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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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福如遭雷劈，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统统集中到后腰稍微往下一点接近臀缝儿的地方，而那儿正被老大的掌心紧紧贴服着，她发誓这块区域绝对让任何女人觉得尴尬。
“老，老大！”鄢知福说不好自己是不是被“性骚扰”了，但对象是老大啊，他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啊，或者她想太多了吧？
孔言沐挑挑眉，“嗯？”
鄢知福木然的梗着脖子，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胳膊上，向外推了推，“你……的手，那个……能不能……放开？”
他低头看她不敢大力推拒的手，唇角微微翘起，“干嘛，我是看你不好走路，怕你摔了才扶着你的。”
那也不用扶哪儿呀！鄢知福推不开他只好后撤，可后撤换来的结果是他来回摩挲了两下，相贴的皮肤更加火烫，惊得她脚跟一崴，当真要摔了，于是他再加上一只手摁在她小腹上，将她固定在身前，嘴里还数落：“瞧，我没说错吧，一会儿没注意又要跌倒，你说说你非要挑这身穿干嘛？好看漂亮能当饭吃不成？”
她完全听不进他说了什么，只知道她现在“腹背受敌”，与他维持在一个非常暧昧的状态当中，禁不住又羞又窘又难堪，如果说刚才她是受困于那套礼服，而今就是受制于他，动弹不得。
眼角余光扫见不少人一直盯着他们看，鄢知福认为再这么下去，估计她会当场窘死，不得不臊红着整张脸支支吾吾的开口：“老大，我们……再不走，好像要迟到了……”
孔言沐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松开了一只手看看表，“是呢，让你浪费了不少时间。”
鄢知福噎住，直觉他这是“贼喊捉贼”，可没等她有所反应，孔言沐看完表，手便顺势伸到了她胸前，鄢知福正想拔高嗓门大声尖叫，他却撩起她的头发，一边一缕挡住领口，然后审视一番，“行了，走吧。”
鄢知福终于回过闷来，敢情他扯落她的发髻是为了遮挡外泄的春光……额头立时降下三条黑线，第一次发现老大心机那么重，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男人的霸道。
是霸道哦，不是古板！
别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她也答不上来，纯属女人的第六感。
天，她居然破天荒的把老大看做了“男人”，把自己看做了“女人”，不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由于孔言沐的“延误”，他们果真是迟到了。江映风和石轶早进了演奏大厅，而已经送走一批批特别嘉宾的记者正值“空窗期”，所以一见着孔言沐的坐车，根本等不及他们下车就先一步围拢过来，手里的长枪短炮对准他们拼命闪。
鄢知福几乎快瞎了，全世界只剩下一道接一道雪白的闪光，她茫然的靠着椅背，不知该迈哪条腿，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外面的嘈杂响起：“阿福，跟着我，不要松手。”
剧烈闪动的光芒劈出他清隽的脸，乍隐乍现之间笑容兀自温暖，安定人心，引她不由自主握紧他，让他牵着下车。
迎宾用的红毯铺满通往演奏大厅的台阶，两边繁花锦簇，艺术气息浓厚的正门口横挂着鄢知秦的巨幅海报，一切亦如想象中那样美轮美奂。
孔言沐体贴的拥着她，缓缓朝上走，辉煌的灯光映照下，两人身上好似镀了一层薄金，男的英挺俊朗，女的袅娜妩媚，双双精致得如画中的人儿。
此刻微风轻送，带起波浪般起伏的裙裾，夹着阵阵花香馥郁，周围不时传来人们赞叹的话语，极大满足了鄢知福的虚荣心，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在做王子与公主的美梦，万众瞩目的滋味实在美好。
“记得一直保持亢奋，免得待会儿打瞌睡。”非常煞风景的一句话顿时打醒鄢知福。
她愤愤然的瞪向一脸揶揄的他，“才不会！”
“希望如此。”
