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游龙》阿踢仔

24、第二十四回

　　尹空和一行走的当夜，韩小易穿着钦赐的银甲白袍、骑着高头大马把幽州城搅的鸡犬不宁。那些赫赫有名的江湖高手，被围追堵截，一时间寡不敌众，多半被韩小易抓个正着。
　　城墙根上一字排开少说百十来号人，韩小易叫特穆尔清查那最阴险的山羊胡子李英剑几个，无果。韩大人正骂人家长一张老鼠脸果然会逃云云，城外来了加急信使。
　　来报说契丹兵队到境内村庄劫掠，老百姓早有准备，没得好处。谁料契丹兵找到了一村老小藏身的地方，大开杀戒一个不留。边境驻军得了消息赶到时，惨状顿时让兵士红了眼，将这队契丹兵斩尽杀绝。不过二日，契丹大军开拔往幽州来。
　　韩小易听了这些，又看到那一群被他逮个正着的名门正派，火气上来，拎着火把跳下马来，指着人家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一炷香的功夫不到，骂出一支义军来。
　　韩小易骂的正是兴头上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当年韩大人麾下重挫契丹的事情，还说那幽州城里小儿唱的歌谣“契丹武士名八方，闻是小易奔逃忙”等等，那用暗器伤了尹空和的什么少主领头，齐刷刷给韩小易跪下，说什么自己空学一身本领到头来只知道江湖恩怨，殊不知国恨更甚，愿受韩大人驱驰，为国雪恨。
　　嗯……韩大人对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顺坡下驴。亦是半跪着，一脸的忠义无双，和人家心手相握的样子说什么国有尔等何其大幸云云，心里想的是妈的你们这些江湖儿女早点来老子也不用花大价钱买来特穆尔他们这支雇佣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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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空和一行可谓是老弱病残全齐了。萧寻羽这厮的做派和韩小易真是太像，或者可以说果然韩小易是跟着他长大的啊！拈轻怕重、挑三拣四，生生就是多了一老十几岁的韩小易。亏的尹空和早就受惯了，加之萧寻羽果然的医术高超，等到回到了碧叶总坛，林澹已经无什么大碍，神教上下莫不对萧寻羽感恩戴德的。
　　林澹小教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拖着还没好利索的身子硬是把师叔段柚芸给劝了回来。那年尹空和投奔韩小易，段柚芸便入了神教禁地，再不见人。这一回，林澹不晓得说了什么，段师叔不但出来了，对着尹空和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切好像都成了过眼云烟。尹空和一开始还担心继续纠葛出什么来，半月去了，心中渐渐放下这件事情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澹渐渐将教务整理起来，虽遭受重创，但还有人在便有希望。尹空和惦记着和韩小易两月的约定，又放心不下林澹的身体。向萧寻羽打听林澹恢复的如何？萧寻羽喝着酒说：“看你们小教主脸色，还得呕血才是。”
　　说了这话不出两日，林澹果然吐出血来。尹空和问缘由，萧寻羽才说：“伤刚好就这么操劳，不复发才怪咧！”
　　小梦窗听了就跳出来为她家教主叫屈，“萧寻羽你这是报私仇吧！你明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萧寻羽喝酒笑道：“又没人问我，我干嘛说？”
　　顿时，尹空和内心沉重，萧寻羽这老东西护犊子，林澹没让韩小易舒服，萧老太爷这是报仇来了。只求萧老太爷妙手回春不要让小教主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萧老太爷抱着酒瓶子，要大伙放心，小教主敦实着呢，吐两口血死不了哈哈哈哈！
　　教中事务悉数归正，尹空和便想着下一步了。小教主也正惦着报仇雪恨，想跟他家空和一起，却被他家尹左使把这个事情在教中抖了开，一干教众皆是不同意小教主亲自出马。尹空和这时候出来把一档子事儿全都揽了。小教主拗不过，只得认了。
