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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卡莱尔疲惫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里不动了。
      一个有着焦糖色头发和桃心形脸庞的女人走过来,她眼带担忧地看着卡莱尔,给他倒了杯热水。“怎么了,卡莱尔?你看起来很累,这真令人奇怪。”
      “谢谢。”卡莱尔接过杯子,叹了口气。“埃斯梅,你知道最近搬来的康奈利家吗?”
      “知道,我早就听镇上的人说了。”埃斯梅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对了,孩子们去森林狂欢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他们要我转告你。”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那么你也知道昨天我送去医院的孩子就是康奈利夫人的儿子艾伦了?今天她突然来拜托我,要我做她儿子的心理医生。呃……艾伦性格很孤僻,几乎已经达到自闭的状态了,而且行为怪异……”卡莱尔双手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地毯上细细的纹路,将今天发生的事一点点说给他名义上妻子听。
      “那么艾伦说了那句话以后,你的回答是什么?”埃斯梅简直像入戏一样紧紧揪着胸口的领子,脸上纠结的表情令人惊叹她丰富的感情。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卡莱尔挫败地叹气,“他的表情告诉我,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了。”
      “可怜的艾伦……卡莱尔,你一定要帮帮他!”
      “我会的。”

      卡莱尔跟在艾伦的身后进了教堂。
      “嗨,艾伦。”他向趴在长椅边拿着人偶兀自说话的男孩打了个招呼,灵敏的听力让他抓住了几个模糊的单词——“神……深渊……”什么的,并惊讶地发现那是古代拉丁文。
      男孩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他,将那套十二门徒的模型人偶紧紧地抓在手里对着他。
      “别怕,本来今天上午我们应该见面的,但是我被工作耽误了,对不起。今天过得好吗?”卡莱尔眼神温柔地看着艾伦,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男孩的手腕——那里有几道抓痕,很新,似乎是刚弄伤不久的。
      艾伦畏畏缩缩地坐在长椅的另一端,不敢看他。
      “在很久以前的欧洲,人们会躲进教堂,寻求庇护。”卡莱尔只得换了个话题。
      这次男孩终于有反应了。他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闪烁,“他们在躲什么?”
      “大多是躲坏人——那些想把他们关进监狱伤害他们的坏人。”卡莱尔思索了一会儿答道。
      艾伦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人偶。
      “你刚才在和它们说什么?”卡莱尔指了指那些色彩鲜艳的模型。
      “De profundis clamavi ad te domine②。”艾伦语速飞快地说。
      卡莱尔点点头,“那是古拉丁语吗?”他全无异样地看着男孩,非常真诚地向他寻求答案。
      艾伦看了他一眼,“是的。”
      “它们都说拉丁文?”
      “不,只有一个说。”
      “Okay。”卡莱尔笑了,再怎么怪异,艾伦也还是个孩子。
      “你是个好医生吗?”艾伦突然问道。
      卡莱尔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曾经是吧……我有一张奖状,是市长亲自颁给我的。”
      “哪个市的?”
      “费城。”
      “它很贵吗?”
      “是的,无价之宝。”
      “为什么说曾经是?你现在不是了吗?”
      “因为……我治不好我的孩子们。”
      艾伦停下摆弄人偶的动作,认真地看了卡莱尔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
      “我早上看到你和你的同学了。他是你的朋友?”卡莱尔又换了话题。
      “不。”
      “为什么?我是说……你们一起上学不是吗?”
      “妈妈希望这样。”
      “Okay.那么你讨厌他?”
      “不。”
      卡莱尔又点点头,眼神深沉地看着男孩。
      “别一直看我,我不喜欢被人这样看。”艾伦猛地抬头冲他喊。
      卡莱尔吃了一惊,“呃……Okay。”
      “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看我,有时妈妈也这样看我,我讨厌这样!”
      “嘿,艾伦,听着,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样,我保证以后不那样看着你了,好吗?”卡莱尔连忙安抚他。
      艾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跟你妈妈说?”卡莱尔试探着挨近了他一些。
      “我什么都不跟她说。我不想她知道。”艾伦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依旧摆弄着他的模型。
      “知道什么?”
      “我是个怪胎。”艾伦头也不抬地回答。
      卡莱尔终于皱起了眉毛,他严肃地看着男孩,“听我说,艾伦。你不是怪胎,知道吗?别相信他们说的话,那全是谎话!你不必相信这种话,Okay?”
      艾伦看着身边高大的金发男人,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看着他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钝钝地痛。他看着他,缓缓地点头。
      “我要回家了。”艾伦站起来,收拾好书包。“我会再见到你的,对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卡莱尔微笑着回答。
      艾伦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男孩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卡莱尔忽然敛了笑容。
      “De profundis clamavi ad te domine……”他轻声念着刚才男孩用拉丁语说的一句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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