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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年幼的刘晖生父改成了顺尚言陈乔,对于从天而降的这么一个儿子,陈乔心里感情复杂。阿娇登基,陈乔作为两个侧夫中得一位,应该与张氏并封为皇侧君,更何况,陈乔乃是皇夫陈彻的腾人,看在皇夫的面子上,他的位分也应当高一些。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陈乔只被封为尚言,封号还是一个‘顺’字。这个封号就意味深长了。不知道阿娇到底是想让他顺,还是想让陈彻‘顺’呢?

      他也不年轻了,帝王总是喜新厌旧的,诚然如阿娇也是如此。虽然无宠,阿娇却也总是得空便过来坐坐,很是尊重他。让底下的那些宫奴们谁也不敢怠慢了他。一直以为他便是在这宫里孤独终老了。哪想到长子刘晖突然得宠,被封为安和长主,还交与他抚养。陈乔知道,选择他无非是因为他这老实巴交,安安分分的性子。

      见到这个有些瘦弱怯懦的孩子的时候,陈乔的内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因为生父尹氏的缘故,刘晖不受待见,做了隐形人已经几年了。日子过得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这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踩低捧高的狗奴才。

      拉着刘晖的小手,陈乔心里很宁静,这下子他也算是做父亲的人了。刘晖年纪小,却也明白谁是真的对他好,谁对他有恶意。那个严肃的父君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表面慈爱却总是透着厌恶,冷然。不自觉的往陈乔的身边靠了靠。

      “现在晖儿也有了父亲,有顺尚言照顾着,朕也就放心了。”阿娇和陈彻并排做在上首,其余的侍君们都在下面老老实实的按照位分来坐。

      “皇长子性子安静倒是和顺尚言哥哥很相像呢。”丽尚言薄氏是个嘴甜的,顺情说着好话。

      倒是惠侧夫张氏面无表情,看着陈乔和刘晖父慈子孝的模样,心中冷笑。不过是那贱人尹氏的种,一个男孩子罢了,有什么能耐,能让陛下生下女儿,才是赢家。想到这,偷偷看了一眼陈彻。心中焦急,陛下和皇夫成亲已经四年有余,却仍旧生不出来。心中怨愤,陈彻明明就是个有问题的,还要霸着陛下,让他们都喝避子汤。他着急,但是有人比他更着急,比如薄太夫,比如陈彻。若是再过些日子,陛下还是怀不上,那么不用他挑拨,薄太夫就会出手,窦太皇太夫也不会坐以待毙。张氏冷笑,这后宫里就没有一个人是心思单纯的,陛下。喜欢他的娇憨伶俐,那么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在陛下面前,他永远都是单纯的。

      “真是羡慕顺尚言,不知道臣侍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贴心的男孩儿叫我父亲呢。。。”这句话说得无比哀怨羡慕。

      阿娇一噎,看了一眼惠侧夫,这个人真是单纯到如此不会说话。这句话不是给陈彻添堵吗?不过她宠幸张氏不就是喜欢他的单纯吗。

      “娇娇,原来皇祖父就说过,等到窦家的嫡长子满十五,便让他进宫。我看着现在筹备筹备也是时候了。不知道娇娇打算给个什么位分?”陈彻笑容可掬,心里却要酸死了,淡定的转移了话题。

      阿娇微微一顿:“彻儿是朕的正夫,自然是由彻儿做主。”

      “等到明年除了窦家的公子,父君和皇祖父已经给你选了几个身家不错的。父君说了虽然不选秀,但是娇娇你身边伺候的人确实不多。说来这也是我的疏忽。”陈彻强忍住心里的酸意,观察着下面一众男子的反应,看到他们也是如此,或嫉妒,或失落,或难过,微微好过一点:“等到明年,我们又要多几个弟弟了。你们都要好好善待他们才是。”

      转过头,以一个无比贤惠的表情看着阿娇:“窦家的公子,我看便给个中言的位分如何?等到他若是伺候陛下生个一儿半女,这皇贵君,我便做主给他留着。到底是皇祖父家的嫡公子,也不好辱没了。”

