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07、帝者之思

　　“陛下，这是您上次要的青花露。”
　　让值日仙官将酒放下，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那仙官见玉帝好像有些不虞，也不敢多言，放下酒，径自退下。
　　玉帝靠着软榻，一边缓缓斟着青花露，一边眯了双眼轻嗅，恩，味道还不错，果然青花同在一坛中。
　　其实，刚刚在下界，那些话，无非是故意说给老君听的。
　　他当然不会糊涂到仅仅凭借一个伤痕和百花仙子的几句话，就断定袭击王母之事乃杨戬所为或者指使。
　　杨戬，是他的外甥，虽然这对舅甥的关系很不好，但这并不妨碍玉帝对杨戬的了解。
　　他知道，依着杨戬的性子，绝不可能做出袭击王母这种事。更何况，他失踪了那么久，纵然是牵强一点说想报仇，也不会采取如此直接如此明显的方式，让天下人知道是他杨戬刺杀王母，这对杨戬来说，不划算，也犯不着。
　　所以，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场阴谋。
　　或许阴谋的幕后操纵者就是西天也不定。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软弱姿态，动不动就向西天求援，但，那不过是一种表象，迷惑的表象，这表象之下，却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防范和小心。
　　说的好听些，这是天庭和佛宗，其实说白了，跟下界的那些对立的小朝廷没有什么不同，争夺，控制，吞占，只是一边是凡人，一边是神佛，凡人争的是地盘和利益，而他们，争夺的还有信仰。
　　作为两种不同的统治，相对来说，玉帝的野心并不是很大，至少，他没有想过要吞占西方，但是，他明白，自己的野心不大，不代表别人的野心也不大。从那一场长达十四年的西行就足以说明。
　　所以，西天，他从未轻视过。
　　但他也从未惧怕过。因为，他相信，作为三界之主，他还是能够掌控这个局面的。
　　而对于杨戬，则不同。
　　身为三界之主，历经千万年不变，玉帝没有多少感情了，但这，没有感情不代表看不透看不清感情。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平衡，不是公平，也从来没有公平。
　　瑶姬家变，是自己一手所定，因为，那个时候，他需要这样一个事件来树立威严真正掌控局面。
　　真正注意到杨戬，是在他斧劈桃山的时候。
　　那时，杨戬的爱与狠，杨戬的意志和力量，让玉帝感到了不安。那太坚决，太强大，坚决强大到足矣撼动天地。
　　所以，决不能让杨戬救出瑶姬，所以，启动金乌大阵的时候，留了后手，摄走了瑶姬，而并没有让自己的这个妹子魂丧九天。
　　因为，他知道，如果瑶姬死了，杨戬若反，无人可以抵挡，那么他的位子，他孜孜追求的平衡，都会受到威胁。而瑶姬不死，这就留了一个可以牵制杨戬的棋子。
　　王母请他上天做司法天神，玉帝没有意见。
　　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放弃了对杨戬的防范，只因，对玉帝来说，杨戬这么危险的人，留在灌江封地，就犹如是手握重兵身在外的猛将，说不定哪一刻，就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只有将这样的人放在自己眼下，时时刻刻看得见，才放心。
　　所以，那八百年里，没有大错，玉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香事件的发生，是玉帝所料不及的。他没有想到，杨婵会同瑶姬一样，私嫁一个凡人，还生下孩子。
　　然而，这时，他已经不担心了，他没有必要对他们下杀手，不过一个仙凡之子，还动摇不了天庭根基，他也没有想过要杨婵和沉香死，他甚至觉得，他们活着才是最好的。
　　能够牵制杨戬的棋子越多，他就越安心。
　　那些年里，杨戬培养沉香，他都看在眼里，比王母更明白，只是不说而已，甚至为了那个隐秘之事，他还乐观其成。
　　可是，华山之下，那个结局出来的时候，他却有些担心了。因为，他想得到的，还没有得到，而局面已经失去控制。
　　杨戬的算计，比之王母都要来的精准狠绝，他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了，一切想捞点好处的人都成了他计划中的棋子，蓦地想起当日他救母杀金乌，心有些冷。
　　所以，杨戬的失踪，让他不安。他不能容忍不在掌控之中的局面。
　　似乎，他又有了当年杨戬身居灌江的感觉，可以说更深。当年，还知道他在灌江，而现在，他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敌暗我明，兵家大忌。
　　所以，玉帝一次次的试探老君，想从他口中套出点口风，这次更是不惜以动了杀心做威胁。
　　或许，杀了杨戬的心思，他动过，可现在，却没有。至少目前，他只是想找到他，却没有要除掉他的心思。
　　如今，杨婵和沉香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西天，又蠢蠢欲动，更何况，十兽现于昆仑，玉鼎真人先前一时出界，想起千年前的封神大战，他不信昆仑山上那位会端坐不动，怕是也在谋划中了也不定。天庭虽然不乏人才，但是讲算计手段，没人比得上杨戬。此时若失杨戬，利西天，不利天庭。
　　这些话，不能说，所以，下界，跟老君说的是另一番话。其实那番话，绝不仅仅是威胁，玉帝的心思千转万转。
　　因为，身为瑶池金母，三界女仙之尊，下界历凡，王母遇袭，这个理由足以让行刺之人万劫不复。话不挑明，反而有意为之，让人认为就是杨戬，这就给了他一个理由，一个充足的理由。如果哪天，杨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而他又没有了可以用来牵制的棋子，那么，这个理由足够正当，名正的诛伐，言顺的除掉。
　　“陛下。”帘外，忽有影子小心翼翼。
　　“什么事？”放下心思，不动神色的问着帘外的人影。
　　“太上老君回来了，并没去其他地方。长公主去了昆仑，而后有连同玉鼎真人消失了，不知所踪。”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了挥手，影子瞬间消逝。
　　瑶妹，你这一消失还真是时候。看来，朕不需要再等太久，那人就该来瑶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