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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二章 ...

  •   “你……你说什么?!”奚子恩望着他妈那怪怪的脸神嘴巴都气歪了。
      “你接电话从来就没超过五分钟的,头一次见你主动给人家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呢。”濮夏莲疑惑地道。
      “唉哟唉哟,老太太啊,你不会跟你大儿子一个样吧?”奚子恩气恼地道。
      “什么一个样?”濮夏莲莫明其妙。
      “就是把我想成很肮脏很肮脏的那种人啊,以为是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就会主动粘上人家,搞出些乌七八糟的事来。”
      “子东他是这样说你的么?”濮夏莲气急地道,“那个臭小子,下次来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他,没你这个弟弟,他哪有那么好的日子过,怎么能把自己的亲弟弟看成是那种下作的人呢。”
      “哼,只怕你心里也是那样想的吧。”奚子恩翻了个白眼。
      “咦,老娘平时是给你脸色了还是不给你饭吃了,我要是心里嫌弃你,会做牛做马的服侍你?你个臭没良心的,为了你我夜里不知躲在被窝哭过多少回,忍气吞声怕的就是你心里难过,没想到还是被你当作恶人了。”濮夏莲说罢抡起巴掌狠狠抽了奚子恩一屁股。
      “那你刚才乌里乌东的干嘛说什么谁看上谁的话。”奚子恩一想到他跟淦伟文厮守一起的画面,不由得全身作冷,心里怨怼他老娘,我就那么花痴,会喜欢上一小屁孩?奚子恩哪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其实早已身陷泥潭了。
      “我不是见你最近很反常么,”濮夏莲心里稍安,喘了口气道,“话说回来,小淦长得不是挺讨人喜么,谁见谁喜欢。”
      “哎哟,谁长得那么好看呀?”濮夏莲话未落,一人刚进院门便接过话去。
      “姜家姊妹这么早哇。”濮夏莲母子一看,原来是奚子恩初中同学南世清的老妈姜克英来了。
      “昨天做了些清明粑,太晚了就没送过来,今天趁早送来给汪老先生他们尝尝,”挎着一元宝竹篮的姜克英走过来把竹篮给了濮夏莲,伸手在奚子恩脸上轻轻拍了拍,笑呵呵地道,“还有长得比神医还要帅的人么?”
      “老姊妹啊,你老是这么客气干嘛,昨儿个家里也做了呢。”濮夏莲掀开竹篮的纱巾,见满满一篮子的米粑。
      “也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呗。”姜克英拢拢头发笑道。
      “子渝还好么?”奚子恩客气地问道,心里暗笑,老太太真是的,先前对自己总是敬若神明的,神医神医喊得相当恭敬,现在来往得勤了,熟络了,倒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和自家小舅妈喻贵萍一样的德性,每次来总要在我身上揩下油,难不成我成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唉,跟她那死板板的儿子可真是两样的人,要是世清能像他妈这样见面就拍拍脸,那该多好啊。
      “全好了,我就说嘛,只要找奚神医,没有放不了的心。”姜克英又用手拢了拢头发呵呵笑道。子渝是她的孙子,也就是她儿子南世清生的儿子,南世清说是乡下环境好,把自己儿子给了老娘带,前段时间老厌食,她带来让奚子恩挑了疳积。
      “哟,老姊妹啊,刚我还觉得你哪儿不对呢,现在才看明白,什么时候把头发给染黑了?”濮夏莲看着姜克英满头的黑发道。
      “前几天去市里,那小楚非要让我染,真是的,都年纪一大把了,花这冤枉钱,我说不要吧他是连蒙带骗把我给哄进了美发店。”姜克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道。
      姜克英嘴里的小楚,濮夏莲当然知道是指谁----家里汪老先生的小义孙楚怀瑜,只是对实情了然于胸,早已见怪不怪了,便夸赞道:“染一下好看多了,显得年轻不少呢。”
      “老芮也是这么说。不过我可是心疼那花的两三百块钱,城里真是什么都贵,就这么染一下比咱玉龙街贵多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讲究个啥呀,那两个烧钱的家伙老干些让我念叨的事。”姜克英嘴里埋怨着,笑意却写满了脸。老芮是指她现在的丈夫,南世清的父亲过世得早,前几年在南世清和楚怀瑜的撮合下,姜克英和乡中心小学的校长芮德鸿走到了一起。
