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爱笑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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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下了多少杯酒。
每次都一样...刚刚仰头喝下一杯，还没有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又会有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邀他共饮。他已经有点站不稳，可还是耐着性子喝下这最后的几杯。
对于对方眼里的欲望,他熟悉到麻木。
突然…一阵阵的反胃令他难受得差点吐了出来。于是他向着外院走去。
途中不断有人想搀扶，却都被他婉言相拒。最终，他在别院里的一张椅子上沉沉的睡去。
...............
........
“啊！”
男子痛苦的哀嚎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通过迷蒙的眼，他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跪坐在地上，右手被寒冰冻结。
他还来不及发出一声了然的叹息…舞会里的嘉宾便全都涌了过来。
他闭上眼，疲惫感席卷着他的身心。
“你不该动手。”
“……”
“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
“……”
“为什么不出声？”
“……”
“既然如此…以后你都不要再和我说话。”
“…彼想羞辱于汝....”
“羞辱？你说的是他想亲我的举动？”
“……”
“你错了，那该叫轻薄或是猥亵。”
“……”
脑海中再无声响，可是唇上却传来凉凉触感，同时手腕被一双纤细的手握住。
即使心中那一瞬间闪过说不清的情绪，他还是先向身侧的虚无投去一瞥后才望向对方。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即使这评价晚了很多年，可是在那一刻，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股令人入浴春风般的柔和的气息。
原本他以为那只是一场不经意的邂逅，可是，当第二天再次看见她的身影后，他的心中闪过了然。原来如此...
自那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看见她的身影。
她从不和他攀谈，可是当两人视线相接时，她总是会露出一抹微笑。
时光流逝，说不清究竟是多久，她一如既往的这么坚持着。
“你赢了。”
最终他站在她的面前说出了妥协的话。
“谢谢，可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谁知她听完后，即使眼中已失去平静，可最终她只是静静的摇了摇头。
他忘记不了那一刻，他心中闪过的情绪，恼怒和尴尬。
如果不是想做他的女人，那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故意让人误会？
于是...他开始刻意的忽视她，到后来，甚至刻意的回避起她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他甚至已经将她淡忘，直到...
“听说了么，公主殿下病倒了。”
“听说很严重。”
“是啊，可怜她原本花儿一样的美貌...”
听到侍女们的悄声议论，他原本想装作没听见或则是不在意，可是他发现自己办不到。
心里涌上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他决定去看看她。
“您来了。”
确实如别人所谈论的，她生病得厉害，可是那双眼睛中的光芒却一如既往。这一刻他才有所觉悟，这看似柔弱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坚强的灵魂。
“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
相对于她语气中的欢喜，他的口气可谓平淡到无情。可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给她带来了无限力量。
“看见您，我想我的病会好转得很快。”
“...那么在你病好之前，我天天来看你。”
“...谢谢。”
后来，他和她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每天都会在一起喝上一杯下午茶。
可是有一天...
“你又病了？”
她摇头。
“那你为什么遮着自己的脸？”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只是显露在外的眼睛里显露一如既往的笑意。
时间继续流逝，他们仍是一起喝着下午茶，她依然遮着自己的脸。
后来她将披散的头也盘了起来。
即使什么都没说过，他的心中还是深深的感到可惜。
她的发很美，让他一直有想亲手摸一摸的冲动...
算了，下次吧，总会有机会的。
每一次他都这么对自己说，于是时间就在无数的下一次中晃过。
她再次的病了，他去看望她，希望她像上次一样马上好起来。
她依然微笑，只是这一次眼睛里还多了别的东西。这一刻他才恍然想起，她似乎从未在他的面前显露过哀伤。
“…为什么要哭？”
“或许，这是您最后一次看见我了。”
她的回答令他的脑海里出现片刻的空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要离开？...是旅行还是出嫁？”
除了这两个原因，他想不出她说这话的理由。
“...是旅行...虽然我不愿意...可是别无选择呢。”
她听了他的话后，微微的惊愕后还是笑了，而因为这个动作...眼角的泪终于滑落。
“那就别去,每天陪我喝下午茶不好么。而且...我一直想摸摸你的发。”
这一刻，他终于将这个愿望说了出来，却惹得她泪流得更厉害，一句话几乎成了呢喃。
“听见您这么说...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可是...您错过了它最美丽的时刻...”
...他闻言整个人愣住了,不理解头发的美丽与否也和季节有关?又不是花。
不过...他望着窗外的雪暗暗感叹，离花开的时间不远了,只等过了这个冬季。
“您是在走神么？”
她的声音将他的注意拉了回来。
“我只是在看雪罢了。”
“外面下雪了么？”
“嗯，白茫茫的一片。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你不知道？”
“我最近很怕冷，没怎么出屋子。”
“哦。”
“您喜欢雪？”
“不喜欢。”
“那您？”
“我只是在想春天什么时候到。”
“...是吗？”
“恩。”
“您可以扶我起来么？”
于是他将她扶起，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都揣得厉害。
“我舍不得您...”
这么近的距离，他在她的眼里清晰看见自己的身影，也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她对他的不舍。
“...那就别走。”
“可是任何人的挽留都起不了作用。”
可是她的话却让他的心一沉，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恼怒她竟然...不愿意为他而留守。
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知道她病好了之后一定会来找他的。
还不等春天到来，他便接到了一封她的亲笔信。信里都是一些问候的话语，可是她说她想见他一面。
看到这里，他在心里笑着摇头。现在才想着道歉？晚了。
又过了没几天，她再次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很厚。他掂了掂信的重量，终于感到满意。
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日，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有什么话比当面说来得更好?于是即将拆开信封的手停了下来。
可是令他感到失望和震惊事发生了，她居然没有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一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没有出现。
于是他将信就那么放在那里，一动未动,直至到了春天。
他以为她这次一定会出现，可是她还是没有来。居然连约定都忘记了么？行，看谁最后求谁！
于是他干脆闭门不出。
直到有一天，通报的人说有人想见他，当得知是她的侍女后，他犹豫了片刻...同意了。
“是公主叫你来的？”
看着跪倒在地的侍女，他问的随意。
“是的，公主要我替她转达一句话。”
听了侍女的话后，他的心里终于感到了一点愉悦。果然...最后还是他赢了。
“你说。”
“她死了。”
他说不清当时自己的感受，只是觉得荒谬得让他觉得可怕。
“...她是在开玩笑？”
没有想到他一句质疑的话却令对方泪流满面。
以为她是在害怕，他也不准备为难她。
“既然是你家公主吩咐你这么说的...我不会怪罪于你。”
“......”
“还不起来？”
“......”
“回去转告你家公主，我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
“......她死了。”
“你说什么？”
“我说公主已经死了。”
“......”
“公主早就已经死了。”
“可笑！”
“...可笑的是您！您竟然真的不知道...公主早就已经死了。”
他仍是不信，可是对方的模样却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于是他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她是在旅程中发生了意外么？”
“奴婢不知道您所说的旅程指的什么。”
“她曾经亲口对我说过，她将展开一段旅程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
“现在你懂了？”
“...或许。”
“哦？”
“是死亡...公主口中的旅程是死亡，那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终结之旅。”
“......”
“您仍是不相信？”
“......”
“奴婢此次前来也只是完成公主的遗愿。公主叫奴婢代为转达一句话：她想说的话都在那封信里。她还说，您一定还未看过。”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爱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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