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天下》寒墨漓

5、回府

　　三日之后，东令府内大张旗鼓，张灯结彩迎来了第二位先生-阿良，都言，这个二先生不一般，瞧进府这个阵势，可比大先生进府时热闹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东令府在迎大先生呢。御大人更是亲自相迎，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经过繁杂的礼节之后，终于进了府，二先生的新房正对着西司邦的房间，为主房的西侧。一整天的忙碌终于平静下来，一路上看着大人与新先生之间眉目传情，西司邦的心如刀割。但他还要强颜欢笑陪在一旁。一直看着大人柔情的被新先生拥着入了新房，看着对面的房间的灯熄灭了，呆呆地站在窗前，静静看看，任心肆意流血，“邦先生，时辰不早了睡吧”府里派的服侍西司邦的下人小丁，虽然和这位邦先生相处不到5日，但小丁感觉这位主子与他人不同。哪怕和他们下人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主人的架子。“恩。你先睡吧。我不想睡”
　　小丁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被卖到东令府上，他能明白邦先生的心思，可是他也是无能为力，御大人的心思是任何人猜不透的。也不敢乱猜的。
　　“那先生也早些休息，明早还要早起，新先生要为您请茶”
　　“恩。知道了”
　　小丁轻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西司邦望着，请茶现在有的只有这个名份了吧。大先生？西司邦苦笑着。这就是命吗？

　　翌日，西司邦早早起来，他倒不是奢望着什么请茶不请茶的，这些日子，大人膳食的安排都由他来负责，所以每日的早起也成了习惯，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早起为大人做点事，心里踏实些。如往日安排好一切，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大人，按照平日的时辰，御大人来到用膳厅，“大人早”
　　“恩。”轻轻的应着都没抬眼看他一眼。回头对着下人“去看看良先生起来没有”
　　“是”下人应着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回大人，良先生他。。”
　　“他怎么了？”看着大人紧张的神情，西司邦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下人有些为难
　　“快说。”
　　“良先生说，他累了，若是大人去亲自叫他才行”下人小心的将原话复述着。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大人的脸色。
　　“罢了，我去便是”说着起身走了出去，所有人都惊在那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良一身紫色的长衫，长发简单束着紧紧的拥着的御大人慢慢走了过来，不时的低头耳语，更添暧昧，所有下人都低下头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命如何没的都不知道。西司邦看着感觉心里像堵着什么，却也不能说什么，低下头站在那里侯着。直到人进了屋里。听到大人吩咐“阿良，这位是府上的大先生西司邦，邦先生。以后再府上要邦先生好好相处才是”
　　“是，大人。”
　　“邦先生，我叫阿良，以后请您多多照顾呀”
　　西司邦抬眸正好对上阿良那双笑意满满的桃花眼，还真是个美男子，怪不得大人如此宠爱，微微笑道“良先生，客气了。”
　　“好了，都坐下用膳吧”阿良笑着坐在御大人的身边，而西司邦坐在对面。
　　“你怎么不吃？”阿良呆呆盯着根本没有动手。
　　“我累了，拿不动筷子”轻挑的双眼，柔柔的看着东令御。
　　“好，我喂你”说着东令御放下自己的餐具，拿起阿良面前的餐具，轻轻将盘子里的食物一点点切好，夹了起来，递到阿良的嘴边。阿良笑笑的很受用的配合的张开嘴。心满意足的吃着，然后甜蜜的笑趁其不注意狠狠的吻在东令御的脸上。
　　东令御佯装生气，擦拭着脸上油渍。“吃东西也不老实”
　　阿良不以为意的笑着，反而娇纵地拥着东令御的腰，低下头轻轻的拂在耳边，故意大声道“大人不正是喜欢人家的不老实嘛”言语的暧昧，所有下人低头不敢言语，阿良侧目轻扫西司邦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满意的笑着。
　　“大人，您慢用，阿邦先告退了”得到大人的首肯，西司邦如逃般迅速离开了这里。
　　见西司邦走了，东令御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缓缓的拨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你是故意的”
　　“呵呵”阿良依旧如花般笑着，“大人英明”
　　“就是你那点鬼点子，我还不知道。”
　　“大人既然知道，为何来要配合阿良呢”微眯桃花眼迷离的让人着迷。
　　还未等东令御回答，便不由自主被阿良带到怀里，一瞬间激情的燃烧在一起。

