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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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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瓶子碎了一地,几经周折,小宝又被嫂子送回了修仙的山洞,起码这里还有小喜跟黑豆还能帮她拣拣果子什么的。嫂子立在一边看着执意抱着肚子不肯睡觉的小宝,叹一声道:“你安心睡罢,休息不好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药都被你摔了,我也不能趁你睡着了强灌你再喝。”
小宝听了嫂子的保证,迟疑了一会儿,可许是这几日太累了,终于向里挪了挪身子轻轻睡着了。
嫂子又连连叹息,唤过外面守着的黑豆与小喜进来,叮嘱道:“明日初五,你们未成仙的狐狸都要去祭拜日神,小宝这副模样今年就不要去了。听闻那些抓狐妖的老道又开始吃饱了没事干,你们可要当心啊。”
小喜与黑豆点点头,嫂子又回头看了眼窝着睡熟了的小宝,无奈地摆手:“我这离开太久需回去一趟再来,小宝就劳烦你们照应着,这几日千万莫要让她遇见人,免得冲撞到肚子里的孩子。”
黑豆挥挥前爪:“大仙放心,我这辈子在我心里第一重要的就是我那几个儿子,第二重要的就是小宝!我一定好好照料她和她肚子里的娃,您就放心去吧!”
小喜水汪汪地看着黑豆,心里酸涩地难过,却也低着头道:“我也会帮着豆哥好好照顾小宝的……”
嫂子摸摸两只呆呆的狐狸,叹一声隐去了。
天将明,小宝微微醒来,头脑还是不清醒,甚至有些害喜,将昨夜吃的粮食全都呕了出来。黑豆与三个儿子跟着醒来生火,也叫醒了小喜喂小宝喝了些热水。小宝的胃里又是一阵折腾,终于在吐了几回之后挨着小喜混沌着睡去了。
日头将升的时候,黑豆要跟小喜出门祭拜了。黑豆窝在小宝跟前给她留了饼子与热粥,还是十万个不放心地说:“要不小喜带着富贵哥仨去算了,我就留在这里看着你。”
小宝振作起精神道:“不要管我,祭拜可是大事情,跟太阳神许许愿望,说不准就能灵验呢!你们都要去才是,尤其是小崽子们!我有吃有喝无碍的,累了我就歇息,绝对不会再去碰仙术册子了。”
小喜拉着小宝问道:“那……宝,你可有什么愿望想跟日神请求的么?我们会帮你请一个的。”
小宝悠悠想了一番,潸然道:“若是能知道殷墨衍会给小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就好了……就去求日神赐个名字给小宝宝罢。”
黑豆点点头,又叮咛了不下十句才跟着小喜慢慢磨出洞下山去。过了一会儿,小宝正欲睡下,见着黑豆又扭捏地磨蹭回来,趴在洞口道:“小宝……我有三个儿子,你这肚子里说不准也有三个儿子,我们儿子一样多,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小宝的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黑豆又挠挠头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我的儿子当成亲生的,我也会把你的儿子当成亲生的!我们岂不是很般配么……”
小宝感动地眼睛里塞满了泪珠儿,却无法开口应承或者回绝。黑豆的爪子耙耙地,道:“没关系……等小娃子出来你再答应我也不急!”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出去追小喜了。
小宝静了半晌,瞧着自己肉嘟嘟的肚子,原先就圆乎乎的,现在看起来更是鼓鼓地蛮可爱。这里面会有三个小小宝么?那样的话还要多问日神取两个名字预备着才是。
☆
正午的时候日光最盛,殷墨衍气喘吁吁地爬上后山找了处林木参天的地方躲了起来。不一会儿,果然见着从山底下络绎不绝地爬上来许许多多毛绒绒的各色大小狐狸。
一只小白狐被同伴挤晕了落在殷墨衍脚边,殷墨衍很是好心的将它扶了扶,却险些将它又吓得昏了过去。
殷墨衍很是友善地摊着手急切地问道:“你可认得小宝?跟你一样都是白狐狸!她叫小宝,白白圆圆,但是很可爱,你可见过她?”
小狐狸晃了晃脑袋缓过神来,或许觉得眼前这个貌相不错的男人还算和蔼,手里也没有捏着弹弓和棒子对它喊打喊杀,便也友好地用尾巴蹭蹭他的手:“不曾听说过。”
殷墨衍虽然料到不会那么巧就问得到,却还是有些低落地挤出笑容摸摸它的毛发,打开身旁的包袱,从给小宝准备的烧鸡和水果里头挑出个山杏递给它。
小狐狸怯怯接过去,忽然便一下子跳入草丛里逃窜走了。
殷墨衍打量了四周,这会儿狐狸们都应当赶去了山顶,他便也扛起包袱向山顶悄悄移去。临到上面,殷墨衍抬首一望,成百上千火红的,雪白的,还有乌黑的金黄的狐狸们虔诚地跪趴在一起,冲着日头嗷呜叩拜。他尽可能的睁大了眼睛数着圆圆白白的狐狸,无奈力量微薄,无法仔细辨认。
正当殷墨衍心急如焚之时,忽然瞥见前几日遇见的那两位老道正故意装扮地隐蔽躲在不远处的石块后面伺机捉妖。他们手中捏着黄符,口中振振有词地扫视山头上那群狐狸。
“不妙!”殷墨衍心中唤了一声,本想趁此机会好生寻找小宝,但碍于这两人他不得已放弃。于是殷墨衍站起身高声唤道:“有狐狸精呀!快来捉呀!”
