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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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眉啊……”
季小眉和龙宿在路口分离后，在悠然居门口看到的便是一副等待已久欲言又止模样的剑子仙迹。
眉梢微挑，季小眉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吧，什么事，这么为难，还非避开龙宿不可。”
剑子见季小眉没有不悦的样子，才开口道：“想请好友去救治一个人。”
“谁？”
“蜀道行。”
躺在豁然之境中的蜀道行状况比季小眉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看着闭目神情痛苦的蜀道行，季小眉微蹙眉，不是已经把手砍了么，她以为只是单纯来疗伤，保证蜀道行大战前的体力的。
剑子仙迹见其神色，以为连小眉都没办法，不由焦急地问：“怎么样？”
季小眉决定先问清楚情况：“你把他的手砍了？”
“呃，为了防止毒素蔓延，不想还有少量毒素沉潜体内，吾也是回来后才发现的。”
看来并不是我不接触剧情，所有的事情就一定都一成不变。季小眉微微沉思，这件事给她敲响了警钟。
“他心智未失，应当能救，吾试试。”话落，伸手一扬，只见银光一闪，数根银丝已刺入蜀道行周身大穴，季小眉运起功力，剑子仙迹只见银丝上光华流转，慢慢地从蜀道行那方渗出红芒，待得银丝上红色渐深，蜀道行神情也愈见轻松。半刻之后，季小眉收起银线，伸手一张，却托着一颗殷红小球，然而一垂手，那血球便已不见，若不是剑子仙迹自持视力极好，那动作快的令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好了。”
“啊，这般就行了？”
“唔，剑子，汝这是在怀疑吾的专业水平么？”季小眉眯眼注视着剑子，令其感到一阵威压，不由退了几步。
“哈哈，怎么会？吾是吃惊于好友的医术，比吾想象中的更为高明，连传说中的嗜血毒素都能在挥手间解决啊。”剑子连忙谄媚的笑道。
“说再多好话也不能免去医疗费，看在朋友的份上，打半折，盛惠五百两，若加上后续恢复内伤，驳接手臂的费用，再多一百两。”
“啊啊啊~小眉你不能这样啊！”剑子仙迹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你不是一向劫富济贫只收有钱人的费用吗？老道吾怎么也够不到你的收费标准啊！”
“怎么，吾改规矩了不行？”看到剑子为钱苦恼的样子真是出气啊，季小眉乐滋滋地想，“别以为吾不知道剑子汝是想拉吾下水对付嗜血者。”
我这不是还没行动吗？剑子委屈地想。“小眉，能不能打个商量，这么大一笔钱，你就是把吾卖了也还不起啊，不如……”
“汝少打龙宿的主意，要么自己欠债自己还，要么……”季小眉眸光流转，嘴角微翘，若有外人看到此笑必定惊为天人，但剑子仙迹只觉后背发凉，每次小眉算计人的时候都笑得这么邪恶啊啊啊TAT
一张纸卷凭空出现于面前，季小眉笑得灿烂：“契约书在此，剑子汝以身抵债吧~”
剑子看着契约书条文，心中泪如雨下啊，虽然契约书说明一百两银子一年，这次只要被小眉指使跑腿五六年就成了，可后面还有一条啊：今后剑子仙迹若再欠款，依此契约书自动续期。
嗷嗷嗷~吾原来的VIP免费医疗啊，就这么离吾远去了。
蜀道行好友，吾为你牺牲大了啊。
签完契约书后，季小眉丢给剑子一个小瓷瓶：“喏，这是治疗内伤用的。”说完直盯剑子，慢吞吞地开口，“吾说，汝就没把蜀道行的断手带回来？”
剑子一副外行懵懂样：“啊？当时行事匆匆的，没顾得上。”
“提供适型手臂一只，再加两百两。”
“小眉呐，不要啊~~~”
今日的豁然之境，春光灿烂，宁静祥和，喔，如果忽略那震撼人心的惨叫的话。
悠然居，曲风荷亭。
“听说汝向老道逼债了？”若是听这口气倒是有点为好友担忧的样子。
“龙宿啊，汝在以这副忧心的口吻说话时表情也要配合一点。”别以为用珍珠扇挡着我就看不到你幸灾乐祸的笑。
“哈哈，吾就知道，那老道谁的债都敢赖，就是不敢拖欠小眉汝啊。”龙宿干脆挪扇笑出声来，一派畅快，“要吾说，汝早就应该取消他免费治疗的待遇了。”
“吾说，龙宿汝就无聊到这种地步，专程到吾这儿奚落剑子的么？”季小眉提起长袖，将温好的酒斟满两杯。
龙宿用扇子遮住脸，把一双琥珀色眸子笑得眯成弯月：“当然不是，眼看中原与叶口月人的第一战都已完结，吾是来问吾那幅画像何时才能拿到手。”
“吾怎么觉得最近汝和剑子学坏了，总是蹭吾之物？”季小眉从空间中取出画轴，疑问道。
“小眉汝怎么拿吾和剑子那种骗吃骗喝之辈相比，真是好伤吾心啊。”龙宿华扇半掩，仅露出的美眸一副哀婉神色，似有天大的委屈，“吾可是以物易物，公平交易啊。”
若是常人见其情状必定心软，季小眉仍是面色如常：“汝这美男计对吾可没用。”
“哎哎，好友汝实在是太打击吾的自尊心了。”
“像汝和剑子那般脸皮厚的就是要常打击。”
展轴而望，龙宿不得不承认，早知小眉画艺亦是出众，却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画中人珠玉坠饰，银发高盘，一手烟袋，一手珍珠扇，斜倚白狐裘一派雍容；额间血龙纹栩栩如生，凤眉入鬓，金眸淡扫，悠然潇洒中又带一种凌人之上的气度，自是风流神韵不可言喻。