      “姜阿姨,下次就不要染了,染发对头皮有损害,想黑发我到时写个方子给你,你坚持吃下去,不出两年定会重新生出黑发的,那姓楚的不安好心,说是让你年轻,实则害你不浅,老人对那染发剂更是敏感,尽量少用,最好不用。”
      “是吧?那两个小子原来串通一气的坑我呢。”姜克英开玩笑地道。
      “孩子有那孝心是好事啊,我羡慕都来不及呢。”濮夏莲感慨地道。
      “咦,老太太,你说这话干嘛瞧着我,我不孝么?好像平时我没虐待过老人吧。姜阿姨,你看看我妈,隔三差五的我给她调这补药那补药的,一有机会去市里不是帮她带衣服就是带鞋子来,跟她一起走出去,不认识的都会说,哎哟,你姐怎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啊,你老人家评评理,我对她不孝么。”奚子恩瞧着她妈那怨艾的神色,便不正经地道。
      “哎哟哎哟,神医这张嘴啊……”姜克英听了忍不住又在奚子恩脸颊上掐了一下。
      “四邻八乡的谁不知道你奚神医的孝名啊,在这臭显摆个啥,”濮夏莲被儿子说得哭笑不得,“别在这耍贫嘴了,先去诊所看看,等我蒸好了米粑再叫你。”
      “老姊妹啊,今天就在这吃了午饭再走吧。”等儿子走开后,濮夏莲对姜克英道。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一老一小等我回去呢,我跟汪老先生他们打下招呼就走。”
      “既是这样那就不留你了,几个老人都在后面果园锻炼,要不咱俩先到厨房去坐坐,我正在给他们烧早饭呢。”
      “行,咱老姊妹说说话。”姜克英起脚就跟濮夏莲进了厨房。
      “真是羡慕你,有神医这么好的儿子在身边,”看着濮夏莲麻利的动作,姜克英一边帮着往窝里放米粑一边感叹地道,“跟你比起来,我是老得多了,手脚越来越僵硬,做起事来总是力不从心。”
      “我还羡慕你呢,儿子的事能处理得那么好,现在过得越来越顺心,孙子都有了,有你那心胸,我也不会天天替我这孽障儿子拜神求佛了。”濮夏莲长叹一口气道。
      “唉,什么心胸不心胸的,不过是没心没肺,听天由命地过吧,”姜克英无奈地道,“老天给了他这副德性,总也得让他活下去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能过,两个人快快乐乐的也是过,做娘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只要为了他好,我这张老脸丢了就丢了,咱也不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是啊,只要子女能幸福,我们做父母的背后被人戳脊梁骨也无所谓。只是我这活宝儿子,别看有门绝技在身,其实蛮可怜的,从小到大埋头医书,别人削尖脑袋往大城市奔,他倒安安心心窝在咱这山旮旯里,从不羡慕城里那光鲜生活,虽说一张嘴油得要命,但心里头肯定是有苦说不出,真不知道他今后该怎么办。”濮夏莲说着说着就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来由的叹了起来。
      “咱老姊妹一样的命哦,”姜克英也哀叹上了,“我家世清有次跟我说,这辈子他要尽着力的行善积德,那样的话下辈子才能做个干干净净的人。”
      “这话怎么说的?”
      “是啊,当时我也不理解什么叫干干净净的人,难道他现在不干净么,”姜克英用袖子拭了拭眼角道,“他说他下辈子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不让父母丢脸,不让父母伤心,能正常结婚生子,能一家子在阳光下开心生活的人。”
      “他现在过得不挺好的么,干嘛说这种话啊。”濮夏莲忍不住也用袖口抹了把眼睛。
      “可能心里头还是觉得对不起我吧,”姜克英摁了下鼻涕道,“我跟他说,儿子养大了,就跟鸟崽子的翅膀长硬了一样,能飞多高就飞多高,能飞多远就飞多远,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这当娘的,只有看着你活得轻轻松松活得高高兴兴就满足了,看着儿子的生活就是我这当娘的全部,你过得好当娘的自然就过得好。”
      “所以说还是老姊妹你心态好啊,我就做不到这点,看着不顺眼这嘴巴就管不住自己,非得数落一番才行,气量也不行,堵在心窝怎么都喘不通畅。”濮夏莲慨叹地道。
      “咱都老了,哪能跟得上这时代啊,我们以为天经地义的东西,说不定按现在这个时代的衡量标准来看却是错得离谱的,老姐姐啊,不是我这个当妹子的在这教育你,不是说心胸宽不宽,而是站在子女的立场想一想,有些事啊,不去管它倒比时常记在心头要好得多,顺其自然才能自然。”
      “这倒也是啊。”濮夏莲放下手中的火钳点点头道。
