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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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英跑到书房，却不见马子才，只好再出来，却见他从东边一间屋子里出来，一脸懊丧。
“方子找到了吗？”
猛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是黄英，又恢复了一脸苦恼，道：“明明放在书房，方才找不到我又回卧房找，却还是没找到。”
百无一用是书生！
黄英对他印象又坏了一层，用力地闭了闭眼，再张开，问：“你看过那方子没？”
“呃，看过。”
“那你记得内容吗？”
“呃，记得。”
他是不是又幻觉了？陶姑娘眼睛里在冒火？
黄英连做三次深呼吸，稳住脾气，才接着问：“那可否请马公子复述一遍？”
虽不知为何陶姑娘美丽的面容会扭曲成那样，但直觉告诉他不该问，于是乖乖地回答了几样药材。
“很好。”
黄英点了点头，随即走进书房，边走边问：“那药夫人喝了可有成效？”
马子才跟在后面，回答：“时好时坏的，成效颇微。”
黄英径直走到案前，提起羊毫，顿了下，递给马子才，“我念你写。”
“主月华丸不变，辅以鳗鱼骨烧黑，鳖甲炒为末，煎人参、当归、白芍、白薇汤送下……亦可以……”瞄了一眼，唔，字不错。这痴子大概就这一个可取之处了。
马子才写完，吹了吹纸，才抬头问：“这方子是？”
黄英道：“夫人的病，光药石是不够的。你将这个配汤的方子念给最出名的老大夫听，他若是拈须说可行或者让你留下方子给他研究，那么就用；他若是听完看都不看就直斥荒谬说不可行就先别买，把他带回来与我理论一番再说。”
毕竟她是半路出家，只会死记硬背方子，药不对症就不好了。
保险起见，还是得先找个老大夫问问。
马子才将信将疑拿了方子往外走，没几步又回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她正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这次他没办法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了。
“还有什么事吗？”黄英面不改色将黑眼珠转回它该在的地方，若无其事地反问。
马子才嗫嚅道：“若是大夫让我留下方子给他研究，那方子是给还是不给？”
黄英微微抬眉，“你觉得呢？”
马子才想了想，道：“这是陶姑娘的东西，我不能做主，自然是不能随意给人。”
黄英微讶，她还以为这痴子不懂得拒绝人，会直接把方子做了顺水人情去。于是，故意说道：“你要给他也是可以的，收他五百两银子便可。”
马子才倏地瞠目，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太坑人了，还是不给的好，嗯，不给。”
说完仿佛生怕黄英后悔了硬要他去坑老大夫，他连退几步，踉跄着跑远了。
黄英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哧地笑出声来，啐了一句：呆子。
走出书房，想起什么，望向先前马子才出来的卧房——他跟夫人不同房？
很快的，她就将这些狐疑抛诸脑后，因为她看见了门外墙根处的那一坨东西。
黄英回到南院的时候，比离开时怀中多了一堆菊花的残枝劣种，一直不耐的脸也漾开一道明亮的笑容。这些东西于马子才而言是废物，于她于三郎，却是可以变废为宝令他们发家致富的衣食父母，不拿白不拿。
再说那马子才拿了方子进了医馆，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直到那坐堂的老大夫看到方子后居然真如黄英所说那般眼神闪烁要求将方子留下给他研究，他终于对她心悦诚服。
二话不说收走方子，连声道歉然后转身大步迈出医馆，药也不能在这边抓了。
从药店买好了所有材料，马子才匆匆回家。
他依黄英的吩咐煎药煲汤，配着原有的月华丸为夫人调理身子，果见她一日日好了起来。
马子才心里忖着自上次与三郎闹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不知他姐弟二人如何，又想陶姑娘救了夫人一命，无论如何他都很应该过去亲自拜谢的。
远远的，就看见南院那边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让让，让让。”
“……抱歉。”
一个汉子推着一车的菊花，从院里出来，马子才欠了欠身，站到一旁，不再阻路。
这才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为菊而来。
他心下好奇，等人群渐渐散了，才有些惴惴地上前。三郎要关门刚好看到，愣了一下，见他有些畏缩，随即爽朗地笑开，一把将他拉进院子。
院里原本荒芜的苗圃都被翻成了菊垄。先前卖掉花空出来的位置又折了别的花枝插上，而其他那些将开未开的花，千姿百态各竞妍，没有一朵不是韵味天成的。马子才心下震撼，忍不住上前，用虔诚的凝视与抚摸来表达仰慕。
细看之下终于发现这些分明他丢掉的那些残枝劣种。
迎上他询问的目光，三郎轻笑点头。
马子才双眼顿时亮得烫人，几乎是扑了过来握住他的手，大喜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如何做到的？”
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番反应，三郎摇摇头，拍了拍他，“你先等等。”
他进屋拿了一张矮几和两个蒲草垫子，就在菊垄之上设席。又端了一壶酒出来，道：“之前多蒙你照顾，现下我撞运挣了一点钱，自然要投桃报李的，今日我们就喝个尽兴！”
马子才还想问他关于菊花的事，却被劝了几杯黄汤下肚，脑子一时昏昏。
又接连喝了几杯，突地听到屋内一声惊呼：“三郎！”
三郎向他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继续喝酒。马子才却被这么一喊醒了两分酒，心忧道：“还是去看看吧？你姐姐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担心个什么劲，“意外”遇到她都该被吓死了。心里这么嘀咕着，嘴上却道：“姐姐多半是唤我们进去吃些饭菜再饮酒，我们喝完这盅再进去也不迟。”
马子才轻易地被唬住，稀里糊涂又吞了好几口。
酒酣耳热之际，他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你姐姐她……为什么不嫁人？”
三郎眯了眯眼，神神秘秘道：“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困惑的话音刚落，屋内又传出黄英气急败坏的叫声：“三郎！”
仿佛要阻止三郎回答。
马子才被喝得一抖，有些惊惶，三郎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四十三个月之后，便是她出嫁之时。”
“陶——三——郎！”
这一回，屋内传出的怒吼声中，还夹带了掀桌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