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星殇

2、第 2 章

　　夜色深重，半幕夜空上悬挂一轮孤月，两三点疏星，竟显得无比萧条落寞。
　　轩辕翼昂放轻脚步走到客栈的院中，将准备好的信鸽放飞出去。呼吸了几口夜晚微凉的新鲜空气，准备回房。
　　却恰巧瞥到那边客栈凉亭中那一抹人影。迷离的月光洒落在立于亭中人的身上，月光的银白，素服的洁白，以及皮肤的雪白交织在一起。犹如冰雪，或浓或淡。树影在他的脸上映出了班驳的阴影。他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仿若恒古。
　　忽然那人儿察觉到了视线，回过头来，望向轩辕翼昂。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轩辕翼昂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磁性，在君成伤耳边响起。
　　君成伤垂下眼帘，“诗是好事，只可惜诗不应景。”云淡风清的言语。
　　轩辕翼昂浅浅一笑，“是啊，如今可是春天呢。”
　　两人再无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亭中。
　　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此刻的天空，将落的月亮，初升的朝阳，渐隐的星辰，各占天空一角，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空气中有一缕袅娜的薄雾，正是晨曦交接之时。不知不觉中，一夜已经过去。
　　“这位公子站了一夜，不累吗？”君成伤打破一夜的沉默。
　　轩辕翼昂看向君成伤，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如此景致可以让我瞧见，也不负我站了这一夜啊！”
　　君成伤闻言一愣，转而仔细的开始打量轩辕翼昂，他眉浓眼亮，鼻高而挺，唇边更总是带笑，君成伤虽与他一起站了一整夜，却第一次如此清楚仔细地看他。君成伤再看，却碰上轩辕翼昂看着自己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眸子，仔细望进去，有如深潭。华光流转在瞳内，一个眼神，好似藏了千言万语。
　　君成伤心中一颤，“站了一夜，露水深重的，该回房梳洗了。在下告辞。”急急得离开亭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以至于没有看见身后那人唇边加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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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里浅睡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浓儿敲门来帮自己梳洗，才懒懒的起身。
　　慢慢磨蹭许久，君成伤才和浓儿出了客房，君成伤不自觉的望向院中的亭子中，已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少爷，你看什么呢？我肚子饿了，快吃早饭去。”浓儿拉着君成伤向大堂走去。
　　刚在大堂找了个偏幽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吃的。
　　君成伤就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阴影，抬头看去，竟是轩辕翼昂。
　　“你”君成伤刚要出声。却被浓儿抢白，“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长的仪表堂堂的，怎么用那么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家少爷。”轩辕翼昂显然是被浓儿说的愣住了，直盯着浓儿看。“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呜呜……”浓儿还想继续说就被君成伤给捂住了嘴。“公子，对不起阿！我家丫鬟不懂礼貌，冒犯你了！”“少爷，你干吗向他道歉阿！他看你的什么眼神啊！”“浓儿，住嘴！”君成伤突然很严肃的对着浓儿，“是不是我平时把你宠坏了。让你忘了分寸。”浓儿很少见君成伤这样说话，立时禁了声。而君成伤则尴尬的看向轩辕翼昂。
　　轩辕翼昂只是笑笑，在君成伤身边的位子坐下。
　　“谁让你坐了阿，那么多地方，你干吗坐我少爷旁边阿？”浓儿看轩辕翼昂坐下了又着急的大叫。“这位姑娘，我想你误会了。”轩辕翼昂也不气，轻笑了声，“我与你家公子怎么说也一起赏过月。你认为这样我有资格坐在这儿吗？”
　　“少爷，他说的是真的？”浓儿狐疑的看了轩辕翼昂一眼。
　　君成伤无奈的点点头，“昨夜里，他确实与我一起赏月。”
　　“昨夜？少爷你……”见浓儿还想问，君成伤只得对她说，“傻丫头，吃饭。回头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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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桌，各怀着不同的心思吃着早饭。
　　“你听说了没，上眉山的路据说被官府封了呢！”邻桌的一桌人开始聊起来，“听说了，据说最近眉山上不太平阿，总有人被杀了呢！”“哟，真的假的呀？”另外一桌的一个看似樵夫模样的人说道。“当然是真的，官府放出的消息能有假？你要上眉山，得有通行令牌呢，不过有，现在也没什么人敢上眉山啊，保不准小命丢了呢！”
　　听到这些话，原本在吃着粥的君成伤突然一怔，放下碗筷，叫来了店小二。“公子阿，什么事儿啊？”
　　“小二，他们刚刚说的关于眉山的事情是真是假？”君成双问道。“是真的，公子。”看君成双若有所思的样子，小二又说：“公子你该不是要上眉山吧？最近个儿别去啦，搞不好要出事的，而且你也没法子去阿！通行令牌可弄不到阿！”
　　“谢谢小哥。”君成伤紧缩眉头不再说话。
　　一顿早饭吃得异常沉闷，连大大咧咧的浓儿也瞧出君成伤不对劲，饭后没有缠着君成伤问昨晚的事儿，直接让他回屋休息。
　　轩辕翼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主仆俩离开。

