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18、华山

　　却说华山那边。
　　“哮天犬？”沉香正心神不宁间，忽见这只黑狗从天而降，奔上前去，也不管如何，抓住了就不放手，“哮天犬，你怎么来华山了，舅舅呢，舅舅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说啊，你快说啊？”
　　压抑如此之久的情绪，在触到杨戬身边的人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之前，杨婵和瑶姬说的那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满脑子里就只剩下舅舅这两个字。他想知道舅舅的近况，想见到舅舅。
　　“哎呀，你放手啊，沉香，你快给我放手……”哮天犬挥着骨头棒子呲牙咧嘴，他是奉命来华山，可是主人并没说要不要沉香知道，所以，自己不能坏事，还是见到太主人再说，“沉香，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再次握了握手中的骨头棒子，哮天犬真想一棒子下去敲晕这小子，虽然，从最开始，主人就告诫过他，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沉香，可是，一想起这些年的事，就不由得怒上心头，要不是这个小子，主人就不会弄的满身伤，至今还看不见东西。
　　“沉香……沉香……”
　　两人正僵持间，就听一个脆脆的声音传来，不一会，一个粉红色身影就到了近前。
　　“哮天犬？你怎么来了？”
　　“小狐狸，你快来帮帮我啊。”哮天犬哀嚎，这个沉香，简直就像是个牛皮糖，扒住了就不撒手，气死他了。
　　来的正是小玉，她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人拉开，嗔道：“沉香，难道娘和外婆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
　　沉香瞬间垂下头，半晌，抬起时，眼圈都红了，“哮天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算了。”哮天犬挥了挥骨头棒子，冲着小玉道，“小狐狸，太主人呢，我……”说着，看了沉香一眼，闭了嘴不再言语。
　　小玉知道哮天犬不喜沉香，也不多解释，只一笑道：“外婆在呢，你跟我来。”
　　哮天犬跟着小玉往桃花林里去，两人走得多时，却不见沉香跟来，小玉转身一看，果见人还在原地发呆，娇嗔一声，回去拉了沉香一把，“走啦”。
　　沉香被小玉拉着，呆呆的，三人快步没入桃花内。
　　“外婆。”
　　瑶姬抬眼，见是小玉和沉香，微微一笑，却在看到他们身后的哮天犬时，僵住。这傻狗儿不是跟在戬儿身边的吗，怎么会来华山，莫不是戬儿出事了
　　一想到这，心如火烧，忽的站起身，面露焦急。
　　“哮天犬，你怎么来了，戬儿呢？”
　　“娘，您别急。”一边的杨婵连忙起身，扶住自家娘亲，一面向着哮天犬温颜道，“哮天犬，慢慢说，你怎么来华山了，是二哥让你来的吗？”
　　“太主人，三小姐，主人他……”说到这儿，又看了沉香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婵转眼就明白，一笑，道：“无妨，你说就好。”
　　“主人他很好。他和那猴……呃，不是，是和，是和……”哮天犬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主人和那猴子的关系，从来不许自己问的，该不该说呢。
　　他这里犹豫，可急坏了瑶姬，“他和孙悟空到底怎么了？”
　　“他们有事要办，所以没能来，就让我来华山看看太主人，三小姐还有小狐狸。”哮天犬自顾自的说着，他心里不喜沉香，也便没说，没想到这无心之话，却成了心魔。
　　舅舅还在，可是舅舅却不再关心他，不再在乎他了。想起这些日来娘和外婆劝说的那些话，原本呆滞的表情一下子更沉郁，眼眸也越发的暗了。
　　听闻这般，瑶姬心方定下来。记起当日回华山时戬儿说的那番话，瞬间明白，戬儿让哮天犬来华山，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还想提醒他们小心。
　　这些天在华山，她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那边有孙悟空等人在，可，戬儿的性子上来，怕是谁也拦不住的。戬儿改了天条，王母下凡，这些无疑是触到了自己那位哥哥的底线。而那日听夔等人的言语，西天也是蠢蠢欲动，虽从未打过交道，但能独占一方教化万年，当不能小觑。
　　戬儿处在这其中，安能脱身，一个不好，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她却不能做什么，甚至不能离开华山。华山是婵儿的道场，婵儿不能擅动，更何况沉香和小玉也在，这就是最大的隐忧。
　　天家无情，虽然自己贵为天庭长公主，然自己那个哥哥，为了掌控，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否则又怎来的当年的家变。

