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星殇

5、第 5 章

　　沈炎恨恨得看着夺走他手中剑的人，“你干什么，放手，我要杀了他！”
　　“沈炎，够了！不要那么冲动！”
　　“你，他会毁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你懂不懂？裴扬，我一定要杀了他！”沈炎的颈子上青筋暴起。
　　面对已经在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沈炎，裴扬仿佛视而不见般：“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会没听清楚吧。不能杀他们！”有意顿了顿，他目光闪闪地盯住沈炎气的发青的面容：“跟我出来！”
　　这个男人是当真的。他并没半点在开玩笑的样子，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凌厉，认真的叫人害怕，叫人陌生。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他认识了多年的裴扬吗？是什么不对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纠结的思绪，让原本就被君成伤气的沈炎更混乱。只能跟着裴扬走出牢房。

　　突然记起那个叫裴扬的一进来时就感觉到的不对劲，君成伤努力判断着。是，气氛吧。在沈炎要杀自己的那一刹那，紧张，对，他能感觉到从轩辕翼昂身上传来的紧张。可是当裴扬进来之后，那种感觉没有了。如果叫他来说的话，他会说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个回身，君成伤看向在角落的轩辕翼昂，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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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扬，你要和我说什么？”牢房外，沈炎看着离自己三步开外的裴扬。“你告诉我，不能杀了他们的理由。”
　　裴扬似乎早猜到他会开口，说道：“你知道现在山下是由官府派兵看守着的，对吗？”
　　“当然。”
　　裴扬听了微微颌首，温和地问：“那么这就说明朝廷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
　　“不错，否则不可能派人看守。”
　　“嗯。”裴扬略略点头，脸上高深莫测：“既然朝廷派兵看守，那就表示必有动作，他们在此时却能上山，必定和朝廷的人有关，若现在杀了他们，岂知朝廷将怎么对付我们，倒不如从他们口中套点话出来。”
　　“不必。”沈炎一口回绝，道：“我刚才已经去问了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朝廷开始防范我们，我们自然也能有应对之策。区区两个朝廷的棋子，留着何用？”
　　裴扬笑了笑，沉思片刻，换了正色：“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沈炎，三皇子在朝廷之中，对于朝廷动向一定清楚，可他却没有通知我们，我们在此秘密练兵，为的就是助三皇子取得江山。此事可大可小，万万不可……”
　　“不可掉以轻心嘛。”沈炎不满地瞪他一眼：“我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父亲将练兵的任务交给我，我一定要借这次的机会，向父亲说明，我是有能力的，所以我不会误事。你放心！”
　　似乎是放心不下，裴扬沉声道：“先别杀他们，如果他们是朝廷的人，必有人救他们。要是遇了异常情况，不要逞强，立即派人找我。”
　　沈炎点头应了。

　　夜愈沉沦。
　　眉山上的人都在休息中，只有小队小队的哨兵在外围巡视。

　　沈炎正往牢房走去，一只手从身后无声无息掩过来，猛然捂住他的嘴巴。“嗯嗯……”
　　沈炎瞪大眼睛，他爹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将领沈烈，打过无数胜仗，他从小跟着爹四处奔走，也算沙场老将。沈炎伸手便往腰后摸去，突袭他的人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待他还未摸到剑柄，后脑勺上“克”一声，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偷袭者劲大力巧，沈炎挣了两挣，瘫倒在地，没了知觉。
　　他一倒下，露出身后偷袭者的身形。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昏暗的林中炯炯发亮。他瞅着倒在地上的沈炎，眸中流露出不屑却又略带歉疚的眼神，俯身探了探沈炎的鼻息，将他绑在林中一棵树上。
　　“你和你爹都不该助三皇子谋反，各侍其主。我必须这么做。”偷袭者低低说了一句，音色清朗，竟然是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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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沈炎与裴扬离开后，君成伤与轩辕翼昂两人的牢房，便安静异常。
　　轩辕翼昂轻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接近君成伤，只是为了他的风华绝代，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他在见到沈炎要杀君成伤的那一刻，他突然害怕，他害怕从此就将失去这个如水的人儿，这种害怕让他明白了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对君成伤的兴趣早就变成了心动，只是…………
　　“为什么要叹气呢？”
　　闻声，轩辕翼昂诧异地抬头。
　　君成伤朝他微微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同并肩坐着，目光却投向牢房上那高高的窗外，怔怔看着，道：“看，月亮出来了。”
　　轩辕翼昂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瞧，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却很黯淡。
　　“记得，我俩第一次相见就是在月色下。”轩辕翼昂唇边逸出浅笑，彷佛沉浸在愉快的回忆中，语气偏又带了一点感叹，道：“只可惜，你不知道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呢。”
　　“哦？”君成伤情不自禁靠近了点，柔声道：“不是吗？那是什么时候？”
　　轩辕翼昂沉默半晌，缓缓道：“那天，你和浓儿到客栈投宿，虽然满脸疲惫的神色，你的白衣上也沾染了些许尘埃，可是那一刻我却仿若看到了误落凡尘的仙。那晚，在客栈的花园中又见到了沐浴着月色的你，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可是我不喜欢那好似抓不住你的感觉，所以我主动来结识你，和你站了那一夜，这样也许你就不会在我面前消失……”
　　君成伤心中微颤，失声道：“翼昂……”
　　“如今，同样是月在中天，同样是由我伴着你……”轩辕翼昂苦笑着看向君成伤：“但如果我们从这儿出去了，我觉得我似乎真的要抓不住你了，是不是各奔前程，从此……”
　　“翼昂……” 君成伤心中一沉，温言道：“聚散由天不由人，何必执著呢……” 顿了顿声音平静无波：“更何况是抓不住的东西……哪里来哪里去……”
　　轩辕翼昂只觉得他的声音彷佛是天边悠悠传过来的，如轻起琴弦的颤音，幽幽。
　　轩辕翼昂轻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哪里来哪里去，回去才是正经…只是如今却已舍不下了呀……”
　　虽是极低极低一句话，君成伤仍旧是听见了，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却只觉得凉凉的，没个着落处。

　　突然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轩辕翼昂与君成伤看向来人，裴扬！
　　君沉伤待问什么，突觉颈后一痛，昏了过去，倒下的那一刹那被轩辕翼昂稳稳的抱在怀里。
　　轩辕翼昂一扫先前略带晦涩的表情，眸若灿星，对着怀中昏迷的君成伤道：“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句话。聚散由天不由人，可是这次离别后若你我还能相见，我定不会放开你，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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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中，
　　从皇宫中调集来的禁卫军已经将三皇子的府宅围了个水泄不通。皇上身边的公公捧了圣旨，宣读三皇子欺君罔上，图谋逆反，上谕令将其拿下，监押于天牢。
　　大将军府，沈烈一家以谋反罪就地处决。
　　另一处，
　　战马的蹄声踏破了眉山，刀光剑影中，春意凉沁人。三皇子秘密训练的叛军被剿灭，活捉叛军首领沈炎。
　　冰冷的月光凝固在萧索的寒夜里，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