　　回到房间，君成伤昨夜虽然一夜无眠，很累，却睡不着。
　　睁大眼睛顶着房顶的木梁，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翻身下床，打开门，却见一挺拔修长的人立在门口。
　　“是你？”君成伤疑惑轩辕翼昂来找自己干什么。“你不请我进去坐，就让我站门口？”君成伤回过神来，让轩辕翼昂进屋。过了半晌，“你是不是要去眉山？”轩辕翼昂问到。
　　君成伤讶异，“你怎么知道？”轩辕翼昂哑然失笑，“用早饭时，听到不能上眉山时，你就开始魂不守舍。如果你不是要上眉山，又怎么会这样呢？”
　　“公子好眼力。”君成伤苦笑着“不错，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上眉山，可如今……”
　　“你需要帮忙吗？如果你要上眉山，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得知道你为什么要去。”
　　“我当然要上眉山，必须去！”君无伤皱起了眉。“不过这是我的私事吧……我自己会想办法，不劳烦公子。”
　　轩辕翼昂耸耸肩。“不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君成伤不置可否的看着轩辕翼昂，“公子，我你最多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你这样未免有失体统，不过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淡薄的语气，不近不远的态度，这在轩辕翼昂看来是最婉转的拒绝。
　　轩辕翼昂不免有点怒火中烧，从来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如今他主动帮人，居然被拒绝，真是好笑。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觉得有趣呢。
　　气氛有点诡异，“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我有上眉山的通行令牌呢！”说罢，轩辕翼昂自顾自倒了一杯水，端起茶杯，慢慢等待着君成伤的回应。
　　君成伤闻言果然一怔，“公子真的有上眉山的通行令牌？”
　　“当然，不过有人好像不需要呢！”轩辕翼昂眼角微挑，呵呵，鱼儿该上勾了吧。
　　君成伤默不作声，半晌，“我确实需要这块令牌，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嘛，也可以。不过我至少要知道你上山干什么吧？”
　　“其实，我上眉山是想到我娘的坟前祭拜，我娘去世多年，我从来没到她坟前祭拜过，如今好不容易，却……”话语虽然平静，神色间却隐隐的有着悲伤的神色。
　　轩辕翼昂走到君成伤面前，抬起他的头，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轩辕翼昂靠得极近地看着他，鼻息隐隐可闻。君成伤偏过脸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牢，只能恨恨得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种表情，我会帮你上眉山，当然，我也会一起去，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不等君成伤回应，“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上路，还有我叫轩辕翼昂。记住了！”
　　君成伤看着轩辕翼昂放开他的脸，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君成伤突然开口：“君成伤，我叫君成伤。”
　　轩辕翼昂顿了顿，转头看向君成伤，给了一个魅惑的笑容，然后离开。
　　君成伤始终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