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雄》山楂酸

7、第七章

　　“咳咳……咳咳……”
　　伴随着韩冰的咳嗽声一阵阵浓烟自厨房内飘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房子着火了。不一会，从厨房中奔出一个狼狈的人影，袖子一高一低的挽了起来，长长的衣角别在腰带上，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咳嗽，眼角还挂着被浓烟熏出的眼泪。丢掉手中的烧火棍，韩冰决定放弃自己做饭的想法。用惯了现代的煤气灶、电磁炉，现在返璞归真想享受一顿自己弄的农家乐，没成想连个火都烧不着。
　　回头瞅瞅被自己弄的一团乱的厨房，韩冰死的心都有了，这可是花了自己好长时间才收拾干净的啊，不到半小时又回到了原始状态。
　　韩冰沮丧的坐到厨房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侧头看着西方慢慢落下的夕阳，心里不住的难过。如果在家的话，自己哪里能弄得这么得狼狈，现如今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如果在家的话，哪里用的着自己做饭吃；如果在家的话……唉……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天爷，被丢到了这历史上不存在的时期，过着这样狼狈的生活。
　　自哀自怜了一会，韩冰认命的站起来，慢腾腾的走回厨房，重新收拾被自己弄的一团乱的厨房。收拾完后拿了两个中午买的包子当作晚餐吃了，然后喝了口凉水才作罢。幸好是夏天，要是冬天的话那可真是凄惨。吃完了东西，韩冰失神的走回屋子，扶着炕沿坐了下来，抬头环视了一圈焕然一新的卧室，完全没了早上的兴奋劲，身上的力气似乎在早上全用光了。叹了口气，她向后直挺挺的倒下，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屋顶，直到黑暗慢慢的占领整个空间，韩冰才起身。起身后在屋内摸索了一会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记得买被子买枕头买碗买面，可就是忘了要买油灯。在这古代可没有电灯的，到了晚上没有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将要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前进，在黑暗中寻找东西。人们常说黑暗不久就是黎明，可是却没有说黑暗该怎样度过。
　　现在想要出去买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店铺都已经打烊，想要买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了。
　　西丰镇的夜晚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黑，今晚上没有月亮，整个镇子都被笼罩在黑暗中。韩冰脱了鞋上了炕缩在炕角里，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的盖住，企图与屋内的黑暗隔绝。屋外一声比一声明亮的蛐蛐声，越发的衬托出了四周的宁静。
　　偏偏这个时候韩冰竟然想起了中午车夫的话，心里的恐惧不断的增加。越是害怕，越是不想想那些不好的东西，以前看过的鬼片越是往脑子里钻，赶都赶不走。就这样韩冰缩在炕角终于扛不住睡意在恐惧与害怕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韩冰起了床，揉了揉被压麻的双腿，慢慢的下了炕，来到院子中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韩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要尽快抛掉昨天的负面情绪，不管在哪里都得生活下去，而且要生活的开心快乐，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就像那谁说的：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我为什么不笑着过这一天呢。
　　对，我要笑着生活下去，古人在这没有电灯没有汽车的古代都能生活下去，我也一定能，而且只会比他们生活的更好。
　　刚给自己鼓完劲的韩冰，看着满院子的翠绿的野草，提起的劲全数泄了下去。匆匆洗漱过后，认命的拿起昨天新买的锄头，开始锄草。终于在约莫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才将院子收拾整齐。洗了洗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韩冰捏着荷包出了门，打算上街先填饱自己的肚皮，然后再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干的活嘛，总这么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而且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五十两银子，这么些天买衣服住客栈买房子然后买被褥厨房用品已经花了有十几两了，也就只剩下三十一两多。这些钱可就是自己全都的家当，要是找不到活干，就凭这些钱省着点是能活挺长时间，可是这却意味着自己要很久才能吃顿肉，不能买新衣服，不敢生病，万一生病了在这古代这些钱都不知道够不够。
