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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五章·桫椤 ...
雅美就这样气呼呼地跑回了教皇殿,不顾米罗等人好奇和询问的眼神。
加隆这个混蛋!!她雅美一个清清白白纯纯洁洁善善良良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异性敢碰她一下,这次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被人这样调戏!这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冲回房间,拿起水晶水壶就往嘴里猛灌凉水。冰冷的水入喉,让她的头脑冷静了不少。
那个混蛋,根本就是下了一个套子给她钻!想想,偌大的一片沙滩就她一个物体在飞速狂奔,他会看不见?身为黄金圣斗士的翘楚在她接近的时候会没有反应?怀疑曲奇有毒,不吃就算了,居然还……真是气死她了!
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雅美做了一次深呼吸,不自觉摸了摸唇,被气得怦怦乱跳的心猛然抖了一下。红霞飞过脸颊,羞怒之情涌上心头。“啪!”水晶玻璃瓶被雅美重重地磕在了茶几上,闪着血色碎光的残片随处飞落,沙发上,地上,最远的滑到了门边,阻止了来访者的脚步。
可恶啊!要是再被她遇见,绝对见一次扁一次。她发誓一定不会让这败类活过黄金十二宫篇!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也不管来人是谁,雅美张口就骂。
“大小姐!你发脾气也要看看对象啊!看见你发疯似的跑上来,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让阿布罗迪放我一马的,你这个态度,真让我伤心啊!”米罗依旧穿着花匠服,靠在门边,无奈道。
“哼!”雅美嘟了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虽然气急,但她还不至于对谁都乱开炮。
“出去时好好的,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米罗也不计较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怎么,有人惹你了?说出来我听听。”
“我不想说!”雅美把头别向另一边。
米罗叹了口气,摊手摇头道:“唉……小女孩到了这个年纪果然比较叛逆啊……”
“要你多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好好好……你能处理、你能处理……”米罗一副“算了,随你去吧”的样子,只是拿过雅美受伤的手用手帕包了,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雅美,我知道,你刚来圣域,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你很开朗,也很乐观,可是总会遇到些烦恼……跟教皇大人不好说;迪斯整天阴阴沉沉,我看你也不愿多说,沙加的话,我怕他把你越绕越糊;艾奥里亚、阿鲁迪巴、修罗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劝人的话还是不太会说,算算十二宫里,能跟你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我这个大哥哥和阿布那家伙了……”米罗放回雅美的手,明朗一笑,如阳光般灿烂,“所以,有什么事的话,尽可以找我这个大哥哥。”
“米罗……谢谢。”雅美低下头,刘海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万千。顷刻,她又抬起头来,对着米罗璨然微笑,“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呵呵……”米罗笑眯了眼,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乖孩子……好吧,我走了,有事再来找我。”然后突然间无奈地扶额:“唉……阿布的玫瑰花……”说着走出了祭司房。
雅美低头看着被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指,忍不住会心一笑。原本以为,如此唐突地回到圣域,等待她的只有怀疑和充满敌意的试探,或是盲目的尊崇和信服;但是,她错了。米罗对她那种接近于亲情的友情,让她在这近乎于孤独的圣域中,感到了些许温情,不再是一个游走于真实与幻觉之间的闯入者,亦不是高高在上土偶木雕如符号一般的神使,而是一个需要关心,需要帮助的小女孩。
“米罗,以后要是我这个小妹妹捅了什么娄子的话,你可要替我撑腰啊!”少女笑靥,绽放依然。
——————————————————
“绒团,你等等!”雅美的清脆的声音回荡于悠悠长阶之上,十二宫的道路漫长而幽远,仿如浮屠塔千层的岁月沧沧。雨后的空气湿润而清馨,仿佛把人的一颗阴郁消沉的心也柔柔地绵浸了去,飞奔的步伐踏过阶上浅浅的水洼,镜像的倒映碎裂,旋即又马上凝合。
绒团是一只雪纳瑞。某次雅美偷溜出圣域去雅典市区时,喂了点东西给它,没想到就跟着回来了。雅美看着它可爱,又因为撒加的“补习计划”还没开始,实在无聊得要命,也就养着了。绒团都很乖,只是有一个坏习惯跟雅美一模一样:爱到处乱跑。于是,雅美就很不无聊地整天追着它跑。
从教皇殿一路行来直到天平宫,都没有看到绒团的影子,雅美只得进入处女宫搜寻。
一行梅花印子在青石板上逶迤排开,却始终没有离开处女宫的范围。雅美心下暗喜,总算逮住这个小滑头了。
跟着足印前行,最终驻足于一扇古朴而华丽的大门前,雅美疑惑,要进去吗?她不想打扰主人的清修,但是绒团在里面,万一它乱闹的话……思虑片刻,雅美还是举起了手。
重锁的青铜巨门在她的面前缓缓打开,如同千年尘封的三宝佛殿,瞬间开悟了智慧。天朗气清,惠风和煦,娑罗双树的飞花漫漫迎面飘来,千叶万瓣描绘风的形状,吹涤着心灵尘埃。
雅美眼光一转,就发现草丛里一团不和谐的灰色,连忙跑去,惊喜交加。
不对!绒团怎么这么紧张,好像如临大敌似的?
