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和立海大的练习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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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虽然没有遍树金黄，风却有一点点凉。
拉上外套的拉链，神月有点出神地看着学姐们披着的正选外套。那个背后金色的“赤”字就像火海中的浴火的凤凰。真是漂亮呢。
怎么可能不忌妒呢。稍微叹口气，神月跟上学姐们跨进校门，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女子网球部部长已经在校门口等候。
和立海大的练习赛需要三组双打五个单打。可是即使这样，连准校队在内的十二个人中只有她一个被浅原部长劝说要“保留实力”。
保留实力么。自己有什么实力好保留。真的很想大声说出来自己也想上场比赛。可是说了又有什么意义？连十川学姐也说“她们人数正好，你不要去了”。
叹息一声给自己听，说是气若游丝都不过分了，终于吹不起一片掉落在肩膀的落叶。神月信手把那片落叶从肩膀上拈下，在丢弃的那一瞬间忽然改变了主意，高高举起在阳光下，经络分明的叶脉是一幅美丽的棕色剪影。落叶后的天空还是无法企及的清爽蓝色，太阳依然温暖，仍没有南飞的雁阵。
因为最后一点点骄傲硬是说没有比赛也要来看一下，最后自己不还是厚着脸皮穿着校服跟来了？
如果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不需要坐在场边。把那片落叶小心地收在外套口袋里，神月有些默然地看着场上互相握手的两群人。
黄色的就像是闪电，红色的就像是火焰。自己确是旁观者。敷衍地和身边等着比赛的学姐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场上的比赛，她忽然觉得这样也无所谓了。
不就是不能比赛么。就自己那点水平，放弃了迫使对手回击高压球的方法之后，更加不堪一击了。
心里有莫名的无助。总是在下坠下坠下坠的顽石一般的心总时不时地忽然一阵软弱，然后撞上深渊两边的尖锐岩石，鲜血淋漓。
自己穿着校服。在网球场真是格格不入呢。自嘲地扬起嘴角，神月胡编了个理由离开。眼不见为净。走为上策。
虽然当时是笑着请求来看比赛的，但是现在自己连哭的心都有了。随便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花坛坐下，背靠着被晒得暖暖的黑色大理石砖，神月把背包抱在怀里仰望着天空。
人有什么依靠的时候才会变得坚强。不自觉地收紧了双臂，神月蜷缩在花坛上。
万里无云的天空……渺小的自己更加没有办法碰到了吧。
起飞的魔法咒语是，天空的顶端有幸福的宝藏。相信最高点有幸福的存在。
只是飞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离地面只有一公分。是自己没有翅膀，还是这对翅膀根本只是企鹅翅膀？
无所谓了，这片冰海自己已经游了太久，早已不在乎这一点点低温了。努力扯起快乐的线条，神月只觉得这么个普通的表情实在有点累人。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神月微眯起眼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然后接听：“Moshimoshi？”
“神月么，我是幸村。”温润的声音和课间嘈杂的声音一起传过来，让神月微微一愣，“你怎么来立海大了？”
“……嗯，因为今天学姐们有和立海大的练习赛，我就跟来看了。”考虑了一下措辞，神月拣了一种意义很明确的说法。只是这些再简单不过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舌头竟然有一点点打结的感觉呢。好像吃生番石榴忘了加酸梅粉，涩得人只想流泪。
听着另一端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幸村很明白“跟着来看”是什么意思。看着花坛上静静仰望天空的瘦小身影，他有些心疼地皱了一下眉：“这么说神月现在没有比赛咯？”
花坛上的身影没有动，另一端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幸村耐心地等着，心里有一点点淡淡的失落又有一点点期望。这一次的挫折会给这个特别的女孩子带来什么改变，只怕是他这样的局外人无法理解的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希望她不要放弃对网球的那一份热情。
“啊呀呀，与其说现在没有比赛，不如说我除了看比赛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好做了呢。”幸村听着那一端有点淡淡自嘲却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微微一笑。很好，在自己估计的情况之内呢。
“那么，虽然我现在正好是自修课，但是如果是送外校同学应该能够出校门。”修长的手指轻敲着眼前的窗台，幸村的微笑怎么看都有点算计人的样子。
