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38、东海

　　“化龙潭……”
　　“痞子，你说什么？”模模糊糊的听见面前的人叨念着，却不甚明了。
　　“师傅走的急，事情隔的又久了，我刚想起，化龙潭这名字太熟悉，当初如来让小师弟恢复正身之时似乎就是说的化龙潭。”孙悟空说着，回身欲搭上腕子，却被那人一个缩手，躲了过去，看了看一边的哮天犬，不由暗叹，真是别扭的紧，方才与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算了，想个什么理由把这狗打发了才是正经。
　　杨戬凝了眉，化龙潭，若果真如这痞子所说，就是那西海三太子化回龙身之处，那么当初红焱之举……一切都跟痞子扯上了关系，无怪乎菩提祖师一再提醒呢。
　　心意相通之人，自是一个眉眼举动都能了解，见他凝眉不语，孙悟空明白，却也解不了，金瞳一转，抬脚踢向一边。
　　本是安安静静的哮天犬无端的挨了一脚，“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狠狠的瞪向孙悟空，表达着无辜与愤怒。
　　“痞子，你做什么？！”哮天犬虽然不通人事，但是在自己身边，一向识趣，这没来由的哀嚎，定是那痞子又打什么主意了。
　　“没什么，哮天犬问我怎么没见小玉和沉香。”挂了痞痞的笑意，孙悟空信手拈来的说着，然后在那狗瞪大了眼准备反驳时一个禁言咒甩过去。
　　哮天犬空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怒极，该死的猴子，手脚并用的扑上去，想把这只胡说八道欺骗主人的猴子撕个粉碎。
　　然而身形还未来得及动，一个定身咒打过来，彻底蔫了，主人啊，主人要替我做主啊，哮天犬没说，哮天犬什么都没说。
　　两人这番动作，杨戬虽不是很明，却也知道了个大概，掸了掸衣袖，道：“小玉沉香他们去了有段时间了，也该差不多了。”
　　哮天犬在内心里继续哀嚎，主人啊，我真的没说啊，瞥眼就见那猴子笑的得意，内心愈发的怒起来，就差扎个草人画个符去诅咒了。
　　“哮天犬，你就找找小玉沉香还有老大他们，看二十四部州的妖众回了北俱芦洲，就一起去北邙山，在北邙山等我。”
　　孙悟空笑的更甚，指尖一捻，禁言咒定身咒悉数解开。
　　“主人……”哮天犬还想辩白，就看见那猴子手指不怀好意的转动着，内心一抖，好狗不跟猴斗，好狗不跟猴斗，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还不赶紧去。”
　　瞟了乱发号令的猴子一眼，哮天犬的内心是愤恨的，也是鄙视的，却鉴于力量悬殊，无奈只好屈服于淫威之下，“主人，哮天犬去了。”
　　啰啰嗦嗦，送你一程，手一挥，哮天犬顿时没了踪影。孙悟空满意了，回身看那人似笑非笑，直接扒了上去。
　　“闪开！”扇子一开，直接将人挡在三尺外，顺手还拍了一下衣角，看的孙悟空眉头嚯的一跳，方才漫声道，“哮天犬很是忠心，你不要老是针对他。”
　　“他就是太忠心了。”孙悟空不满的嘟囔。
　　“你！”只言一字，再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当他不知道这痞子诸多这般是为的什么，可解了那苦心，恼恼不得，叹叹不得，杨戬收了扇子，半晌，方道，“痞子，我明白，我都明白。哮天犬他不通人事，你又何必迁怨到他身上呢。”
　　“我只是心疼你。”孙悟空上前拉过衣袖遮掩下的腕子，这里还有一道悬灵丝，他一直都记得，“戬，有句话，我一直都想问，可是每次看见你，却难问出口。”
　　被他摩挲出几许温情，心一丝丝软了柔了，“痞子，只怕杨戬不能给你答案。”
　　“你知道？”
　　“我生来逆天，你生来悖命，偏偏这三界利益纷争，我本不愿，可是既然事情到了头上，也避免不了。争斗本无常，可谁要搅了我的局，我也不会让他安生。所求非所求，所愿非所愿，痞子，既然身在局中，局一日不破，身，便一日难安……”
　　“戬，别说了。”不忍，不忍，却还是问出了口，孙悟空后悔，他明白的，只是想起那个只会念经的师父，心中一时便多了几分惶惑，“戬，是我不好，我们去北邙吧。”
　　杨戬默然，痞子，不是你不好，只怪你命不好，遇上跟你同样逆天悖命的杨戬，既然是逆天悖命……
　　“既然是逆天悖命，那就看看这天命强，还是我们强！”
　　讶然，这个痞子竟然接了自己心里想的话，未及有所答言，身上一紧，整个人便被一双臂膀揽进怀里，狠狠一扣，随即松开。
　　然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却在耳畔留了两个字，情深意切。
　　“想你。”

　　“去东海？”
　　杨戬点了点头，“小玉丫头说，东海四公主昏迷不醒，沉香出华山，也是因此。”
