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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你患的病我想你自己也知道,治疗是很困难的,所以这点酬金是不够的。”奚子恩指了指那还未合上箱盖的箱子道。
      “不够?”宇文丰毅这下算是悔青了肠子,怪不得刚刚这小子一直打听自己家底呢,原来在这等着,便惴惴地问道,“那……那你要多少?”
      “你那可变现资产的……”奚子恩故意慢条斯里地拖长语气,见宇文丰毅脸色顿时煞白,便撇了撇嘴道,“可变现资产的百分之六十,算了,我就说个确切数吧,六百万,少一分你去找别的西医洋医。”奚子恩这话一出,诊所内的人没有脸不变色的。
      “宇文老板先回去吧,想好了再来,不过话跟你讲明,你这病拖久了,别说我,就是华佗他老人家见钱眼开,从地底下冒出来也是没法治的了。”奚子恩看了看那吓坐在板凳上的爷爷对宇文丰毅说道。
      宇文丰毅回去后,等诊所没别人了,奚成义奚尊孔濮夏莲都数落起奚子恩的不是来。
      “臭小子,你哪是在治病,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呀,还讲不讲医德了。”奚尊孔骂道。
      “可不就是,就算治好了人家,也把你太公辛辛苦苦搏来的名声给毁了,这要传出去,不是砸了咱们的招牌么。”奚成义也数落上了。
      “前滩舍家村的舍书平都出了五六百的诊金,商家集的商小月也出了两千多,这跟我收那猪头六百万有区别么。”舍书平脊柱糜烂商小月不孕不育,两人都在奚子恩这治疗了一两个月,知道他们都是穷家苦世,奚尊孔就叫两人先赊着,没想到舍书平把家里最值钱的猪给卖了,商小月也从所有亲戚那筹了两千多。
      “你小子少在这耍嘴皮子功夫,那事跟这事能扯到一块么,差到哪里去了。”濮夏莲也反驳道。
      “都不是一回事么,穷人的十块跟富人的十万块于心理承受力来说那是一样的。”奚子恩狡辩道。
      “照你这么说,那你怎么不让他把全部家底都给咱呀。”奚成义白了一眼道。
      “那不行,全部给了咱,我治好了他心脏的病只怕会抑郁成疾,得个别的伤心病。”奚子恩呵呵笑道。
      “爷爷啊,你也说下他,不能由着他胡来,这事真要那么办,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看待我们奚家诊所呢。”奚尊孔对昝行方道。
      “这样做也不一定是坏事,就依了恩吧。”没想到昝行方倒没责怪的意思。
      “这样子做行得通啊?”奚成义很是惊讶昝行方的态度。
      “有什么行得通行不通的,你说性命重要还是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再说也是那老板态度不敬在先,他要是愿意来治,正好,咱们也有钱把北屋改造下。我想,那老板不出两天就会过来治病的。”昝行方笑道。
      “啊,你老人家想把北屋给拆了?”濮夏莲没想到这老人家都一百岁了还爱折腾人。
      “拆,拆了好建楼房,村里有不少人都建楼房了呢。”
      “我也同意把北屋重新建过,到时我和太公的书房再搞大点。”奚子恩兴冲冲地道。
      “是该建栋楼房,瓦房春天潮气太重了。”奚尊孔也同意。
      听这么一说,濮夏莲也来劲了:“要建咱们也在屋内多设几个卫生间,洗澡和晚上起夜什么的也方便,都铺城里那种磁板砖,也让卢稚巧那狐狸精眼谗跟谗,省得每年来过年跟个走亲戚似的,住不了两晚就闹着要回去,说什么这不方便那不方便的。”
      “那是肯定要的。”奚子恩见他妈那扬眉吐气的神态很是好笑。一家人一下子把话题都转到改造房子上去了,好似那六百万跟囊中取物似的。
      昝行方料得没错,果然,没过一个星期,宇文丰毅又过来了,而且还是带了支票和现金过来的。
      经过两个多月的悉心治疗,在入冬之前,宇文丰毅痊愈,回去时对奚子恩昝行方那是一个千恩万谢,倒好似忘了这病花了六百万。
      治宇文丰毅的事经那些在场的患者一宣传,说人家大医院都没法治的病经奚子恩一接手,妙手回春了,传着传着奚子恩就被人给完美化了,好似到了奚子恩这就没有治不好的病,还有那六百万的事,被大家一说,来奚家诊所就医的,再有钱的人,对奚子恩也无不是礼遇有加的,就是一些念着奚尊孔好说话想一而再地赖账的人也都不好意思再在奚家人面前念叨穷了,有没有能力支付酬金,那奚子恩一把脉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以前是人家故意给你面子不道破而已,被人家治好了病,谁也不好意思知恩不报还丢那份脸。
