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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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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鲁抱着书渐行渐远,步伐并没有以为距离的增大而变慢。看起来是铁了心的。
旺妲看着夕阳渐落,脸色青紫,嘴唇抿得苍白,双手环胸看起来也是一副不罢休的决绝姿态。
不就是十四五岁的青春少男少女么,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太过于叛逆、执拗,以后将来见面都是不好打招呼的。
可是虽然都知道,可是更知道的是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世界这么大,你去哪找。并且,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溢在地面上就会渐渐干涸。
——根本不需要。
——根本不需要没有用的道歉和妥协。
旺妲不去找鲁西鲁回来,因为她气呼呼的觉得这一切都是鲁西鲁一个人的错。该让他一个人承担。
仍然是抿着唇倔强的模样,可看着就像是和恋人吵架之后的小媳妇架势。
因为是小媳妇,所以到了最后,她还是心软了。心中的某一个部位塌陷了一个角,其他的部位也跟着一起溃散崩离。
眼泪如快断线的珠子,随时都有可能迸裂出一串一串泪花滚滚。
她终究还是柔弱的小女人,不是坚硬的和岩石一样的铁面娘子;她需要贴心朋友或是亲密的爱人伴随成长。
一个人的路,是那么寂寞。
寂寞的长出荒草,遍布原野,仿佛已经看见了乌鸦在无叶枯树上啼哭一曲丧歌。
旺妲突然想起库洛洛的笑,那是他挽起落下发丝时对眼看上月亮时淡雅的笑。没有逆光,因为只有太阳能逆光,而月亮的光辉太温柔,可以自由穿过每一个角落。均匀的播撒。
正因如此,旺妲看到了一幕将令她怀念永远的美丽场景。
不是欲望的笑,不是寂寞的笑,不是释然的笑,不是无奈的笑,不是痛惜的笑,更不是皮笑肉不笑。
而是那种。那种啊。——带有慈悲,那样包容的笑。
这样的笑,至死旺妲也只看过这一次。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问题是找走失的鲁西鲁先生回来。
说道找人……
旺妲瞬间忧郁了。
在这种地方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也别说那些捕食的猎手,如果一个不小心卷入混战也是难逃一死。保不准那个人是在行进还是已经人头落地。
——没有关系的。鲁西鲁没有那么弱,也没有那么蠢。
旺妲这样安慰着自己,心中一颗心却还是悬着一点儿也轻松不下来。
毕竟这可一别很可能就是一生别,鲁西鲁肯定还有更长更多的路要走,自己也是。
一想到这些,旺妲就忍不住鼻头发酸。
旺妲抬起头,望着天空浮云,憋住眼泪。突然……她看到了什么?
“……”旺妲吃惊的微微张开嘴巴,手指颤抖的指着前方不知是幻想还是实相的一个人影,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怒火也蹭蹭的冒了上去“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比起那些人根本不堪一击啊?!”
人影一动,任性的口气听了更让人生气,“不过,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嘛。”
鲁西鲁。
是的,没错。这不是眼花,这是没缺胳膊没少腿完完整整没有一道口子安然回来的鲁西鲁,旺妲。
“……噗。”旺妲笑了出来,掩盖住眼泪流出的真正原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说对么?”
鲁西鲁沉思了一下,然后他摇摇头,“不,我以后要找你讨回全部,连本带利。”
“小心眼的男人。”旺妲骂着。心里的石块终于安稳的着地,连以前觉得欠揍的脸现在也觉得好看起来。然后旺妲突然发现,那本傻瓜书不见了,“啊,那本傻瓜书呢。”
“……丢了。”鲁西鲁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撒谎还是真话。反正说出了一个打死旺妲旺妲都不会相信的扯淡答案。
旺妲指着库洛洛的脸,语气肯定,不容质疑“你撒谎。”
鲁西鲁瞬间脱力,“吐血给你看哦。”
“来吧。”旺妲说的的确是她心里的真话,却不小心让鲁西鲁觉得自己回来是个错误。
“果然……还是不回来的好。”鲁西鲁沉默着,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旺妲眯着眼,看着鲁西鲁。上下扫视,直叫库洛洛浑身发毛,“你说什么?”