　　西司邦一路逃回自己的房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着的人，将笑容和宠爱给着别一个男人，而他却得不到一丝，明明知道这就是命，一直劝自己死心，可是当看到还是不甘心，心还是会痛。“邦先生，邦先生”小丁担心跟着西司邦跑了回来，见西司邦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担心的拍打着门。半天，门打开，明显看到西司邦红了眼睛。“邦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淡淡的声音
　　“邦先生，其实您也不用伤心。小人听说那个良先生可是迷青苑的头牌，若不然怎么能把大人迷的团团转，不过邦先生您也不用太难过，不过就是一个少爷，能与您比，大人也就是图一新鲜。您也别太在意了”
　　西司邦明白这都小丁好意的宽自己的心，管他什么出身，大人的宠爱却是真真实实的，若能得到一天，他也心甘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下去吧。”
　　“好吧。那邦先生您休息吧”小丁虽然担心，但也明白劝人劝不了心，邦先生这个心结只有大人才能解开，其他人都是无能为力。真希望邦先生有如愿的一天吧。

　　一天天的日子过着，每日照旧上演着不一样的暧昧戏码，西司邦也见怪不怪了，相对起初也坦然了许多。每日尽心做着自己应做的事外，不多言不多语，日子倒也平静。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按照灵倾国的规矩，进府一个月后是要回家探亲的，提前好几日，西司邦就一直惦记着，他不敢去猜大人的心思，只能耐心等着。这日天未亮，西司邦早早起来，如往常般为大人打点一切，可是他的心却一直安静不下来，今天是要回家的，可是一直到现在大人也没有发话，他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心里着急又不敢在大人面前表露。以至于用早膳时，他忍不住不时偷偷地看着大人的脸色。
　　“有事？”东令御突然发问，但却没有抬头看他。
　　“没事”强扯笑意回着。
　　沉默良久，西司邦还是忍不住开口“大人，今天是五月初六了”低声提醒着。
　　东令御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着他，西司邦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想回家了“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西司邦连连摇头，勉强的笑道“没有”
　　“想便是想了，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西司邦缓缓地点点头。
　　“让林总管准备礼物送你回去吧。”
　　“是，谢大人”西司邦从来没有奢望大人会随自己回府，然而当亲耳听到时，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东令府的大先生回府准备的礼物自然差不了，不管得不得宠，这个身份在这放着。派了一骑随从护送到了西司府上。
　　流云暻知道儿子今日回来，也是高兴的早早起来准备儿子爱吃的东西。等到快中午时分，一大群人马带着礼物来到西司府上，西司涵看着礼物的清单，轻声笑道“没想到，你个不得宠的先生还能赏这么多珍品，看来御大人出手就是大方呀。”
　　“大人”其实御大人独宠二先生的传闻早在民间传开了。直到亲眼看到儿子那消瘦的身形，憔悴的脸色，知道儿子在那里过得并不好，流云暻的心里很难过。
　　“怎么？事实还不让人说吗？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和你一样，永远不得宠”西司涵怒气地绝然离开，让流云暻不由僵在那里。
　　“父亲”
　　“邦儿，没事的，你还年轻，一定比父亲强”温柔的话语不过就是徒劳的安慰罢了。“邦儿，想吃点什么，父亲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父亲，我什么也不想吃”
　　“走，多少吃点，父亲可是做了整整一上午呢，你看你都瘦了，父亲会心疼的。”
　　西司邦淡淡的笑着望着父亲，他多想能再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一场，将一个月来酸楚都倾诉出来，可是他不能这么做，经历这么多事，他终于长大了，也明白了。父亲已经为他承受的太多了，他不能再让父亲为他碎心了。不管他在那里过的好不好，他唯一希望能让父亲安心就好。

