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学院》zaq

4、第 4 章

　　C级名单上总共有47人，散落在茎之院到花之院的所有新生中。顺便一提，因为入学年龄与实际水平基本不相干的缘故，神奈川学院的学制与人类世界完全不同。纯粹是出于管理上的便利，所有学生按照年龄被分为芽之院（幼儿）、茎之院（儿童）、叶之院（少年）和花之院（青年）四个分院，分别居住在四个不同的学区。但课程选修几乎只与学生本人实力有关，而与年龄无关。例如，我选的大部分课程课堂上都能见到芽之院或茎之院的学生，说起来真是有点丢脸。
　　“要是弄得到他们的电话号码就好了。”不然跑遍四院和教学区一个一个抓着人问工程量实在太过浩大。
　　“或者查得到今年中心所有新人的任务分配表也行。”安田为我指出了另一条更便利同时难度也更大的道路，“新闻社的首席记者肯定能查得到。”
　　后面的补充是一句没有可操作性的废话。我要是和首席记者们关系好到能拜托这种事，进新闻社还会麻烦吗？
　　“中心的管理者当然也知道。”说完这句，安田大概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了一句更废的废话，于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看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请你那个学长帮忙了，他是A级战力人员，虽然我对八卦小道什么的不太了解，但也听说过他啦，在中心似乎还挺吃得开的样子。”
　　“谢谢！”我瞪了一眼安田。能办到每一个建议都比上一个更糟糕这种事情的你真是个天才！我当然早就考虑过请学长帮忙。但从入学至今已经数不清给他添了多少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
　　“只能一个一个问了。”新闻社给的基本资料里包括每个人的宿舍号。
　　当个记者真的比我想象中麻烦多了！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我还有另外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没错，照顾那些千岁寒！自从那天被打架的学生放倒在地又被流川同学砍过几刀后，这些大树们一直躺在原地，看起来没有任何起身的欲望，奇怪的是也没有任何人打算把它们扶起来。
　　树根晾在空气里的树也能开花吗？我真不确定。
　　如果要去宿舍拜访，那当然还是稍晚一点比较好。所以我决定利用下课与晚饭之间的一小时时间去看看那些大树们怎么样了。
　　我到的时候，仙道学长已经在那里了。坐在某棵树的树干上，托着腮两眼发直不理会周围那些千岁寒刺耳的尖叫。
　　“滚开滚开！”
　　“我们绝不会！绝对不会屈从于暴力威胁的！”
　　“誓死悍卫一棵树不开花的权利！”
　　“呃……”我站在耳朵还能忍受的距离踌躇不前，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接近这一团狂暴的噪音。
　　“相田家的小子！”有些树已经发现我了。我反射性地捂上耳朵。
　　学长也看见了我。他站起来，冲着身下那棵树踩了一脚，然后大步向我走过来，脸上笑眯眯的。
　　“无耻！”
　　“仙道彰，你放开他！放开他！”
　　“仗势欺人的小子，你以为我们是那么好惹的吗？”
　　“我们绝不妥协！”
　　学长，你到底对这些树做了什么呀！想到如果它们开不了花我就得一直照料下去，不由产生一股想哭的冲动。
　　“走吧，彦一，”学长握住我的肩把我往园外推，“你以后都不用理它们了。”
　　“可是……”我一边走一边回头。千岁寒们还在骂。它们的存在绝对是神之西园几乎无人光顾的重要原因，“真的可以不理吗？”
　　“对，过两天它们会自己开花的。”
　　……我有点怀疑。它们看起来可一点也不象“会自己开花”的样子。
　　“对了，今年的‘寻找校园新生潜力股大作战’你打算找谁？”
　　这个任务的名字从学长嘴里说出来更加象综艺节目名称。“唔……”我很犹豫要不要跟学长说实话。学长帮我的忙已经够多了，更何况他还可能把忙帮成象千岁寒现在这样--。
　　“不知道该选谁？”学长一脸很了然的样子，“确实不太好选。反正你是不用考虑优胜的，能把命保下来就不错了。”
　　哇，学长你真了解我！我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然后才突然醒悟过来之前面对安田时还曾非常有骨气地表明不打算找仙道学长帮忙呢。
　　“中心也并不全都是危险的任务。我们可以把今年新生的任务分配表拿来看一下，有没有合适你跟的。”
　　学长的口气很顺理成章，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误会了，“学长你能拿到分配表？”
　　“吓？那个跟我又没有关系。”
　　那你就不要这样戏弄我嘛，T T。
　　“不过我能帮你的忙，”学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任务分配表应该在田岗督导那里。他很喜欢喝酒，我可以找一瓶精灵之蜜之类的美酒把他灌醉，这样——”
　　“就能套出他的话来？”
　　“不，你就能到他办公室把分配表偷出来。他在办公室里下了感应咒，不灌醉他的话，任何人进入办公室他都会察觉的。”学长非常一本正经地向我叙述这个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自己又很高兴地否决了它，“但是你根本没本事把分配表偷出来的嘛。”
　　谢谢你的慧眼，学长……
　　“所以你还是一个一个问吧。”
　　这句话象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心。我清楚自己差不多是这个学院里最没用的人，但被学长这么直白地指出来，还是很打击的。“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把名单给我，我帮你看看。”学长向我伸出手来。
　　“咦？”学长拜托你不要这样一会给我希望一会浇灭它一会又抛出一个新的希望，这样是很好玩没错，但我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了呀。
　　“名单啦。”学长的手还是伸着，我连忙从书包里翻出那几张纸。学长接过来，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一边看一边点评，“这个叫清田信长的家伙不愧为牧绅一的表弟，4个评估师一致给了A级评价。樱木花道，3个A1个B，但评估师们都认为他潜力惊人。有多大潜力呢？彦一，哪天我们去见见他吧。”
　　只是见一见就能评估他的潜力吗？虽然我学识浅薄，但也不是傻瓜啊，学长。
　　“今年A级居然有2个，实力真是不可小视哪……”学长啧啧了两声，翻到第二页。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一下，那个一致给了A级评价，还有3个A1个B什么的，资料上没有写吧？”
　　“是没有写，但都在这些资料里啊。”
　　这是什么意思？
　　学长挑了下眉，“没人告诉你？新闻社发给记者们的资料里，敏感一些的信息一般都会用法术加密的。你有空去请教下彩子吧，她会教你解读的。”
　　法术加密，新闻社需要用到这种技能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将努力成为一个间谍而不是记者……
　　学长任我在一边胡思乱想，继续研究新人名单。“B级人数也不算少，似乎有几个人实力不差嘛。C级就没什么好看的——流川枫？”学长抬起眼，困惑地看着我，“是那天被我召唤来的精灵吗？”
　　也是追着你满园子跑的暴力狂。我用力地点点头。
　　“4个不入流的评价，没有潜力预估，最终却被评为C级。这倒是很有意思。”学长弹了弹纸面，露出“这可真是有趣极了”的眼神。
　　“不入流是什么意思？”
　　学长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就是不比你好多少的意思。”
　　怎么可能不比我好多少啊，学长我知道你又在耍着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