　　“沉香。”
　　“娘，您怎么来了？”沉香重又转回身，手中一簇青草，眼神沉郁。
　　“想你爹了？”杨婵看着坟上青草，眼眸中含了一丝淡然。
　　沉香没说话，只是垂了头，一点一点的撕扯着手中的那簇青草，仿佛那是就恨，那是就悔，那就是怨。
　　哮天犬本是无心之语，但是，杨婵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沉香那一瞬间的阴郁。沉香，她的孩子，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娘的更明白。
　　“沉香，你有没有恨过娘，或者是为你爹不值？”
　　“沉香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杨婵抿唇，笑了，但那笑却有些无奈。
　　她跟彦昌聚少离多，跟这个孩子，更是鲜少接触，也许，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那个名义上的娘，毕竟，没有养过他，没有教过她，在他人生最重要的阶段，都是彦昌陪在他的身边。
　　想起华山那夜，沉香双眼血红举着开天神斧就要劈向二哥时的恨意，想起自己以身相挟要沉香放弃时他的震惊，想起二哥重伤倒地后沉香的呆滞，心中一颤，那些仿佛陌生仿佛遥远的记忆，此刻清晰的浮上心来。
　　“娘！”沉香猛的转过身，看着他的娘亲，这个一身黄衫的女子，还是那样的年轻，岁月根本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可是，他的爹，那个书生，却早已埋身黄土，“娘，您爱爹吗？”
　　“傻孩子，怎么问这话？”
　　“娘，沉香想知道。”
　　“当然，但是，仙凡有别，你爹能够轮回，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那舅舅呢，娘，舅舅失踪七年，如今有了消息，难道娘就不想见见舅舅吗？”‘
　　沉香抬起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杨婵轻声一叹，这孩子，跟自己说话，也这般心重了吗，“沉香，你到底害怕什么？”
　　“娘，舅舅他…他真的不再关心我了吗？”沉香的急切，让杨婵心疼，那种惶惑，与当初一般无二。
　　“傻孩子，你舅舅对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还需要娘提点吗。”杨婵上前两步，伸手抚了抚沉香的头发，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母亲，“沉香，无论凡人还是神仙，贵在心境清明，心境清明，则心思不惑，心思不惑，则邪魔不侵。刚刚不过是因哮天犬的一句无心之语，你就纠结难放，乃至郁郁成魔，这岂是娘之所望。”
　　瞬间，热泪盈眶。沉香垂了头，靠在娘亲怀里，不愿眼中滑落之泪被人看见。
　　想起曾经跟爹相依为命的日子，他还是刘家村的一个顽童，却因为一个真实的传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条救母的路，那条改写天条的路，是他选的，却又不是他选的。他未尝不恨，恨自己痴愚，恨自己冥顽，甚至恨那个人隐瞒了一切。
　　这段路，走的太快，乃至当初在太上老君处偷听到真相的时候，他迷乱，困惑，恼恨，愤怒，后悔，不敢置信，幡然醒悟，痛苦不已。
　　他曾想，当初，如果不是舅舅逼他，结局会如何。他不知道。可是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在他的心底，舅舅甚至是比娘亲都重要的人，那一路，都是舅舅在陪着，追也好，杀也好，却不曾让他孤单过。
　　七年的失踪，渺无音讯，几乎断送了他所有想要祈求原谅的心。所以，这成了镌刻在他心头的血和惧，深的几欲疯狂。
　　“沉香，还记的娘和外婆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记得。”
　　那是第一次，娘和外婆告诉了他舅舅的行踪。自己也像今日这般，发了疯的想要去寻，去找。
　　“娘和外婆说，沉香，不是我们拦着你，而是你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个看似简单的阻拦里，竟然藏着看见的看不见的重重阴谋。
　　他们不能离开华山，不能去找舅舅，只能呆在这个方寸之地，日复一日。
　　杨婵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孩子，眼神忧郁，沉香还是太不经事了，想的太浅，又太急躁，受不得激，自己怎么放心，又怎能放心。
　　“好了，别打扰你爹了，我们回去吧。”
　　沉香抬起头，匆忙擦了擦眼睛，跟着回去桃花林。

　　“哮天犬，你回去告诉戬儿，就说华山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是，太主人。”
　　“外婆，仙子，就让我跟哮天犬一起去吧。”
　　“小玉？”回过神的沉香看着小玉一脸的坚定，还有那双分外夺目的明眸，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杨婵默默不语，倒是瑶姬，盯着小玉看了半晌，方温颜道：“小玉，你要离开华山？”
　　“是的，外婆。小玉知道现在的情势，可总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小玉想借此转移天庭的注意力，慢慢将这个他们自以为握在手中的把柄尽可能的降到最低。玉帝现在盯着这儿，仙子是华山圣母，不能擅自离开，外婆身为天庭长公主，也不可以，沉香是舅舅关心的人，现在也不好太惹眼，只有小玉。”
　　瑶姬没想到，一只小狐狸，竟能看的如此通透。
　　“好，你这一去，戬儿就会多了个助力。不过，小玉，此去千万要小心，一切都要听你舅舅的话，不能贸然行动，知道吗？”
　　“外婆，小玉知道。”
　　沉香知道，形势如此，更何况瑶姬都开了口，就再也没有他说话的份了，也不再多言，只道了句“小心”，眼睁睁看着小玉跟随哮天犬离开。
　　“小狐狸，我们往哪里去？”哮天犬一边驾云，一边问。
　　真是只笨狗。
　　“爹爹现在在哪里？”换了一张明快的笑脸，小玉轻道，那身紫衣，衬在云里，翩然欲飞。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小狐狸，主人在往南海观音处呢。”
　　小玉沉吟了一下，俏声道：“好，我们先去南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