“要不咱俩打赌，看是你打瞌睡还是我。”
他问：“赌注是什么？”
她想了想，“输的人刷一礼拜碗。”
“碗本该你刷。”意思是这个赌注全无吸引力。
“洗一礼拜衣服。”
“衣服都你洗的。”
“拖一礼拜地板。”
“地板也都你拖的。”
一项项细数下来，鄢知福猛然发觉自己一年多来竟干着他家保姆的活儿，并且成天担着卖白粉的心，被修理得头顶白菜叶到处逃窜，却仍然躲不开他毒舌攻击。惨惨惨惨……
孔言沐好奇的盯着她怆然欲泣的表情瞧，“想不出赌注也犯不着哭吧？”
坏蛋！
“你聪明，你想啊！”
鱼儿上钩。他眉开眼笑，“你说的，别反悔，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我嘞个去，还以为他多有创意呢，还不是跟电视里学的，真差劲儿！
鄢知福无比鄙夷，“拜托这也能称为‘赌注’？以往你提的要求我哪次不全部照办。”
“这次不同。”
“怎么不同了？”
孔言沐神秘兮兮的“嘘”了声，“现在说破就不好玩了，得，你到底要不要赌？”
“我考虑考虑。”他明显在挖坑等她跳，鄢知福立马拉响自保警报。
孔言沐抿抿唇，“你在给自己找借口吧，一看就打算进去睡觉的，鄢知秦真可怜，累累巴巴一晚上却是对牛弹琴。”
激将法？老套！她才不上当。
孔言沐打了个哈欠，“怎么办？受你影响，我也想睡了，不过不怕，反正也没啥损失。”
打赌不成立，即使他睡了，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白溜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惩治他的机会，鄢知福不禁抓心挠肝。
“赌博有风险，输赢一线间，买定离手不反悔，君子小人看分明。”
“我赌了！”
“Give me five。”他高举手。
鄢知福一咬牙，“啪”跟他击掌为誓。
……
早说过鄢知秦是鄢家出品的一朵旷世奇葩，除他之外每个人的基因里都有一组代表“音痴”的图谱，且不提啥古典乐了，单是时下最通俗最朗朗上口的流行歌曲，鄢知福也唱得不知调在哪儿，可想而知在亲哥哥倾尽情感与心血演奏的绝美催眠曲下，她能不睡得香甜么？
孔言沐托腮斜睨旁边呼呼大睡的丫头，好笑的想起十分钟前她还死劲儿一眨不眨的瞠大双眼，甚至不惜掐大腿提神，岂料台上第二首曲子刚弹了一半，她就倒头睡过去了……
小傻瓜蛋！他刮刮她小巧的鼻子，叹笑一下，将她歪得难受的脖子扶正，轻轻推靠到肩头，她含糊不清的呓语一句什么，蹭蹭脑袋寻了个舒服位置，然后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鄢知福，你最好别流口水，不然……”他低声威胁，随即勾唇浅笑，宠溺的吻吻她光洁的额头，“睡吧，睡吧。”
完了，她还是睡着了！演奏会结束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逐一点亮的灯光把鄢知福自梦中惊醒，她骇然的抬头对上孔言沐不怀好意的眼神，咕噜吞口口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被大人当场抓包，虚汗冷汗交替横流，接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几乎趴在他身上，于是腾的飞快坐正，假装耙梳头发以躲开他逼人的注视。
“愿赌服输，做人要讲诚信。”孔言沐不咸不淡的哼唧。
鄢知福懊恼的握紧拳头，人真的不能太铁齿，否则到头来会死得很难看！
“没睡醒啊？回答我。”
“知道啦！”鄢知福银牙咬碎。
演奏会之后是庆祝首演成功的招待会，会场就设在演奏大厅附带的小型宴会厅，鄢知秦的亲友团以及特邀嘉宾全数到场。
招待会正式开始前主办方特地召开了一个简短的记者会，身为今晚的绝对主角且鲜少在国内露面的鄢知秦自成关注焦点，前来采访报导的媒体记者纷纷踊跃提问。
跟钢琴家聊音乐虽是应景，但久而久之便偏于单调乏味，其实在座的又有几个音乐造诣高深的呢？问来问去无外乎围绕着古典音乐的传承；未来发展的方向等等，更多人卯着劲儿想打探八卦，这才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于是话题逐渐导向鄢知秦的私生活。
鄢知秦比较注重隐私，第一身后的家族庞杂，各据一方各行其是，向来互不干涉，不希望因他引起他人的不便；第二他认为惟一能够奉献给观众的只有自己的琴技，其余则免。无论记者多么技巧的旁敲侧击，他一概言简意赅敷衍带过，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主办方当然犯不着为这个弄得场面不愉快，草草宣布访问到此为止。
