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残粉伤不起》肉乎乎的水十三君

43、Chapter 37

　　方旭焱心心念念期待的“洞房花烛”，最终还是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次日又是考试日，为了复习熬了整半宿的方旭焱黑着眼圈进考场，又愁云惨淡地出来，回到家就直接扑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方旭焱这一睡，直接就从下午睡到了次日清晨。要不是早上电话铃突然响起的话，估计他还要继续地赖在床上。
　　“我去……谁呀大周末的……”
　　方旭焱闭着眼睛胡乱摸了半天，总算把手机从床底下捞了出来，接通时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不耐烦：“Hello？”
　　“……我是邱枫。”电话那端冷淡的声音传过来。方旭焱一激灵，终于清醒了。
　　“邱枫？”
　　方旭焱无比诧异，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屏幕，号码所在地果然显示为纽约。
　　“好久不见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吗？”
　　身旁本来就浅眠的陆玖早就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伸胳膊过来搂住他，把头放到了他肩上。方旭焱扭过头，在他脸上印了个早安吻。
　　“果然忘了。”
　　“啥啊？
　　“你上次答应的。”
　　“所以说到底是啥啊！”方旭焱有点焦躁，对方这个说话过于简短的毛病总让他抓狂。
　　“FT。”
　　方旭焱呆了半晌，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靠！”
　　“怎么了？谁打来的？”陆玖见他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得也坐直身子。
　　“邱枫！啊不对就是那个秋风！”
　　“……？”
　　陆玖一头雾水，不过方旭焱已经来不及和他解释了，跳下床胡乱抓了条运动裤穿上，光着脚就往卫生间跑。
　　“我先洗个脸你快帮我开电脑！登YY！密码是……是……呃……”
　　“是什么？”陆玖依言帮他打开电脑，等了半天却不见下文。
　　方旭焱叼着个牙刷，慢腾腾地挪回来，在卧室门外露了小半张脸，还有个通红耳朵尖。
　　“是……‘九天去死’，拼音，全大写。”
　　“……”
　　方旭焱满含歉意地双手合什：“之前那啥时候弄的，用顺手了一直没换……我错了，等会就给改了。”
　　“……你刷牙去吧先，牙膏沫都要流出来了……”

　　一阵子鸡飞狗跳后，方旭焱终于把自己收拾完毕，陆玖也终于搞懂了这一大早的混乱是怎么回事。方旭炎与秋风搭档的那部广播剧完结已有一段日子了，FT的预告也放出了很久。只不过因为剧组人员中的种种问题，这日期是一拖再拖，原定在几周前的FT被拖到了今日；再加上最近搬家这一系列事情，方旭炎早就把这事丢在了脑后，根本就不记得还有个FT等着自己参加。
　　方旭炎上麦时，其他人已经等待了许久，好在大家都是合作已久的老熟人，说说笑笑地打发着时间，见他上线更是引发了一波嘲讽的高潮。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得瑟大大，快说昨晚又去宠幸谁了？”
　　“咦为什么不是被宠幸？傲娇受最有爱了么么哒~”
　　“哎哎说傲娇受的你们够了啊，考虑过小秋风的感受吗。”
　　“秋风总受难道不是已经公认的了吗？”
　　“所以这是一个傲娇受与总受受的故事吗？相煎何太急啊二位！”
　　“……”
　　这一帮子都是熟人，平时便百无禁忌地调笑惯了的。以前方旭炎对这种事觉得无所谓，但偏偏今天觉得有些不爽，毕竟陆玖还在这里听着呢。方旭炎做事粗糙，心思却是鬼精的，上次陆玖为了秋风的事情发的那通火，他可是一直没忘。虽然陆玖嘴上说不介意了，他自己那个弯弯肠子怎么绕的，又有谁知道呢？今天一大早秋风打得那个电话，再加上这么一顿调侃，指不定又会把他哪股邪火引出来。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进入稳定期，他才不会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影响陆玖的心情呢！
　　方旭炎清清嗓子，一边偷眼看了下陆玖的表情，一边凑近了麦克风，抱怨道：“哎我说，差不多得了啊，不就是迟到了一点嘛，认罚可以，别的闲话少说。你们这帮腐女平时跟好基友私下里YY一下也就得了，别总拿台面上说成不成啊？爷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们总这么瞎起哄，把老子的男人给气跑了可咋整？”
　　短暂的寂静之后，频道里轰然爆发了更大的声浪。方旭炎在网配圈的作风虽然高调，但实际上对于自己的生活隐私向来是保护得很好，感情生活能不提就不提。他混圈这么多年，绯闻飞的满天都是，真正在所有人面前确认的倒是仅此一桩，怎能不让众人燃起熊熊八卦之火呢？
　　在方旭炎被所有人追问的同时，同样听到了这番话的陆玖，却是瞬间明白了自己家里这位转的是什么心思。他的确是因为方旭炎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前任吃过醋，但两人都走到了同居这一步，如果还能为这些小事情起争执的话，他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但看着自家这小孩小心翼翼地、借着敲打别人的机会把自己的小小心思剖给他看的样子，便有种微妙的混合着感慨和好笑的情绪升腾出来，不由得起了逗弄他的念头。陆玖咳了一声，低着头掩饰着表情，也不去管方旭炎偷偷投来的目光，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脸平静地走出了房间。
　　——而这副姿态在方旭炎眼中看来，就仿佛传递着一个信号：他家那谁果然他妈的闹别扭了！
　　方旭炎捂住额头，挠墙的心都有了。

