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四十六章·珊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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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瑚，是平安吉祥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祝福能够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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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美在街上走着，这个片区属于东京的老城区，没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的强行塑造的浓郁商业氛围，低矮老旧的房屋酝酿着一股繁华过境的萧索。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早已被这寒冷阴沉的天气赶回了家中，也只有像她这样无所事事伶仃无依的人才会仍旧在街上吹冷风吧？雅美苦笑一声。
呼啸的北风把干脆的枯枝吹得猎猎作响，零星几片卷曲干透却还赖在树桠上不愿离去的败叶也依着这阵风无奈落地，越飘越远。在雅美眼中，树枝和秋叶就像一对缠绵缱绻的恋人，迫不得已分离，各奔东西。
世界上，是否存在永恒的爱恋呢？望着天上厚重的铅云，少女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呵出一团白雾，飘散于四周清冷的空气。
辨认了一下方向，雅美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家茶屋。
“大婶，我来了。”大大咧咧掀开有些发白的门帘，带着茶香的暖气扑面而来，少女甜甜的声线在不空旷的屋子里有隐约的回音。
“哟，是小雅美呀！”茶屋的大神从内屋里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热情而真挚的笑容，“原来我想着这样天气应该没客人会来，还想早点儿关门，才刚这样想着，你就来了……”
“为了吃大婶您的糕点，就算地震火山龙卷风我也会赶来，这种天气算什么？”雅美仍是甜甜地笑着，不待大婶招待就直径走到吧台上的位子坐下。
“呵呵，你这小嘴，就是甜！”内海大婶呵呵一笑，端了杯热茶放在雅美面前，“这天怪冷的，喝杯茶暖暖身子。”
“恩，谢谢。”雅美乖巧地答道，摘下手套，捧起茶杯。茶杯的温度有些烫手，但对于刚从冷风中进来的雅美却是很温暖宜人的。氤氲的水汽让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雅美深吸了一口气，吹散了飘浮的水雾，小啜了一口茶叶，满足地叹了口气。
“最近怎么都是你一个人来呀？加隆呢？”内海大婶慈祥地看着她笑问道。内海大婶的味之品茶屋所在的区域正是雅美家前往市区的必经之地，她和加隆晚上经常来这里吃宵夜，加之内海大婶也极为好客热情，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他呀？”雅美又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一边，“公司有点事，他先回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学期结束……”雅美谎称她是从中国来日本的留学生，而加隆，是在日本渡假的希腊某个跨国公司的职员。虽然对善良朴实的内海大婶撒谎让她有点良心不安，但是，就算她照实说了大婶她也不会相信吧？
“这样啊……”内海大婶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我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呢！”然后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脸孔，“害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想着要不要帮你们调解一下……你和加隆第一次来店里，我就觉得啊，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就这样分了多可惜呀！虽然我们家谦人老说你们年龄不配，什么加隆老牛吃嫩草、玩弄少女的感情……要我说啊，年龄大点有什么关系嘛！只要会宠你会爱你才是真的，太小不够成熟，事事还要我们操心，多不值啊……”内海大婶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有些话虽然直白，但雅美也不在意，反而有一种亲切而温馨的感觉；让一直在严冬寒夜里逡巡的她偶尔也能感觉到春日初阳般的温暖，似乎在提醒着，她也不过是一个15岁、需要人关心需要人爱护的小女孩而已。
雅美闻言微微一笑：“谦人在家吗？”谦人是内海大婶的儿子，雅美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大婶常常提及，雅美也就不觉得陌生了。看样子，谦人恐怕也经常从大婶嘴里听到她和加隆的事情。
“是呀，他正在楼上读书，马上要考试了……不过，如果店里忙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大婶温和一笑，“怎么，要叫他下来吗？好像你们都没有见过面呢！”
“下次吧，不用打扰他了。”雅美微笑着回答道。
“唉……”内海大婶突然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谦人这孩子什么都好，又勤奋，又孝顺，还很聪明，可惜就是内向了点，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担心他呀……”
内海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每个忧儿忧女却无处倾诉的母亲一样，对雅美诉说着她的担忧与困扰。雅美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或是安慰或是建议的话。和内海大婶闲叨家常是件很轻松舒服的事，这种平凡悠闲的生活总让她觉得舒心而自然，仿佛她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国中生，而不是在风雨际会中叱咤弄权的圣域大祭司。
她很享受这种简单真实的感觉。
“……唉！要是谦人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该有多好啊！”内海大婶感叹道，做了最后的总结。
“您不用担心，等谦人长大，成熟一些，就会好的。”雅美善解人意的笑容总能让内海大婶开怀。
“但愿如此吧……啊～很漂亮的手链，是加隆送的吗？”内海大婶突然情绪高涨，盯着雅美问道。
顺着大婶的视线，雅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白净如玉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红珊瑚手钏，颗颗浑圆饱满，如血凝般的暗红，红光流转，丽色无双。
“恩，是的……”雅美明媚的笑容耀得简陋的茶屋满室生辉，摇了摇手，珊瑚手钏上下摆动，仿佛在少女的臂上宛转作舞。
“加隆对你可真好啊！”内海大婶慈祥地笑道，这时她才感觉少女甜美的笑容有了一丝灵气，尽管她从进门起就一直这样笑着，“我祖父做过珊瑚生意，所以我也认得些，红珊瑚可是珊瑚中的珍品，其中又属暗红色最佳，像你手上的这种大小的暗红色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内海大婶拉起雅美的手仔细研究道，“难得的是，这串手链每颗珠子大小相同，颜色均匀，光泽亮丽。加隆恐怕费了不少心思吧？红珊瑚，是平安吉祥的意思啊……”大婶笑眯眯地看着她。
“恩……”垂下眼眸，雅美抿嘴悄声哼出一个音，收回手臂，另一只手搭在手腕上，抚摸把玩着手钏。珊瑚粒粒饱满，光滑圆润，有她微热的体温，少女脸上的笑容，是温柔而甜蜜的。
“瞧我，你来这么久了，我都忘了问你要吃什么？老样子吗？”内海大婶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嗯……”雅美低头微微思忖，说道，“抹茶味的小圆子，再替朋友打包花生和海苔味的……唔，都要大份的。还有红豆……”
“红豆？那不是加隆最喜欢的吗？”内海大婶微微一愣，不禁脱口而出。
“是……”雅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内海大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交待了一下，连忙进了厨房。
雅美也没在意大婶说了些什么，只是凝视着手链，暗自出神。昏暗的灯光恍惚摇曳下，珊瑚手钏浑圆的珠粒，像极了满载思念与恋慕的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加隆、加隆，我在想你，你知道吗？”
淡淡地舒了口气，似乎融入郁结心头的浓郁缠绵。摩挲着珠链，雅美不禁想起得到这串手链的情景。
那大概是加隆离开后的三五天吧，具体是三天还是五天她真的不记得了。他不在日子，时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彼时她刚刚用小宇宙催眠了莎尔娜，拖着步子一点一点地挪上楼。才从楼下探出个头，雅美就看见狄蒂斯俏生生地站在二楼中央，笑得风情万种。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四十六章·珊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