神月闻言微微一滞，似乎有温暖的水漫过伤口，有一点点的疼痛却让人轻松不少。初秋的阳光在清冷的秋风里照射在她苍白的手臂上，依然炽热。就像幸村不一样的温暖……
既然这样，自己也不能拒绝才好呢。“那多谢幸村君了，我先向部长请假，然后十分钟之后在校门口等好吗？”
“嗯，待一会儿见。”看着那个红色的人影站起，向着室内网球场的方向跑去，幸村不禁轻笑出声。神月泪儿么。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
跟部长请好假现离开，然后跑到校门口，神月看到幸村已经在等着。抱歉地一笑：“被部长稍微教训了一下。”
“不乖的小孩子，”幸村了然一笑，跟门卫说了几句就带路往外走，“你的球拍多重，用几磅线？”
“哈……65磅线320克的球拍可以吗？”神月马上反应过来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哦，用到65磅？”幸村有点惊讶地回头，那条细细的胳膊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挥动320克球拍的样子。
“不是的，那是训练时候的球拍，比赛的时候我会用55磅310克的球拍。”神月眨眨眼，“幸村君的手臂那么细，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球拍呢？”
这个小丫头……幸村觉得神月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有趣了：“60磅，300克，八又四分之一。”
神月不禁吐了吐舌头：“60磅！”
幸村顺手拍拍神月的头，一瞬间的微笑让她不禁陷了进去：“舌头收起来吧，就像小猫一样。”
听话地缩回舌头，神月讪讪地笑笑。面对这样的玩笑话，自己温驯的反应只怕会吓到同一社团的学姐们吧。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用些什么尖锐的话反击，却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幸村是可以信赖，可以分享他的温暖，可以……喜欢的人。明明只有见过两面(不算看照片的那次)，明明只了解他的一种网球技术，明明还看不清这么个温柔又坚强的立海大前部长，却可以坚决地下定义说这是喜欢。恋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么。
还是说，自己只是太期待那样含蓄的温暖……
微垂眼睑，视线落到路边无力再飞起的落叶上，又落回前方幸村的背影。不，也许这就是喜欢。所以这样跟在他身后享受一下他宠溺的温暖就好。
只要留在他身后就好。抬起的视线和幸村有点关切的目光相接，扬起个淡笑，神月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喜欢：“幸村君忘记了去球场的路么？”
幸村有些惊讶于那双眼睛里直接的感情，却又很快释然。如果不是这份坦诚的目光，她就不是那个神月泪儿了。“不，其实是你穿着的校服似乎不方便去打球。”
“到了那里就知道适合不适合了。”幸村看着她眼里忽然出现的恶作剧的星光，心里忽然有点期待这个恶作剧了。
“那么，这个是借给幸村君的球拍。”神月把背包里的训练球拍递给幸村，“这里没有更衣室，我就直接换衣服了。”
“呃……这样似乎……”幸村接过球拍，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刚想开口阻止，就看到神月伸手去解自己裙子侧面的拉链，“不太好吧？”
放在拉链上的手停下了动作，神月饶有兴致地看到幸村微微有些脸红：“应该不要紧的。”
“咳，好吧，请你继续。”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既然这个小丫头都不避讳，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准备了。
真是天真的小孩子，不过反应真快呢～上扬的嘴角带上一点点邪气，神月脱下校服裙子，露出里面的——运动短裤。然后是校服外套，里面果然穿着运动上衣而不是校服上衣。“好了哦～”
幸村看到神月的里面穿的一身衣服马上明白了，不禁有点遗憾刚才自己要是稍微态度强硬一些的话还能看到神月更多的精彩表演：“神月，你穿这么多不会觉得热吗？”
“现在可是秋天吧？”神月从长椅上拿起自己的球拍，不怀好意地回击，“难道幸村君希望我这么个弱女子在秋风中穿着比基尼招摇过市么？”
真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幸村的微笑里不知不觉地带上一丝不一样的宠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确实是不太好呢。那么，你要哪边？”
“嗯，反面吧。”神月走到网前，看着幸村转动球拍的手势微微觉得有些遗憾。那个手势……似乎没有手冢的好看。
“看起来是我先发球呢。请多指教。”幸村的微笑稍稍变得认真了一些。
“请多指教了。”神月很快跑回底线，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幸村的发球。那场立海大和青学比赛她还记忆犹新。