　　“怪了，我时时跟你一起，怎不见那丫头什么时候说这些了。”
　　“本君若事事都在你掌握之内，岂非有负盛名。”
　　看着那个带了微微狡黠笑意的人，孙悟空真想狠狠心上去咬一口，再三思量才压了下来。
　　“纵然如此。此去东海，绝非专为此事。说吧，我留着脑子呆会去向东海龙王多讨几坛酒喝。”
　　听这痞子竟耍起赖来，杨戬不由失笑。
　　“你也知，近些年，四海衰落之势一日甚似一日。先有西海三太子成为佛门弟子，观音又常居南海，是以明里暗里，玉帝夺权打压。四海龙王皆非坐以待毙之人，况且，万年权力岂是说放就放，难保不趁此时局，横搅一子。若果真走了这一步，可寻的同盟者很明白，那么……”
　　说至此，杨戬不再言语。孙悟空自也想到了这一层。四海乱，对他们而言，太过不利，再者，以他跟四海的关系，亦不忍心见四海最后落个凄凉下场。
　　“戬，我了解小师弟的心性，纵西海老龙王有书信至，料想他也不会应的。四海于我尚有交情，东海龙王为四海之首，我们就去会会这条老龙。若果如你所说，纵不能完全压下，稳住一时也是好的。”

　　“什么人在推水？”
　　孙悟空瞥了瞥眼，这巡海夜叉就不能换句话吗，千年前是这句，千年后还是这句。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过是担了巡海之职，奈何法力低微，也就只能感觉到推水而已，不这么说还怎么说。
　　紧紧扣着杨戬的手腕，缓缓现出身形。
　　“呃，二郎真君？！”巡海夜叉惊了一跳，待得瞄了一眼边上那位时，却发现根本不认识，好奇心顿生。他虽然居于东海，但三界内但凡有名的人物，他还是能对上号的，可这位，却从来没见过。
　　杨戬没有理会巡海夜叉的诸多心思，径直道：“速去通报你家龙王，就说杨戬与齐天大圣来访。”
　　齐天大圣？！巡海夜叉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齐天大圣是指谁，这齐天大圣他是见过的，可不是这般模样啊，完全不搭边嘛。然而，他也只敢在内心里疑惑两下，两腿还是飞速的奔入水晶宫。要知道，二郎真君这位主儿，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当初宝莲灯一事，更是跟东海结了怨。
　　“你说杨戬和孙悟空？”敖广嚯的从太师椅上窜起来，这一消息炸的他有些眩晕，比当初听到瑶姬来访时更甚。
　　那猴子就罢了，杨戬怎么会来。听说他前些日重现天庭，化解了一场危机，玉帝对他颇为器重，隐隐有当初王母对其之态度，难不成……想至此，惊出一身冷汗。
　　“快，快请。”
　　巡海夜叉躬身去请人，不敢抬头，大气不敢喘的引着二人往水晶宫来。
　　踏着水下幽径缓步慢行，隔了水晶宫还有一段距离，就见敖广站在宫门外，看二人渐至，连忙迎上来。
　　“不知二郎真君和齐天大圣驾到，老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敖广一揖到底。他这话说的极为恭敬。不是司法天神，不是斗战胜佛，虽只是一个称呼，但敖广的用意很明显，私情而已，不谈公事，不牵涉过多。若换了称呼，那一个就是天庭，一个就是西天。
　　“东海龙王客气了。”杨戬依旧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相比而言，孙悟空就热络的很了，空了的那只手一把攥过去，笑道：“老龙王，多年不见，可还康健？”
　　见孙悟空这般模样，敖广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同时也看到了双双纠缠的衣袖。然而，身为东海之主，又活了这么久，他很清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知道也装作不知道，于是，识趣的垂了眼，“托大圣的福，老龙还好。”
　　“什么福不福的，如果真要说托福，那也该是我托了老龙王你的福啊。”
　　敖广不甚明白其中之意，只好赔笑道：“大圣说哪里话，可是折杀老龙了。”
　　三人一路行来，早有那宫女挑了冰帘子珠串，奉上新茶
　　“真君，大圣，请。”
　　“好，请请请。”孙悟空说着，回身扶了杨戬在右首坐了，自己随即跟着坐在了下首，顺手端了珊瑚桌上的茶放进杨戬手中，他自己倒是不客气的拿了碟中桃子啃了起来。
　　杨戬垂了长睫，左手揭了翡翠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切着浮茶，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这番动作不由让敖广想起了瑶姬初来东海时，也是这般，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好在还有孙悟空，仗着两相也算熟稔，便开口道：“大圣已有多年不曾来我东海了。”
