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殉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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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很久没有的阴雨天，与往日的晴朗不同，厚重的乌云压下仿佛带着让人窒息的千钧之重。雷声不时从天边传来，闪电划过云层时带来的战栗感让人不由得恐慌。
倚着睡塌的曳舟桐夏在反复的尝试睡眠无果后站了起身，推开窗子，这几天桐生姐姐和真子他们都比往常更忙更没有时间了，似乎是流魂街很频繁的被徐袭击。
十二番队需要去调查这些虚的情况，而这些事情曳舟桐生一向是不假他人之手，一定要自己看过才放心，日世里也在很努力的工作。
好像只有自己没什么事情做，白哉似乎刚刚入队了，六番队，据海燕说白哉在入队当天已经成为了九席。包括海燕自己也从真央毕业，进入了十三番队。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很冷，打在桐夏的脸上引起一阵刺痛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咳嗽起来，但是头脑也冷静清醒了很多。
如果没有失明的话她还可以为他们做很多事情吧，如果她也成为了死神，那么就不会这样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等待了，但是没有如果，所以她能做的只能乖乖的把自己照顾好然后等待桐生姐姐回来。
即使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还是会难过，因为已经承认了他们，所以很想尽一份力。
然而不知为何今日心中充满了往常没有的不安，而且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那种不安被扩大到每一分知觉，像是有什么会再抓不住了一样。所以，桐生姐姐，请你快点回来吧。
当朽木白哉走进房内所见到的便是静静地倚着窗子看向外面的羸弱的穿着浴衣的女孩，女孩黑色的长发埋在阴影中，失去了曾经见过的会反光的亮彩。
桐夏的手指维持着推窗子的动作，苍白的皮肤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骇人。
“曳舟桐夏。”喉咙一哽，朽木白哉在极为努力后才吐出心中所想的这个名字，他紫罗兰色的眸中倒映着女孩的身影，心中莫名的疼痛难过起来。
“啊，白哉，没想到你会来呢。不过桐生姐姐还没回来，所以我还不能出门。”桐夏侧过脸声音轻快的对朽木白哉说道，笑容染满了她的脸颊，仿佛之前苍白的脸色从未存在。
看着笑着的桐夏，朽木白哉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像卡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就这么僵持在那，一向他在除了面对四枫院夜一时不能控制的情绪在此刻让他无法言语。
房内的空气像是凝固起来了一般，桐夏的笑容终于越来越苍白，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笑容突兀的消失，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慌乱。嘴唇在寒冷的风下已然被冻得乌青，而她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似乎没有了痛感。
“呐，白哉，桐生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吧？”桐夏用颤抖的声音发问，眼前的黑暗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将她的所思所想侵蚀的干干净净，空旷的什么都没有。
应该像往常一样啊，这么晚了桐生姐姐早就该回来了，就算真的忙的必须要在番队里面完成工作，她也会让日世里来陪桐夏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呢？
不详的预感在长久的得不到朽木白哉的回答的过程中流到四肢百骸，似乎比窗外吹入的冷风更加寒冷的感觉遍布全身，连心也要冻僵了一般。
“我带你去。”朽木白哉在长久的沉默无言后终于开口。
随后他走上前牵住曳舟桐夏苍白而冰凉的手，那种冰凉和他曾在她眼中多看见过的温度形成极大的对比，让朽木白哉的眸色更加沉了几分。
就这么毫无目的跟着朽木白哉前往，曳舟桐夏在整个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荒芜，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而当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时，已经有很多的人站在那里，桐夏熟悉或不熟悉的，她都看不见，只是为什么那个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感到的温暖视线却没有出现呢？
“混蛋！为什么啊！！”日世里颤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桐夏从未听过的哭腔和痛苦。
日世里，日世里为什么会哭呢？日世里是很坚强的女孩子才对啊，桐生姐姐是不会让她哭的。
“该死！”平子真子的声音中有着深沉的痛苦，如果不是熟悉的话绝对听不出那是在平日里发出痞痞关西腔的男子。
真子，怎么会那么痛苦呢？声音中充斥的恨意明明不该存在在这群人之中的。
曳舟桐夏忽然推开了在身边的朽木白哉，一步一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所感觉的方向走去，似乎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久南白似乎想要上前，然而却被她身边的六车拳西拦住，拳西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当曳舟桐夏以为自己怎么也走不过去，这么一小段的路程却已然结束，她能感到身下有一个平躺着的人，然而没有熟悉的灵压，没有熟悉的温度，没有那样熟悉温暖的视线。