顷刻间,山坡上齐齐叩拜的狐狸们全都闻风丧胆一般尖嚎着向四下里飞蹿。那两个老道见状,狗急跳墙般冲上来揪住殷墨衍的领子道:“是你这年轻人!你不是一起来捉妖的么?你怎地能高呼惊吓到那帮畜生!你看看这下子还让我们怎么捉狐狸?留下它们祸害人间,你的罪过可是不小了!”
黑豆跟小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有人喊捉狐狸,便带着三个儿子跟着众多狐狸飞快地逃命。可是跑着跑着,黑豆依稀觉得方才那声唤好生耳熟,似在哪里听过,且还是熟到不能再熟之人。只是这会儿他只顾着带着小喜和三个儿子逃命,也来不及细想。
好容易逃散回了山洞,小宝看着满身是汗喘着粗气回来的几个吓得不轻:“你们是遇上放火烧山的坏蛋了么?”
小喜搂着小狐狸们累得趴在洞口:“不……方才有人要捉……捉狐狸……我们才……跑跑跑回来!”
“捉狐狸!?”小宝又惊又怕:“定然还是去年那群不甘心的老道!他们想方设法要收走我们这些成了精的狐狸。”
黑豆在不断地踱来踱去:“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老道,但是方才喊捉狐狸的那人声音好耳熟啊!”
“有人喊了捉狐狸么?他们既然要捉我们,怎地还会冒出头来喊一声?那岂不是更会打草惊蛇,让狐狸慌乱跑散,他们还怎么捉妖啊?”
小宝不解的问道:“难不成是故意喊得提醒狐狸们快跑?”
黑豆这才一拍脑袋瓜想起来:“啊呀小宝!我记起来了!方才喊那一嗓子的正是那殷墨衍啊!绝对是他!铁定没错!”
“殷墨衍……”小宝一屁股瘫在草垫子上。
“是他!定然是他发现了有人要捉我们,所以才会喊出来提示咱们快跑!”黑豆又挠挠爪子:“可是他又怎会出现在后山山坡上呢?”
小宝捏着指甲来回发颤,殷墨衍是来找她了么?他还没把她忘了啊?他如今过得好不好……若是知道了她肚子里头有小宝宝了会怎么样呢?她如今还是不妖不人,怎么能去见他呢?
☆
殷墨衍被两个老道骂的狗血淋头,天快黑了,老道们终是垂头丧气地背着捉妖剑骂骂咧咧地离开。殷墨衍将自己的包袱敞开来,满满的烧鸡跟点心,全都是小宝最爱吃的。他捉了颗栗子拿在手心里,仿佛听见小宝正坐在身边拍着巴掌乐得流口水:“烧鸡烧鸡烧鸡呀!还有栗子呢!”
心口的狐狸丹又在悸动个不停,殷墨衍黯然地将包袱系起,今日这样一闹,不知晓下次能遇见小宝的机会要等到何时。
“嗷呜——”
一声狐狸喊叫传入耳中,殷墨衍下意识地惊喜地回头,是小宝罢!一定是小宝!
可是他回过身去,见着是白日里送过杏子的那只小狐狸正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你是不是饿了?”殷墨衍又从包袱里摸出个烧鸡给它:“我等不到要送的人,就给你罢。你家里是不是也有很多很多等着找东西吃的狐狸?那这些就都留给你罢……呃……只是你可驮地动?”
小狐狸过来翻动了一下那个包袱,欢喜地晃着脑袋:“你随我回去罢,我外婆还要亲自谢谢你救了我们。”
“哦?”殷墨衍愣着。
“白日里我们都知道你是故意喊得吓唬我们,才不会让我们被那几个老道捉了去。外婆让我来寻你就是要谢谢你。还有,你不是要找什么小宝么?兴许我们能帮你。我有个姨妈叫小喜,她认识的狐狸很多很多,这会儿在别的山头呢,说不定她就见过小宝。”
“真的么?”殷墨衍蹲下来抓抓它的爪子:“那就拜托了你了小狐狸!”
小狐狸咬着个鸡腿不满地哼哧:“我叫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