂地打她，一边高声说着：“都是你的错！？没有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妈妈……妈妈别打了……妈妈……”
妈妈。
后来那天醒来，千早依旧躺在厨房的地板上，身边左手腕附近有着一小滩的血，手腕上说深不深的伤口血已经干涸，千早只觉得左手腕那里一阵阵的疼，有些头晕目眩的坐起来，然后坐了很久她才慢慢地爬起身走了出去，客厅里酒气熏熏差点让她吐出来，她看到了沙发上喝到醉过去的母亲，动了动嘴唇之后，千早转身回了厨房，她开始清洗伤口和清理地板。
为什么这样都还能坚持着留在母亲身边呢……？
大约是因为，至少，她给了千早温饱，至少，千早只要考上高中大学她就没说过不准她去读书，尽管她有这个权利，至少，在千早开口怯怯的问：“妈妈，我能有一台手机么……”的时候，虽然把千早打了个半死，但第二天她的确是扔了一台手机在千早的身上。
“而她打我，就当做是我在回报她给我的那些吧。”千早是真的这么想的。
在自杀过后就已经慢慢的死了心的，虽然后来有时候会死灰复燃觉得妈妈还是有希望的，但自从上到高二家里搬迁，妈妈再婚后……千早就彻底的死心了。
炒着菜的千早目光深沉的看着锅里的油烟袅袅升起，身体还有些颤抖的笔直地站着。
妈妈……你已经好不了了。
可是，她还要好好地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