      阿娇一听颇觉得有理,点头道:“你做主便是。彻儿现在越发的有主夫风范,交给你这些事,朕也觉得放心。”

      “娇娇这说的,你我妻夫,我自然是要为你着想的。”

      交握的双手,眼神对视,颇为情意绵绵。底下的一众侍君们都要酸死了。心中腹诽陈彻霸道,在椒房殿还不够你献殷勤的吗?在我们面前也要和陛下显示有多夫妻情深,这是做给谁看呢!

      雕廊画壁的常常曲桥尽头是坐落在湖心的一个小小亭阁,湖是引渭河水人工挖掘而成,亭子虽小,亭阁虽然不大,却无处不见精巧细致。翘起的屋檐上镶着一旁澄澈的琉璃瓦。六角各缀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鲛珠。亭阁的旁边有一条曲径,连着一个水上的大拔高而起的揽月楼。这便是先帝为了宠侍‘四娇’而建造。却是劳民伤财。

      阿娇选择在此地,却不是因为风景优美。而是因为处于湖中心,除了自己心腹,防止消息走漏。若是在宫中,有心之人若要打听什么实在太容易了。

      亭阁内布置的也格外舒适,阿娇倚靠在软垫之上,旁边的精致香炉冒出一缕青烟,散发出清新的莲花香,格外醒神。

      阿娇对面则是一男子,羽扇纶巾,穿着浅蓝镶白边的素净衣衫男子,相貌平常,然而一双眼睛却凛冽有神,让人见之难忘。

      “言秀,朕现在虽然储备利器,操练骑兵,然心中终究忐忑。仲卿虽在李广将军帐下受益不少。然李广将军已经年迈,周亚夫,窦婴等一众老人更是用不得。。。。”阿娇叹了口气。

      那个名叫言秀的男子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陛下何必如此担忧,我大汉有卫将军一人便足以威慑匈奴。只是,陛下想要的只是威慑匈奴让匈奴臣服,还是。。。。。。”男子微微一顿,“还是永绝后患呢?”

      “永绝后患?”阿娇一愣:“若说打败匈奴,将其永远逐出河套,朕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这永绝后患怎么说?”

      “臣的意思是让匈奴在这世间消亡,永不会给大汉带来威胁!”

      阿娇倏然睁大眼睛:“这可能吗?”

      男子笑的神秘莫测:“有何不可?”

      镇定了下心神,阿娇不禁想到若是真能够永诀匈奴后患,她大汉或真可绵祚千载也未可知:“卿有何好计策?”

      男子摇摇扇子:“首先这第一步便是招兵买马,储备兵力。西域不止匈奴,还有月氏乌孙等藩国,这些小国很多都受匈奴压制。若是能够联合他们,东西夹攻匈奴,就算匈奴在善武力也会功亏一篑!”

      阿娇沉吟片刻:“言秀的意思是,朕要使人出使西域?”

      “不错!陛下果然英明。”

      “就算如此要灭绝匈奴。。。。。。。。。难道要广开屠杀?这,这似乎不是仁君所为。。。。。”想到这,阿娇迟疑了。

      男子摇摇头:“屠杀确实能够灭一族,却也容易挑起仇恨,若是逼得太急,反而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他们来个玉石俱焚,便不美。臣所说的这最重要的第三步则是武力和安抚并重。定边长主为那老单于生了个儿子,臣听说此子很得军臣单于的喜爱。匈奴的规矩是长子在外,幼子做大帐。陛下只要支持小儿子于单。军臣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到时候挑起他们内战不是容易的很。”

      轻啜一口茶汤:“那伊稚斜不能留,伊稚斜此人性格暴躁,喜好杀戮,而且对大汉主战。不过定边长主的儿子于单一定要保留。”

      “言秀此话何意?定边乃是我兄,自是要迎回长安,而于单。。。。”

      “陛下不仅要支持于单,还要将于单和定边长主风风光光迎回长安。归于于单一脉的匈奴贵族,陛下可给予爵位,金银美女。而对于负隅顽抗者男子可尽数杀了,女子则没入销乐巷,为我大汉人口繁衍。这些匈奴贵族居我大汉境内,最终会慢慢被汉人同化,那么匈奴也就会慢慢消失。陛下可高枕无忧矣。”

      阿娇拍手,忽然大笑道:“言秀所说妙极。果然乃是朕的军师!依军师计策行事,朕百年后也是一代英主了!”