什么都没有，她不由得跪了下去，手触碰到了比她的手指还要冰凉的肌肤，和曾经的触感完全不同的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几乎像是要消失了样子。
是她吗？但是，怎么会呢？
明明不过一天的时间，明明在早晨时桐夏还感受过身边那个温柔女子的照顾，明明不久前她们还约定好等曳舟桐生忙完这一阵后会带着桐夏在阳光下散步。
现在的话，又是什么都没有了吧，什么都消失了，她所谓的信念。
心中有什么在分崩离析，像是很久以前那样，虽然记忆没有了，但是曾经有过的痛楚在突然间肆意的袭来，让她措手不及，疼痛难忍。
然而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仿佛连发音的方式都忘了，忘了自己应当用理想中的何种姿态来坚强的面对这样的别离。
脑海中大片的空白再次出现，黑暗像是要吸走一切。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温暖就这样离去，什么都做不了，连为什么都问不出。
桐夏至始至终连那个给予她名字的女子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如果连声音也在以后的某个日子中忘却了该怎么办？这样的以后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思考和继续。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跪在曳舟桐生身边衣着单薄的苍白女孩，刻骨的痛苦侵蚀着心灵，叫嚣着宣泄，然而却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叫他们做到，那样的痛残留在心间，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的死亡所带来的痛苦在这一群骄傲的人之间第一次打下那么深的烙印。
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不是没有见过在一些死神殉职后他们的亲人的痛苦，然而真的轮到自己经历才会知道那是何种的痛。而他们只能将这种痛和仇恨背负，然后继续前进。
因为已经无法停留下来了。
平子真子他们是第一次如此的憎恨着名为虚的生物，以及可能在那后面所隐藏的人。
无法原谅，这样的仇恨如果没有鲜血的付出是无法截止的。
静灵庭护庭十三番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因公殉职。
不到半天这条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静灵庭，使静灵庭中弥漫了悲伤和恐慌的气氛。在十二番队的队舍外搭起的空旷的灵堂，在中央摆放着的巨大的棺材中整齐放着十二番队队长的白色羽织。
连尸体也没有，死神死后会化作灵子，成为尸魂界这个空气中满是灵子中的一份，死后也必须一直留在这里。
不是没有想过，站在静灵庭顶峰的十三人之一的一位队长怎么会被虚给杀死，据查虽然是一只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然而，连等待援军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曳舟桐夏静默地站在灵堂外，感到身边的人来去匆匆地忙着替曳舟桐生即将举行的队葬仪式。而朽木白哉也一直站在桐夏的身旁，沉默不语。似乎所有的言语出口都是苍白的空话。
桐夏理应懂事才对，不论是真子，日世里，还是夜一和喜助，乃至还不太熟悉的久南白和志波海燕来同她说话，而她却已经长久的不曾言语。
暗暗的眸色在黑色刘海的掩盖下让人看不清她眼中所承载的痛，然而她周遭沉寂的气氛却实实在在的让人感受到，那种从心中蔓延出来的荒芜的悲哀。
她明明知道还有人在担心着她，她明明知道还有人在为她现在的状态不安，她明明知道就算逝去了桐生姐姐还是不会愿意看到现在的曳舟桐夏，这样的曳舟桐夏比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刚刚救回来的那个浑身染血的女孩更让人觉得悲伤。
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曾经刚刚醒来时因为不记得所以她给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就算不知道悲伤也没有关系，然而现在却不可以。
因为她始终记得曳舟桐生给予的她的温暖，从名字开始。
在漫长的队葬过去后，有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对桐夏表达了他们心中伤痛，然而桐夏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原本黑暗的世界现在连丝毫温度也没有。
在远处的四枫院夜一看着满院沉默的那些曾经骄傲的队长和死神，都不复往日个性张扬的色彩，一句话也说不出，目光在望向天空的时候添上了份凌厉。
“曳舟桐夏，我在这里。”朽木白哉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通过桐夏的耳膜不知道是否传到了桐夏那几乎停止跳动的器官上。
和平日里在四枫院夜一面前的朽木白哉不一样，和那个在众人面前合格的贵族不一样，黑发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少年轻轻地抱住身边一直沉默的女孩。
彼时他还是少年，然而却像是作出了什么庄重的决定一般，就像是忽然间成熟了。
曳舟桐夏的身体冰凉僵硬，却依旧没有反应，就这么静默地被朽木白哉抱在怀中，心中的灰暗仍然无法散去。
呐，桐生姐姐，现在的桐夏，应该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殉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