画面左上方则题着四行小字，龙宿一眼扫过，眸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笑意，念道：“宫灯昙华映疏楼，儒名莫测潜龙宿。拈花一笑眸淡扫，谁人还敢诩风流。好啊~！吾都未料到在小眉心中评价如此之高呢。”
“哎呀呀，难道吾平时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吾一直对龙宿汝很推崇啊~”其实这首诗也不是她作的，是前世听霹雳道友填词翻唱的歌曲中的念白，作好画后一时兴起就填上了，不过总不能对龙宿说这是你的龙饭特意为你作的诗吧。
不过显然小眉的恭维让龙宿很受用，他很高兴地收起画轴，笑意明显得让季小眉都有点莫名：“小眉，汝闭眼。”
“呃？”
“先闭上眼。”
季小眉依话闭上双眼，但心里则溢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桥段怎么这么熟悉呢，只听得龙宿站起来走到自己身后，似乎从自己发间抽去了发簪，又别入了不知何物。
“好了。”
季小眉睁开眼，伸手到发髻间摸索，龙宿见状拉着她走到亭边，指着水面自傲道：“吾之赠礼，怎么样，很华丽吧~”
平静的水面，倒映出季小眉乌发间艳色的新发簪，展翅欲飞的凤凰，朱红玉泽，竟是由一块上好的红翡翠雕琢而成。
“是是，非常华丽。”季小眉笑眯眯地应道，稍转个角度端详，没有女人会不高兴收到礼物，“不过龙宿汝怎么会想到送凤凰簪的，吾以为汝比较喜欢龙形饰物，而且这个簪的色泽太艳，只能女装时戴啊~”
“龙凤呈祥，吾看这个簪子配汝正好……”
这时从廊道上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嗯？”季小眉不悦地抬头，她早有言不准人打扰的，但见竹漪面色焦急地站在几步之外，似有要事，遂缓了口气问，“发生了何事？”
龙宿走开几步回到石桌旁坐下，华扇半掩了面庞，只见竹漪俯身在小眉耳旁说了几句，小眉眼神一凛，霍地站起，厉声道：“此事当真！”
竹漪颔首道：“竹漪不敢稍有隐瞒，事态紧急，才立即禀报。”
季小眉微一思索，向龙宿道：“突发急事，却是不能招待好友汝了。”
“无妨，要事为重，”龙宿不以为意，神情关切，“不知何事能令汝动怒？”
季小眉想想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反正龙宿知道她的身份：“和嗜血者有关，汝关心的话就一起来吧。”
话落季小眉伸手于身前划了个圆，轨迹一重合便张开一片光幕，当先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他看错的话，小眉的眸子刚刚有一瞬间确实转成了金色，疏楼龙宿微眨眼，心中略有疑惑，沉默跟着进入。
刹那恍惚后又是另一番天地，未见门户窗口，但室内却不乏暗光，房间布置得十分冷清，与悠然居一贯的精巧细致截然相反，但疏楼龙宿凭感觉认为还是在悠然居内，虽然是他平素未曾踏足过的地界。
“阁主。”一独臂黑衣人伏膝向季小眉行礼，不，疏楼龙宿想，这时候她的身份是烟涛缥缈阁的皓玥阁主。
“莫寒，怎么回事？”季小眉的神色凛然起来，疏楼龙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一座冰雕，冰中朦胧有人。
“属下遵命打探嗜血者情报，不小心被发现了。”
季小眉眉梢愈蹙：“吾记得警告过你们，一经发现，不可纠缠，立即遁走。况且还令你们领取针对嗜血族的武器。”
“我们的确是马上遁走，但那嗜血者不依不挠，追上来以戏谑我们为乐，他实力很强，速度极快，而且我们的武器对他几乎无效，最后只有属下和柏章逃脱。柏章被他咬了脖子，属下不得已用冰冻符将其冰封。”
“你的手呢？谁断的？”季小眉十分不满他不报详实。
“被那个嗜血者抓到，自己砍得，已经无碍了。”
“你倒是壮士断腕不痛不痒，”季小眉挑眉习惯性刺上一句，语气又不由软了，“如果毒素没扩散的话，先下去休息，我到时再把你的手缝起来。”
“是。”
见莫寒沉默着就要退下，季小眉又补问道：“动手的嗜血者，知不知道是谁？”
“属下不知，之前没有见过，不过他一身银白，有一个从者开口唤他‘褆摩大人’。”
季小眉闻言眸子墨色愈深，一字一字咬牙道：“好啊，好一个冰、爵、褆、摩！”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此刻方才确定，毕竟血债也要认准了人来偿还，“果然是条喜欢四处咬人的疯狗。”
深思此间情况时，握成拳的右手被人温柔执起，耳边传来一道责怪的声音：“就不知道疼吗？”
季小眉眨眨眼，回过神来，看着被龙宿捧着的手，掌心因为刚刚用力过度已掐出几道红痕，连忙抽出手来，道：“不碍事。”
龙宿没再执着此事，而是很肯定地道：“汝心情不好。”
季小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龙宿，听到桐文剑儒死了的时候汝是什么心情呢？”
龙宿也沉默了，似在回忆又似在思索，那个非常疼爱的学生的死，正是他一直顶着剑子隐隐针对蜀道行的原因。
“大概，是世事无常，无法尽在掌握吧。”
“世事无常么……龙宿，”拉过龙宿的手臂靠过去，“肩膀借我靠一下。”
就允许我有片刻软弱，为自己的失算而偿还少许歉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