一票记者访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回去谁也不好交代，所以均不甘心的追着鄢知秦跑，而几个记者情急之下将脑筋动到侯在一边的亲友团身上，树大招风的孔言沐首当其冲。
一些提前做过功课的人已得知孔家和鄢家的渊源，两位在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男子的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姐妹，故而同样不喜“抛头露面”的孔言沐才会拔冗出席演奏会，且据闻孔言沐大手笔的包揽了今次首演百分之八十的票房，给一起长大的兄弟捧场。
孔言沐不若鄢知秦一味回避，反而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接受访问。鄢知福冷瞥他在镁光灯下摆出意气风发的姿态，相当不屑的翻翻白眼，花孔雀似的爱显摆。
鄢知秦辛苦了一晚，这会儿略感疲惫，坐到孔言沐原来坐着的地方休息养神，石轶陪在一侧轻声细语的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鄢知福心疼老哥，拽拽江映风说：“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我哥一定饿了。”
江映风摇头，“等等老大。”
“他出他的风头，干嘛要等他？”
江映风瞪她，“阿福你真不懂事儿，老大哪里是出风头，他是帮你哥挡去记者的纠缠，不然你哥能悠闲的坐在这儿么？”
鄢知福一愣，回头看看孔言沐，“不是吧？”
“不是吗？你几时看过老大主动跟媒体接触了？”江映风反问。
倒是没见过，因为老大的父母都是名人，从来不乏上新闻头条的机会，后来他又功成名就，一举一动随时面临被弄得天下皆知的地步，所以他对媒体一直敬谢不敏。
“好吧，我错怪他了，我们等他吧。”
江映风闻言露齿一笑，“我们阿福真可爱。”
“我怎么可爱了？”
“诚实，善良，纯真。”
鄢知福皱皱鼻子，“可老大总嘲笑我傻。”
“呵呵，阿福，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嫌货人才是买货人。”
鄢知福不解，“什么意思？”
江映风似笑非笑瞄瞄不远处的孔言沐，拍拍她手背道：“将来你会懂的。”
又这样，当这些自诩“通晓天下”的人无言以对时总会用这句话来搪塞对付，鄢知福十分受不了，娇哼一声表示不满。
江映风虽然清楚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但眼下尚不可把事情点破，得留待真正的当事人自个儿说，相信那将是一出精彩好戏，不知她是否有幸一睹为快，这样想着江映风忍不住调戏小妹妹一把，手指顺着她尖细柔嫩的下巴捏了捏。
“表姐，你干嘛啦！”鄢知福扭脸躲开骚扰，生气的横她一眼。
江映风故意露出痞痞的笑容，“哟，借吃个小豆腐而已嘛，反应不要这么大。”说着又淘气的轻划她的脖子。
鄢知福拍开她的毛毛手，“别开玩笑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江映风逗弄小表妹正起劲儿，睨着她渐渐红润的脸蛋，两只大眼睛乌亮乌亮水灵灵的，再配上一脸娇憨的表情，说不出的可人疼，恨不得当宝贝似的捧在手掌心上。
霍然一只大手横插|进来，钳住鄢知福的手腕，江映风只觉眼前一花，鄢知福便颠簸着扑了出去，姐妹俩均下意识惊呼：“哎呀……”
一堵肉墙承接住了鄢知福，她定睛一看竟是孔言沐，他不是在应付记者吗？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孔言沐阴沉着面孔，扶稳鄢知福站好，眼神似刀血腥劈杀江映风，一时之间害得江映风本能的怔愣呆立，搞不懂他干嘛如此？
好事的记者当然被引了来，围住亲密相贴的男女发问：“孔先生，这位小姐好像是您今晚的女伴，她是不是您女朋友啊？”
“不，她是我媳妇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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