      二00三年下半年,奚子恩昝行方奚尊孔设计构思,奚子恩的姨夫舍庆国调度监工的楼房落成了,占地面积没变,是在原北房的地基上建起来的,一共三层,一楼中间是个大客厅。以前东房那客厅改成了看诊室和药铺,南房以前的看诊室把墙打通了,改成了一个牌楼似的大院门,甚是气派。南房以前的候诊室改成了奚成义放家具的家具房,没再设候诊室,奚雄兵的旅馆建成后,那候诊室其实也没发挥多大用处,闲置了好几年。南房的药房改成了农具房,把西门给堵了,对着看诊室开了个东门。西房那两间客房被改成了针炙室。昝素云不喜欢住楼房,仍住在东房那靠过道的那间,昝行方以前那间卧房改成了客房,最北上奚成义原先那间卧房改成了贮藏药材的药材房。
      楼房的客厅东边是昝行方的书房,比较大。客厅的西边依次是昝行方和奚成义的卧房,昝行方的卧房跟书房一样,都是朝客厅开的门,最边上奚成义的卧房却是向四合院开的,这是按照奚成义的要求建的,因为他老人家平时进进出出的不愿换鞋,嫌麻烦。
      二楼最东面南向的是奚尊孔和濮夏莲的卧房,北向的是一间客房,中间对着楼下客厅是个活动室,也是全家的娱乐室,什么VCD机、超薄大彩电、音响、茶桌什么的都在这,西边也有两前卧房,一间是为奚子东全家备用的,一间是客房。
      三楼一半是个大阳台,一半是奚子恩的超大卧房。卧房是个套间,最里面那间是书房。卧房里有卫生间有起居室,还有个小型健身房,里面放了一些跑步机、沙袋、扩胸机械等器材。这设计可说是最潮流了,也不知奚子恩是从哪里学来的。
      楼房顶楼跟村里其他楼房不同,别家大都是平顶的,奚子恩家三楼在平顶上跟建瓦房似的盖有一琉璃瓦的阁楼,用来隔热。在阁楼的南边出檐阳台上依着屋脊安装了一个特大的太阳能热水器,在阁楼的北边出檐阳台上牢牢焊住了一个大铁架,铁架上放着一个大水箱,水是从四合院的水井里抽上去的,早在八十年代末,奚家就没再饮用奚溪的水了,而是在四合院内挖了一口深井。
      二00四年七月份,为了参加一个执业医师培训班,奚子恩去了一趟庆源,在他哥奚子东的参谋下,买了台电脑和打印机回家,趁着闲时学会了打字,把那些药理笔记、典型病例什么的都输进了电脑,用纸打印保存起来,比以前用笔记录那是方便多了。后来奚子恩跟昝行方一商量,干脆在药房和看诊室也分别购置了电脑,请人设计了专门的病历,写病历也省事多了,还把他爹教会了简单的输入方法,一开始奚尊孔有点悚那高科技的玩意,后来用惯了,反而离不开了。
      见小儿子都二十七八的人,还是每天孵在诊所忙前忙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濮夏莲开始坐不住了,天天在奚子恩耳边念叨,让他赶紧找个伴。
      “我一年四季都在替人看病,到哪去找啊,总不能从电视里随便扯个人下来吧。”听多了唠叨,奚子恩烦了。
      “诊所不忙的时候你就别呆在家里不出去了,去外面见见朋友也好,就是平时去四处采药时也可以顺便瞧瞧哪个村庄有漂亮点的姑娘啊,”濮夏莲着急上火地道,“大舅妈给你介绍了那么多,没一个满意的,你自己不多出去走走,哪能有自由恋爱的机会呀。”
      “你不是不喜欢漂亮的儿媳妇么,”奚子恩好笑地道,“再说你也别把自个儿子说得跟个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色狼,什么叫四处瞅瞅,我采药难道是去看漂亮女人啊。”
      “不漂亮的你肯定看不上眼呀,管我的意见干嘛,你自己满意就行了。”看来濮夏莲是真的着急了,这都重新修改了选儿媳妇的标准。
      “不急不急,再等几年。”奚子恩摆摆手道。
      “再等几年你就三十多了,虽然看上去你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但知道你底子的人,谁不替你着急呀,到现在还没个老婆,不正常啊。”濮夏莲唉声叹气地道。
      “不正常的事多着呢。”奚子恩嫌烦地说道。
      “对了,恩啊,你觉得好好怎么样?”濮夏莲仍好言相劝。好好是指濮好好,是奚子恩的表妹,濮夏莲小弟濮建军的独生女儿。
      “好好啊,那丫头太蛮横了,不喜欢。”奚子恩对他妈很无语,这都扯上表哥表妹了。
      “那瑶卿呢,你小姨一直想把她许给你呢,再说比好好也漂亮多了。”濮夏莲不死心地道。舍瑶卿也是奚子恩的表妹,是濮夏莲妹妹濮冬梅的女儿,就在前滩舍家村,离奚家村不远。