“没什么。”鲁西鲁速答,眼神正气到没有撒谎的迹象。旺妲呼了口气,神色已然轻松了不少。
而后,旺妲走上前去,抱住稍显的比她矮的鲁西鲁,“回来就好。”
——她觉得她说的已经够温柔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鲁西鲁猛地一抖。
“你真恶心。”
“哦,你用你刀子一样的嘴割伤了我脆弱的心。”旺妲装出一副受了伤的神态,看见库洛洛再次抖了抖,心情豁然开朗。
“……Let bygones be bygones.”旺妲开口,试图做到粉色小说中的唇瓣温柔开合,“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大概吧。”鲁西鲁没有太多附和意思,只是模模糊糊的给出了个答案。
“不是大概,是肯定。”旺妲纠正,颇显高傲的扬起纤长的眉,显然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事件。
鲁西鲁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的事。
“不要想你该怎么办,”旺妲开口,温柔的语气突然转变的坚定,“只要微笑就好了。”
鲁西鲁沉默了一会,旋即面瘫着抬头,“……你又抄袭谁了?”
“你怎么知道我抄袭了?!”旺妲大吃一惊。
“你以为是个有着浓浓文艺风的日系文学少女么,”鲁西鲁朝着旺妲做了个鬼脸,“太愚蠢了。”
“……你也是抄袭的吧?”
鲁西鲁严肃的点点头,“彼此彼此。”
如果现在有落下的夕阳或者升起的月亮,那这幅场景一定会很美,但是现在在夕阳之后月亮之前,能够看见月亮和太阳两个光圈一同存在于天空。
这不是更好、更美的一副场景么。
“走吧。”旺妲抬起头,想要离开这片令人感觉到浓浓不愉快的地方。
“去哪?”
“回家。”
月光日光都那么稀疏零落,像是星光羽衣那般柔和美丽。
“鲁西鲁,”在经过了一段两人都没有开口的尴尬路段之后,旺妲突然开口了,“这是你的姓氏吧,你的名字呢?”
鲁西鲁走在旺妲的后面,旺妲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她可以想象到鲁西鲁那被噎到了一样的尴尬神色。
“……没有,”鲁西鲁否定旺妲的问题,“鲁西鲁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么?”
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掺有不少的虚假水分。旺妲这么想着,没发觉到自己愈来愈显得寂寞的神色,当然,旺妲看不到鲁西鲁的脸色,鲁西鲁也同样的看不到旺妲的脸色。——那糟糕到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脸的糟糕脸色。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吧!”旺妲压制住心中的情感,依然是带着不屑一顾的嘲讽口气说道,“反正我们俩都不是是很么好货。”
话毕,两人再次陷入僵硬的沉默。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根本没有好说的。只是旺妲一味的,一味的挑起话题。
迫使别人跟她谈话而已。就是这样的。
【别这样了。旺妲。】旺妲多次这么告诉自己,却好像显得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一样,她只是想要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情感,像是一堆火药碰到了一些火星就产生了连环爆炸了一样。你爆炸了,他爆炸了。大家也就一起爆炸了。
其实也就是迁就,迁就,迁就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极端状态下。
【就是这样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旺妲这样告诉自己。
【你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苦把他拉到你的世界来呢。】她残酷的告诉自己,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你怎么了?”鲁西鲁好像终于在僵持不动的气氛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开口询问到。
旺妲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沉重,更加疲惫,“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相信么?”
“当然——”他拉高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旺妲开始幻想他后面所说的那个【相信,我也是。】,可结果仍然是意料之中的,“不会。”
旺妲无法看见鲁西鲁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以嘲讽还是震惊的表情说出来这个答案。
“啊啊啊,那如果是真的呢?”她紧张极了,觉得自己带着慵懒的口气不像平常一样,容易遭他怀疑,总而挖掘出内心当中的真相。
……不过。旺妲突然又感觉坦然起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根本没有必要啊。
你不喜欢他。他只是 ,他只是在你心中和你死去的弟弟一样亲密的伙伴。
旺妲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什么死去的弟弟,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死去的弟弟。自己骗自己,是愚蠢的行为。
那假若是自己骗自己,然后心中残存的理性又告诉自己本身是骗人的呢。
那不就是一个更傻的人了么。更傻了。
“你别玩我了。”鲁西鲁的口气中夹带着无奈的气味,“你并不喜欢姐弟恋的。”
啊。旺妲一瞬间想起来。
他比她小两岁。是弟弟。是最亲密的弟弟。
虽然不是血缘,但是啊,既然是弟弟,那么就不可能是喜欢了。
“噗。”旺妲重新开始欺骗自己,“那是当然。”
“姐弟恋什么的,最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