　　越是想着这些，韩冰越是烦躁，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短发，摸着自己的头发，韩冰更是烦躁不堪。这些天顶着这一头短发，多少人拿那异样的眼光看自己，甚至有小孩嬉笑着说自己是尼姑还俗。整的自己挺无奈，没办法出门的时候只好用头巾将头给包了起来。以前的韩冰说什么也不肯留长发，说是收拾起来麻烦，现在却无比的希望这头发快点长起来。
　　上了街，韩冰在胡同口对面的一个混沌摊子上吃了一碗混沌解决了早饭问题，才溜溜达达的逛起了街。其实西丰镇的这条大街韩冰来回走了挺多回，尤其是昨儿个中午，更是被韩冰逛了个遍，要说这西丰镇看着不大，可是街上的铺子却挺齐全，只要不是太稀奇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得到。尤其是几天前韩冰碰到了这个镇子赶集的日子，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将这个小镇的早市挤得的是满满当当。其实也好理解，离这最近的临安城要收两吊钱的进城税，为了省这钱，可不都挤到这个小镇子上了。
　　韩冰逛了一圈，去了几个铺子里找活做，伙计的一听说是找活做的，立马将起其撵了出去，说是不招女人做活。一连几天韩冰都没有找到工作，自然也就没有收入，可是手里的钱还是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又给家里添置了点东西。
　　乘着找活做的空闲，韩冰在院子里用泥土和竹子搭了个鸡窝，买了一只公鸡三只母鸡放了进去，后来觉得院子里实在太安静了，就又买了只小狗崽养在了院子里，给自己做个伴，还能看家护院的。有一天韩冰还在外面找活做，却突降大雨，将韩冰给浇了个透，急急忙忙跑回家，却在自家院子的泥地里摔了个狗吃屎。从泥地里爬起来韩冰狼狈的走回了屋子，换了身衣服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屋外的大雨，泥土的气息飘进屋内说不出的好闻。
　　突然一滴雨水滴在了韩冰的脸上，又一滴滴了下来。韩冰伸手摸了摸脸，奇怪在屋子里怎么还能淋到雨！抬头看向屋顶，发现原来是屋里漏雨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韩冰现在的情形。工作没找到不说，还遇上大暴雨，冒着雨跑回了家却在自家院子摔了个狗吃屎，把自己清理干净坐在自己客厅里喝杯水，没成想屋外大雨屋内小雨。自从来到这大夏朝韩冰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唯一值得高兴的恐怕就是学会了烧火，不用再凄惨的喝冷水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韩冰无力的起身检查了一下卧室和厨房，发现都有漏雨的情形，厨房比较严重点，值得庆幸的是床上边的屋顶不漏雨，不至于晚上没有地方睡觉。从厨房拿了几个盆和桶放在漏雨的地方盛雨水。然后韩冰趴在客厅的书桌上写写画画，计算这些天的花费，接着又盘算着等天晴了找人修修屋顶，再将院门口到客厅门口这段路铺上石子，这样下雨天就不至于走不成路了。这样的话就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扔下手中的笔，韩冰现在无比怀疑自己花五两银子买的这个小院到底值不值。传言闹鬼不说，竟然还漏雨！可是想退货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自己又在这个宅子里花费了不少钱，就算能退货吃亏的也是自己，还不如自己找人修修算了。
　　等到天晴之后，韩冰找人修了屋顶铺了条石子小路又花费了几吊钱。就这有的人因为这个宅子不吉利的传言还不愿意来，最后没办法韩冰提出给三倍的工钱说了许多的好话，这才有人勉勉强强的愿意过来给她修屋顶，最后还得给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唉，求人办事就是艰难啊！
