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意随风》兮哟兮

4、第 4 章

　　进了沧州城门，卫岚和玉流笙还有顾佳意就直奔沧州府衙。沧州并没有出什么凶案，一派的太平热闹。

　　出了府衙大门，卫岚一个人抱着剑走在前面面色疑惑。玉揽和顾佳意并肩跟在后面，打量着沧州府的街道。

　　走到闹市的时候，就见前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围了很多人。三人走到人群外围，就听见前面药铺门口有人在吵闹。

　　玉揽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勾搭上一个同样看热闹的路人就问开了。过来一会回过身跟卫岚和顾佳意解释：“沧州的大户陆家家主生病了，在这家同仁堂找了大夫抓了药谁知吃了不见好更严重了，陆家的人找上门说理来了。”

　　顾佳意下意识的向前挤去，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儿。不一会就见她一脸疑惑的退了出来。玉揽超人群中心扬扬下巴，说道：“听明白了没？大神医。”

　　顾佳意皱着眉头说道：“听那个大夫说陆老爷的症状，的确是伤风的症状。用的药方也是对的，不该没有效果的啊。”

　　玉揽漫不经心的说:“那会不会是什么和伤风很像的疑难杂症，那大夫误诊了？”

　　顾佳意想了想对卫岚说：“我想去陆家看看，你们呢？”玉揽点点头：“反正也没什么线索，去看看吧。以前的死者都是富户，说不定这个陆家里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卫岚想想也是，就对着两人点点头。三人一路打听一路往陆家走去。结果刚走到陆家门口，就见陆家家丁疯了一般往外跑。嘴里还喊着不得了了，老爷疯了之类的。

　　玉揽伸手拉住一个，“怎么了？”那家丁一脸的恐慌：“老……老爷疯了！逮着谁咬谁。夫人让赶快找大夫去……”

　　家丁话音未落，顾佳意就低喝一声不好，拉着那个家丁说道：“我是大夫，赶紧带我去看你家老爷！”

　　那家丁有些愣神，玉揽脸色一沉，“赶紧的，想你家老爷死么？！”家丁连忙转身带着卫岚他们往后院跑去。

　　进到院门的时候，就见一群人用布条把一个中年人绑在椅子上。那人还止不住的抽搐。顾佳意连忙走到陆老爷身前，从随身带的针包里抽出银针。刺进陆老爷的穴位里。

　　在一旁一个劲儿抹眼泪的陆夫人看着顾佳意和跟过来的卫岚和玉揽，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卫岚指了指正在施针的顾佳意，说道：“路过的，她是大夫。”陆夫人还想说什么，就见顾佳意停了下来而陆老爷已经昏过去，“行了，可以解开了。把他带回房间吧。”然后转过身看着陆夫人说道：“他是恐水症，三个月之内，他是不是被牲畜伤过？”

　　陆夫人想了想，点点头，“老爷两个月前不小心被一只野猫抓到过。但是当时就包扎了。也没在意。大夫，老爷还有救么？”

　　顾佳意看着泪眼汪汪的陆夫人，没有直接回答：“我先进去给他好好看看。”陆夫人连忙把人迎进卧房。

　　卫岚和玉揽不想进去，就在院子一角的石桌旁坐下，等着顾佳意。院子里还有些丫鬟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小妾的女子，那女子似乎被吓得够呛。一直在低头哭泣。

　　玉揽老不正经的撑着下巴打量那小妾，卫岚一如既往的无视他，微低着头，想这案子的事。三月的沧州还有些凉，一阵风吹过来，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感觉到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卫岚抬起头看向玉揽，就见本来还一心看美人的玉揽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

　　“怎么了？”卫岚问道，玉揽摇摇头：“没什么，感觉，有些什么有点熟悉……”

　　卫岚还想再问，就见顾佳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回头跟陆夫人交代了几句，就见陆夫人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哭了一会，就吩咐了下人什么。顾佳意看了眼卫岚和玉揽，用右手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当点了点。

　　卫岚和玉揽了然，不一会就见有下人来带他们去客房。到了客房，等下人都走了之后，卫岚和玉揽走到顾佳意的房间，就见顾佳意坐在桌边正在等他们。

　　“怎么了？陆老爷也有那个伤疤？”玉揽不待坐下，就问道。顾佳意点点头，“那个陆老爷被猫抓伤的位置，刚好在那个疤痕附近。刚才我给他检查伤口的时候看到了。恐水症很难治，到了陆老爷这个地步，基本就是半截埋进土里了。我跟陆夫人说留在这里三天，尽力试试。”

　　卫岚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们说，那个凶手知不知道陆老爷是她仇人这事儿？”玉揽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们从蓟城赶到沧州用来三天的时间。那凶手应该比我们早到沧州，如果她知道，为什么还没动手？”

　　卫岚点点头，看着玉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很熟悉？”玉揽耸耸肩，“味道啊，刚才不是吹风来着么，我闻着那小妾身上的香粉，总觉得在哪儿闻过。”说完就见卫岚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家的香粉味儿这么敏感，果然是个色胚。

　　一旁的顾佳意见怪不怪的问道：“女人家的香粉都差不多，熟悉也是正常。”玉揽摇摇手指，“不，这个有些不一样，我能闻到里面有些草药的味道……对了！方百晓！”

