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迷迭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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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不知道，
一切是为了什么而发生的。或者，
只是，他不愿知道罢。
他曾经挣扎过，却被神所抛弃。
所以此刻的他，
展开四肢，
沉沦于，迷迭之香。
谁也不知，那个小书摊是什么时候就摆在那里了。反正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扎扎实实成为那个街的一部分了。
那是一个老人摆的书摊，卖的是一些过气的口袋书，日本漫画什么的，还有一点点乏人问津的二手杂志等等。老人的生意很是不好，也许是因为他选的地段不太对有关。他摆摊的地方是一条夹在两个住宅区之间的小路，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必要通道，所以很少会有人经过那里。
其实也不是老人愿意在这里摆摊的，事实上他也有一肚子说不出的苦水啊，因为人老了，和那些年轻力壮的人比自然是矮了一大截的，所以往往他看中的好地方没多少天就被个蛮横的小伙子抢去了。更何况这些年，那些城管对这类书查的极严，一被抓住就是把货一股脑的扔到大卡车上，然后就是一去不会。
得，他思索着，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摆个摊子，这倒是安全些。而且以后靠些口碑生意也会做的上去，谁让这阵子的小女生小男生就是好这口子呢？他这想的是挺好的，可不知怎么的，他这楞是没有什么人光顾，就是偶尔有，也鲜有回头客。这样一来，他的本钱也就越来越不足，最后只能靠卖这些过时的东西混口饭吃。
这天，夜色已晚，老人还坚守在他的小书摊旁边。今天他的生意尤其不顺，他想再蹲一会，说不定还回有点客人也说不定。
虽说还只是秋初，然而夜风却还是有些透骨的寒气。老人紧了紧身上裹着的单薄发黄的军大衣，叹了口气。
突然，老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对修长的双腿。老人有些疑惑的仰头，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就已微俯下身子，伸手拿起了一本摆在地摊上的漫画书。
此时，来人的身影挡住了他背后微弱的月光，所以老人也仅仅只能看见一个镀着一层银光的模糊轮廓而已。从他的身型判断，此人应该是应该少年，而这个少年似乎对他手中所选的漫画书略有兴致，正粗粗的翻阅着。
老人心猛的跳了一下，没有缘由的，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和看不清他的样貌也有点关系。老人皱着脸，揉了揉突然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有时候一个垂暮的老人家往往有年轻人所没有敏感，这大概也是因为大多数的老人已经半个身子融入死神的镰刀之下了，也使的他们对有些方面多多少少有些本能的反应罢。
可惜很快，老人皱的如一朵菊花一样的脸舒坦了开来，因为他发现这个少年对他的书有点兴趣。商人的本性马上取代了他的本能，他笑咪咪的望着少年，一边不住的点头向少年推销着：
“小朋友啊，你很有品位的嘛，这套《幽游白书》可是最近很红火的漫画哦！老头子我可也是费了好大番工夫才弄到这几本的啊。你看看。”老人搓了搓微凉的手掌，堆起满脸的献媚。不过他这话到是没说谎，这套书在当时还算是蛮红的几部漫画之一，日本方面此时也还有的没的在连载着。对于他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小摊来说，有这部漫画紧跟连载的盗版口袋书也实属不宜了。
少年点点头，却没有出声，只是一味的自顾自的翻看着。
老人有些无趣的收了声。他又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衣服，蹲在了墙角淬了口唾沫。多年摆摊的经验使他认为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定又是一个没钱买书，而在这里蹭书看的小鬼。他自认晦气的小声抱怨了几句，倒是没有赶那看白书的少年。
本来嘛，他这个摊子也没什么人来，让这个小鬼撑撑门面也是好的，说不定还可以引来几个客人呢。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喜欢找这个无辜的老人家的麻烦。只听一声巨大的声响在这条本来十分寂静的小巷子里炸开，彻底打断了老人的如意算盘。
少年和老人闻声都向着声源望去，看到了几个染着奇奇怪怪的颜色，脸上还有着几个地方挂着明显伪劣饰物的年轻人。
那群少年似乎都喝了酒，走路的样子有些歪歪斜斜的。也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一时酒气上脑，把手上还有半瓶酒的玻璃酒瓶狠狠的砸向了路旁的一个垃圾箱上，引起了以上的大声响。
那群喝多了的酒疯子似乎对这个声响很是欢喜，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一时间，小巷子似乎有点热闹过头了。
少年对于这帮子街头混混的喧闹不怎么满意，鼻息间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哼。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啊？哼什么哼！是看不起大爷们还是怎么的？”那几个本来还在自娱自乐的年轻人听见他发出的声音，忽然就冲了上去把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还伸手抓着少年的领口，挥舞着拳头高声威吓道。“我告诉你，大爷们可是在道上混的，你这种小毛孩凭什么看不起大爷！啊？！”
这群年轻人看起来是一群地痞流氓，又因为酒性正浓，对于这个对他们的行为看不惯的少年自然是一窝蜂的把他围在中间，看样子似乎想要把他做为酒后的娱乐活动。
摆摊的老人看了看情势知道自己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的了，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打包自己摊在地上的书们，希望自己可以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不想我的领子被你弄脏，所以请将你的手放开它，谢谢。”少年镇静的开口，貌似对这几人的威胁并不在意。他说出口的话虽然粗略听来十分客气，然而他有些沙哑却冰冷的声音和他话中隐含的藐视意味，使得那几个流氓更是愤怒。