　　方旭炎无意中透露出的消息虽然有点劲爆，但毕竟不是今日的正题。今日来参加Free Talk几乎都是圈子里的大神，又都是相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闹归闹，却不至于把正事也给忘掉。再说，有亦青这位圈内女王大人压阵，谁敢不给她面子呢？
　　很快，众人便切换回正常模式，这饱经波折的FT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负责主持的妹子是圈内著名的甜美萝莉音一枚，虽然在这剧中只配了一个小小的龙套，但其向来口才出众，也称得上是个“名嘴”。这姑娘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今天却偏偏有点犯愁：在场的这两位主役CV，秋风是出了名的嘴残，怕麻烦，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相比之下呢，那位得瑟大爷平时话很多，但偏偏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说话颠三倒四，几次冷场。于是现场就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种状况——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呢，是我们很多听众所关心的~大家都知道啦，《肋骨》这部剧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年，过程中也出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不知我们的剧组人员对这部难产了很多次的剧，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能不能挨个回答一下？”
　　作为策划，亦青率先做了回答。《肋骨》难产的原因和她当时个人生活的动荡不无关系，平淡的几句话便勾勒出了当年的辛酸，粉丝们不禁唏嘘一片。主持趁热打铁，顺手把话头转给了秋风：“秋风~你和青青姐是表姐弟，她刚才说的那些，你有没有同样的感触啊？”
　　秋风：“有。”
　　所有人静悄悄地等了半天，然后意识到没有下文了。
　　主持妹子早习惯了他这幅德行，若无其事地接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触呢？”
　　“同样的感触。”
　　所有人再度沉默下来。
　　主持干笑了两声，明智地转向了其他人：“得瑟SAMA，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呢？”
　　“……啊？”麦上的人傻乎乎地发出了个语气词，迟疑地问，“你那个问题是啥来着？”
　　主持揉揉脸，镇定自若地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这次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反倒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吧，你等会哈……哎我去我之前准备的小纸条丢哪了……”
　　主持继续揉着脸，觉得自己心好累。

