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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人间谁敢更争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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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浓而不腻,重而不华,莲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黎清冉止住卫臻接酒的手,缓缓起身,嘴角微勾,接过话题。
狐狸尾巴藏得可真深,既然他打蛇上杆,那么她就将计就计,“公子热情好客,慷慨大方,实在让小女子佩服。不过好东西如果与人共享,才能使其芳香永久,小女子曾经听说,前世的八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在座的诸位于此时此处相遇,亦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们相识是小缘,众人相识是大缘,小缘何不让大缘,这杜莲美酒,若是与诸位同饮,岂不是更乐哉快哉?”
最初,黎清冉有意静观,由卫臻出面,就是要在无形中抬高身位,区区乌雨镇地头蛇,还不需要她亲自搭理,不过这金二爷还真是心思狡黠,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饮卫臻之酒,反而以自身好酒逼人,表面看来盛情慷慨,谁知背后里在酒中做了什么手段。这下子,黎清冉不得不出言应对。
然而,君有好兵,妾有良将,兵来将挡。玲珑心思一转,立马计上心来,你有好酒,怎可独请我一人?满座豪杰,要喝,大家一起喝。
客人们自是不知这之间的深意与猫腻,一听到黎清冉说出如此大方之话,无不拍手欢呼。这群人,冷眼观恶斗,存心贪便宜,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蓝衣公子脸上依然保持着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嘴角却不禁抽搐,狐狸眼中冷意渐聚冷光涟涟,他这杜莲酒,一杯可以买下一家客来客栈,这哪里来的小女子,真是可恶至极!
“这………”那陈掌柜望着众人起哄欢呼的样子,额头上冷汗直流,这一屋子人,就算一人一杯也得好几瓶啊,这下子,可亏到姥姥家了。
“啊哈哈,姑娘真是豪爽,可是我这杜莲酒却是千金难买的,本店也仅有两小瓶而已……”可不是,一般人他也不卖。“物以稀为贵,若是本公子随手就能拿出数几瓶,杜莲酒也就不珍贵了。”
听此话,众人皆哗然,虽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心中的揶揄鄙夷之意,却是不言而喻的。
那蓝衣公子心中怒气渐胜,环顾四周隐晦的嘲讽眼神,暗压住心中怒火,死命在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过,本公子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陈安,取本店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来,给在座的诸位英雄好汉满上。”
黎清冉眼睫轻扇,笑的好不开心。
“陈安,把这群斗殴之人送去官府,嘱咐县丞,好、生、伺、候……”蓝衣公子面色铁青,把对一群小市侩的怒火全撒到闹事的几个人身上,隐着怒意拂袖而走,“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卫炎”黎清冉望着那抹蓝色转入内堂,朱唇轻启。
男子会意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客栈里。
与此同时,那位紫衣公子却是突然起身,手腕一转,黑玉扳指牢牢的套在了拇指上,直至他站起身朝自己走来,黎清冉才看见他的相貌,刀削斧砍的绝美五官,却似一座冰山一般冷漠无情。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冰山男子站在黎清冉跟前,说起话来亦是面无表情,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人觉得身在数九寒天。
客栈二楼的一间雅间,黎清冉与这冰山男子相对而坐,桌上摆了几碟精致小菜。
“黎姑娘,在下白辞。”冰山男子简单开口,挑明身份。
黎清冉暗惊,他就是那位能与天景王并驾齐驱的南土太子,白辞?凝视他的眼,黎清冉募然发现他的瞳仁中竟然泛着诡异的紫。
“不知太子殿下找清冉有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黎姑娘现在手握苗岭大权,不知是否愿意与在下合作?”白辞直视黎清冉的眸,却发现他那凌人的气势射入女子眼中,竟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无半点作用。
黎清冉喝下一口茶,一边品着茶水的涩香,一边品着白辞的话,南土的探子真是无孔不入,白辞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但是,南土太子怎么会想到与苗岭合作,准确来说,他想得到苗岭的什么?
“还请公子详细告知。”
“姑娘若能助我一统河山,我保证不动苗岭分毫,事成之后,苗岭将会与南土一起统领大陆。”白辞慢条斯理的开口,在说到统领大陆时,那千年寒冰似的阴鸷双眸竟有了奇异的光彩,但是,仅仅一瞬,就再次恢复了冷艳冰霜。
无疑,这条件开得十分诱人。黎清冉抿嘴笑笑,毫不留情的反问,“我怎知道事成之后公子不会出尔反尔,卸磨杀驴?”
