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9、第 9 章

　　明心很快就将撞破刘骏的事忘到脑后，因为她心心念念的是随刘濬迁往始兴王府的事。自然也早不记得床上当时那少女的样貌，其实如果她够八卦的话，早就能够猜出那应该就是南郡王刘义宣的某个女儿。宫里一直传三皇子刘骏荒淫无度，母亲路贵妃又对他诸多包庇。往往是让他在自己寝宫里与看上的各色女子行苟且之事。那刘骏也是来者不拒，连表妹都搞。这事目前也只是在女官们中猜测揣度，到没有传到皇帝耳中，不然又是一番风雨。

　　说回明心，刘濬总是没忘了自己当初的打算，在筹备迁往自己府邸的时候，就开口跟潘淑妃要了明心。这些年，潘淑妃对明心对刘濬的死心塌地也是看在眼里的，觉得孩子不在自己身边，放个放心的奴婢也是好的，后来又对明心耳提面命淳淳教导一番，并也暗示了会时不时接她回宫“叙旧”。

　　明心老早就打包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细软，等着搬家的那天。刘濬派了辆轻便的马车，由府里专门的管家把明心接出了宫。“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贴身女婢，除了我，府里再没别人能使唤你，懂么？”明心记得刘濬当时说这话面上少有严肃的表情，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现在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明心心里就像第一次郊游一样激动，偷偷掀开窗帘看着窗外的街景，一切都那么新鲜。

　　终于马车在一处看似新落成的府邸门前停下，明心抬眼看向牌匾，“始兴王府。”她对自己默默念到，并对于自己认识这四个字感到无比的自豪。她没有注意到，这个门口两旁的立柱上同时贴着双喜，连卧在门口的石狮子身上都披挂上红色的彩布。府里出来一个老者，随意向车里的明心看了一眼，眼神有一股透不出来的味道，明心下意识地放下帘，坐在车里不知如何是好，正不知是该自己下车还是等着，她听到老者吩咐车夫从后门进府。明心还不知道，今天不仅是她第一天出宫的日子，也是始兴王刘濬迎娶王妃的日子。

　　车停在后门，“姑娘，可以下车了。”明心听到车夫如此说，便自己抱着包袱，面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明心认识她，是把刘濬从小带大的奶娘，都叫她韩夫人。这位夫人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是身上却有一股主子的气质，面容亲和。

　　“奴婢明心见过韩夫人。”韩夫人倒还算热情，过去扶了她一把，说道，“这不是宫里没这么多虚礼，快随我去安顿吧，王爷等着你呢。”听她提到刘濬，明心的心还是小小雀跃了一把。算起来，明心已经有32天没有看见刘濬了，如果她自己没算错的话。

　　领着明心到了自己的屋里，简单梳洗了一下，韩夫人就领着明心去见刘濬了。这个时间离吉时倒还早，刘濬正在屋里不知捧着什么书在发呆，看见明心，他顿时觉得心里亮了一下。心里是16岁少年玩闹的心性，面上却还要装着大宋朝第一贵公子的门面。故作云淡风轻，压着眼神的欣喜，不痛不痒抛出一句，“我的第一女官，你可等得我好苦哇。”

　　眼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在眼前，发髻松散一盘，白袍潇洒随意地一批，明心瞬间又感觉自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说话也结巴起来，“回…回二皇子，明心也是…也是特别盼着再见到三皇子呢。”说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脸红起来。刘濬轻笑起来，突觉这一天又如上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明媚起来。

　　韩夫人悄悄退下，关上了房门，两人独处起来，刘濬也放松了一些，走过去把明心抱在怀里。“这一路累不累？我的小傻子？”“不…不累！”明心的脸贴着刘濬胸前的丝袍，只觉得触感温柔异常舒服的很。“明心第一次看到街道，好热闹啊。”又抬脸跟刘濬说，“二皇子的府邸，也很威风。到处都是红的。”说的时候明心四下看了看，这才注意到刘濬的房间也是红的，贴着一些红字，不过笔画太多了，她不认识。

　　她指着其中一个问道，“二皇子，这个字是什么？你没有教过我。”大眼睛求知若渴地看着刘濬。刘濬眼珠转了转，放开明心随手撕了一张放在桌案上，招手让明心过来。依旧是把明心圈在怀里，刘濬指着那个字，“这个字念喜。”“喜，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庆祝，大家一起高兴。”“庆祝，庆祝什么呢？”“今天，庆祝我成亲。”

　　明心的心咯噔一下，虽然她不认识这个字，但是这里的气氛她其实是有所察觉的，她心思是直，但其实没有傻到冥顽不灵的地步，但现在，她一生中第一次希望自己再傻一点。“成亲…明心恭喜二皇子，为二皇子高兴，庆祝。” 刘濬想到那个马上要娶进门的女子，褚淮秀，骠骑将军褚湛之的女儿，驸马褚渊的妹妹，父皇却是给他找个好靠山啊。“庆祝，是该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