急收脚步,雅美顺着绒团敌视的方向看去。
蛇!?
娑罗双树园里怎么会有蛇呢?
那蛇盘旋在地上,嘶嘶地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全身紧绷的绒团。心里虽然急切地想救绒团,但也不由也有些惧怖。
惊疑不定间,雅美突然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用绣花针对付欧阳克的毒蛇的一幕,顿时心里有了主意。四下搜寻,雅美找到了一根一端较为尖锐的树枝,屏息凝神,一步一步靠近那蛇。那只蛇的注意力全被绒团吸引了,直到雅美逼近它跟前也没发现。
手握树枝,雅美用力向蛇掷去,然后急抱起绒团,闪出数米之外。之后,雅美才敢转头,观察那只蛇的状况。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准头会那么好,只见那蛇被木枝钉在地面上,不断扭曲挣扎,似想挣脱,一边还对着雅美阴冷地吐着信子,仿佛是一种防卫和威胁。
雅美突然记起了一个民间传说:如果打伤了蛇,却又不把它赶尽杀绝的话,它就会寻它的同伴来报复,直到把人弄死为止!想到那些冰凉滑腻又无孔不入的爬行动物,雅美心底一阵阵地发寒,狠了狠心,又找了根更粗的木棍,向蛇走去。
见雅美走来,那只蛇停止了挣扎,阴毒地瞪着她;雅美抑制着要调头逃跑的冲动,捏紧木棒,也盯它。一人一蛇就如此对峙着,良久,雅美才拉起木棍,向蛇头砸去。
这一棒子下去,如同打在了棉花里,软软的,却有着打到物体的实在感,雅美几乎拿不住木棒。咬咬牙,闭眼偏了头,雅美继续朝那个地方打下去。
娑罗双树园静谧而美好,只有木棒敲地的邦邦声,破坏了这世外桃源的清净无为。
等她敢睁眼再看时,那蛇已是血肉横飞,软绵绵地披在那里,早已没了半点儿生气,只是那怨毒仇恨的眼光,凝在了没有光彩的眼中。
牲畜尚有此念,况于人乎?
木棒无力地从手中脱出,掉落地上,雅美不禁环紧了怀中的绒团。
守护,有错吗?
风,吹扯着她的发,娑罗双树的花瓣从她的发隙中游过。雅美望着辽远的天际,静静出神,怀中的绒团一动不动,似乎也不愿打扰主人的沉思。
“大祭司大人有空光临这娑罗双树园,沙加真是万分荣幸啊。”月白僧服,偏袒右肩,手持念珠,金发男子缓步穿花度雾而来,一步步都是恬然绽放的千叶宝莲,在晚风拂晓中漾起绝代风姿。
“沙加?”雅美回神,蓦然发现,她是在沙加的沙罗双树园里,打死了那只蛇!在如此神圣庄严的地方犯此杀业,愧罪感更加汹涌地袭上心头。
“沙加……刚才、我……我……”搜肠刮肚也只找来只言片语,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口。
“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沙加依旧端静而笑,体贴地接上了雅美的话。
“对不起……”雅美低头,目光闪烁。
“没什么……”脸上仍是挂着欢喜慈悲的微笑,一如莲台高坐俯视人间的佛陀,“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祭司您,在困住了那条蛇、救了小狗之后,还是把它给杀了呢?”
“我只是想,如果不斩草除根的话,会殃及更多无辜。”绒团顺滑的毛发在雅美指尖穿梭。
“原来是这样……”微微颔首,男子仍和然微笑,“但是您还是觉得愧疚是吗?”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考虑那么多……”抬头,空中依旧飞花如雨,“如果说,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却要拿其他人珍视的来换,这种守护是否值得呢?”