不知道神月的实力如何呢？幸村用球拍轻轻拍着球，然后握在手中，平抛。或者，开始的时候稍微……
好快！神月低喝一声，后退半步在场外回击了幸村的发球。角度很刁钻，如果不是之前被手冢的零式修理过，说不定还反应不过来。
幸村微微眯起眼，说实话，神月的反应比他估计得要好得多。但是，只是这样是不够的。
比风更加迅疾的回击。神月被幸村牢牢地压在底线。她微微皱眉，如果这个时候放出短球或者削球的话……回击的力道稍微下降一些，神月迅速上网。
幸村微微一笑，原来自己想要放短球的动机已经被看穿了吗？扬手打出一个穿越球，以神月现在的位置无论如何不能赶得上回击了。
神月看到穿越球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猛向右后方跑了几步，右脚重重踏下，然后以左脚为轴心借身体旋转的力量回击。
幸村虽然惊讶于神月的速度，回击却丝毫不留情打向底线左方。
脚腕很痛。但是幸村的左手边难得有空隙……神月咬咬牙跑到底线左侧，依然是以左脚为轴心借助旋转的力量回击。
金色的弧线险险擦着底线弹起，幸村却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底线以外。
神月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那道弧线在底线另一端弹起，却只能感叹对方不愧是立海大前部长。
幸村有点佩服起神月来，按照自己的计算，刚才至少有十二个机会可以让她失分，但是她总能在最后一刻抓住这些机会反击。虽然技术稍微差了一些，但是在跟自己比赛的时候，其他对手早就因为实力的差距而大受影响以至于无法集中注意力了吧。之前就算是赤也小学弟也被迫变成红眼，她竟然可以紧追不舍到现在么？
神月是有苦自知，因为答应了手冢绝对不再用那种可能伤害对手的技术，可是新的打法还没有成形，今天随便就答应陪幸村打球实在是太鲁莽了。刚才的几球已经把自己的左脚腕和右手腕的承受力逼到了极限，还要再继续么……
轻咬下唇，她神月就从来没有怕受伤过，反正自己也能治好。横下心，她直接改防守为强攻，至少也要在幸村手里拿下一局！
感受到突然加大的压力，幸村心里一紧，难道在激烈的比赛过三十多分钟之后，神月还能增加上旋球旋转的速度？再怎么样有耐力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完全无视脚腕和手腕的抗议，神月只管猛攻，居然真的拿下了一局。然后，交换场地的时候，她耍赖一样坐倒在场地上：“呼啊……我不行了。”
幸村又好笑又好气地伸手去拉神月：“这种坐姿可是一点都不淑女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到长椅上休息呢？”
“啊，疼疼疼……”神月急忙把自己的手从幸村手里抽回来，大眼睛很快变得雾蒙蒙的。
幸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神月在后来一个劲地用上旋球猛攻，原来是完全透支了体力吗？“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自己呢？”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看她站起来，幸村再次惊讶于她的瘦削。
“啊哈哈，至少有赢下一局啊～”神月看到幸村跟师傅差不多的责怪眼神就明白大事不好了，希望能够打个哈哈混过去。
“不是赢不赢的问题，受伤了该怎么办呢？”幸村收敛了微笑，带着一点点心痛把神月扶到上椅边让她坐下，“让我看一下伤得厉害不厉害。”
“不用了，我有带针出来，自己来就行了……”神月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幸村看了一眼之后马上乖乖闭了嘴。
除下鞋袜，幸村看着神月红肿的脚腕不禁倒吸一口气：“伤成这样还继续比赛吗？我带你去医院。”
温暖到让人不想拒绝的命令……神月稍稍点头，声音低得好像蚊子叫：“谢谢。”
“不管怎么样，身体才是根本，一旦生病受伤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幸村的脸色柔和下来，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能走吗？”
“……嗯。”听得出来幸村这句话背后有不一样的含义，神月乖乖地不再坚持。
“到路口的时候我来打车，”幸村毫不迟疑地横抱起神月，完全无视她的挣扎，“掉下来了我可不管哦～”
“啊……是。”乖乖地靠在幸村胸前，神月放弃抵抗安静下来。
“给你讲个故事好了，”幸村看着真的安静得好像小猫的神月微微一笑，“那是我国三的时候……”
神月一边听幸村讲他以前的故事，一边看着头顶依然湛蓝的天空。曾经以为幸村君是天空一样无法企及的温暖，可是现在却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被感动。
是呢，只要这样感受到他的温暖就好……她的视线滑回幸村微笑着的侧面，满足地扬起个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和立海大的练习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