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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魔族国的科举为两年一次,科举制度并无人族的那么复杂多重。只需考一场,文武一共五天,一生只许考一次,若不幸名落孙山多年的寒窗苦读便付之东流。
      寒窗苦读考科举为的是他日报效国家或是享荣华富贵,但穆哲对富贵无心,他心里有的只是再见子攸。那天从宫里回家后便与爹娘说想在魔族国念书,说他想日后高中当这魔族国的官。穆老爷听了痛打了他一顿,脱了裤子用鸡毛毡子使劲的打,打得穆哲趴在床上好几天下不来。等他能下地,正打算去找他爹想着再劝劝时,穆老爷却过来说同意了他念书的事。
      穆哲知道他爹打他的原因,并非是他身为人族却帮着外族,而是担心儿子如他的魔族朋友一般,娶个男人来当媳妇。而后来穆老爷为何又妥协,那就是沈太师的功劳了。至于沈太师是怎么说服穆老爷的,这个穆哲和喊沈太师来的沈夜都不清楚。
      “小的祝两位少爷高中。”
      沈府家的小厮站在考场的大门外向正准备走进考场的沈夜和穆哲祝福道。
      六年寒窗只为今朝。

      宫外科举进行着,宫内君主却已病衰。若是人族的国家,大概会取消今年科举,但魔族国却无此例。
      寒坐在龙床边上,轻轻的抚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魔族国国君的面庞,太子子攸和众妃子跪在不远处的门帘外,寝宫外聚集了等候听令的文武百官。
      太医们站在屏风旁看着他们的皇帝,神情有些着急,却不敢做声。皇上在病倒的那天便立好了遗诏,这病是积累下来的,等察觉时已病入膏肓。
      寝宫内无人说话,只有一些妃子哭泣的声音。换做是平日,寒一定会吼一声哭什么哭,但现在他无这个心,认真地用袖子擦着皇上嘴角边咳出来的血,白衣的袖口早已一片腥红。
      “娘娘,别擦了。”终于有一名太医忍不住说“皇上已经驾崩了。”
      “没。皇上还在咳嗽。”寒继续擦着,尽管床上的皇帝只是静静的躺着,毫无动静。
      “娘娘,皇上已经驾崩了。”又一位太医说道。
      “本宫说没有就没有!”寒大吼,扭头瞪着那两位太医。心里一直不断的重复着,嘴角明明有血,皇上没死,还活着,他还会醒来温柔的唤着寂尘。
      “娘娘。”
      刷——
      珠帘被拨开,珠子碰击一起发出声响。子攸起身,拨开珠帘快步到床前,拉开寒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下皇帝的嘴角。血渍消失,没再出现,子攸把手反过来给寒看,衣袖上是淡淡的血红。
      “母后。”子攸拉住寒那早已被血染湿的袖子“父皇已经驾崩了。”
      想要催眠自己不去触碰那个现实,逃避着一切,逃避到眼泪划过脸庞也未曾发觉,直到被子攸带回现实,才发现胸前衣领早已微湿,泪已哭干。
      “母后。”子攸强忍着眼泪,把寒抱在怀里“没关系,您还有子攸。”
      最后一道防线断开,在已长大的自己儿子的怀里,寒大声的哭着,眼泪再次划过面庞顺着下巴在子攸的衣领处消失。
      百里站在大殿外,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一滴雨滴在鼻尖上,顺着脸颊划下,之后两滴三滴,逐渐变大。
      十三年万千宠爱,一世荣华富贵,一世孤独寂寞。

      魔族国国君的丧礼的那天,天依旧下着雨,细细柔柔的下着,如眼泪一般。
      因先王无其他子女,于是子攸和寒便轮流守夜,在灵柩前跪了三日三夜。起初百里说寒来守夜不合规矩,惹得寒跪在灵柩旁大吼:“规矩?规矩是要让本宫的儿子跪得双腿残废?在说规矩前,就应该怪下躺在灵柩里面的那位,为何只宠幸本宫这男人而未沾染过其他身为女子的妃子?”这话说出,便立刻让当时在场的妃子面面相觑,而原本想反驳的百里也只能闭嘴不再多说。百里像,寒能如往日一样,这么大声的吼叫,想必灵柩里疼爱他的先王能瞑目了。
      雨直到灵柩被抬入皇陵才终于停止,乌云慢慢散开,阳光闪在宫殿上,如迎接魔族国新的王。

      科举放榜那日,穆家的书肆没开门,命了一个小厮去看榜,于是全家老小便都在家里候着,早饭还没吃就开始坐在堂屋里等待。穆哲醒来到堂屋时,穆老爷正在品茶,穆夫人在嗑红瓜子,一对双胞胎弟弟则看着地板发呆,再看看家里的小厮和丫鬟,个个见着他出来都尴尬的笑着,摇摇头不说话。无奈,穆哲只好陪坐着。
      过了半个时辰。穆老爷因喝太多茶,跑了几趟茅厕;穆夫人的瓜子嗑完了,无所事事的挠着桌子;双胞胎依旧保持着发呆的姿势,但这次换成双双抬头看房梁。一家人保持这种状态一直到午时,小厮跑回来,紧接着听到圣旨到,当事人穆哲才反应过来,今天科举放榜。
      穆家大少爷高中状元,穆家当晚便设宴庆祝。宴会到一半穆哲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想喊那人名字让他发现自己时,那人便已看着他咧嘴笑着。
      “你家没设宴吗?”穆哲和沈夜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直到宴会结束,穆哲才脱出身来。
      “沈太师为人低调,你不是不懂。”沈夜笑着说“我哥中状元时还不是没有设宴,何况我只是探花。”
      声音带着些许低落,穆哲看着坐在身旁的沈夜,虽是在笑,但笑得勉强,并不是平时的沈夜。穆哲知道,沈夜并不是会为设宴这些小事而低落的人,至于所为何事,穆哲不知,也不好意思去问。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吹着风,直到沈夜听到自家小厮喊二少爷才起身。
      “后日便是新王的登基大典。”沈夜背对着穆哲说着。看着沈夜远去的背影,穆哲觉得沈夜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寒退去外衣踏入浴池中,舒服的趴在池子边上。神经一直绷紧,不敢放松,崩到了一个临界点上,快要断掉的程度。
      先王驾崩,失去最强大的保护,想要除掉除掉子攸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他能做的,便是让唯一的忠臣百里保护他唯一的亲人。
      先王驾崩已过一个月,今日子攸终于登基成为魔族国的国君,他便终于松了一口气。虽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没人敢弑君,但起码朝廷还是有忠臣在,算是多了份安心。
      估计是精神放松了,渐渐地寒便感觉很困,眼皮很沉,纤长的睫毛上下碰触交错着。意识开始模糊,身子软软的往下滑。正当脸快要碰到水时,一双手臂突然把他抱起,整个人赤裸着被抱出浴池。
      “谁?”这下寒整个人清醒过来。他瞪大眼睛惊慌的看着拦着他腰的人,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是谁。
      “寒寂尘你想死吗?”那人瞪了寒一眼,抓起一旁的外衣遮盖住赤裸的他后才换了温柔的表情。那人看到寒一脸的疑惑,便说:“不记得我了?”
      寒坐在那人怀里,摇摇头。眼前这少年体格健壮,看身形约莫比他还高,衣着来看不是大臣也不是侍卫,这身打扮应该是宫外的人。看着那人因他的迟疑而显出的一脸忧伤,寒突然想起什么。
      “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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