　　玉揽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卫岚不能理解的看着他。“这个味道，我在方百晓哪儿问道过！”玉揽解释道，“上次我和你去找方百晓，我不是坐着的吗？就是在那个位置上，我问道了一样的味道！”

　　位置上残留的那么一点味道都能闻出来，什么鼻子啊这是……卫岚和顾佳意同时这样想到。

　　“你是说，在我们去找方百晓之前，有人去找过方百晓，还是个女人？”卫岚说道，玉揽点点头，强调“而且，还是一个我们见过的女人。”

　　卫岚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在巷口你差点撞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玉揽嗯了一声，三人一时都不再说话。卫岚忽然站起身往外走，玉揽拽住他问道：“喂，你去哪儿啊？”

　　卫岚回过头说道：“我想去打听打听那个小妾的事。”玉揽一个白眼翻过去，“人家老爷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冲出去打听人家的小老婆，不怕人家把你打出去啊。”卫岚想了想是觉得不妥，又不想太早暴露自己官家的身份。于是询问的看向顾佳意，看她是不是能帮忙。顾佳意点点头。卫岚想了想，就拉着玉揽一起往外走去。

　　“喂喂，去哪儿啊。”玉揽被拽了出来，有些茫然。卫岚松开拉着玉揽衣袖的手，向远处的山影一指，道：“福山。”

　　福山就在沧州城外，路途不远。卫岚和玉揽一路打听过来，现在的村民对彼岸山庄都不怎么了解，倒是都说福山山脚下，有片废墟，那里长着许多红色的花。老辈叫它龙爪花。

　　走到废墟附近，卫岚和玉揽断定这里就是当年彼岸山庄的所在，残垣断壁还残留着火烧的痕迹。红色的彼岸花四处可见，这景象让人顿生几分凉意。

　　卫岚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来拜祭过的痕迹。玉揽从一旁的一块石头上跳到卫岚身旁，说道：“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时间还没到，凶手应该还在某处躲着吧。”卫岚点点头，对玉揽说：“还有一天就是穆家的忌日，我们不能这么被动。”

　　玉揽看了看四周，知道卫岚的意思：“恩，引蛇出洞嘛。确实是个好办法。”回头就见卫岚盯着自己，玉揽一瞪眼：“喂，我又不是你手下，凭什么给你指使。”卫岚别过头，边往回走边说：“散播小道消息这种事你最熟悉，辛苦你了。”

　　玉揽咋咋呼呼的跟在后面：“什么叫散播小道消息！卫岚，你什么意思！”

　　晚饭的时候玉揽才回陆府，径直走到顾佳意的房间，就见顾佳意和卫岚都在。“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二十年前彼岸山庄灭门惨案的凶手之一就是陆老爷，估计这会儿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顾佳意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不会打草惊蛇？”卫岚摇摇头，“以这个凶手的性情，就算知道是请君入瓮之计，也不会放过这个可能性。”

　　玉揽笑了笑，说道：“这两天你就瞪大眼睛守着陆老爷吧啊，神捕大人。”卫岚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你和我一起。”

　　玉揽斜眼看着卫岚，问道：“凭什么？！”卫岚还是一脸的淡定样，“你轻功比我好。”
　　顾佳意没理玉揽满脸的不忿，说道：“下午我问过陆夫人和丫鬟了，这个小妾是一个月前陆老爷从妓院赎回来的，进门这么很是安分连家门都没出。那小妾一直有些咳嗽，常常服药。香粉的味道应该是巧合。”

　　“一个月之前，确实不可能。”玉揽摇摇头。如果是易容，没道理顾佳意看不出来。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如果那凶手真的在，估计这两天就会动手。我和玉揽去陆老爷房间守着，你自己小心。”卫岚站起身，对顾佳意说道。顾佳意点点头，“白天我会去给陆老爷施针，你们也当心一点。”

　　卫岚和玉揽点点头，从顾佳意的房里出来。往陆老爷的卧房走去。

　　转眼已是穆家忌日当天，玉揽和卫岚这两天基本上就是在陆老爷卧房的房顶上过的。可惜没有任何动静。玉揽蹲在房顶上，撑着下巴喃喃自语：“难道猜错了？不该啊。”

　　卫岚抱着剑，坐在一旁。突然看到玉揽直起身，看着对面的屋顶。卫岚看过去，眉头一皱，就见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半边脸蒙着面纱。

　　玉揽伸手挡了挡卫岚，身形一动就向那女子飞去。谁知那女子轻功并不比玉揽差到哪儿去，往后一退，白色的袖子一动，似乎有什么射了出来，玉揽侧开身子躲，落到院子里。两人一上一下的对峙。

　　卫岚半蹲在房顶上，准备下去帮忙。就听见屋里有什么砸在地上碎了的声音，然后听见顾佳意喊了一声：“卫岚！”

　　卫岚跃下房顶，就见一旁的窗子蹿出一个人影，刚想上去拦住，就听见旁边有细微的风声。脚下一顿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看见斜前方的地面上有一派银针，幽蓝幽蓝的，很明显啐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