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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打赌 ...

  •   孙悟空早已倾身落到了另一个华鼎之上。说实话,佛宗会插手,虽然在他意料之中,可是这个当口,观音亲至,还是令他心有戒备。千年前的五行山一幕以及之前佛祖的那一番话,瞬间涌上心头。
      所以,他落身在华鼎之上,并没有上前,反正他不羁的性子众所周知,纵然略有失礼之处,也不会有人在意。况且,这个位置,最可以关注杨戬。
      “戬,小心观音,她此次来此,绝非只是解围这么简单。”
      其实,看到孙悟空眸子深沉,就知道他心思疑虑,再听到他这传音之语,明白他是担心观音对自己不利,杨戬勾了下嘴角,眼神传过去一个笑意,示意他不用担心。
      观音菩萨恢复了一如既往不可捉摸的微笑,淡淡道:“陛下,娘娘,贫僧与你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瑶池众人皆是一愣,猜不透观音菩萨瓶子里卖的是什么药。玉帝似有茫然,与王母对视了一眼,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若陛下和娘娘赢了,贫僧助天庭退兵,但若不幸贫僧赢了,请天庭赦免三圣母。”
      “这输赢都对我们有利啊。”玉帝连忙扒着案台,对王母耳语。
      瑶池之下的纷纷之众,也是议论不已。
      杨戬眼神闪了闪,若说按玉帝的话,此举无论输赢,对天庭都有利,还不如说,无论输赢对佛家都有利,输了,佛宗毫无损失,且在天庭占了一份仁心,赢了,那么沉香一干人等岂不是会对佛家感激万分,况且是以打赌的形式定输赢,无论那方赢那方输,都不会怪罪到观音的头上,对她惟余感谢,并且,打赌而已,观音不需费一点神思一点力气,可谓是一本万利。
      只是,玉帝王母又岂是糊涂之人,能做得这万圣之主数万年,手段心机均非常人可比。他们既然请了佛宗的人来,绝不会将一本万利的生意拱手于人。那么,这两位至尊必然志不在此,他们放任观音打赌,又可坐收渔翁之利,究竟目的何在呢,难道说他们也是动了天条的心思。
      正思量着,就听那边,果然作为代表的玉帝急切的回应:“菩萨,我们赌,赌什么都行。”
      “就赌沉香救母。”观音一如微笑道,“贫僧与大家一起坐观沉香救母,若沉香能将三圣母从华山救出,就算贫僧赢了。”
      赌沉香救母,可以,不过……王母使了个眼色给杨戬,将他叫到身前,轻道:“除了你我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咒语?”
      杨戬故作一想,道:“没有了。”
      “有了乾坤钵和咒语在,就算是西天如来佛祖来了,也救不出三圣母。”王母自信满满,只要没有别人知道咒语,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菩萨,我们赌了。”
      一句赌了,让杨戬微微皱了眉,观王母所思所想,至少她表面上没有动天条的心思,至于玉帝,就不好说了。
      猪八戒在人群之中咕咕唧唧,略有不满,眼见契约达成,委屈问道:“菩萨,我还是不明白,你这到底是向着谁啊?”
      虽然他这句话傻到了极点,可恰恰给了观音一个解释的借口,一句“贫僧是向着三界内的芸芸众生”,将无上大义尽数剖析明白,又是一番仁慈宽厚正义到不行的言辞。
      “那~那~那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三界芸芸众生啊,”猪八戒一边说,一边煽动周围的追随者,“是不是啊,啊?我们让沉香把玉帝和王母抓过来,我看他二郎神敢不放三圣母!”
      于是,众妖怪齐声呼“是”。
      观音低眉垂首,微微笑道:“万一玉帝真有个闪失,你们这些人里,谁能当得了玉皇大帝。”
      观音的话,一句比一句正义,一句比一句宽仁,让妖怪们点首服是。就是上位的玉帝,也点头不已。可以说,猪八戒的无心之话,恰到好处的成全了观音的大义,彰显了佛家的公正和慈悲。
      同样是佛家之人,同样经过西行之苦,同样有个曾经感觉很无用的师傅,孙悟空就比猪八戒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所以,他也问了一句,却正是要害。
      “菩萨,你要打赌,何必挂着沉香呢?”
      这句话,他问的刚刚好,也只有他能问,因为,众人皆知,他其实是沉香的师傅,可明面上又是旁观者,这一问,显见着不偏不倚,可又透着对沉香的关心,而且,最厉害的是,他这一问,直击观音此举的用意。
      所以,杨戬斜了他一眼,痞子,你此问虽好,只是观音未必会回答与你。果然,观音只颇有深意的一笑,却不言语,而是转了个话头,看向沉香道:“若是玉帝真有个好歹,必将造成三界大乱,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各位想要的吗,沉香,你还执意要以这方式救出你娘吗?”
      “若没有其他路可选,也只能这么做。”
      “盘古开天时,曾留下一把神斧。”观音不紧不慢的道,“你若能找到那把神斧,劈开乾坤钵和华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神斧?”沉香一顿,只要可以,他也不愿意闹到如此境地,他所愿,只是救出母亲而已,“神斧真能劈开华山吗?”
      “天地都能分开,一个小小的华山算得了什么。”观音微微而语。

      以三个月为期,以沉香救母为赌注,两方终于定下了赌约。沉香等人下界去寻找神斧,而一众妖仙则在天庭坐观。这可真是万古未有之奇事。
      至此,杨戬算是全明白了菩萨的算盘。本以为她是想两方取利,原来,还暗藏了这么一招。关于乾坤钵,她究竟知道多少,这个不清楚,可是,能想到开天神斧,就表明来此之前,佛家就已经将整件事深思熟虑过了。明里公正,实则暗助沉香,他们是想着借沉香之手,笼络人心,上至神仙,下至凡人,哪怕是妖怪,诸如牛魔王等,也不放过。
      沉香不是孙悟空,没有他的个性与能力,况且年龄太小,经历的又少,不会有多大反抗能力,想事情也是浅显的很,所以容易掌控。观音助他,以后沉香绝对会是佛家的一个助力,不管他进不进佛门。而经此一役,哪怕是天庭中人,对佛家也绝对是多有钦佩。
      虽然观音做的不显山露水,可是,这些穿起来,让杨戬不禁有些惊心。难道,他们是想?想当初一场西行,就可窥见佛宗心思一二,看来这次,又被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事件了。若成,当不亚于那场西行。只是,佛门计划虽然隐潜,但玉帝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万年不变的糊涂面目下,可不是一颗糊涂的心,否则,自己也不至于八百年小心翼翼。
      忽然又想到乾坤钵和那半段咒语,心下又有些悲凉。娘和三妹,也许见不到了。还有那个痞子,不自禁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恰巧望进了孙悟空的金瞳里,深情对上凉意,一个心惊,一个心痛!
      戬?
      杨戬眼神一凝,示意没事。观音想打赌,就让她打好了,西天想从中取利,借沉香的手达到目的,那么,他就借观音的手,让沉香救母变得光明正大无人可以阻拦。
      虽然那人示意没事,可孙悟空还是担心的很。因为他不知道现在杨戬在想什么,刚刚的那个眼神,总让他有些惴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剥离渐渐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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