“我家公子,怎么会是言而无信之人。”白辞身后的妖艳美女忍不住开口,好像黎清冉的话是对她家公子的极大侮辱。
黎清冉不可置否的笑笑,却是端起一杯茶,优雅的啜了一小口。
“从即日起,黎姑娘则为我南土凰夕公主,爵位一品,管辖南土南部十三州。”白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黎清冉嘴角的笑涡更加美丽了。
“公子,这怎么可以……”妖艳美女震惊开口,却被白辞一个手势打断。
“黎姑娘蕙质兰心,一定会将南部十三州管理的繁荣昌盛,我说的对吗?”这句话绵里藏针,竟一时阻的黎清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白公子,我可没答应要合作,阿谀奉承的话,可不能说的太早。”黎清冉收起笑容,语气有些不善,看着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冉冉冒出,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正在此时,白辞突然面色一沉,扬手一掷,手中竹筷似一把利剑直击黎清冉面门,却自黎清冉耳边而过破风插入女子身后的绸帘上。绸帘另一边,脚步声骤起,一道人影越过窗户逃离。
“隔墙有耳,追!”白辞冷声下令,妖艳美女身形一跃,从窗户上跳下去,身法干净利落,看来武功不低。
“在下相信姑娘会答应的,我们,不久后见……”白辞朝黎清冉拱拱手,身形飘逸,踏窗离去。
卫臻收起已出鞘的剑,退到黎清冉身后,低声询问道,“主子,要不要追?”
“不用.”黎清冉回过身,快步走向半扇形窗棂。
望着窗外眨眼消失的几道身影,黎清冉眸中闪过一丝沉重,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南土欲与她为盟,那剩下的天景,邱水,又将如何?这次偷听他们谈话的人,是天景的人,还是邱水的人?他们知道白辞要找她合作后,又会怎样,是先下手为强除之后快?还是,加大筹码继续拉拢?
她,也应该行动了吧,如此被动,不是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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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官府大牢,阴气森森,血水滴答,一大汉满身鞭痕的躺在一间牢室里,气息恹恹。
突兀的一阵狂风,墙壁上的白蜡还来不及挣扎就已熄灭,电光火石之间,值班守夜的狱卒身子软软倒下,一黑衣人窜入官府大牢,一步一步走向大汉所在地。
似是听到有脚步声,那一身血的大汉吃力的偏转头,看到一双墨靴,停在牢室门外,顺着靴子往上看,大汉费力的将红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线,一位蒙面黑衣男子正冷冷的俯视他。
这狼狈的大汉,就是不久前那在客来客栈耍威风的赵猎头。
望着这蒙面人,赵猎头心中冷笑,虽处下风,出口言语却仍是不屈不饶,“狗娘养的青木堂,勾通官府,抵赖罪状,这般折磨爷爷,现在又想玩什么花样?”
“青木堂的人被放出去了?”听了他的话,那男子微愣,出口问道。
“你不是青木堂的人?那你是谁,金二爷的人?想取我性命……他奶奶的,心狠手辣,人面兽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聒噪!”男子呵斥“你想不想出去?”
赵猎头一愣,恶毒的话被生生吞了下去,怔怔的望着蒙面人,显然是不敢相信他的话。
“我不是青木堂的人,也不是金二爷的人,不过,我能救你出去。”
“你救我,为什么?”他虽不想死,可也是个明白人,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我家主人有事情问你,不过你放心,主人心善,自是不会像这般折磨你,或是要你性命。”蒙面男子循循善诱,“此外,一个问题十两银子。”
那赵猎头勉强支起身子,气若游丝却两眼贼光,“你说的,可当真?”
如果他有利用价值,那么他的性命就可保,他要活着,他这一腔怒火还要消,他这鞭笞之仇还要报!
“你没有怀疑我的资格”黑衣蒙面人口气有些不耐烦。
他没有银两,巴结不了官府,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若是出去,还有一点生机,想到此,赵猎头恨恨的答道:“好!我跟你,我的伤养好之时,就是青木堂不得安宁之日!”
乌雨镇大牢,一道鬼魅身影飞檐走壁,其身形庞大却步伐矫健,仔细一看,原来此人背上还有一人。急急奔走,踏草无痕,可见此人身法之妙轻功之高。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卫炎,只见他背着赵猎头急速奔走一刻钟后停在了一个位于客来客栈东北处的废弃农家后院,左右打探一番,脚步无声的进了屋子。
夜黑风高酣睡时,楼台影动飞鸟起。
三见枯叶飞,犹盼离人归。
夜已半,雨骤起,离人急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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