　　萧老太爷给人家把脉开药，还笑话人家：被你师傅尹空和牵着团团转了是吧？你以为你叫他几声空和就懂你的心了呀？小教主啊就你那道行，不够啊！你看看我家小易，聪明成那样还能被你师傅气得吐血上吊，你说说你那师傅有多木头有多轴啊？
　　小教主听了这些话，从鼻子里哼出声儿来，甩脸色给萧老太爷看，“我不会认的。”萧老太爷听懂了装不懂，笑嘻嘻的道：“你是不认师傅还是不认师娘啊哈哈哈哈！”
　　听得小教主想直接把萧寻羽投到总坛禁地后边的断崖下面去。
　　不日，尹空和领了教主令下山去，这一回是要断送了李英剑等的性命以慰林柚浔在天之灵。
　　梦窗托付给林澹，不对，与其说是托付给林澹不如说是托付给了熊钊。小钊兄弟对梦窗姑娘不是一般的体贴，赶得上韩小易对尹空和了。萧寻羽是要跟着尹空和一起走的，说着梦窗和熊钊的事儿给尹空和听，尹空和也只是笑眯眯的听着。
　　萧寻羽觉得尹空和实在没趣儿，还是他家小易对胃口。也不拖沓，问一句尹空和接下来的行走方向，便上赶着要回幽州过他的老太爷日子。
　　笑着问尹空和有没有要交代的啊？尹空和只说问好。
　　萧老太爷听了就想当年自己好歹和韩子昭也是飞鸽传书诉过衷肠的啊，这会子到了韩小易这里，什么都省了，一个问好就行。
　　哎呀呀，韩子昭，我们家小易找了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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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韩小易看着十三盟组的义军很顺眼，那是不可能的。韩大人心如针尖小，有仇一定要报。那什么深入诱敌、以寡敌众的全都让人家义军去，时时刻刻不忘埋伏着特穆尔这一队雇佣军，说那义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利于我军，格杀勿论。一个月仗打下来，义军所向披靡，没有一件事儿搞砸了。韩小易这才看人家顺眼起来，犒赏越来越多，战事稍停，和义军一干领头把酒言欢，三更天才回中军。
　　推杯换盏之间把华山的李英剑这老匹夫的底儿摸了个透。私底下幕僚问韩大人怎么这么着打听这人？韩大人道此人面恶将来必坏本大人好事。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韩大人神机妙算，又一次一语成谶。
　　两个月后，韩大人扯着烧鹅腿儿和幕僚商讨要不要来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别听皇上的收兵，要抄他们契丹人的老巢，这事儿扯了半天没有下文，韩大人心里很不痛快。那边儿女扮男装的小梦窗满脸悲戚，韩大人心里一咯噔！一句话没说，那丫头顶着个大花脸儿呜哇一声儿就哭了出来“韩小易，你一定要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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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忠就不明白了，刚刚上午大人那意思不是要打么？怎么这时候就传令说收兵，跟他们议和。颠颠的跑去找他家韩大人理论，这时候不打可是放虎归山啊！一步跨进书房这话就直接咽下去，放个屁散了。
　　他家韩大人的脸色沉的都快把这书房冰冻起来了。萧老太爷他老人家拎着酒壶长吁短叹，小姑奶奶梨花带雨，得，就这场景看来，必定是那位又出事儿了。
　　丁将军再不说话，请示韩大人该怎么就怎么吧！
　　韩大人几句话交代了丁忠，回过头，话说得掷地有声儿。
　　“我要去。”
　　萧老太爷更加的长吁短叹，丁忠就想，萧老太爷这时候的心境就是自家的心境。自家大人不争气，丢下国事搞家事，唉……