　　对于别人的什么感受，方旭炎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一颗心正全盘放在陆玖身上呢——陆玖到厨房做早餐，他也赶紧转移到餐桌上，一双眼睛紧盯着不放。
　　虽然陆玖本人没什么表示、脸色也很平静，耐不住他自己心虚啊！
　　方旭炎参加这种FT也不是一回两回，收集来的问题也是事前看过的，自然知道最后歪到主役CV的CP上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再加上之后安排的反串啊、唱歌之类的，那简直是没有奸情也得掰出点奸情来。
　　——更何况，和他搭档的这位，本来也不是没有过奸情的……
　　这么一想，方旭炎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心里面不住地思索假装断电走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厢陆玖做好了早餐，放了一份在他的面前，自己也端了一份坐下来，一边静静地吃东西一边拿着手机看新闻，一言不发，看起来一副对他这边毫不关心的样子。吃过了早点，陆玖很利索地收拾好碗筷，自己进了书房。门一关，隔绝了里面的所有声音，偌大的客厅中便只剩下了方旭炎一个人断断续续讲话的声音。
　　方旭炎摸摸鼻子，觉得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劲。说来也奇怪，以前的时候他是很喜欢FT和歌会之类的活动的，所有嘉宾之中他必然是最闹腾话最多的那个。反观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陆玖不在他身边，便立即觉得没滋没味起来。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悄咪咪地端着笔记本转移到了沙发上。这个位置离书房只有一堵墙，说不定可以听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虽然事实证明，这屋子的隔音效果还当真不错，他鬼鬼祟祟地贴着墙听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此时，FT的现场已经结束了问答，开始了下一环节。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一环节是涉及到反串的，奈何秋风抵死不从。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方旭炎配的那位攻君，台词太多。
　　亦青为此威逼利诱了很久，秋风仍是不松口，最后不得不调整了计划。先是由几位配角CV交换角色、搞一搞大串联，接下来的重头戏则是让两位主役自行发起举手，自行选人，和他们现场进行搭档配戏。
　　这样的安排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但自然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毕竟中抓的绝大部分粉都是女的，这一下弄上去个妹子和CV一起配耽美，怎么说也不像那么回事对不对？
　　比如此刻，秋风正和他随机选出来的一个妹子对戏时，便时不时有那么几句“BL变BG，好雷啊”之类的话从公屏上飘过。剧组中人对此倒是看得开，秋风自己更是无所谓，只要不让他多说话就很开心了，管对方男的女的呢，不过是玩而已嘛。
　　这一帮子人吵吵闹闹地串完戏后，最后终于轮到了方旭炎。在此期间，他早就神游天外了不知多少次，顺便还歪在沙发上打了个小瞌睡。他打了个哈欠，很随意地点了下发起举手。
　　虽然退圈也有一段时间，作为前大神，对于粉丝的号召力还在。这么一点，只见列表上的名字便刷刷地往上涨，不一会儿就飙了好几十号人等待宠幸。方旭炎心不在焉地扒拉着列表，正想随便点一个顺眼的名字了事时，一个特别熟悉的四字排列组合就映入了眼里。
　　方旭炎愣了一下，重重地揉了下眼睛，又看过去。
　　没看错，还是那个名字。
　　——九天之上。
　　方旭炎张大嘴，傻住了。

　　——这尼玛什么状况啊？真的假的啊？！真的不能……不能这么无聊吧，他来这干什么啊！要是假的的话……靠，谁敢冒用我家大神的名字啊！不怕小爷我找他撕逼吗！
　　方旭炎在这边纠结发呆的时候，其他人早等得不耐烦了，主持一叠声地催他赶快挑个人出来，选妃也没有选这么久的不是。方旭炎定定神，有点颤抖地亲手把那人抱上麦，心里忐忑，也不知该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这边的主持见“选妃”终于选出了结果，大喜过望，赶快迎接了上去：“欢迎欢迎！请先给我们自我介绍一下，这位……这位……哎？”
　　主持向来灵巧的舌头突然打结了。
　　……这用户名，怎么看着……都有点眼熟啊？
　　新上麦的那人倒是淡定的很，不徐不疾地开口道：“大家好。我是九天之上。”
　　公屏上一下刷开了一堆狼嚎。
　　“妈呀！这是个汉子！”
　　“真汉子！”
　　“嗷嗷嗷嗷嗷！”
　　“声音太好听了！耳朵怀孕了！”
　　“舔耳机中HSHSHSHS”
　　“汉子啊啊啊得瑟大大的真爱粉啊啊啊啊啊啊！！”

　　而三秒钟过后，所有人都集体意识了一件事情。
　　“……卧槽？”
　　“卧槽！”
　　“九天之上？！”
　　“是是是是……那个九天吗？！”
　　“大大求表白！”
　　“是真身吗是真的吗那我也要表白！”

　　看着这一堆凌乱癫狂的刷屏，小主持觉得自己也要癫狂了，颤抖着问：“您您，是，九天……大大，吗？就是就是那个，写《天语》的……九天……”
　　九天轻轻笑了两声，反问：“你们猜？”
　　这还用猜吗……方旭炎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九天开口的第一个音节，他就瞬间认出来了。要是连枕边人的声音都认不出来的话，他也就不用混了。
　　正在思索是不是应该由自己来确认他的身份时，一个很冷淡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他是。”
　　——居然是最不爱说话的秋风，抢先开了这个口。
　　方旭炎盯着秋风扫落叶这个ID，一时有点迷茫。
　　其他人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身份一经确认便立即嗨翻了天。粉丝们如何刷屏暂且不提，连剧组成员也顺道排队表了个白。主持趁机表了白又扯了扯家常后，才意犹未尽地拉回正题：“那么九天大大，今天特意来光临我们的现场，是想要和我们的主役小攻配哪一段戏呢？”
　　“这个嘛——”九天微微思索了下，随即便笑着说，“还是，让‘我的攻君’来决定吧。”

　　屏幕上……立刻又被刷了一片Y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