　　收拾好屋子，看看天色还早，韩冰决定去李大嫂家转悠一圈，这么些天去哪都是自己一个人，怪无聊的，顺便跟她探讨一下如何在这古代生活下去。给鸡喂了点食将狗拴好，锁了门韩冰就出去了，路过点心铺子的时候，还从里面买了点点心带过去，哄哄李大嫂的孩子李孝文。说起来这孩子三四岁的年纪，却懂事的很特别的听话，说话有条有理的，而且还能帮李大嫂做些事情，减轻李大嫂的负担，真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最重要的是这个小正太长的特别的可爱，圆圆的粉扑扑的脸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特萌，让人一看就喜欢，长大了肯定特别的帅。反正韩冰看到的时候就萌坏了，当时就想抱到怀里好好的揉搓一番，可是怕吓坏了小孩子，硬是忍了下来。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才看到赵家村，沿着田间小路往村尾走去，看着路边开的旺盛的鲜花和碧绿的青草，不远处的小河里一群群鸭子悠闲的游来游去，田里零星的散布着几个老农不紧不慢的做着农活，听着耳边鸡鸣狗吠，感受着这里慢节奏的生活节拍，韩冰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怪不得城里人感到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去乡下放松心情，果然是减压的好办法。韩冰都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家就安到这赵家村来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习惯了现代的生活，足不出户就能买到任何的生活用品，而这赵家村虽说离西丰镇算是近的了，可也没有住在西丰镇方便，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不会种田，到了这里估计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韩冰难得的悠闲，手里提溜着点心左看看右瞧瞧，从村口到村尾也就十分钟的路，韩冰硬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李大嫂的家。
　　还没到地方，远远的就瞧见李孝文小正太一个人正蹲在自家院子里玩泥巴呢。
　　“文文，文文…”韩冰笑着朝小正太喊了两嗓子，李孝文茫然的抬起头朝韩冰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是韩冰，惊喜的丢到手中的泥巴，双手还在衣服上蹭了蹭，费力的拉开木栏栅大门跑到韩冰跟前开心的说：“韩姨，你都好几天没有来了，文文可想你了呢。”
　　“是吗？我看你是想韩姨的点心了吧。”韩冰说着提了提手中的东西，用手捏了捏小正太的小鼻子。
　　“才不是呢，是想韩姨了…”小正太奶声奶气地说着，看了看韩冰手中的点心，吸了口口水，扑到她的怀里撒娇道：“嘿嘿…也比较想韩姨的点心。”
　　“小馋猫，放心，少不了你的份的，你娘呢？”韩冰牵起李孝文的小手朝院子里走去。
　　“我娘去地里干活了，让我自己在家里玩，说晌午就回来。”李孝文跟着韩冰仰着小脑袋对着她说。
　　“这样啊，那我们进屋去等你娘吧，现在都大中午了，你也不嫌热还在院子里玩泥巴，看看这张小脸蛋都成小花猫了。”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李孝文让他擦擦脸。
　　“韩姨不用，我去洗洗就行了。”李孝文说完就跑到厨房门前的大水缸旁边，极其熟练的爬上水缸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掂起脚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倒到地上的盆里，然后再熟练的爬下来，蹲在水盆边上胡乱的洗了把脸。
　　这个过程看的韩冰是目瞪口呆，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电视时看到的一个真实事件报道，忘了是什么节目了，只记得是在法制频道看到的。节目里的主角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父亲瘫痪在床，母亲跟着人跑了，爷爷奶奶每天早出晚归出去打工挣钱养活整个家，白天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瘫痪在床的父亲和仅三岁大的小女孩，家里的活就全靠小女孩了。看着镜头里的小女孩给父亲端尿盆；站在小凳子上给锅里接水，由于人小每次都只能接很少的一点，所以小女孩就一趟趟的跑，直到接够为止，然后在父亲的协助之下做饭。看完这个节目，当时的韩冰心里闷闷的，觉得难受的厉害，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困难的家庭，也为那个小女孩难受，本该是享受父母疼爱的年龄，却过早的承担家庭的重担。
　　“韩姨……韩姨……”
　　听到李孝文的叫声，韩冰才从回忆中醒过来，看到身边小小的男孩，心里一阵的柔软。多么可爱的孩子啊，不能享受快乐的童年，因为家庭的贫穷过早的成熟。
　　“文文饿了吧？”韩冰蹲在李孝文的身旁，抚摸着他粉嫩的笑脸，轻声说道：“走，我们进屋吃点心去，这次韩姨买了好多呢。”
　　“噢！吃点心了！”李孝文开心的拉着韩冰的手跑回屋内。
　　没一会，李大嫂扛着锄头从田地里回来了，进了屋看到韩冰和文文在屋子里坐着，笑着说：“妹子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我去地里干活去了，等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让文文去地里喊我回来。”