　　果不然，接下来韩小易把幽州一干事宜全都让丁忠打理上，完了，立马的叫人套车，星夜兼程往碧叶总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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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梦窗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尹空和独一人寻李英剑去。谁料李英剑不躲不藏，大张旗鼓的还找上门来。跟尹空和约定生死比武，这么直接的来法，尹空和自是答应了。李英剑却是在却在约定时间前夜带着自家的徒子徒孙一大窝，围攻尹空和……
　　韩小易边听边骂，用韩大人的话说，尹空和是没有脑子，就李英剑那样一个老匹夫，光看他的脸就知道怎么可能和你堂堂正正的比武！尹空和不但相信了，还被人家暗算，还被人家捉了，还被人家拿着威胁小教主了！
　　当随行的特穆尔都了解到这个事实之后，话由心生：“大人以后还是把尹先生拴在裤腰带上吧！”
　　听得马车里的韩小易和萧寻羽笑岔了气还直夸这主意好，小梦窗这时候是求人的那一个，除了对着特穆尔翻白眼还真没有别的法子。
　　这一头，小梦窗送信带来了韩小易，那一头，林澹早已被激怒，领着人寻上李英剑去了。
　　韩小易一行和闻迦神教的人交接上时，林澹正不知道要怎么入手才好。虽然看韩小易极端的不顺眼，也只得忍耐。在林澹看来，是自己将尹空和陷入了这样的境遇，韩小易要给脸色也好，要作威作福也好，林澹都认了。
　　两人见面，林澹除礼数之外在没有多于的话语。韩小易心里便明白这事情棘手。也不再计较那些，只问林澹这时的情况。
　　林澹先是不说，韩小易也不指望，从熊钊处下手。熊钊碍于教主在面前，吞吞吐吐。韩小易急了，拉着梦窗的手说：“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小钊兄弟哟，一见到翠花楼的姑娘……”
　　哪里还需要后面的话，只翠花楼三个字，梦窗就已经跳了起来，熊钊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韩小易，韩小易咬唇儿挑眉，意思是说不说在你！
　　熊钊扑通一声就跪在林澹面前，嘴里说的却是尹空和的境况，“李英剑那老匹夫，捉得住尹左使是因为下了重毒，那毒据说毒发要疼上三天，活活疼死才是。李英剑要小教主自己去换尹左使……韩大人，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韩小易现在眼里看的是林澹，他就想把林澹五花大绑给李英剑送去。把尹空和还有解药换回来，你说说我们在幽州城的小日子过着，没招谁没惹谁不是？
　　可是……韩小易一想到这个可是，就想用牙把那谁给撕碎了，要是自己这么做，那谁还不想办法把自己给了结了。
　　“这时我会处理，不用你管。”林教主终于说话，煞白着脸，死盯着韩小易。
　　“哼哼哼……”韩小易对着人家冷笑，“交给你！？”
　　林澹听他这一句，就捏紧了拳头。
　　“笑话！我把人交给你了，不过三两月，不但被人绑了还中了毒，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有脸跟我说交给你！”
　　“我会把空和救回来。”
　　“喂，林教主，我敬你一教之主，你连辈分这种东西都分不了么？什么空和、空和，那哪儿是你叫的，按辈分你得叫师傅不是么？什么功夫的都是他叫的吧！”韩小易眼根就没有听见林澹说那话的意思，一心全都纠结在林澹叫的空和二字了，“你救？你怎么救？用你自己去换？”
　　“你、你少看不起人……”
　　“你、你、你，话都说不清楚，还指望着你救尹空和？闭嘴吧，都听我安排！”韩大人真是太看不起他们师徒两个了，都是些什么人！
　　“韩小易……”
　　“哎，林澹有什么事儿？”韩大人挑眉仰首，你叫我名儿我也叫你的。
　　“我要撕烂你臭嘴！”林教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要让着韩小易的这事儿，说罢动手。
　　韩小易没学过功夫被他一拉扯自然踉跄。但手上也不示弱，一把揪住林澹的头发拼命扯，“来啊，小爷怕你啊！”
　　于是，封疆大吏韩小易和一教之主林澹大打出手，如同街市小泼妇般扭打起来。
　　在旁的梦窗、熊钊、特穆尔等全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萧老太爷退到墙角，靠墙边喝酒边笑道：“小易，扯他裤子啊！别舍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