“妈的！你这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抓你的领子，是给你面子，就你这小杂种还敢对老子怎么着？”
“啊！”少年的脸上露出想到什么的表情。“我忘记说了，你的嘴巴好臭，我想你该刷牙了。还有我不想说第三遍，请阁下把你的脏手拿开。”他冷冷的嘲讽，丝毫不把这几个混混看在眼里。
“你！臭小子！”抓着他的那个流氓一时怒气攻心，抡起拳头就要朝着少年挥去。
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见状惟恐天下大乱的叫嚣着。
“打他，打死这个狗娘养的！”
“奶奶的，敢看不起我们，要他尝尝拳头的滋味儿。”
“就是！一个浑身酸味的穷书生还敢挑衅我们，看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阿哈哈哈！”
几个酒鬼手舞足蹈的淬着口水，激励着那个抓着少年的同伴出手。
那个流氓嘿嘿笑了声，在同伴们的鼓舞下，向着少年的脸面就是一击重拳下去。
看到这个，他的狐朋狗友更是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而老人则是闭上了眼睛不忍观看。
但是，酒鬼们的叫嚣很快停止了。他们看见了那个他们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侧过头，轻易的躲过了那人的攻击，同时还探出了左手稳稳的抓住了袭向他的拳头，然后手指微一施力，就将那人的拳头拧向了另一个方向，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后，那各不自量力攻击他的人就被他推回到他同伴的中间。遗憾的是，他的同伴似乎对这一系列的变故还没有缓过神来，忘记接住他倒过来的身体。以至于他以一种很不雅的姿势倒在了离少年几米外的地上，更是不巧的就是，他的后背撞上了刚才被他们砸的一团乱的垃圾箱上，一堆臭烘烘的污物沾的他浑身都是。或许这就叫做自食恶果吧。
那群小流氓目瞪口呆的看着情势的突然扭转，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个被青年的一声怒吼让他们从呆滞状态下缓和过来。
“妈的，兄弟们给我上啊！他娘的，我操他祖宗！下手真他妈的狠，给我往死里扁他！”那被少年推出去混混从一堆垃圾中艰难的爬了起来，他伸手想要扶着墙，然而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使他再次跌会到那群垃圾之中。
他吃痛的向他的兄弟们吆喝着，一边还抹去唇角淌下的血丝。
那群街头混混们终于醒悟过来，呲着牙向少年比划着不雅的手势。虽然少年刚刚露的那一手令他们心有余悸，但他们仗着人多，又是喝了酒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刻，竟妄想着凭着人多势重从少年手里扳回一成。
甚至有几个，伸手从背后拿出了小刀，威胁似的向少年挥舞。
银色的刀刃反射着月光在少年脸上晃过一阵班驳的刀影，少年的脸色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更是寒上了几分。
少年低下头边翻看了几页手中的漫画书，边步履轻松的向着几人走了过去。
那几人因为他的上前而缓慢的向后退去，似乎也有些犹豫不绝。
“你们到底在蘑菇什么！妈的，就一个小杂种有必要让你们怕成这样吗？上啊，给我杀了这个不懂规矩的杂种！”那个跌坐在垃圾中的混混，看见自己的同伴不住的后退心有不甘的出声责骂。虽然他刚被少年轻松的撂倒，但他仍自大的认为这个少年并不是他那几个哥们的对手。
闻言，那几个喝多的青年执着刀，向少年冲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路过的乌云遮住了最后一丝微弱的月光，天地间一时灰暗无光。
那群冲向少年的流氓们，在最后一刻看见了少年眼中闪过的诡异红光，可惜他们已来不及停止他们的步伐了。于是，一阵细小的破风声后，他们几乎同时被一把薄刃切开了咽喉。少年出手的速度极快，甚至在血都还来不及流下的时候，那几个人就已经断绝了呼吸。
少年所做的事应该说是残忍的，然，他的动作却美的如同最幽雅的舞蹈般另人窒息。
他侧着头打量了一下倒在垃圾中，因他唯美的动作和残酷的手段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某人。微微想了一下，然后用脚尖勾起散落在他脚边的小刀，随意的一踢，便把那把刀送进了他的心脏了却了他的生命。
少年看打扰他的人已全部解决了，转过身，翻阅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手上离开的漫画书最后的几页，走到了老人的面前。
他瞥了一眼看到一切而不知所措的老人，合上书把它放在老人未打包完毕的的箱子上。
天上，那片挡着月光的浮云终是完全的飘过，柔和的月光抚摩着少年秀丽的脸庞，老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俨然就是我们的——星惑。
他看着一脸恐惧的老人叹了口气，他望着他的眼眸慢慢浮现一层柔和的紫光。
他柔和的开口，“书很好看，不过你在这可赚不了什么钱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这里摆摊了吧。嗯，你今晚可没看到过什么事啊，早点回去吧，小心着凉。”
老人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把他的货物放到一旁停放着的小推车上慢慢的离开了，仿佛没有看到地上遍横的尸体一般。
而这以后，这个老人再也没有再这条街出现过，听说后来他在另一条小路摆了摊，生意竟突然旺了起来。当然，他的事已经和我们的故事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老人蹒跚离开的步伐，少年，不！是星惑，他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个他犯下杀戮的地方，留下这一地的血腥似与他并无干系。
远方的那座山的观星台上，那名长老望见天空逝过的异象，只是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迷迭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