      “哎呀,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表兄妹对亲的呀。”纵是奚子恩好脾气也受不了他妈这般纠缠不止。
      “我说你这老太婆今天抽的什么疯,胡言乱语个不停,你娘家是皇亲贵族金枝玉叶么,不是弟弟的就是妹妹的,表哥表妹能对亲?你还真想有个奚高林那样的孙子么。”奚尊孔听得也嫌烦,忍不住骂起老婆来。奚高林是村里的一个傻子,也是一个表兄妹结合的产物,都快四十的人了,智商还不及个五六岁的孩子,整天鼻涕粘答答的,逢谁都咧起个大板牙傻笑。
      “不找我娘家的,那你去找啊。”濮夏莲火冒三丈,趁机把火撒在了丈夫身上。
      见父母马上要开战的架式,奚子恩插嘴道:“哪能再叫爹去找啊,他再找就是娶小老婆了,你不介意呀。”
      濮夏莲一听,气又气不得笑又笑不出,只有一副作势要揍奚子恩的样子,奚尊孔听了儿子的调侃也笑骂了一句。
      “恩呐,是该找女朋友了,村里头比你小的都结婚生孩子了。”昝行方也催道。
      “嗯,有合适的就结婚算了。”奚子恩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情糟透了。
      “什么叫结婚算了,结婚又不是让你吃中药,就那么不情愿?”濮夏莲瞪眼道。
      “真要可能,我宁愿吃一辈子中药也不结婚。”奚子恩喃喃道。
      快到过年边上,诊所里没什么病患来了,有时几天也看不了个病人。这天,奚子恩从楼上书房下来透透气,走到前院边看他爷爷为人家忙乎着赶嫁妆,一边逗着家里的狗玩。
      “爷爷,怎么不找个人帮忙啊,不行就再带个徒弟呗。”看他爷爷忙得茶都没空喝,奚子恩说道。
      “你小子看病看昏了,现在还有谁愿意学木工吃这苦啊,没读书的都出去打工了,你爷爷我都五六年没带徒弟,现在才发现么。”奚成义边忙乎着边笑道。
      “是啊,还真是这样呢,那西山的童政倒成你关门弟子了。”祖孙俩正扯着闲话,有个人远远的往诊所走过来了。
      奚子恩忙起身一看,差点站不住脚一屁股摔下去,来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南世清。
      “哎呀哎呀,南才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奚子恩赶紧迎了上去。
      “你穷疯了吧,生意冷淡,一直没患者上门是不是。”知道奚子恩的德性,南世清懒得跟他瞎掰,跟奚成义打了声招呼跟着奚子恩往诊所而去。
      “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有五六年哦,还是你刚参加工作不久,我特意去庆源为你庆贺时见的面吧。”奚子恩话痨的毛病又犯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那是去考执业资格,没地方落脚,要我提供免费食宿而已。”南世清笑了笑说道。
      “哎哟,不得了不得了,现在都会笑了,想当年我为了逗你高兴,都做狗钻过课桌呢。”奚子恩不正经地道。
      “什么叫会笑了,我是泥菩萨么,”南世清瞪眼道,“别贫了,帮我把把脉吧,最近常有点犯困。本来是不想见你这贫嘴婆的,我妈把你小子当成了神仙,死催着要我来让你看看,真是没想到啊,当年的八哥成了她老人家供着的活菩萨。”
      “呵呵,名不副实,讨巧讨巧,”奚子恩笑得那是一个天真灿漫,“把手伸过来,让我号号脉。工作别太卖力了,为人家打工而已,还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就是累死了,人家也不会把你载入史册,更不会为你树贞节……啊,更不会为你树功勋牌坊的。”
      南世清把手伸过去,干脆两眼一闭,懒得理奚子恩。
      奚子恩把了半晌,对南世清道:“好了,把眼睁开吧。你还真舍得暴殄天物,想我奚子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想一睹我芳容,我都不让呢。”
      南世清忍俊不禁,笑问:“有什么毛病么?”
      奚子恩诡笑道:“恭喜了。”
      “恭喜什么?”南世清莫明其妙。
      “恭喜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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