　　夜幕降临了，得到御大人的同意，西司邦今晚可以留在府内一晚，虽然只有一个月，对于他来说，如同过了漫长的岁月。好不容易又能和父亲在一起，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点着蜡烛，静静和父亲面对面坐着聊天。想想以前，这样的日子好多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什么，也没有珍惜过。
　　“父亲，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用惦记我，我会很好的”
　　流云暻笑着看着儿子，听着儿子的话，感觉到那个曾经天天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长大了。
　　“邦儿，父亲没事的，倒是你，御大人她可。。可曾。。去过你那里”流云暻想了半天，才开口问儿子。
　　西司邦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无奈的笑笑，低下头，轻轻的摇摇头。
　　流云暻轻叹一声。
　　“父亲，御大人没有为难过我，对我还是很好的。您不用担心。”
　　“那，那个良先生呢？”
　　“他。。也很好。”想起每日故意得意的眼神，西司邦打心底的不喜欢。
　　“那就好”
　　“父亲，那日送我回府之后，母亲她。。”西司邦想到那天父亲由大小姐拉着出来时，额头渗着血。心里就害怕，母亲的脾气他是见识过的。
　　“你平安回去了，就没事，其实你母亲还是想着你的”
　　西司邦笑笑，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这只是父亲一直来哄自己的话，母亲何曾正眼看过他，更何谈想。
　　“对了，父亲，你每日做与母亲的喝的汤是怎么做的，教给我好吗？”“你要学？”
　　“恩。这次回来这也是一个目的，儿时就知道父亲做的那种汤，母亲一直很喜欢，听说对身体也特别好。御大人，最近整日为国事操劳，也很辛苦，我想。。”
　　“呵呵，好呀。邦儿，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父亲现在就教你”
　　“太晚了，明早吧”
　　“没事，明早你还要回去，时间太紧了。走”说着，父子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房间。
　　整个西司府都安静的休息了，只有厨房那边热闹的很，流云暻用心教着，西司邦用心学着，不时调皮的性子，搞个怪，惹得流云暻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父子二人只顾着开心却也没有注意门外走来一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大小姐”西司茗白天一直忙于公务，直到晚上回来，知道今日邦儿回来，特意来看看，虽然时辰有些晚，知道他们今晚不可能早睡，没想到在厨房看到他们，开心的笑容是西司茗从来没看到过的。
　　“说过多少次了，什么大小姐的，叫我茗儿好了。这是什么呀，好香呀，我都饿了。”
　　“这是父亲教我做的汤”
　　“是邦儿做的，那我可不客气了。”笑着拿起一只精致的瓷勺，轻轻的喝了一口，细细的品着，西司邦则一旁紧张的盯着看。
　　“恩。不错，邦儿做的，可比暻爹爹做的还好”得到西司茗美丽的笑容下的肯定，西司邦如释重负的笑了。
　　“呵呵，邦儿聪明嘛”
　　“父亲”直白的夸奖，西司邦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这里风大，还是进屋坐着说话吧”流云暻提议着。
　　“好呀，正好我有些渴了，麻烦暻爹爹沏壶茶好吧”
　　“好，好你们先去吧”
　　西司茗见暻爹爹走了，这才认真的看着西司邦，关心的问道“邦儿，你对我讲实话，东令御待你如何？”
　　西司邦微微的笑着“大人对我还好”
　　“什么叫还好？那个二先生呢”
　　“良先生，人也挺好的”
　　西司茗真是生气，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和暻爹爹一个样子，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还好，从来不怨不恨的。
　　“邦儿，记住，你是西司府的大公子，是我西司茗的弟弟，莫说她东令御，就是当今陛下，若要对你不公，我断然也不会饶了他们。所以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西司茗贵为西司府的继承人，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当作亲弟弟一样的疼爱，还记得小时候，整日与姐姐嬉闹玩耍，那时没有什么规矩，没有什么地位，只有开心。可是有一次不小心姐姐为了救自己受了伤，让母亲知道了，将父亲打的遍体鳞伤，自此，心中对西司茗心存芥蒂，然而他并不知道若不是西司茗以死相逼，只怕那次父亲是难逃一死。自那以后，他对姐姐的态度变成的只有恭敬。而今日的一席话说的西司邦眼圈有些发红，他低下头，半天无言，稳稳了心绪才慢慢抬眸看着西司茗“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轻轻的一声姐姐出口让西司茗很是惊喜，自从当年那次意外之后，她再也没有听过西司邦那稚嫩带有撒娇的“姐姐”。
　　“邦儿”一切误会皆化作云烟，西司茗轻轻拉起西司邦的手。“能再听你叫我姐姐，真是不容易呀”
　　“我。。”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恩。”相视一笑。“姐姐，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呀？”
　　“问吧”从小西司邦就是一个问题大王，整天的问题多不行，那时暻爹爹事情多，他就整日缠着西司茗问来问去。没想到长大了还是这么个性。
　　“那个，姐姐是比御大人年长吧？”
　　“是呀，我年长她2年”
　　“那姐姐为什么没迎先生进府呢？”
　　刚才西司茗还纳闷这要是问什么，原来这才是重点呀。虽然过了16岁的生日，但还一直把他当作孩子呢，看来这进了府就是不一样了。
　　“呵呵，你呀，人小鬼大的，当然没有遇到两情相悦的呀。”
　　“两情相悦？”西司邦不能理解。
　　“对呀，我就是找一个，我爱的，他也爱我的，彼此真心相爱，共渡一生一世的”平静的话语里描绘的对西司邦来说却是那般的梦幻。
　　“可是，爱姐姐的人会很多呀？”
　　“可是并没有我爱的，我若不爱，如何能对他真心，若不是真心，岂不负了他的一生。如此让他们苦情的守着一生，不如让他们选择能真心对他们的人不是更好。”
　　西司邦似乎有些明白了，然而想到了自己，不免有些感伤。“姐姐，能做您的先生的人，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
　　西司茗笑笑，“邦儿，这是缘分，是彼此的，不是一个人的”
　　西司邦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姐姐的意思，但是他明白姐姐说的对于他来讲就是一个梦，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其实他到不是渴望这个梦能成真，若是御大人能将十分之一的心放在他的身上，他便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