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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了紫薇;雨荷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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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月子,已经十一月多了;一个没有风的晴朗天,雨荷抱着紫薇坐在亭中晒太阳,不久,夏老爷端着茶盏一路摇晃而来,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开始了自己的劝说。
“雨荷,你当真不进宫?如今,你生下了他的孩子,又有他的信物;你若想要进宫,爹爹可以帮你联系纪大人…”夏老爷苦口婆心的劝道。
“进了宫,我和他的其余嫔妃有什么不同?紫薇又和那些个公主有什么不同?不…我不会进宫,我要他一生一世都记得欠我的,欠着紫薇的;这样以后,等我…紫薇…我也可以放心了。”看着这些日子平添了几道皱纹的夏老爷,雨荷心疼老父,却也决不让步:“爹爹,他既已经忘记了女儿,你认为,女儿进宫,他难道就会…更何况,这宫中……”
“唉…雨荷啊,这孩子,我们不要了成吗?”看着自己至若珍宝的女儿,夏老爷哀求着道:“你就听爹一句话,我们把这孩子送人成吗?”
“爹爹,这是龙种!你可想过,将薇儿送人,薇儿将来长大了又能怎么样?要说有谁能护她一辈子,这世上,没有人的身份比她生父更适合……”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夏雨荷没有一点迟疑的说道。
夏老爷闻言,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容我想想……”
看着夏老爷远去的背影,雨荷轻声说道:“对不起…爹爹…对不起……”
在谁也没有注意的那一瞬,襁褓中的孩子张开了自己纯黑色的眸子,只一瞬,宛如小扇般的睫毛又覆了上来,适巧掩饰住了那其中的几丝复杂。
夏雨荷是未婚先孕,自然而然,无论是碍于面子,还是因为对两老那硕大的家产的窥视,夏家长老们越发不安宁了;特别是紫薇百日宴前的那段日子。
说起百日宴,碍于紫薇私生女的尴尬身份,加上雨荷的劝说,两老也只准备一家子坐一起吃一顿就此罢了。
偏生,不知大长老是从何得知了这消息,就着第二日那晴朗的天,厚着脸皮凑了进去,一会儿这个不合适,一会儿又那个不行;让夏府上的仆佣真正怨声载道,可一想起过不了多久小姐就要离开,这怒气也随之湮灭:到底是自家小姐重要,至于他,作为仆佣,赶是不太可能;可是忽略,还是可以的,反正,他们的主人是这夏老爷一家,与他何干?
当然,若是事情就这样了了倒也好,奴仆的退让,让这大长老越发嚣张了起来,直指着夏老爷为外孙女打造的首饰等等的东西,吐了许多不得体的话,诸如夏雨荷不检点,与男人无媒苟合等等,又将紫薇数落了一顿,明确发下话来:这紫薇,他们夏家不承认!
无媒苟合!
这四个字将适巧抱着孩子路过的雨荷愣住了,少时,她的泪不自觉的滚落了下来,落在孩童粉嫩的脸上,她急忙用手为孩子拭泪,却不料用力过大将孩子的脸揉的通红。
一旁,闻讯赶来的夏老爷冷若冰霜的瞪着大长老,威严道:“夏衍,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
“我…我又没用说错,凭良心,大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她自己不要脸还连累了夏家,瞧瞧整个济南城,他们是怎么看我夏家的!大哥可别忘了…就算是皇上的私生女,那也是私生女!”将老脸憋着满脸通红,夏衍怒道。
“爹爹…”雨荷愧疚的看着夏老爷。
夏老爷疲倦的合上了眼,叹息道:“唉…雨荷,你先回去吧!”
关上门,雨荷抱着孩子,吃力地向着大床走去;将襁褓中的孩子放在了床上,她依靠着床柱合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滚落。
无媒苟合…不检点…
“我没有…是他说的…他会娉我为妃…我才……”哭声由小及大,她黑色的眸子,燃烧着连她自己也无法想象的疯狂;当视线转移到了红色襁褓中的紫薇,又变成了一种令人心颤的坚决。
少时,她抱起了孩童,低声允诺:“紫薇,你等着…娘亲…娘亲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悲愤的力量,当爱已成空;为了孩子,她可以牺牲一切。
—————————————————重世女皇·谓之明然———————————————
自黑暗中醒来,入眼的就是一片的模糊,那由黑白所构成的世界中;恐慌在蔓延。
慢慢的,入耳嘈杂的声音被那一声柔柔的呢喃所替代,那一瞬,她听见她这一世的母亲如是说道:“薇儿…阿娘的薇儿,阿娘的宝贝,阿娘会给你最好的,决不让你……”
薇儿?这一世,我叫薇儿?最好的吗?记得曾今,也有人那么说过…
晶莹的泪自婴孩的眼角滚落,接着,一双手探了过来,轻叹着拭去了孩童眼角的泪。
该说是她命中注定还是命运捉弄,她:原明羽国明然女皇在被亲弟谋害之后,又转世了;不巧的是:这一世,她又是私生女。该感叹上一世她已然将好运消耗完吗?上一世她好歹占着明羽女皇唯一子嗣的身份登上了明羽女皇宝座,纵然同父异母的弟弟到最后为权所惑将她谋害,可除此之外,也算得上一路顺顺当当;难道,这一世,上天又要她重复前一世的路?
女皇大人表示:压力很大(女皇陛下你真的多想了,女皇什么的,大清真的不需要啊!)
不过,很快,这些不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平心而论,对于夏雨荷倾尽一切的一赌,女皇陛下是嗤之以鼻的;可当得知她为了她赌上后半生,她还是不由得一怔。
转世,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里不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世界,和前世一样的待遇、那些嘲讽和鄙视的眼神已然激不起她的情绪。那个长相柔美的女人,在她眼中,也只是这句身体的母亲罢了。
那日,是她百岁的日子,也是那日,她真正将这个女人当做了母亲、放在心里。
她看见她在人前的强颜欢笑,她看着她回到闺房之后那近乎宣泄的嚎啕大哭,她听见她说:“我没有和他无媒苟合,是他说过的,他说…会娉我为妃…我才会……”
愚蠢的女人!!!她合上了黑色的眸子,掩饰着自己眼中的不屑。
她感觉到,她的哭泣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她伸手将她抱起,轻轻的吻印上了她粉嫩的脸颊,她说:“紫薇,你等着…娘亲…娘亲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哪怕是……”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女人眼中的疯狂,失去了对爱的期望,取代而之的,是那永无边际的黑暗,和黑暗深处的至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