“我觉得,是值得的。”越过雅美身边,抬眼,如佛光普照般的艳阳铺散在他脸上。沙加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娓娓说道:“大祭司,您可知道,这次我的家乡遭遇了什么吗?是一场百年不遇的蝗灾……”
“蝗灾?!”雅美皱皱眉头。常言道,久旱必蝗,严重的蝗灾往往和严重旱灾相伴而生。试想大旱时节,久不逢甘霖,庄稼颗粒无收,此时又遇虫害正可谓雪上加霜。蝗虫过处,无有余粮,百万虫子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吃尽最后一颗粮食,饱受旱苦的人们只能更加绝望,饥饿而死。
“很严重吧?”雅美问道。
“伏尸百万,饿殍遍野,大概就这景象吧。”沙加的话语中隐不去无奈与哀伤。
“那怎么办?”
“如果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做呢?”沙加反问雅美。
“自然是除尽所有蝗虫,只不过……”雅美叹了口气,蝗虫何止百万之数,要斩草除根谈何容易?就算可以,毕竟也是一条条生命,他是慈悲的,如果肯犯如此恶业?
“确实如此,所以我也如是做了。”
“什么?”沙加这一举动大出雅美的预料,“那你不是犯了杀生大戒了吗?”
“用百万蝗虫与百万人命,孰重孰轻?为救众生,沙加就算身处炼狱亦甘之如饴,何况犯此杀戒?”沙加微笑回答,轻松而闲适。
雅美默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有沙加才能真正领悟躬行其中意义吧。
“你真的不怕会有惩罚?”
“不怕,果报来时,便是功德圆满成佛之时,沙加情愿,报应早到。那么您呢?大祭司因杀一蛇而消沉不安,可是害怕因果报应报?”金色的发在风中闪耀,碎光映射沙罗双树的花瓣漫天飞撒。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是种因得果罢了。就算是果报现前,也不过以欢喜之心待之而已。”心中一恸,雅美静然微笑。
“因果之报不分圣人与凡夫。凡夫受果报而心情激荡、怨天尤人;圣人受果报而泰然处之、得大解脱,是谓心境不同也。大祭司能有此有容乃大之浩瀚豁达心胸,沙加也可放心了。”
“心吗?”雅美低头微微思索,沙加这番话让她突然想起哲学系的二姐说的:“也就是说,心水若是明澈,什么样的山光湖色倒映在上面,都是心旷神怡的;心水若是污浊,再美好的风景倒映在上面,都是腐朽之物。可是这个道理?”雅美抬头问道。
“善哉善哉。大祭司聪慧颖悟,绝非常人可比。”沙加颔首,会心而笑。
“可是想得到,并不一定做得到。”雅美望向那一片天空。
“大祭司所知,恐怕是凡人穷尽一生也难以悟到的。您能如此明辨因果是非,却难以付之于行,只是您太执着了。”
“我执着?”眼眸低垂,如谦卑的朝圣者。
“是,您的心太执着了。您执着于与人为善;执着于天下苍生,执着于事事圆满而不伤他人。因此,如果半分不如意,你便困惑,便消沉,如此,于己于人,有什么好处呢?人生于世上,皆是有罪,世尊成佛后,尚得头疼三日之果报,况于凡夫?何须执着于往昔恶业,沉湎于之,不能自拔?若一定如此,沙加岂不是要日日为枉死的百万蝻虫惶惶不可终日?人造诸恶业,有为己犯之、有为他人不得不犯之,前者利己损他,当堕无间地狱;后者却往往杀一而救百,功大于过。大祭司所做、将做之事皆属后者,又何须自责?若是果报真来,以大祭司您的心性,自会泰然处之,随喜功德;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会加之重罚,大祭司,您又何必杞人忧天、作茧自缚呢?”一席话毕,少女犹在梦中,尚不自觉,沙加叹道:“您是得之于执着,失之于执着。今日沙加话毕,以您的聪明才智,必能想透该如何是好。时间差不多了,大祭司大人也该回去了。”说罢,不待雅美有所反应,娑罗双树园的景象迅速褪去。等雅美回神过来,她已经站在处女宫里。娑罗双树园的大门仍纹丝不动地合着,似乎刚才的一切皆是一场幻梦。
轻轻地叹息了一口,脚步微抬,雅美从处女宫往回走去。
独立石阶上,再次回首,只见天色微暝,夕阳余晖收拢下的圣域与星罗棋布的小镇平和宁远,有如远离世事尘嚣、清净无尘的西方极乐世界。
低头,怀里的绒团正对她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梳理着绒团灰色的长毛,雅美释然一笑:为了守护这一切,再大的罪,也值得。
注:章前诗为仓央嘉措所写,小羽只会copy+paste……>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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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五章·桫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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