      “对神医的婚姻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唉,能想什么呢,我就是想得再好他不按我想的去做,想也白想,我娘家的弟媳妇忙活了这么多年,臭小子不知错过了多少好姑娘,现在我也死心了,权当他出家当和尚去了。那大儿媳妇虽然不满意,好歹是帮我们奚家传了个后,在世时跟她不和,死了不奢望她会流几滴泪,干嚎几句应该会的吧,想到这我也满足了,管家里这小子怎么折腾去。”濮夏莲无可奈何地道。
      “是啊,你说起来我倒想起这层了,我下辈子还真就会投胎做畜生呢,哎哟,天菩萨保佑,要做就做个鸟啊什么的,可千万别投到猪胎牛胎,一个挨宰的命,一个挨打的命。”姜克英笑道。当地的迷信,老人死了之后,如果没有女儿或是媳妇哭丧,那下辈子就会投胎做畜生。
      “要不咱俩下次开始,去庙里捐个大功德吧,听说这样的话,死了之后阎王爷会派个好活的。”濮夏莲半真半假地道。
      “这话有道理,下次咱们去看看,”姜克英很认真地道。
      “这事咱们俩知道就行,可不能让我家那小子听去了,他要知道肯定是一番啰嗦,你也知道,他那张破嘴不知道多会扯。”
      “这我知道,”姜克英笑道,“神医自己心里就没一个中意的人么,总不至于真的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说句心里话,像他这种情况我倒真希望他一个人过一辈子。说喜欢的人吧,有倒是有,不过在你面前不好说啊。”濮夏莲苦笑道。
      “这话怎么说的?”
      “虽然我家小子没说过,不过我知道,他心里记挂的是你儿子,从初中就开始了,他以为没人知道呢,其实打他说出不结婚的原因之后,全家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濮夏莲说完连连摇头叹气。
      “我家世清?!……唉哟,这日子过的……”姜克英尴尬万分,不知如何接嘴。
      “可不就是,要不然怎会那小楚每次来他都是没好脸色对他呀。不过,这话你听听就是,可千万别告诉世清,实际上是我家小子剃头担子一头热,要是被世清知道了,那下次他们见面就尴尬了。”
      “这我知道,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姜克英连连点头,“神医现在就没个看对眼的人?”
      “好像是没有,”濮夏莲唉了一声道,“不过有个小子好像对他有点意思,真要是没办法改过来,能和那小子好上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是么,是谁呢,到底是哪家的小子呀?”姜克英好奇地追问道。
      “夏莲呐,在蒸米粑吧,老远就闻到气味了。”濮夏莲正要说话,在后园锻炼回来的昝行方踱进了厨房。
      “嗯哪,快好了,爷爷饿了吧,我马上准备早饭。”一见昝行方进来,濮夏莲忙准备开饭了。姜克英赶紧站起身,向昝行方问完好之后便去了汪玉涵老夫妻那。
      奚子恩吃完早饭骑上摩托车去了乡里,整个玉龙街上没有谁不认识奚子恩的,奚子恩把车就近停在一商店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便上了去市里的客车。
      奚子恩的嫂子卢稚巧虽然和婆婆关系不好,但对这个小叔子却是一向热情客气得很,奚子恩一上门,忙里忙外招呼着,什么好吃好喝的全摆了上来。
      奚子恩帮侄子把了把脉,问了问卢稚巧一些病理反应,便开了个药方子让卢稚巧自己去市里的中药店济万堂抓药:“不是什么大毛病,寒气入了肠胃,休息个两天就会好起来。”
      “我就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干嘛要叫小弟过来。”下班回家的奚子东对妻子道。
      “我也就随便一说,哪知道子恩当真了,”卢稚巧委屈地道,“子恩难得出来一趟,要不下午你请个假,陪他去逛逛。”
      “没事,你们忙自己的,大哥是吃公家饭的,可不能耽搁他的功夫,”奚子恩别有意味地道,“庆源又不是没来过,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旅游城市,有什么好逛的,再说我这次是顺途来的,下午还要去会个朋友呢。”
      “会朋友?谁啊?男的女的?在哪里?”奚子东心里一震,习惯性的一下子问了一大串。
      “嗤,我见个朋友还要你批准啊。”见哥哥那神情,奚子恩心里猜想出他的心思了。
      “我也很好奇呢,平时从来没见你来市里会过朋友。”卢稚巧为奚子东帮腔道。
      “也是一患者,过来帮他看看毛病。”
      “到底是谁呀?”奚子东追问道。
      “三段锦。”奚子恩懒懒地道。
      “三段锦跟你是朋友?!”卢稚巧一脸的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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