      男子但笑不语:“不过陛下若要对匈奴用兵,阻力颇大。”

      知道他所指为何,阿娇低下头,皱皱眉头:“如今陈家窦家依然是连成一气。那窦婴,窦婴什么心思朕还不知道,巴不得朕早点死,没有子嗣,好扶持朕的皇妹上位。窦婴的门生几何,各地举荐孝廉刺史,多是他的手笔。可是现在因为皇祖父,朕也拿他无可奈何。而且。。。。。。朕也不放心皇夫,如何能够与皇夫生育太女?彻儿,皇夫野心太大,恐怕将来又是一个皇祖父。。。。。。或者是吕太夫?朕吩咐给彻儿下那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男子嗤笑一声:“皇夫殿下确实类其父,热衷权势,又很有心计。只是现在陛下若是不早日生个皇女,怕是会朝纲不稳。若对匈奴用兵。胶东王和董侧太夫一脉定会在后煽风点火。”

      阿娇摆摆手:“这事朕放在心上了,今日有劳言秀。我就说言秀大才,就算是丞相也是当得的。只是你却不想做官,让朕都不知如何奖赏你才好。”

      男子幽深的眼睛看了阿娇好一会儿,笑的越发高深起来:“臣想要的早晚都会跟陛下讨,陛下切莫着急。”

      阿娇忧心忡忡,她与陈彻成婚快五年有余,然而陈彻仍旧让后宫男子喝避子汤。每次薄太夫提及此事都会被陈彻不软不硬的挡回去。这样下去,确实不是解决之法。她会与陈彻生一个孩子,却不是现在。将来太女位置已稳,朝纲稳定,和陈彻生子也并不是不可。纵然陈彻野心勃勃。她仍旧为其考虑好了后路。太女另有其人,等她百年,彻儿也是太夫,太女生父也是太夫。有她的圣旨,害怕女儿不敬嫡父?彻儿只要一生享受尊荣荣华富贵就好。这太女生父的位置还是让给别人的好。

      这番想着,仍旧愁苦。宫里的男子都在陈彻的监视之下,想要做些什么实在是难上加难。

      远远的却看见阳信长主带着一众侍从走了过来。

      “皇妹,多日不见,哥哥可很是想你。现在父君那里也甚少见到你。我们三个兄妹,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

      阿娇微微窘迫,讪笑道:“哥哥恕罪,小妹实在是忙得紧。”

      阳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的皇帝妹妹就是心眼实诚,你忙国家大事,当然劳心劳力。哥哥不过这么一说,你还当真。”

      “阳信哥哥。。。。。”阿娇也笑了。

      拽住阿娇,阳信促狭的笑了笑:“不过你今晚可得去我的府上去坐坐。自我大婚,你还没和我家的那位见过呢。”

      “事实是,都是妹妹的错,朕还真没见过哥哥的府邸。听大臣们说哥哥的府邸还有胡奴歌舞?妹妹真想去见识见识。”转头吩咐道:“告诉皇夫,朕今夜不去椒房宫,让皇夫别等着。”

      阳信点了点阿娇的肩膀:“我这可怜的妹妹被陈彻管得出宫还得备报一下。一看陈彻就是个爱醋的。看看你那后宫,零星小猫两三只。连皇侧夫都只有一个。放心,哥哥今晚给你挑几个好的。”眨眨眼睛,满意的看着阿娇无奈的模样,呈了舆,相偕离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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