　　孙悟空当然知道他隐在此话背后的是什么，却做不知，啃了一口桃子，笑道：“是啊，自西行功成，就再也没喝过冰凝翠了，想不到老龙王你还是这般小气。”
　　“倒是老龙的过失了。大圣好酒，这些年也未曾改变一二啊。”敖广让宫女取了一坛冰凝翠来，“大圣尝尝看，可还是当年的味道。”
　　拍开坛封，仰头灌了一口。
　　“果然不错，老龙王，不介意一会再送我一坛吧。”
　　“当然不会，大圣喜欢，是老龙的荣幸了。”
　　“说起来，这金箍棒还是从你东海里讨来的。”孙悟空一口桃子一口酒，喝的那叫一个尽兴，算算，这些年，除了当日上天庭赚了玉帝老儿一坛青花，就没沾过酒星儿，这次来东海，可要好好过过酒瘾。
　　“那定海神针铁既然能化作金箍棒，想来大圣也是那个有缘人。”虽然一提起来，他心里还是疼的要命，可既成事实，面子上就是装也得装出大方来。
　　“怎么不见四公主和八太子？”杨戬终于放了手中茶盏，孙悟空连忙接了搁在桌上。
　　“小女近来身体不适，犬子一向与他四姐关系好，便留在那边照看一二，也就不能来参见真君了。”敖广摸不透杨戬此话何意，更不知瑶姬到底告诉了他多少，是以回的小心翼翼， “不过，日前，蒙瑶姬长公主几番诊治，已大无大碍了。”
　　身体不适？莫不是当初的封印出了差错？娘来过东海？还为敖红诊治？杨戬内心一动，道：“当初，杨戬迫不得已伤了四公主，是杨戬的不是，还望龙王海涵。四公主身体不适，恐也是杨戬之过，既然杨戬今日来了东海，当为四公主一看，若果真无事，也算是减了杨戬的罪孽。”
　　东海龙王心里有鬼，哪里还经得住杨戬这番，惶惶不安，却又不敢拒绝，就怕他走了又偷偷回来搅乱，当下连声不敢不敢，引着二人向敖红寝宫而去。
　　“真君，大圣，请。”敖广言毕先行入内。杨戬二人跟着进去，却并未靠前，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怎好擅入。
　　“八太子呢？”环视了一下，并未见着敖春，敖广唤过一个侍女询问。
　　“回龙王，八太子刚出去了，他并未言明去处，奴婢也未曾问。”
　　敖广回身，刚好对上孙悟空的目光，不觉稍异，心中突的一跳，“你去帮四公主整一下床铺，真君要为四公主诊视，别落了人笑话。”
　　侍女应了，去整了一下敖红衣衫，放了纱帐，这才引着杨戬过去。孙悟空本想跟过去，哪知腕上一紧，被人轻捏了一下，随即明白，便留在原地，跟东海龙王谈天说地胡吹海侃起来。
　　“麻烦姑娘将四公主的袖子稍微抬一下，然后将手腕给我。”杨戬轻道。
　　那侍女虽也听姐妹们说起，但她几曾见过这般人物，不仅长的好，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待发现那双眸子失神后，更大了胆子不住的往杨戬脸上逡过去，至杨戬凝神搭上敖红的脉，她更是盯着面前的人，一刻不放。
　　天哪，怎么会有般人物，要是他能在我腕上搭上一搭，我死也无憾了。小侍女径自一边花痴不已。
　　杨戬却已凝了眉。果然是封印有了缺口，致使四公主触动了第二道封印，以至于神识被制。缓缓送出一股法力，进一步试探，便察觉到一丝轻柔的法力，在敖红神识里缠绕着，这应该是娘的法力了。
　　耳边听着那痞子在外间喋喋不休，嘴角一勾，双眸茫然一顾，声音轻柔，“可否麻烦姑娘将四公主左手抬过来一些。”
　　这一声一顾，带了那么一丝柔，那么一丝茫然，那么一丝脆弱，让人顿生怜惜，更遑论那小侍女一颗心早就飘飘然了，自是无命不从。倾身去抬敖红左手，杨戬手指瞬动，快速捻了一个法咒，合了法力，顺着敖红手间经脉打了进去。
　　待得小侍女将敖红左手放过来，杨戬故作认真的探了探，随即轻道：“好了。”收手，起身，小侍女赶紧整了一下自家公主的衣袖，引着杨戬来至外厅。
　　孙悟空正说的一发不可收拾，直至见杨戬出来，这才停下话头，迎了上去。
　　“龙王，四公主已然无碍，不必担心，若杨戬所料不差，今日应该就能醒了。”
　　“多谢真君，日后还劳真君代老龙向长公主致谢。”敖广一直被孙悟空缠着，根本无暇顾及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杨戬如此说，却也知不会是假，只能道谢罢了。
　　“好说。”杨戬面上一冷，随即笑道，“我们本是路过钱塘，见水纹有异，恐东海出事，这才下来一看，既然东海安然，我们还有事需上天庭一趟，就不便停留了。”
　　这番话真真假假，比之瑶姬所言更甚，隐隐含了几分明了之意，震得敖广一瞬恍然。
　　“老龙王，等改日得了闲，我一定再来你这儿讨酒喝。”孙悟空朗声一笑，还不忘晃晃手中酒坛。
　　敖广立时回神，强自一笑，取了一坛冰凝翠，递了过去，“大圣来，老龙当然欢迎。”
　　孙悟空不客气的收了，扣了杨戬的手，笑意满满的离了水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