　　“娘你回来啦，累不累？娘来喝点水，吃点点心，是韩姨带来的。”李孝文看到李大嫂回到家，爬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开心的跑到李大嫂的身边：“娘，你喝水。”
　　韩冰起身接过李大嫂手里的锄头放到墙角放好，笑着说：“刚来，也没多长时间，听文文说你晌午回来，我想着就不用去喊你了。”
　　李大嫂慈爱的看着李孝文，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摸着他的头说：“文文真乖，有没有跟韩姨说谢谢。”
　　“有的，娘！”
　　“嗯，那就好，行了，你去玩吧，我跟你韩姨说说话。”
　　“嗯，那娘，我去找小虎哥哥玩了啊。”
　　“行，去吧，别跑太远了，别往山里去啊…”还没等李大嫂说完，李孝文就窜出了屋子。
　　“李大嫂，你家文文可真乖，以后肯定特孝顺。”韩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对着李大嫂说。
　　“呵呵，什么孝顺不孝顺的，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李大嫂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到院子里洗了把脸才重新回到屋内坐下。
　　韩冰看着李大嫂满脸的疲惫，心想支撑一个家可真是难啊。不仅想到了这些天自己四处碰壁的窘况，忍不住跟李大嫂发起了牢骚，详细的说了这些天自己的情况，末了还感叹了句：“生活生活，生下来容易，活着可真难啊！”
　　“是啊，尤其是咱们女人家，除了依靠男人，可真是没有活路啊。”李大嫂也满是感慨的说。
　　“大嫂，你说咱们女人到底能找些什么活做啊，我可是把镇上全跑遍了，也没找到个活。”韩冰沮丧的说。
　　“咱们女人家能有什么活！除了刺绣，就是做奴婢伺候人，要不就是给人洗洗衣服什么的，反正是没有什么好活，你要是刺绣好的话那还行，这个活来钱多，就是费眼睛。”
　　刺绣！这个自己可是一点也不会的，以前在家里就是扣子掉了也是老妈给缝的，自己从来都没有摸过针线。
　　做奴婢伺候人？才不要，没有一点人身自由不说，生死都不由自己了，主人家要打要骂全凭自个心情，她才不要去收那份罪。
　　给人洗衣服也不在韩冰的考虑范围内，这个活不仅钱很少，而且还很费劲，这又不是在现代有洗衣机，这里可是纯手工，全靠自己的一双手，天天洗衣服，手还不得泡烂糊了。
　　“所以啊，还是要找个男人一起过活的好，我啊，是死了男人没办法，身边还跟着个孩子。妹子你不同啊，我听你说你还没成过亲？”李大嫂又拿起针线开始做起了活，边做边对这韩冰说道：“我看你也不小了，快二十了吧，怎么就没成亲呢？”
　　“嗯?呵呵，没呢，这不是还小呢吗！”韩冰含糊其辞地说，不好意思说自己今年都已经二十二了。她也知道自己这年龄放在现代是还小，可在这里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而且还是老老老姑娘，这年龄别的女孩估计都有好几个孩子了。
　　“还小？可不小了，你大嫂我今年都二十四了，和你大哥成亲都有九年了。唉，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大哥也不至于早早的就去了。”说到李大哥，李大嫂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了下来。
　　“大嫂，我李大哥是怎么去的？”
　　“唉，家里的家境本来很好，可是我公公得了病，为了给公公看病花尽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连地都卖了，最后还是去了，婆婆最后也因操劳成疾走了，为了安葬婆婆，我家那口子卖了原来的屋子，这才有钱安葬婆婆，在山脚下盖了这个小院子我们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后来为了还债，他说动物的皮毛值钱就经常进山打猎，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他不听劝，非要进深山里头，说是里面的活物更多，活物多是多，可是也危险啊，他每次进山我都提心吊胆的，后来有一次还是出事了，他浑身是血的从山里头出来，没过几天就去了。”说完，李大嫂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埋头继续做活。
　　“他啊，仗着自己弓箭射的准，有把子力气，就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了，也不想想…”
　　弓箭！
　　“大嫂，动物的皮毛很值钱？”韩冰截住李大嫂的话头急切的问。
　　“那还用说，不光皮毛值钱，就是肉也是个稀罕东西。镇上和临安城的酒楼都收这些东西的。”
　　哈哈，真是太好了，我爸爸是射箭运动员，我子承父业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射箭，射的特别好，而且我还会三箭齐发，对于弩也特别的有研究。韩冰兴奋了，心想要是自己进山打猎不知道行不行。